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顺利

    所谓结界的“门”倒也没有什么特殊，只是在结界的特殊节点上设置的开关，就和电路开关一样。
    越是复杂的法阵开关的延迟性就越高，所幸罗默事先就在这里为三人开好了门。
    “欢迎回来，几位学长学姐。”
    穿过黑幕和“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温黄色的亮光，房间里有不少的植物盆栽，甚至还养有小猫。
    顶上可以看得到蔚蓝的天空，虽然知道这是模拟，但是给人的感觉也是心旷神怡，屋内的空气也是像稻花田里一样舒畅。
    向着莫寻等人打招呼的是一个穿着便装的监察官小姐姐，坐在软软的沙发上，面前是一个小桌样的控制台，台子上是一些前端装置和一个输入魔力指令的球状控制端。
    就像开车需要操控方向盘，档位，刹车，油门一样，操控魔法阵也是一样的道理。
    摩洛斯各种大范围结界的维持都是需要各个单元里的每一个魔法师进行随时的调整和维持，并不是说画在地上就永久使用的类型，而是一个由上百人共同操控的精密机器。
    莫寻等人点头回应，也没有多说半句。
    在身份设定上，自己三人是和罗默同届的同事，而帝国学院是所有学院共同的名字，无论在哪个分院都算是师出同门，所以作为后生的同事一般都会称呼学姐学长或者老师。
    不过莫寻也不会认为这是个普通的“学妹”，毕竟是因为罗默一句话就给自己三人开门的存在。
    按照正规的流程，三人需要事先通过传讯在这个通道进入的申请，里面才会给三人开门。
    罗默走到莫寻的身边拍了拍莫寻的肩膀道
    “阿宽，莱恩，小酒我都等了你们好久了，我们赶紧出发吧。”
    然后又对着一边的学妹说道：
    “麻烦你啦悠悠”
    “不麻烦，祝罗默学长，还有各位学长学姐一路顺风。”
    悠悠学妹虽然背对着几人，但声音里却是可以听出热情还有祝福。
    “好的罗哥。”
    克莱尔和罗默认识的时间不短，用着寄生种与罗默交流也还算平常，不多说看不出什么破绽。
    “那走吧，老罗。”莫寻在邪教期间就时常锻炼的【演员】和【拟声】又是派上了用场，应付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倒是梨香，只好是小小地应了一声：“嗯。”
    虽然简单，倒也没什么破绽。
    从这一个飞艇单元离开，还要经过数个连接单元才能够到达公用电梯间。
    每一个飞艇单元内的布置都各不相同，全随着所属监察员的个人喜好。有的像是满天星空，有的则是有山有水。
    监察员们也不是都似叶梓那样繁忙，反而都是一边娱乐一边上班。莫寻等人路过还有不少人闲余打打招呼，都算得上热情。
    摩洛斯的部署规格虽然极高，但是常年都是很安定的环境，大小事不过是牢里的老鼠蹦跶几下，大多时候连解决都不用解决，所以规定也算不上严格。
    只要是上班时间不离岗，工作上不出疏漏就行，而这一点对于大多数监察员来说只需要分出一部分心思就行了。
    好在大部分都是寒暄一下，罗默带着三人也可以随便应付过去。
    罗默给梨香安排的身份本身就是比较内向的性格，遇到寒暄也可以搪塞过去。
    好一会，四人才终于来到公用电梯间。
    虽然是换勤的日子，人却也没有几个。即时电梯不需要呼叫，只要空着就可以使用。
    “宽哥！你也是今天走吗？”
    一个小个子的男人走到莫寻的身旁寒暄道。
    “是啊小常，准备先去上京休息几天再说。”
    最坏的情况就是遇到熟人。
    按照罗默最开始的计划，应付这种情况需要克莱尔操控寄生种模仿出他们各自的声音。
    不过因为克莱尔自己实力有些，能够表达的语句也很有限，最终将计划变更为莫寻扮演其中人缘最好的阿宽。
    利用【伪声】来糊弄过去。
    “是吗！我也是这么打算的，要不宽哥我们一起吧！”小个子男人提议道。
    “可以啊，我还约了罗哥他们，我们一起。”
    “额……那还是算了吧。”矮个男人尴尬的瞟了眼一旁的罗默道。
    罗默过去时候在同一届中也算是榜样人物，这次的风波过后，也算是彻底毁了。
    不仅是实力上因为在摩洛斯闲置过久一直没有突破到传奇，品德上也跌落深谷。虽然摆脱了罪名，但暗地里却是流出和极左派扯上了关系的消息……
    或许这也是右派希望看到的结果。
    对于罗默这个混蛋兼倒霉鬼，大多少知道点内情的人都是保有礼貌但敬而远之。不过这也倒成为了几人的一道护身符。
    矮个子的男人最终也没有和四人坐上一个电梯，甚至是目送几人离开后再缓缓找了个电梯坐上。
    乘完电梯到达了上层得先通过一道检查。
    寻常来说倒是不麻烦，就相当于员工的上下班打卡，叫做检查也只是对于莫寻等人来说。
    从中层与上层间出入需要登记个人信息，也就是刷员工卡，也就是罗默之前给三人的徽印。罗默曾坦白地告诉莫寻这并不是正版，而是由这三个原主人伪造并验证过可以使用的。
    三个原主人虽然也是[自强会]的人，但是却也都要为自己之后撇清关系做好准备，不可能为了莫寻三人而牺牲掉。
    所以这一道关卡是莫寻完全无法验证，也做不了什么准备，只能硬着头皮相信罗默的关卡。
    以此为分界，如果计划失败，莫寻等人会在一天内被遣回到中层。
    而罗默失败的代价远远比起莫寻等人要高，一旦失败就会毫无辩驳的被挂上通敌叛国的罪名。
    这也让罗默的信心变成了莫寻三人的信心。
    从制服上取下辉印，放置在检验台上。提示等闪动三秒过后，取出来，平平地放回到胸前或者是其他地方。
    最后没有什么情绪地走过检验站。
    克莱尔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汗滴也控制不住的从额头缓缓流了下来，比起梨香还要紧张。
    不过这样的小紧张除了莫寻却也没什么人会注意，大家都只是准备下班回家的同事而已，相互间的警惕心远远比莫寻想象得要低。
    ……
    罗默的个人飞艇上，四人又是无惊无险地通过的上层的外出安检，也就是像查车一样核实登记飞艇信息，核实飞艇上的人员而已。
    莫寻又找了个地方锻炼起来，情绪有些不自然。
    “你怎么了么？”
    罗默一面操控着飞艇一面向着莫寻问道。
    “没什么。”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轻松。”
    罗默长叹了口气，即是在庆幸也是在哀伤。
    “是啊。”
    为自己等人庆幸，为帝国和摩洛斯感到哀伤。
    这个在外面世界描述成诅咒之子安身之地的地方，这个同时号称牢不可破，无人可以逃脱的地方，竟然一样都是的华而不实的谎言。
    “[自强会]不是第一次这样向外运输犯人了？”莫寻问道。
    “或许吧。”对于这个问题，罗默也不知道答案。
    “不过就算有也不可能很多的。”
    这个计划的实行条件其实还有一个很刻苦的地方，那就是伪造犯人的死亡。其中需要动用的能量和关系是巨大的，同时囚犯死亡这种事情在摩洛斯也不可能频繁的制造。
    一旦暴露，就可能会牵连[自强会]在摩洛斯的所有部署，甚至于让[自强会]被监察属盯上。
    而伪造死亡这一步，自然是要留给月落等人了。
    莫寻能答谢的，也就只有帮他们在加把火，让局面更加混乱一些了，希望月落不会太感动吧。
    “如果我说我们出去以后，我也不打算跟你去赫拉提普，你会怎么办？”
    “不怎么办。”罗默似乎有所预料。
    ……
    至此，逃离摩洛斯的进程也才刚刚过去一半而已。
    离开了摩洛斯的主体，飞艇需要在中转附属端整整待上半天，办理冗杂的出入手续后才可以离开。
    办理各个手续要接触的人不少，但好在因为工作编制不同，所以基本没什么熟人，跟着罗默例行公事就行。
    好不容易折腾完需要三人出面的手续以后，还需要等待罗默办理飞艇的出行手续还有申请几人一同出去的文件。
    待一切办好后已经是十月十七号的中午，但却还没到能出去的时候。
    不仅是因为没到换勤日，更是不知道“理”在外面的进攻会在哪里开始，坐着飞艇出去说不定会被逮个正着。
    ……
    十月十八日，零点。
    临近外侧结界的边界附属端上，专门负责出入的工作前台。
    “四个人一起离开？”工作人员疑惑地看向罗默。
    “嗯，因为紧急征用的关系，他们几个的飞艇都被调走了。”罗默解释道。
    虽然是几人主动申请的，却也都是事实。
    “是吗？可是我们刚刚接到最新的通知，因为叛党可能潜伏在摩洛斯周围，于十月十八日申请调离的所有人员勒令返回，等候调遣。”
    工作人员一扫罗默身后的莫寻和克莱尔，疑惑地问道。
    “你们——”
    “没有收到消息吗？”
    在最后一层，出现了意外。
    原本应该是被[自强会]打通了的人，明显不打算给三个人面子，也就是说，出了岔子。
    “我们几个是特殊情况……”罗默拿出了了自己的手册前端给工作人员展示。
    “我们确实没有收到信息，因为我们是特殊安排。”
    这当然也是早之前就准备好的后招。
    工作人员看来罗默一眼，然后拿起前端查看了一番，又看了看莫寻等人一眼。
    “行，但是你们的申请文件是普通调离文件，所以还是先跟上面申请。”
    罗默嘴上答应，额头上却冒出冷汗来。
    会通过吗？
    很难。
    “稍等一下，后台正在帮你们连线。”
    然而就在这时，又有一艘飞艇停靠在出口申请处。
    从飞艇上走下来的，却是罗默和莫寻共同的熟人——卡奇。
    “请帮我登记一下，我要出去。”卡奇似没有看到几人一样径直走向前台人员说道。
    “请出示你的出境相关文件。”
    说着，卡奇将前端和几个特殊的令件一一向前台人员出示。
    “好的，请回到飞艇准备，在规定时间内使过结界门洞。”
    “为什么他可以通过！”罗默急忙道。
    “他们出示的文件里是特别说明的调离，并不在驳回的申请范围内。”
    卡奇转身离开，离开时余光瞟过罗默，眼里明显充满了厌恶。不过也一句话没说，径直回到了自己的飞艇上。
    “好了，主频道接上了，你们的事。”
    就在这时，莫寻在背后忽地拍了下克莱尔。
    耳麦连线的另外一头声音穿来：
    “各位亲爱的狱友……”
    “……帝国的走狗们已经溃不成军！”
    莫寻用【观察】死死盯住前台工作人员的表情，确认其在受到【谎言】干扰所流露出震惊表情的一瞬间！
    “别听！是心灵能力！”莫寻里面冲到前面。
    “中心端的内部还有其他内鬼！”
    “我们这一次是带着特殊任务出去的，让我们在跟在他们去后面出去！”
    最后一句直是用上了命令的口吻。
    一边使用谎言，一边通过【观察】和【聊天】确认对方有没有被谎言迷惑，百分之七十的概率……
    成功了！
    “额，好。。。好！”前台人员吞咽了几下口水，莫寻的谎言并没有与摩洛斯被攻破的谎言冲突，前台人员其实并没有完全从上一个【谎言】的影响里完全走出来。
    只是因为莫寻心灵灵能力的说法触动导致内心里出现了矛盾。
    在神智还未完全清醒地向后台传达了放行指令。
    听到肯定的答复后，三人匆匆地跑回到飞艇上。
    罗默召唤出操作魔阵，缓缓启动飞艇。
    跟在已经先一步启动的卡奇后面，不断地加速，在外层结界通道打开的一瞬冲了进去——
    最外层的防护结界一共十二层，并不是薄薄的一层，而是整整跨越了将近千米的距离。
    两艘飞艇一前一后，只是一两秒就通过了这段距离。
    又是飞了小小一段距离过后，在卡奇的飞艇里，一道声音忽然说道：
    “卡奇学长，麻烦让后面的飞艇停下来吧。”
    “为什么？”
    “因为在上面，坐在一个帝国的叛徒还有三个摩洛斯的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