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即将回归的众鬼王

    阴冷之气弥漫小巷，当常灵现身之时，温度骤然下滑。
    土蜘蛛见状，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冰冷。
    “原来是一个死人，怪不得刚才没察觉到，趁我还有点耐心，赶紧有多远滚多远！”
    说话间，它稍稍弯曲长腿，准备趁对方不注意时，搞偷袭将这灵体重创吃掉。
    它向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区区一头鬼物还敢吓唬自己，正好吞掉用来恢复一些元气。
    这一路走来，它吃掉的鬼物比人类都多，毕竟前者没人管，也不怕引起贺茂家的注意。
    一切动作都不留痕迹。
    当然这些小把戏，常灵通通看在眼底，他眸子瞬间一冷。
    “抓住它！”
    刷！
    几条铁链于虚空迸射，以极快速度贯穿庞大躯干，绿色液体飞溅而出，土蜘蛛发出凄惨叫声。
    “混蛋，我要宰了你们！”
    它怒吼咆哮，卖力挣扎。
    恐怖力劲全部爆发，如同一辆失控的大卡车，不停横冲直撞！
    小巷左右的围墙不堪重负，宛如小型地震般无数裂痕蔓延，水泥路更是一片坑洼。
    但诡异的是，那几条铁链依然完好，甚至连一点裂口都没有！
    “这什么链子？！”
    土蜘蛛又惊又怒，它力气都用得这么大了，竟然一条也没震断。
    按道理来讲，铁链只对灵体有克制作用，对妖怪效果并不大，但奈何土蜘蛛这几日，吞噬的鬼物数目非常庞大。
    阴气残留在体内，还未来得及消化，自然效果十分显著。
    与此同时，几名阴差死死拽住另一端，迅速运转阴气。
    冰冷寒气附在铁链表面，将它肺腑冻的凝成寒霜，土蜘蛛开始痛苦求饶。
    “砍了它剩余的腿，免得再次逃跑！”常灵平淡道。
    “是！”
    小巷又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喊声。
    随后，这只穷凶极恶、让贺茂家被迫设立为禁区的妖怪，毫无反抗之力的拖进黑暗深处。
    红芒密布漆黑夜空，好似一条奔赴汪洋的长河，一直蔓延天边尽头。
    夏离打开玻璃窗，默默抬头，眸子倒影出赤红星光。
    在用过晚餐后，他们便早早离开见子家，留下来过夜这种事，压根是不存在的。
    虽然临走之前，见子母亲看自己眼神有点古怪，但夏离并未太在意。
    “这些红星有点特别，好像蕴藏了某种东西，又好似代表什么…”
    他呢喃自语一句。
    “大…大人，那名字叫赤星，是众鬼王留在现界的指示灯。”
    夏离悠悠转过身，看着被折磨不成人样的土蜘蛛，轻笑一声。
    “哦，你终于愿意开口了？”
    瞧见对方玩味笑容，土蜘蛛吓得惊恐万状，天知道它这一小时内，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毒打。
    自己向来吃硬不吃软，对方似乎也察觉到这点，用最硬的办法，让它差点魂飞天外。
    “我还是喜欢，你刚才那种桀骜不驯的样子。”
    土蜘蛛赶紧摇了摇头，害怕打了个冷战，它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如果早知对方的凶残，肯定不反抗了。
    “说吧。”夏离收敛笑容，面无表情道。
    气息明明就一个普通人，可越看越心惊胆战，土蜘蛛连忙开口。
    “回…回大人，小妖也是一知半解，只记得很久以前就有流传，这是鬼王们留在现界的记号，当赤星超过一百颗时，它们就会重新回归……”
    这里提及的鬼王，并非所谓的灵体，不同中国神话，在日本传说里，鬼族相当于另一种生物。
    最为著名的鬼王，便是酒吞童子，其次大天狗一类大妖怪。
    他们都有资格被称呼为鬼王！
    说这话的时候，它还小心打量夏离一眼，能指挥这种层次的灵体，想来也无限接近鬼王了！
    然而，土蜘蛛不知道的是，阴神之境，便等于鬼王之境！
    所以，贺茂丰臣才会郁闷，那头鬼神能出现这个时代，完全匪夷所思。
    夏离瞥了眼天空，赤星密布，数量远远超过了一百颗。
    “那他们当初为何离开？”
    对这个问题，土蜘蛛也不晓得该怎么说。
    “或许是灵气下降的原因吧。”
    作为妖怪，它可以清晰感应，现在世界的灵气远不如平安时代，阴阳三大家的衰败，便侧面证明了这个答案。
    夏离微微点头，有这方面因素，但绝对不是全部。
    “没有了吗？”
    一旁众阴差摩擦手掌，眼中闪烁贪婪之色，妖怪可以吞噬灵体，相对而论，它们也能吃掉对方。
    这一副饿鬼准备进食的模样，让土蜘蛛心底一寒，拼命求饶：
    “大人！求求大人饶我一命吧，我…我还有用，我可以做大人最忠诚的式神！！”
    说出这话时，土蜘蛛都以为自己疯了，一旦成为对方的式神，那便意味着彻底失去自由，一生一世都要受他人控制。
    可如今为了活命，它不得不这么做。
    然而，众阴差纷纷眉头一皱。
    式神？就你也配？！
    但夏离心中却有些意动：“我确实需要一只式神，常灵，你暂时把它关押起来。”
    “是…”常灵有些闷闷不乐。
    土蜘蛛却松了口气，它就知道会成功，自己好歹也算血脉高贵，是传说那位的直系后代。
    即便是四大家主，也无法拒绝这份诱惑。
    可如此一想，它眼睛又蒙上一层阴霾，只是以后就没自由可言，必须想个办法才行。
    它绝对不是屈于人下的妖怪！
    土蜘蛛开始打起小心思，但表面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等把这个蜘蛛养肥了，就炼成丹药给见子与尤利娅启灵，以对方身价看来，大概也只值这点用处。
    至于常灵他们，就不需要了，因为能快速提炼阴气的法诀，已经被夏离成功推演出来，让其吞噬妖怪血肉，反而不利于成长。
    “不过……鬼王吗？”
    夏离默默思忖，这确实是个麻烦事，只希望它们回归时间，尽量往后推延吧。
    ……
    天空暮色苍茫，几百颗赤星闪动，仿佛它们越来越近。
    此时此刻，柏油路边的行道树下，一群鬼物正在排着长队，浑浑噩噩呢喃自语。
    而队伍最前方终点，则蹲着一只体型巨大，宛如蛤蟆的凶灵。
    它转动血红眼珠子，一口将第一排的鬼物吞入腹中。
    “下一个！”
    伴随话音落地，队伍又向前一步，蛤蟆凶灵再次张开血盆大口。
    鬼物们将这一切注视眼底，但它们并未选择逃跑，反而安安静静等待命运到来。
    “再下一个！”
    蛤蟆凶灵旁边，一只身穿黑色西装礼服，白骨羊头的怪物开口。
    夜风吹刮槐树枝上，发出犹如爪子磨地的刺耳声。
    明明对方没有一点皮肉，嘴角却浮现出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