No.241 沐浴着光与风的翅膀

    飞行培训第四天。
    据金井教练说，这一天上午的课程会有所改变，需要学生尽早到达教室参加知识讲解。因此，一众少年少女们醒得都很早。
    当小夜推门走出宿舍时，意外地看到几分钟前便消失无踪的洋真正倚靠在墙上，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她，“磨蹭死了，快走。”
    “唔，好。”小夜眨眨眼。
    “……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满吗？”
    “不，只是觉得很罕见而已。前几天您不是一直都是自己早早地离开嘛。”怎么今天想起来一起走了？
    罕见这个词令洋真顿时欲盖弥彰地瞪起了凶恶的三白眼，一甩手把一件重物扔给了小夜。
    “拿好了！昨天被你们一群废物浪费的时间就用劳动力给我补回来吧。”洋真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大步流星地超过小夜走在前面。
    稳稳地接住洋真丢过来的沉重的骑行装置，小夜语气如常，“好啊。”
    不过是把骑行装置提到教室而已，在小夜看来根本不算是什么劳动。比起这种小事，作为飞行经验者的洋真对一众新手们的教导显然要有价值得多。
    而听到小夜答应得如此轻巧，趾高气扬的少年的步伐反而一僵。
    “你也太窝囊了吧！”洋真怒不可遏地转头痛骂，“就知道说好好好，都没点反抗的胆子吗！？”
    反、反抗？
    小夜顿时一脸茫然，彻底搞不懂这个一边命令她帮忙一边嫌弃她不反抗的中二期少年在想什么，驴唇对不上马嘴地回答了一句，“抱歉，我不擅长吵架……”
    洋真：“……”
    小夜：“……？”
    洋真：“果然蠢货宝可梦就一定有个蠢货主人！”（暴走）
    望着少年怒气冲冲，甚至不知为何带了点委屈的背影，抱着两个骑行装置的小夜顿时觉得自己仿佛是个欺负人的恶霸。
    真是搞不懂。
    叹了口气，小夜摆出一副心累的家长脸，跟上了洋真的步伐。
    从第四天开始，上午的飞行训练场地便由陆上训练场换成了风峡谷训练场。
    风峡谷由于由于时常有强烈的上升气流而得名。与其说是“风峡谷训练场”，还不如说是让学生们直接在峡谷上空飞行。据金井教练说，真正的长途飞行过程中必定会遭遇各种各样的气流的干扰，因此在环境恶劣的野外进行训练时必要的。
    只需要稍微向下看一眼，黑黝黝深不见底的峡谷便足以令年轻的训练家们心惊胆战，纷纷想象起了自己坠落下去后摔成肉饼的样子。当然，这种事是不会发生的——旁边有不少带着勇基拉的救生员看护着呢。
    “飞行实践考核不想得零分并摔个狗啃泥的同学请跟我一起在一分钟之内乘上宝可梦起飞。”金井结人站在大嘴雀背上，笑得桃花朵朵开，丝毫不在意自己背后就是危险的断崖，“害怕摔下去的同学请先去找勇基拉体验十次精神强念蹦极跳，相信这样会让你们锻炼出再也不怕高处的胆量。以上，我们开始上课。”
    在笑面毒舌教练的逼迫下，二十多个新人战战兢兢地起飞，开始了第一次野外飞行——如果在这所飞行培训基地直接报名参加考试的话，考试地点就是他们所熟悉的这两座训练场，想要及格通过飞行实践科目，风峡谷确实是必须攻略的副本之一。
    “全班一起跟我来。”金井教练的大嘴雀展翅，一马当先地飞到了最前方。
    峡谷的风总是很强烈的。前几天一直很悠闲的救生员们今天立刻忙碌了起来，满天都是念力的蓝光在闪烁，一时间都搞不清究竟是宝可梦在飞行还是在被念力拖着走了。
    金井教练的飞行速度又降回了第一天的样子，而即便如此，掉队者依旧大有人在。
    断崖上空的风向很难预测，随时随地都可能出现突变，初来乍到很难立刻适应。生活在这里的波波倒是全然不惧风力，优哉游哉地在附近飞来飞去，令不断上演蹦极跳的大型鸟类们很是羞愤。
    身体沉重的泥偶巨人看起来根本不会被风所影响，依旧飞得平稳从容，它背上的训练家也半点慌张的表情都懒得摆出来——这对组合可能是金井教练唯一的慰藉了。
    作为一个标准后进生的同党，小夜当然应该和自家火龙一起坠落很多次——这么想着的池田小胖子回头看去时，几乎把眼珠子瞪了出来。
    两秒钟之后风向会改变，从右前方吹来。
    气流承载的信息通过律动的波导传达给小夜，又由小夜传达给喷火龙。在训练家的重心右移，喷火龙会意地朝右转向时，风像是配合喷火龙的动作一般应声而来。
    侧向风所施加的力道被喷火龙恰到好处地抵消，依旧维持了笔直的飞行轨迹。而其他宝可梦们都飞得歪歪斜斜，反而令喷火龙差点和它们撞车，吓得它连忙扇着翅膀高飞躲避。
    接下来是迎面风，速度不高的时候尤其要注意稳住重心。
    小夜在风向变化的瞬间精准地发出指示，喷火龙立刻切换回向前飞行的姿势。唯一美中不足的时迎面来的不光是风，还有灰尘沙土，不慎被迷了眼的喷火龙顿时泪水涟涟，哭得像个小婴儿。
    “哇啊啊啊哦哦——”
    池田和它的猫头夜鹰一起后滚翻着掉了下去，转成了一大坨耀眼的嫩粉色，令没有被迷眼的宝可梦们也被强行迷眼了。
    眼见着飞在最前面的洋真捂住了脸，小夜顿时忍俊不禁。委屈的喷火龙还以为主人在笑自己被灰尘迷眼的哭相，立刻哭得更凶了。
    崖壁的石子开始发出咯咯的响声，原地震颤不已。经过了好几次血泪教训，现在这群学生已经很清楚——这是风峡谷最著名的自然现象即将来临的前兆。
    感受到训练家的双手按在了它的肩部，喷火龙突兀地收起了自己的翅膀。
    下一秒，强烈的上升气流到来。在众多训练家和它们的宝可梦一边惊呼着，一边被吹上高空时，喷火龙反而向着峡谷底部俯冲而去。
    向上的风极大程度地降低了喷火龙的俯冲速度。左右看一看，喷火龙意外地发现，身旁有不少峡谷原住民的波波们同样夹紧了翅膀，和它一起直冲而下。
    鸟儿对风的感知是最灵敏的。在上升气流开始走向衰弱时，无数的波波和喷火龙一起展开了双翼。
    风用尽最后的力量，帮助这些生灵再度高飞。它们脱离阴暗的峡谷缝隙，沐浴着光与风，投身入湛蓝晴空之中。
    对于小夜而言，乘骑术是很陌生的技巧，即使记住了基本的使用方法，也很难在特技飞行中立刻上手。但是，野外飞行不同。
    前世的小夜正是风属性自然之力的使用者。没有什么人会比她更了解风了。
    瞟了一眼赤色火龙脸上洋溢的兴奋，泥偶巨人背上的少年收回视线，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嘴角。
    这不是干得不错嘛。
    “呜哇哇哇要死了——”
    “嗷嗷嗷古屋老师救命——”
    目送着池田和长泽分别以前滚翻和后滚翻的华丽姿势画出两道抛物线，洋真好不容易白了一点的脸又黑了。
    “果然……蠢货还是蠢货！！”（掀桌）
    除去艰难的野外飞行，三个“蠢货”的飞行技巧练习依旧磕磕绊绊。但是，有了古屋洋真的加入后，他们的学习进度条推进速度出现了显而易见的增长。
    飞行培训第六天，夜晚。
    赤色的火龙身形如箭，载着背上的训练家闪转腾挪。
    夜空中，喷火龙毫无滞涩地完成了九十度的急转，从第二道金属框中飞过。
    急转弯，通过。
    训练家的身体后仰，喷火龙随之猛烈抬升高度，准确地穿过头顶的指向标。
    急速上升，通过。
    尾尖的火苗摆动着，洒下流星般的轨迹。赤色火龙几乎舞出残影，描绘出一道闪电的形状。
    z字飞行，通过。
    喷火龙发出了畅快的吼声，身姿轻盈地在空中回旋，视野中的星月也随之滴溜溜地转。
    空中翻转，通……咦？
    小夜目瞪口呆地看着视野中同样茫然的小胖子的脸飞速接近。
    砰——
    结结实实的撞击声令远处正在练习的长泽秀太郎都惊愕地停下了动作。
    喷火龙和猫头夜鹰在空中翻转的指向标下撞成一团，全身嫩粉的池田被挤成了三明治里的果酱，晕晕乎乎地跟着松动的座椅一起坠落了下去。小夜倒是没被夹扁——在撞击即将发生时，她几乎是本能地飞速解开安全带，直接跳离了喷火龙的背。
    然而，这一世的小夜可不会飞。
    眼看双重狗啃泥的惨剧就要上演，熟悉的蓝光突然亮了起来。泥偶巨人张开了手掌，两个人和两只宝可梦都被无形的精神力托举起来，而发出了救场指示的洋真满头青筋。
    “你们两个是想死还是瞎了！练习之前先看一眼周围有没有人这么简单的道理都要我教吗，简直是无可救药的蠢货！！”
    池田和小夜对视一眼，一起熟练地摆出了对古屋洋真专用·感激与讨好融为一体之笑。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错了，请原谅我们吧，古屋老师。”
    “……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老师了，你的脑子被猫头夜鹰吃了吗？？”
    “啊哈哈哈，这不是叫顺口了嘛……”
    猫头夜鹰：“咕？”（茫然歪头）
    “真是的。”远处的长泽这才放下心来，拍了拍瘦得只剩下骨架子的胸脯。
    不过……
    回忆起在发生撞击前两人熟练的动作，长泽也和小胖子一样嘿嘿地傻笑了起来。
    照这个节奏下去，说不定真的可以在七天之内完成任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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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系统提示：恭喜玩家，技能[对古屋洋真专用·感激与讨好融为一体之笑]熟练度已达到顶级，效果为90%平息固定对象的怒火。
    小夜：……在飞行技巧之前，居然是这个先满级了吗？（目瞪口呆）
    系统提示：还不是因为你们每天都恨不得用八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