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谨小慎微的罗默

    而已经与莫寻等人脱节的罗默就没那么惬意了。
    莫寻到站以后也没有主动联系自己，意思很明确，那就是让罗默解决掉麻烦之后再去找他。
    本来摆脱了希恩以后基本也没什么麻烦了。
    [自强会]的消息传输比起帝国还要慢得多，自己叛逃的消息也没有那么快被[自强会]其他人知晓。
    而且只要自己能够说服莫寻等人一起回赫拉提普，并保证莫寻等人愿意保下自己，那样的话[自强会]也未必会牺牲自己。
    所以说莫寻的好感对罗默来说很重要。
    但偏偏在飞艇遇上了楚梦儿这个终极麻烦精，自己要是把楚梦儿引到莫寻哪里去，好感动肯定得清零。
    所以在确认摆脱红发少女之前，罗默决定先不冒然和莫寻一行联系。
    假装出一副打算在洛米卡兹亚定居的错觉，让红发少女打消从自己身上获取莫寻消息的想法。
    所以罗默选择在外城区花低价租了一间小房子，就此安心住了下来，然而不妙的是，那个红发少女也在这附近租了一间房子……
    明明这么有钱但是却跑到外城区的犄角旮旯里租一间破民房。
    更加说明了这女人来者不善。
    罗默反复琢磨，最终还是决定先放弃直接通过空间魔法跑路的想法。
    就这样直接过去，无论是自己，还是莫寻都不放心。
    说起来这还是罗默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城市。
    罗默出生在赫拉提普周围的一个更小的城市里，因为父母都算是有着稳定的工作，在普通人类已经是白领。
    所以说自费读个中学都还算负担得起的。
    直到进入帝国学院，这一个阶段对于罗默这样的家庭就开始难以负担了，甚至有不少家庭会因为负担不起学费最终放弃掉这个机会。
    好在罗默成绩优异，那之后的学费以及在学院里的各种用度也都是受到了帝国，也就是暗中来自[自强会]的助学基金救济。
    就算是这样，罗默在学校里也只能享受最普通的教育资源。因为自身就是混血，而且出生地靠近赫拉提普，所以尽管成绩一直很不错，但是在学校内愿意给罗默开小灶的老师也是极少。
    就算是罗默最有天赋的空间系魔法，也还要通过当洛卡米娅的跟班来换取一些优质的学习资料。
    不得不说，跟着洛卡米娅以后，罗默的生活也好了不少。
    而罗默二十多岁的人生里，儿时是在边境小城度过，升入帝国学院以后因为生活拮据，所以也极少离开学院。
    毕业以后则是直接被分配到了摩洛斯，一呆就是四年。
    这样的人生经历让罗默对于大城市的认知反倒是缺失。
    上京，洛米卡兹亚这样的城市对于罗默来说还不是此生见过最壮观的城市。
    毕竟帝国学院中心学院坐落在帝国中央，每一个帝国学院的学生都有幸去过总校至少一趟。
    但这两个城市却足够让罗默增长了一些见识了。
    虽然是大城，但外城边缘的确的建设和自己的家乡倒也差不多，为了更好的利用土地面积，楼房多是十三四层，但每家都只住得起一套居室，户型的设计也多少四五十平。
    既然要假装长住，那就做全套，得把长住的样子装出来。
    首先是在附近的市场置办了一些超过一个月用量的生活用品。柴米油盐，衣食住行都要一个月左右的量。
    再则就是到小区里打通一下邻里关系了。
    在几栋小楼包围的中间有一个小公园，是一些运动游玩小设施。
    一些上了年纪或者是小孩子经每天都会在这里玩耍，偶尔也有有大人的陪同。
    罗默来到公园里，随意找了个空闲的地方坐下。
    公园里的环境有些嘈杂，但都算不上讨厌，因为多少小孩子玩闹欢笑的声音。
    与上京城不一样，在城市政策毕竟差的地方，就算是童学的学费也不是一般家庭负担得起的。
    所以在很多小城市都是跳过童学启蒙阶段，到了十来岁时直接测试有没有学习魔法的天赋，以此来决定一生。
    罗默就是没有读童学的，因为在小城市里的工薪家庭来说，童学的不仅会加重负担，还容易让钱打水漂。
    如果真有天赋不如把这些钱省下来作为学院进修的学费。
    看着在公园里玩玩闹闹的孩子们灿烂的笑容，罗默不禁有些恍然，自己儿时一起这样玩耍的伙伴现在大多已经结婚生子了吧。
    仔细想来，自己自从进入到中学以后，就很少再交过什么要好的朋友。
    也是因为没有读童学的关系，自己是班级群体里典型的“乡巴佬”。
    而像罗默这种乡巴佬，绝大多数是没有能力再进一步到学院进修的，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鄙视链的最底层。
    而罗默一心学习，自然也没有时间去和其他的困难学生报团取暖。
    等到罗默以优异成绩进入到帝国学院时，同学之间的隔阂已经形成，自然也没有人想来抱这根大腿了。
    进入到帝国学院以后，罗默也只是闷头苦读，相信学习改变命运的罗默一刻也不敢停歇，因为自己只能靠努力来追赶别人。
    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也就是从洛卡米娅邀请罗默加入学生会开始，罗默逐渐崭露头角。
    好吧，这或许就是他法。
    洛卡米娅就是罗默学生时期最重要的贵人。
    罗默是混血，而且是边城平民，努力上进，并且成绩优异。
    这样的标签在洛克米娅的精心打造之下很快就成为了同时代的平民榜样，从而学生会在学院里的声势空前。
    罗默协助洛卡米娅在学生会的风光无两，教学资源上也自此扫去了颇多阻碍。同时洛卡米娅也在很多方面帮助罗默更好的发挥出自己才能。
    那或许是自己一身中最精彩的时光吧。
    洛卡米娅的身影不禁在脑海里浮现，那个令罗默永远猜不到的女人，也曾一度是罗默梦幻中的恋人。
    但是那种本能里的自卑让罗默觉得自己不配与她站在一起，只配跟在她的身后。
    或许能够一直跟在她身后……就是罗默一身的幸运了。
    可惜……
    “哈哈哈，小茂，你这么笨，以后肯定只能去专中的啦！”一阵嘲弄的笑声将罗默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胡说！我以后肯定可以成为超超超厉害的搜查官的！”一个有些骨瘦的男孩反驳道。
    不过他的反驳反倒是引来了其他几个孩子的嘲笑。
    “哈哈哈哈，牛皮大王！”
    “牛皮大王！”
    在帝国学院毕业的学生最多是服役于监察属，而搜查科的整体要求则要更高一些，再高则是研究院以及很多帝国中央部门，但这些却是普通孩子闻所未闻的。
    进入搜查科，进入监察属，对于绝大多数孩子来说意味着更优渥的生活，更加广阔的世界，还有值得骄傲的荣耀。
    这就是一个普通平民出生孩子能够看到的全部世界了。
    而这也曾经是罗默的梦想。
    几个孩子从争吵逐渐要发展成斗殴，作为一个“热心的新邻居”，罗默自然不能视而不见，立马上去阻止。
    “咳咳咳，不准欺负人，你们几个。”
    罗默虽然算不上健硕，但在七八岁的孩子面前还是威慑力十足的。
    几个人嘲笑的小屁孩看来罗默一眼，却是都不敢顶嘴，年纪虽小，但也是懂得形势逼人强的道理。
    只是恶狠狠地盯了名叫小茂的男孩两眼，然后灰溜溜的逃掉了。
    原本站在一旁不太敢坑声的一个小男孩看到几个“恶棍”跑掉了，也才匆匆跑到小茂的身边，连忙向罗默道谢：
    “谢谢叔叔！”
    而小茂本人则是看了罗默亮眼，一声不吭。
    罗默知道，这个年龄的孩子有一种莫名的自尊，于是用着微笑缓解了尴尬，随后挥手道别。
    走了好几步才听到男孩有些倔强的吐出声“谢谢叔叔”来。
    告别了几个孩子，罗默来到十二楼的天台上，天台上还是零零散散挂着几床棉被。
    穿过几条交错的晾衣绳，罗默来到阳台边上，随意使用了一个加持视力的术式看向不远处红发少女所住的方向。
    略有些紧密的楼房，几棵排列的小树，却有种说不出的风景，让罗默一直精崩的精神放松下来一些。
    反反复复找了好一会，久久没有找到红发少女的身影。
    自己是不是过于紧张了？
    罗默叹了叹气，警醒自己不能放松警惕，但也没必要谨慎过头。
    总之，还是再缓两天吧。
    ……
    另外这一边，楚梦儿其实就在窗边凉衣服，虽然外面的一身甲胄不需要清洗，但是内衣还是需要定时更换的。
    “沮丧。出来的时候忘记带钱了，只能租最便宜的房子了。”
    为了不错过关于莫寻的信息，楚梦儿特地将解开了与莫寻相关(友好相关)的“遮挡”。
    但因为已经被罗默拒绝，再加上罗默好像算不上莫寻的亲密伙伴，所以楚梦儿又将罗默的那一层“遮挡”给补上了。
    这种状态下就算是楚梦儿当着罗默的面杀人，罗默的感知都未必会注意到，这也是楚梦儿的七个神眷之一：存在感知。
    可以消除自己在别人感知里的存在感，只有当自己主动搭话或者展开行动时，这种感知才会恢复。
    同时，当别人注意到自己，无论是以任何形式知道自己任何的信息，自己也会通过[存在感知]得到反馈。
    这也是楚梦儿第一次和莫寻见面时，知道莫寻通过某种手段得知自己名字的原因。
    而这样有趣的人也让楚梦儿产生了兴趣，于是当场给了莫寻一颗联络自己的心灵宝石，可惜在飞艇事件以后被莫寻丢掉了。
    当然，最让楚梦儿在意的自然还是莫寻闯入自己时间里的这个行为，这其中的缘由楚梦儿都没有去想，因为那只是在做无用功。
    最重要的是，如果莫寻可以跟自己一起的话，那自己以后就不必孤军奋战了……
    “可惜。”
    莫寻好像暂时不愿意和自己一起组队。
    “沮丧。”
    不过就算是一个人，也永远不能退缩。
    楚梦儿闭上眼睛，排除掉心中的杂念，如果想太多事情的话，会压制不住神眷的力量突破到混乱的。
    以现在自己的实力，还没有信心面对七个神眷的围攻。
    必须要更加努力才行。
    楚梦儿一面这样想着，一面摸了摸自己的钱包。
    “嗯，看来得先解决吃饭的问题。”
    “而且以后都需要挣钱养活自己了。”
    之前因为接受委托的时候没有办理委托合同，所以最后根本没有拿到酬劳，能够据理力争拿到离开上京的“船票”已经算是不易了。
    初来乍到，想要赚取生活费的最好办法自然还是去接委托了。
    “这也算努力的一部分吧。”
    与此同时，几百米外的楼顶，罗默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楚梦儿大摇大摆的离开，丝毫没有发现。
    ……
    与此同时，就在上京城这一边，搜查科对于公用飞艇爆炸案件同飞艇杀人案件也已经进行了分组调查。
    爆炸案件那边因为白家没有留下任何马脚也只有草草结案。
    而杀人事件这一边，虽然楚梦儿的能力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甚至包括所有的公用监视口。
    但是暴力的做法还是让搜查科找到了蛛丝马迹。
    大概猜测出了楚梦儿的实力范围，动机，最重要的是登上公用飞艇的原因。
    最终得出的结论也很简单，这是一位精通剑术，并且有着预知或者心灵能力的诅咒之子，并且极有可能已经通过十月二十日晚的大型货运队离开了上京。
    不过，也不排除真的就是那位民间高手见义勇为。
    不过还是因为证据太少，根本没有任何直接证据指向货运队，甚至连这个嫌犯的身份也只是推测。再加上这么大的生意，参与到其中的家族牵扯太大，一时半会搜查令也下不来。
    暂时也只有传讯洛米卡兹亚分部这一消息了。
    “不过那边的情况，估计也很难空出人手来追查这个事情吧。”原本负责本案的搜查官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