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契约与神与魔法

    “神灵？”听到这个词，莫寻本能的皱了皱眉头。
    作为一个受到二十一世纪先进网文思想熏陶的大好青年，再加上一到这个世界就受到了邪教组织的迫害，莫寻发自本能的对这个词语感到厌恶。
    “帝国的信仰吗？”莫寻问道。
    “不是的，只是信赖而已。”叶梓说这句话时眼神里也不可(可)察觉的闪过一丝担忧。
    “但是这一位神灵在人类的的历史长河中有着不可磨灭的帮助，所以我们对其尊重，并且保有一定的信赖。”
    “这也是帝国内允许契约书存在的原因。”叶梓解释道。
    “所以进入帝国学习魔法的人都会受到这个神灵的约束吗？”
    莫寻对于这“神灵”的警惕又增加了几分。
    “不是的，人类还有另外一种契约，那是利用先辈的英灵而铸成的丰碑。所有进入到帝国学院学习的学生都必须在丰碑上刻下名字。”
    “刻下名字以后，就会受到丰碑的约束，这个约束也很简单，那就是不能将自己在学院所学习到的魔法，魔导以及一些对于人类很重要的东西传授给他人，不能以在学院学到的知识危害人类。”
    “这既是一道契约，也是一道学院的入学考验。”
    同样的效果，莫寻却自然而然的对后者要有好感一些。
    续而又问道：“那为什么你可以违反契约？”
    叶梓摇了摇头：“我当然不可以违反，只不过作为传承九家之一的嫡系血脉，我签订的契约会有一些特权。”
    “这种特权是一种漏洞，是一种机会，也是对人类道路可能走向错误的纠正。这一项特权也是在建立丰碑之初几位领导人类的英雄共同订下来的。”
    叶梓回答道。
    “那那个神灵是什么？”莫寻问道。
    “不知道，那是人类无法理解的存在。”叶梓回答道。
    “在旧时代，大陆上也存在着不少的所谓神明，甚至有很多种族都是由神明创造出来的。”
    “但是随着战火的爆发，各个种族之间你死我活的厮杀越发的激烈。庇护一个个种族的神明们甚至亲自下场而，那些神明们也是在战争中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
    “甚至人类都携手杀死过旧时代的神明，那时候神，在人类认为不过是力量强大一些的生物罢了。”
    叶梓顿了顿，有继续说道：
    “但是在三百年前，人类的某个英雄突破了神话并且触碰到了——真理之门。”
    “那时候，也才有了神灵这个概念。”
    知道莫寻这个文盲不知道“真理之门”是什么，叶梓又紧接着解释道：
    “真理之门之后是拥有着整个宇宙世界的过去，现在，未来所有的信息与知识的地方。”
    “也是因为这一次偶然跨入，魔导的概念也才孕育而生，魔法的发展也进入到高速腾飞的时期。”
    叶梓一边解释一边露出了无限的希望，那个地方或许才是叶梓梦想的终极之地。
    “那个神灵呢？”莫寻继续问道
    “除了获得了很多有用的知识，那位英雄也了解到了一些宇宙的真相，其中就包括一位神灵赋予生灵智慧，引导智慧生命使用工具，发现魔法，掌控魔法的过程。”
    “那个神灵看不到身影，看不见面貌，也不知名讳，并不是真理之门中没有记载，而是那位英雄无法理解。”
    “而那或许才是真正的神。”
    “在真理之门所记录的历史里，祂曾经一次次引导着人类文明的发展。”
    “这也就是我们擅自所称的：智慧，科技与魔法之主。”
    一个是未知的神灵，一个是帝国的保留手段。
    “谢谢叶梓姐姐的好意的说。”
    无论哪一个，也都不是梨香愿意信任的存在。
    也是莫寻不愿意相信的存在。
    因为过于明显的说话习惯，梨香一路上都克制着尽量少说一些话，只是用一些动作表达意愿，到这里还是第一句。
    “是嘛。”叶梓有些失望的说道。
    “那就换一个交易吧，仍旧是你们要配合我的实验，而我可以尽量给你们一些可以自学的基础理论。”
    “可以。”对于这个倒不是不能接受。
    “而且还是要有口头约定，只要我还活着的话，你们就不能用从我这里学到的东西与人类为敌。”
    叶梓又降低了一层要求。
    “好。”
    梨香和莫寻都点头同意。
    莫寻在之前已经获得了【魔力感知】这个技能。
    就像【观察】是独占着视觉一直提升熟练度，【魔力感知】也是一样，才过去一天就已经快要突破到十级了。
    但是可以感知魔力和可以使用魔法是两个概念，从叶梓的资料里可以得知：
    魔法的使用分为三个阶段，一阶段是感知魔力。
    魔力无所不在，空气里，水里，平凡不过的石头里都蕴含着不同量级的魔力，而不同地方的魔力的分部，所蕴含的能量也有所区别。
    第二个阶段是操控魔力，利用精神牵引，将一部分的魔力暂时存储到身体里或者是牵引着魔力于身体周围与身体达到同步。而这个能够同步的魔力量，就是魔法师的蓝条。
    第三个阶段就是魔法阵，或者叫魔力回路。魔力回路是将魔力转化为其他形式的能量或者推动元素力的“工具”，而魔力本身即是构成工具的零件，又是推动工具的染料。
    有了一些基本思路以后莫寻就可以自己尝试开启魔法的技能了。
    而对于梨香来说，则对于魔导学更加感兴趣。魔导学的低层逻辑其实和运行魔法什么不同，只是引入了“雕刻”魔法回路的概念。
    利用和魔力兼容较高的材料作为“工具”的模板，事先将高级和复杂的魔法回路雕刻好，使用时直接引动魔力就可以达成更加快速施法过程。
    而以魔导所构建的协同施法，也不会因为一两个法师的失误而导致魔法的彻底失败。
    也是因为魔导科技的发展，很多高效的单兵武器也孕育而生。
    这一项跟梨香的能力配合起来，简直绝配。
    不过对于莫寻来说，如果魔法回路都是单一熟练度的话，或许魔法这一条路反而不适合莫寻，【魔力感知】反而是最有意义的技能。
    “魔法也只是人类因为自身弱小而开发出来的工具。”
    与刀剑无异，魔法也只是一种工具，而莫寻也还有大量的技能没有时间开发，未必要把精力放到学习魔法上。
    至于叶梓所说的神明种种，暂时就不是莫寻可以考虑的事情了。
    梨香忙着学习入门知识，遇到一些问题可以让叶梓酌情回答，莫寻继续留在房间里反倒是有了一丝多余的感觉。
    独自走出房间来到二楼的走廊，用【听】和【观察】分辨着旅宿里的各种吵闹。
    没有隔音屏障，一楼房间里的声音莫寻都可以选择性的听到和筛选。
    住到旅宿里的人大多是有能力跨城旅行的人，闲言碎语的交谈声中也可以获得不少的信息。
    有的是到上京来讨生计，但暂时还没有安家。有的单纯是为了跨越各个城市旅行。还有的是听说上京的妹子好看又乖巧到这边来泡妞。
    而这些议论纷纷的人大多都是有着点超凡力量的，不过绝大多数都是低位的水准。
    按照帝国学院的毕业条件，如果在毕业前没有通过准超凡的测试，就无法获得毕业证书，也就不会被分配到帝国的官方体系当中。
    得益于帝国学院内的信念培养，在帝国毕业的绝大多数年轻人的服役意愿都很高，少有毕业以后拒绝进入官方体系而回到民间发展的学生。
    所以民间的这些超凡力量绝大多数都是被淘汰的这一类。而在人来人往中，竟然也偶会看到一两个神眷者。
    ……
    一楼侧厅。
    “你怎么出来了，你已经被通缉了你不知道吗？”
    “放心吧，我听到消息，搜查科最近正因为中心城区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呢。”
    “中心城区出事了？”
    “我有个哥们传过来的情报，中心城区有一些贵族和异端份子牵扯上了，好像是叫什么绿什么兄弟会。”
    这种有胆子在公共场合明目张胆的人，要么就是有一点背景，要么很快就会被送上搜查科一条龙服务。
    ……
    一楼酒馆。
    “上京城的东边的帕斯山，据说发现了旧时代的矮人遗迹，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冒险家也是官方允许存在的一种职业，大都是天赋有限突破无望的一些超凡，梦想在各种旧时代的遗迹里寻找突破的契机。
    而在冒险家之上，官方也有在做这样事情的人，那就是列属于学院的研究团。
    ……
    隔壁房间。
    “兄弟，你出来的时候你老婆没发现吧。”
    “没有，你呢，注意点没有。”
    “嗯，我现在已经没有老婆了。”
    “嘶——双喜临门！”
    ……
    更多的无用信息，则是被莫寻过滤掉了。
    透过【听】，莫寻甚至听到了一楼隔间里罗默与[自强会]的人交谈的声音。
    “为什么这么贵！”这个是罗默的声音，其实甚至有着丝丝的怒火。
    “兄弟你别生气，这生意现在很难做，不光搜查科那边咬得很紧，而且近几个月已经被挖掉了好几个渠道。被送进去的很多都是自己人，我们现在需要筹钱把他们捞出来。”
    与罗默讨价的男人声音明显是商人风范，嘴里的话三分真七分假，想要敲罗默一笔才是根本目的。
    听到有自己人落难，罗默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还价的气势也低了几分，而商人的语气里却透露出一丝获利的得意。
    最后以二十紫荆币一份身份证明的价格完成了交易。
    莫寻摇头叹了叹气，早在罗默给自己描述这个[自强会]时，莫寻就隐隐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没有组织，没有纪律，完完全全的靠着信念的志同道合之辈凝聚起来的力量，说好听一点就是理想主义，说不好听一点就是一群散兵游勇罢了。
    而现在看来，为了扩展势力，[自强会]本身的组成也是鱼龙混杂，有帝国内部的官员，有罗默这样被打压的帝国基础人员，甚至有混迹地下的黑商。
    好处是可以在各个层面都可以联络到帮助，坏处就是根本没有什么凝聚力，就算是这个卖给几人身份的黑商转头把自己等人的消息卖了莫寻都不会觉得奇怪。
    所以说这个组织甚至没有进不了叶梓的法眼，更不可能与“理”那样甚至敢正面撼动帝国虎须的组织相比。
    也就只有罗默这样，常年受到[自强会]资助和培养，又在帝国体质内饱受欺压的特殊群体，才会对[自强会]那种画大饼的理想燃起热情。
    至于克莱尔，只是别无选择罢了。
    越是渺小的人，就越没有选择的权利。
    “二楼走廊上有个傻叉，在哪里走来走去的，一边走还一边伸手挥来挥去的，md神经病。”
    ……
    待罗默和克莱尔回来已经时过去了一两个小时，除了和伪造身份的黑商讨价还价以外还询问了一些关于上京城近些日子的情况，也都被莫寻尽收耳底。
    莫寻比两人先一步回到房间里，大范围的读取信息其实是很费精力的事情，再加上两天没睡觉了，莫寻难得的感觉到了一丝疲倦。
    时间刚好来到中午，几人一齐到飞艇的售票处预约了飞艇票，只等售票处将信息上报然后安排航班。
    大型民用飞艇群一般是一天两班，没一班最多可以乘载几万人，但是今天的话只能预约到次日的飞艇票。
    一切顺利的话，一觉醒来，赶上明天最早的航班，下午就可以到中转城市了。
    五个人只开了三间房，克莱尔和罗默一间，叶梓和梨香一间，而莫寻则是单独的一间。
    因为确实比较累了，莫寻一回来就躺倒在床上睡着了。
    而另外的两个房间里。
    罗默躺在床上，眼睛静静闭着，却也没有睡着，脑海里回顾着今天与自己讨价还价那个商人的嘴脸，以及其所说的被逮捕的同伴。
    回顾自己如今的情况，整个队伍的主动权已经不在自己手里，该如何劝说莫寻和梨香和自己回赫拉提普去，回去之后呢……
    隔着不远的床上，克莱尔侧着身子，鼻尖上有一只小小的蝴蝶。
    自己现在反而是四个人中实力最弱的那一个，能力可以发挥的最大价值也已经不再。
    罗默虽然和自己相识了一段时间，但是罗默明显对于那个小姑娘更加看重。离开了上京之后，或许可以借着伪造的身份自己离开？
    ……
    另一个房间里，梨香还在一边锻炼能力一边在心里研究着新构造的图纸。
    至于将来的事情，只要是跟着莫寻哥哥一起，无论去哪里都行的说。
    最好的话还是想去传说中冰狼族的家乡看看的说。
    叶梓则是需要在睡前把所有的宝贝植物拿出来晾一晾，分别都给施施肥。
    把所有的植物都照料完，洗完澡，躺倒穿上，最后睡前的半个小时是看书的时间。
    “叶梓姐姐在看什么的说？”
    “并不是多么高深的书籍，是一本叫做《卡里的梦》的神话故事集。”
    一整天紧崩的练习下来，就算叶梓也是需要一点点闲暇来放松自己的。
    “故事的说？”
    “小时候梨香的爸爸也会给梨香将故事的说。”
    虽然翻来覆去的都是那几个，而且还都是九代家好不容易传承下来的……
    “梨香想要听吗？”
    梨香没有回答，因为有些专注，也是因为害怕又要付出什么代价作为交易，叶梓姐姐心太黑，自己玩不过的说。
    不过叶梓却是大方地开始念了起来：
    “最近开始梦到一个地方，在大陆的北方，穿过大海与天空相连的地方，哪里还有一片大陆……”
    “我在一处高山之上，周围尽是峭壁悬崖，我看到悬崖之下是白色的浪花，花海中逐渐隆起阴沉不毛的岩脊，而她白色的身影也逐渐浮现，我想记住那个绝美的容颜，目光却忍不住的躲闪……”
    “接下来的几日我也常梦见她，醒了来却总是记得不得她的容貌，我开始痛恨自己会醒来……”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稍稍低头仿佛就能听到她在我耳畔低语。我知道这是我幻觉，但是她的烙印就像烧伤，就像冻伤一般，是种一刻不得就会涌上心头的痛苦……”
    “我开始慢不心经地看书，苦思冥想或是做着白日梦彻日的游荡，对外界的一切视而不见……”
    “或许我该去寻她的光辉……”
    房间里沉默了许久。
    “听不懂的说~”梨香的声音幽幽传来。
    “讲故事的费用是一个银币，我记在账上了哦。”叶梓露出得逞的笑声。
    “可恶~我根本就没有答应的说！”
    “但是你享受了服务啊宝贝，而且这本故事书可是很稀有的，算是便宜你了。”
    “那这个人后来真的去找梦里的那个巫女了吗？”梨香问道。
    叶梓将故事书放回到随身的异空间里，然后解释道：
    “这里就是故事的结尾了哦，而且这也是这本故事书的最后一个故事，这也是这个名叫卡里的作者最后一次梦中冒险。”
    “怎么看就不像结尾的说。”梨香吐槽道。
    “因为在写完这一份稿子之后，他就趴在桌子上，在睡梦中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