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现实与虚幻

    秦浩感觉自己可能已经疯了，疯了也没什么不好的。
    那个女人的声音仍然在秦浩耳边，秦浩抬眼看着，周围的景物就像是泡在水中一样，一直在晃动着。浑身的血液流速不停地加快，秦浩感觉异常的兴奋，甚至想拔出M500在房间里一通乱打。
    “我是不是疯了。”秦浩问道。
    “没有，你现在应该很清醒。”
    那女人的声音比秦浩第一次听见时清晰了一些，依旧让秦浩感觉身体有些发冷。
    “很清醒……我怎么会听得见你的声音。”秦浩苦笑着说道。
    “正因为你很清醒，你才能够听见我的声音。当你听不见我的声音的时候，你实际上是在梦里呢。”
    秦浩听不懂，也懒得去思考。秦浩现在已经静不下心了。那女人的声音好像很遥远，又好像是从自己脑海里传出来的。秦浩抬起头，在房间里四处看着，终于再次看到了那个女人的身影。
    虽然景物很模糊，但是她的身影却无比的清晰。秦浩看见她站在门口，一身利落的黑衣，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脸上带着略显妩媚的笑意，双手抱在胸口看着秦浩。虽然她在笑，但是却毫无感情，就像一个机器一样。
    秦浩站起身，跟喝醉酒不一样。虽然可卡会让你产生幻觉，但是不会让你的行动受到影响。秦浩的身手依然很敏捷，猛地拔出M500对准了那个神秘的女人。
    “终于找到你了，这段时间你真是让我茶不思饭不想，晚上连觉都睡不着啊。”秦浩说道。
    “你在用枪指着我。”那女人口中说道，似乎是在确认秦浩的动作一般，确定了秦浩的确是在拿枪指着自己之后，那女人说道：“毫无意义。”
    “什么意思？”
    “因为我是不存在的，我只不过是你的幻觉。”那女人脸上的笑容更加妩媚了一些。
    “是吗……”秦浩拉开了手枪的撞针，说道：“我是不是应该找一个陀螺转一下？”
    “陀螺会倒地的，幻觉跟梦境还是不一样的。”那女人说道。
    “好了，别废话了！”秦浩一步步靠近，说道：“我问，你答，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秦浩先生，我怀疑你已经有些不能够正常的思考了。”那女人微笑道，“等你清醒了之后，你会意识到我是幻觉。如果你现在拥有你清醒时的判断力，你是不会用枪指着我。”
    “我会吗？”秦浩说道。
    “事实上，现实中，你现在正在用枪指着一堆空气，然后在自言自语。”那女人说道。
    “听起来可真让人觉得刺激啊。”秦浩感觉到自己确实不太能够正常的思考了。秦浩能够看得到这个女人，看得见她的影子，说道，“幻觉，有意思……不过，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呢？”
    “秦先生你知道吗，一个人做梦的时候，是不会梦到他没有见过的人。”那女人说道，“所以做梦的时候，哪怕你看到再陌生的脸孔，你也一定在某个地方见到过这个人。”
    “我现在不是在做梦。”
    “幻觉和梦境很类似，都是潜意识的产物。”那女人说道，“哪怕你只是白驹过隙一般匆匆地瞥过一个人，这个人的脸也会留在你的潜意识中。”
    秦浩看着那个女人，觉得她的话似乎有道理。秦浩确实一直都觉得，自己这几次的梦境异常的熟悉，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包括眼前这个女人，秦浩现在仍然觉得自己的确曾经见过她，但是始终没有明确的回忆。
    “潜意识，包括你吗？”秦浩问道。
    “当然。”那女人说道，“已知与未知，有着明确的界限。当一个人清醒的时候，他面对的是未知的世界。而当一个人做梦的时候，他面对的是已知的世界。”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懂！”秦浩不耐烦的说道。
    那女人也不着急，微微一笑说道：“比方说，一个人的脑子就像一个空房子，这个房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而当这个人从出生的时候开始，他就把自己在房子外面看见的东西都搬回到房子里。
    而当这个人做梦的时候，就相当于他回到了这个房子中，关上了门，面对房子里面的那些东西。不管房子里的东西有多陌生，那都是这个人亲手搬进来的，也就是这个人所看到的，听到的，见识到的，这就是已知。而当这个人清醒的时候，他就会离开这间房子去外面搬东西，那个时候他所面对的，就是未知。”
    “你这是在讲课吗？”秦浩说道，“我要记笔记吗？”
    “不需要，秦先生。”那女人说道，“因为等你清醒之后，这个梦的内容你都会遗忘掉的，就像你前几次做梦的时候一样。”
    会忘记……秦浩觉得自己不会忘记。刚才他跟这个女人的对话，秦浩记得一清二楚，非常的清晰。然而，当梦醒了之后，梦境中的回忆会瞬间变得模糊，只能留下一个短暂的印象。
    现在秦浩的状态类似于，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是却醒不过来。
    “我忽然觉得做梦很有意思。”秦浩说道，“尤其是最近这几个梦，真的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你说梦境和幻觉都是潜意识的产物，在做梦的时候看到的是已知的世界，也就是说，你也一样吗？”
    “是的，秦先生。”那女人说道，“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正常情况下，我应该是你记忆中的某个人物。但是并不完全是这样，你的情况有些特殊。”
    “特殊？”秦浩微微皱眉，说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单单是潜意识的产物。在你的意识之中，还有其他的东西，而且这些东西是外来的，所以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秦浩只感觉自己听得晕头转向，说道：“你……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实在是……实在是听不懂。”
    那女人微笑道：“如果说的通俗一点，假设一个人的记忆是一卷电影胶片，每一帧的记忆都保存着。那么秦先生，你的这一卷电影胶片，已经被人动过手脚了。”
    “动过手脚……”秦浩怔住了，说道：“什么意思？”
    “不用着急，我们今天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谈。”那女人说道，“不介意的话，能够陪我出去走走吗？”
    “当然，美女的邀请我从来不会拒绝！”秦浩脸上露出了微笑，说道：“不过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记得的名字，但是我现在没有办法说出口。”那女人说道。
    “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说过，不用着急，陪我出去走一走吧，我慢慢告诉你。在这之前，不如你先给我起一个名字怎么样？”
    秦浩看着那女人，他忽然开始喜欢上这个自己潜意识中产生的女人了。秦浩将M500插回到后腰，说道：“好啊，那我来给你起个我喜欢的名字。就叫……雪莉，如何？”
    “我喜欢这个名字。”雪莉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我们出去逛逛吧。”
    “好的。”
    秦浩走上前，雪莉靠在秦浩身边，挽住了秦浩的胳膊。秦浩能够感觉到胳膊被挽住切实的触感，能够感觉到这个女人身上的温度，和她头发上的香气。
    “好了，我们去哪里？”雪莉说道。
    “我想想……”秦浩抬起头苦思冥想了一会儿，说道：“有了，我们去咖啡店喝杯咖啡怎么样？”
    “好啊。”雪莉看上去似乎很高兴，不过有些惋惜，说道：“只可惜我喝不了。”
    “是啊，很可惜。”
    秦浩一个人走出了凌宅，胳膊保持着被人挽着的一个弧度，在大街上走着，时不时的自言自语。
    走出了凌宅之后，秦浩感觉自己似乎清醒一些了。晚夏初秋的冷风吹在脸上，感觉是那样的真实。但是挽在秦浩胳膊上的那只手同样的真实。
    江海市的星空很明亮，但是也仅限于在住宅区。一旦你走到了车水马龙的大街上，面对那些五彩绚丽的霓虹灯时，星斗就变得黯淡了。
    秦浩和雪莉走到了一间咖啡厅里。这个时间还不算太晚，咖啡厅里有很多的小情侣。
    “先生一个人吗？”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
    秦浩看了看自己身边的雪莉，雪莉冲着他耸耸肩，秦浩说道：“对，一个人。不过麻烦给我一个双人座。”
    服务生愣了愣，但是客人的要求总不好拒绝，说道：“好的，这边请。”
    服务生带着秦浩走到了靠窗的一个位子，这是一个情侣座位，桌子上有两个大大的爱心。秦浩点了一杯意大利特浓，秦浩不是很懂咖啡，只是记得它们的名字。
    雪莉坐在了秦浩的对面，说道：“现在你是不是感觉清醒一些了？”
    “不，我觉得我还在梦中。”秦浩说道。
    “如果一个人做梦的时候知道他在做梦，那这个人就已经清醒了。”雪莉说道。
    “又是这些我听不懂的话……好了，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当然。”雪莉说道，“从哪一个问题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