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53 他们的声音走进虚无之所

    大木博士笑呵呵地迎接了旅行归来的新人们和家长团，丝毫不介意他的研究所成了一群闲杂人等的聚会处——或者说其实他还蛮喜欢热闹，以前也时常邀请镇里的孩子们来研究所后院聚餐。
    “小茂他们前几天已经回来了，我去打个电话通知他们一起来聚一聚。”老人看了看自己皱巴巴的白大褂，笑着晃了晃手机，同时暗暗决定必须在小茂回来之前换掉这件衣服，以免自己的耳根再经受摧残。
    “麻烦您了。”
    小夜向大木博士点头致意，目送其回到里屋，又无奈地回头看看闹成一团的另一边。
    小天的母亲立华由香是一位小有名气的演员。少女时期因饰演大受好评的青春校园剧《绯色天空》女主角藤原绯而走进大众视野，直到现在依旧活跃在大屏幕上。
    小夜这种八百年不看电视的远古人对此毫无了解，但小杰和小玲显然都认识她。小玲甚至还欢欣雀跃地要到了一张签名，当即表示会把它当做传家宝珍藏，令一旁的小天都有点想捂住脸了。
    “没想到小天你的母亲居然是由香小姐，我现在死而无憾了。”金发少女抱着写有签名的本子，浑身都在向外冒着小花花。认为自己成功地给儿子的朋友留下好印象的由香也在浑身冒小花花，立刻把半个屋子的背景都填成了粉色。
    一级搜查官神羽星海的妻子是知名演员立华由香，这样的消息如果传出去的话一定会让很多人惊掉下巴吧。想到这里，小玲嘻嘻地笑了起来，总算舍得换个话题了，“话说回来，小夜，你的父母都是怎样的人啊？”难道和小天一样，也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比如传承已久的波导使者？
    问出这句话时，小玲并没有注意到银发少年神情的细微变化，小夜也没有。事实上，小夜还有一半思维停留在“不知道大木博士来不来得及在小茂来之前完成光速换装摆脱邋遢老大爷形象”上，闻言顺口便回答了一句，“唔，我也不知道。”
    这个问题曾经被她很敷衍地在记事本上写下来过，虽然她完全不觉得自己会撞到什么以为穿越到了孤儿身上其实是大户人家失落的孩子一类的老套设定。
    “……啊？”
    等到金毛兄妹甚至星海都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小夜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当的回答方式导致空气突然安静，连忙补充了一句，“我是说……”
    还没说出几个字，小天突然呼地站起身来，令一众疑惑的目光转移到了他身上。少年快步走到房门前，轻轻一拉门——
    正想扑到门上的某人顿时五体投地地栽倒在了研究所硬邦邦的地板上。
    “痛痛痛……干嘛突然开门啊，小天……”黑发少年呲牙咧嘴地爬起来，抱怨道。
    “你会把门撞坏的。”小天淡定地晃了两下门，门轴立刻吱呀乱叫地附和着表达自己的脆弱，表面还带着点擦不掉的焦黑痕迹，想必又是被哪只不听话的宝可梦炸成了这个德行。
    “哈哈哈哈，小智你在搞什么鬼？”
    “蠢透了。”
    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跟着走进研究所，少女轻快的笑声立刻充满了会客厅不算宽阔的空间中。
    “好久不见啦，小天，还有小夜！”
    小夜笑眯眯地向来人挥了挥手。小智，小云，还有小茂——真新镇1000年出发的五个新人训练家终于聚齐了。
    “好久不见。你们来得好快啊。”
    “毕竟大家的家离研究所都很近嘛。”
    三个新来的家伙推搡着勉强挤进沙发里，大木博士也从里屋走了出来——总算不是穿着一身白大褂，可惜衬衫的扣子都扣错了，一看就是匆匆忙忙换上的。
    这样的集会对于真新镇的成年人或未成年人来说都并不陌生。虽然小杰和小玲还不认识其他人，但这两个金毛最擅长和生人混熟，自我介绍之后便轻车熟路地加入了谈话之中。
    原本的吵闹担当小智和小云有了金毛兄妹的助力，整个房间的吵闹等级顿时上升了三倍，就差相见恨晚地去一起喝酒了。小夜看看星海和由香如出一辙的眯眯眼微笑，又看看小天头顶上的一串省略号，安定地做了个总结：幸好小茂没有开启与小智针锋相对模式，不然这间屋子能吵死三只皮丘。
    短暂的午间聚会过后，众人决定久违地在大木博士研究所后院一起吃晚餐。严格来说并不算是真新镇居民的金毛兄妹也被热情地邀请了——当然，以这两位的性格，就算没人邀请他们也会自行凑热闹的。
    在晚饭时间到来前，众人当然不能再挤在研究所里给大木博士添堵，纷纷各回各家。据小杰和小玲说，他们的父亲小时候在真新镇居住时的房子还在，打扫一下完全可以再次住人。
    所以……
    小夜第三次回头，一脸问号地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笑嘻嘻的两只金毛。最开始或许是顺路，但是现在都走到了偏僻到连卡蒂狗都不想理的地方……他们的父亲小时候总不会住在和自家一样微妙的城镇最外围吧？
    仔细想想，刚才聊天时小天似乎和他们两个说了几句悄悄话。小天……应该不是会出什么鬼点子的性格？
    在小夜忍不住想问什么前，小玲先严肃地开口了。
    “小夜，你想啊。你家落了半年份的灰，我们家落了十几年份的灰，反正都要打扫，集合我们三个人的力量只打扫一间不是更好吗？”
    “而且我也不太想见识十几年的灰尘是什么模样，一定比那个阿培罗康提博士的颜艺还可怕。”小杰也正色地接茬。
    小夜：“……你居然记得清他的名字？？？”（目瞪口呆）
    小玲：“不是提康罗阿培吗？？？”（目瞪口呆）
    小杰：“……够了，重点不是这个！而且提康罗阿培是什么啊你在卖萌吗！？”
    艰难地把转了八个弯的话题扭回来后，小夜总算明白了小杰和小玲的意思——说白了就是懒得打扫积了十多年灰的自家嘛。
    小夜点点头，表示十分理解，毕竟她也不是很想直视搁置了半年的房屋。集中清扫力量或许确实是个好主意，不过……
    “那个，省下打扫的功夫虽然很好，但我家可能有点……狭窄？”小夜尝试描述自己的意思，纠结了半天也只找到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词。
    “诶？小云刚才不是还说你家特别宽敞嘛。”小杰疑惑地眨眨眼。
    小云有这么说过？小夜试着回忆了一下，却发现只能想起一片嗡嗡的嘈杂声，只好作罢，“也不是面积小的那个狭窄。唔……你们来看一眼就知道了。”
    领着两只金毛一路走到接近郊外的地方，当小夜推开门时，小杰和小玲都在瞠目结舌中明白了“狭窄”的含义。
    如果只计算能供人使用的面积的话……确实很狭窄。
    偌大的客厅中几乎什么都没有，只在角落摆放了一张小木桌和两把椅子，几乎空旷到令人不适。墙面也洁白得过分，没有一丁点装饰，映得水泥地面也变得一片苍凉。
    “二楼除了我的卧室有床之外，其他房间也都是空的。”小夜无奈地摊摊手，“你们明白的。”
    房间的面积虽然不小，但内部家具却极度缺乏，小夜醒来接手这栋房子后也没有添置任何家具——毕竟居住者只有她一人，不需要也买不起更多的家具。
    “……太壮观了，我觉得我得拍照留念。”小玲的语气叹为观止到仿佛是参观了什么名胜古迹，“不过看起来倒是很好打扫的样子。”
    或者说世界上可能都没有比这更好打扫的房间了。
    “说的没错，我觉得我们在两个小时内就可以完工了。”小杰赞同地点点头。
    “呃，所以说……”
    “没问题，虽然没有床，但是我们有睡袋呀?~”小玲笑嘻嘻地打断了小夜的话，指指空旷平整非常适合扎营地的客厅。
    小夜：“……”
    好吧，你们赢了。
    对方都说到了这份上，小夜自然也没有办法拒绝——虽然还是觉得让客人在客厅里睡睡袋非常失礼。真的就那么讨厌打扫卫生吗？
    面对小夜的疑问，金毛兄妹一起摆出苦大仇深的表情点了点头。
    “我爷爷平时检查我们的内务特别严格，地上有一丁点灰都不行，都被他训出心理阴影了。还告诉我们垃圾桶里不能有垃圾，桌子上不能放东西……那垃圾桶和桌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嘛。”金发少女的双马尾都耷拉了下去。
    小夜闻言顿时啼笑皆非。小杰和小玲的爷爷夏阳元政毕竟是军人出身，人生中的一大半时间都在当兵，对内务形成了条件反射式的严格也是理所应当的。
    “是不是还告诉你们衣架上不能挂衣服，床上不能躺人？”小夜笑着信口调侃道。
    “喔，没错没错！你怎么知道的？”
    “……我只是随口一说。居然真的是这样？”
    “当然是真的！现在你能理解我们对内务的痛恨了吧？”
    “嗯，理解了。”
    小夜做严肃状点点头，拉着两个不想工作的同伴去取清扫工具，脑子里还不断地冒出来问号。
    所以……衣服到底应该挂在哪里，垃圾到底应该扔在哪里呢？
    这或许是个千古谜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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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小玲：打扫卫生太麻烦了，我应该试试用超能力直接把灰尘都扫出去！
    小杰：……住手，你忘了你上次这么做时把房子都拆了吗？
    小夜：……
    小杰：咳咳，小夜你别这么一副惊恐的样子，我们不会拆了你家的，放心吧。（小声嘀咕）拆了也会赔钱的……
    小夜：我一点都不放心。（眼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