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交易】

    相比起杨青，史密斯很冷静，这么高调的情报商史密斯工作这么多年来也还是第一次见。
    史密斯可以肯定，自己在洛米卡兹亚混迹的日子里，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
    自己这个后辈虽然急躁了一点，但也不是蠢蛋，毕竟搜查科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
    但是这个人却在自己这个后辈的口里被传的得神乎其神。
    虽然像是哄小孩的把戏，但能把自己这个后辈忽悠得团团转，也就足够忽悠绝大多数的冒险家和地下三教九流的这些人了。
    史密斯没有看不起这样的手段，对方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弄出这么大的声势反而说明对方有点本事。
    一黑金币，换取一个可能性？
    这种事情，就算是做出这一系列理性的分析之后，史密斯仍旧会在心里产生一丝希冀。
    如果自己遇到那个所谓的红面具情报商的话，会怎么选呢？
    ……
    外城区。
    “这种呢，就叫盲盒的魅力。”莫寻对着梨香解释道。
    “盲盒是什么的说？”梨香疑惑地问道。
    “是来自未知的希望。”莫寻回答道
    “未知……希望的说？”
    梨香小小的脑袋不太能理解莫寻的意思。
    莫寻摸了摸梨香的脑袋，换了个小孩子更容易理解的解释：
    “就是利用好奇心噢。”
    “这样的说。”梨香明白了一些。
    至于两人为什么在外城区，自然是为了挣一笔快钱。
    花了大半天时间给情报生意打广告，但实际上的情报交易肯定不用莫寻自己上。
    那样太浪费时间了。
    莫寻给自己这个神秘情报商的身份设计了两种出场方式，红色面具是为了增加神秘感立人设，真正营业的自然还是黄面具。
    而这种事情自然不用莫寻亲自出马，只需要让克莱尔用梨香拟造出来的石头变成一个人样就行了。
    这样一来也不怕被人追踪，只需要每天“下班”的时候让叶梓找个地方通过空间魔法把钱收回来就行了。
    不过就算生意再好，也不可能通过低层情报贩卖在两天内暴富。
    虽然并没有打算在这场拍卖会上“大展身手”，但多备一些钱总归是有备无患，更何况还是黑钱，不难白不拿。
    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财产掌握在超凡世界，但是剩下的百分之十也不是不少。
    民间的龌龊生意可以动用的财富也不是小数。
    外城居民区，几栋再普通不过的六七层小楼，公园小区里几个小孩你追我赶，也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远远看过去，公园里也不只是小孩，大人也有不少，有摆着桌子下棋打牌的，有陪着孩子玩耍的，还有运动健身的。
    老少男女都不差。
    每一个人表面上都是悠闲自在，如果不是【观察】中的描述，连莫寻都看不出什么异样。
    这些个小区居民隐隐的占据住小区的出入口必经之路，无论是在做什么，都还留着一丝余光观察周围。
    虽然算不上专业，但是却莫名的自然，让人感受不到任何的反常。
    或许是因为这本来就是这些人生活的一部分。
    ……
    小区里的几个大妈正在打理着腌白菜，一边挑拣一边还聊着家长里短的闲天。
    聊着聊着，一个身穿红色马甲的大妈忽然一斜眼，嘴边的笑是一点不变，只是左边的眼睛来回的眨。
    其余几个大妈也立马会意，其中一个大妈嘴上念叨着家里的猫忘了喂，说着向小区里面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叫唤：
    “诶呦，我家小贝肯定饿坏了！”
    声音不大，却是引起了小区里所有人“有意无意”的目光。
    大妈们拣白菜的地方恰好是进到小区里的一条小道，外面是一道就铁门，虽然看上去有些年岁，但是一般人轻易也打不开。
    因为不是正门，只得出，进来通常是没有人开门的。
    三道身影停留在铁门外面，竟然是敲起了门。
    领头的黑衣男人开口道：“有没有人开一下门？”
    一个大妈正用扫把清扫着地上的菜叶子，刚巧听到男人的叫门声，来到铁门前。
    “诶，小伙子，你不是咱们小区的人吧，看着咋不太熟啊。”
    说着大妈走近铁门边上，又揣摩了几眼，继续道：
    “伙子生的好俊噻，莫不是那家姑娘谈的老公？”
    说着又用余光瞧了瞧男人身后，还有一高一矮两个人跟着的，两个人身材都挺高大，窄小的铁门前面也是一条窄长的小道，三个人都站不到一排的宽度。
    “我们是来找葛三的。”
    男人简单的回了一句。
    “葛三？小伙子你走错了吧，我在这儿已经活了三四十年了，这周周围围的邻居我都清楚的很，就没有一个是姓葛的啊。”
    大妈很认真的说道。
    “他说他住3-403，能给我们先开门吗？”
    “什么的啦，3-403是老张头家，我会不知道啊，咱们这里外人是不能随便进的啊。”
    大妈翻了翻白眼拒绝道。
    “而且你们有正门不走，从这里来，能是什么好人的啦……”
    “还说认识……”
    大妈逮到话就说个没完，黑衣男人身后另外一个高大的小弟想要发怒，却被领头的黑衣男人止住。
    不一会，一开始跑上楼去的大妈便从楼梯口出来了。
    这边在铁门外的这一位还喋喋不休，后面一句围过来好几个原本一起捡白菜的大妈。
    “这是这么了阿珍？”
    “这几个是说要找什么葛老三，咱们小区哪有这个人的啦。”
    “葛老三？这名字我怎么听着耳熟呢？”
    “害，不就是前几天老张头家来的那个远房亲戚嘛。”
    “啊！有这回事！”
    几个大妈吵吵嚷嚷，演得跟真的一样，开头的那个大妈连忙陪着笑脸把一身黑衣的三人组请了进来。
    “你们应该不知道3-403在哪吧，来来来我带你们去。”
    一开始恶语相向的大妈似乎赔罪，主动要求带路，黑衣三人组倒也拒绝。
    就这样跟着大妈一路来到了小区三号楼，踏着楼梯来到四楼三号房的门口。
    大妈步子丝毫不慢，抢在前面来到门前，砰砰砰地敲门。
    不一会。
    嘎——
    一道开门的声音传出来，但是深褐色的木门却没有打开，只看到木门中间的孔洞里弹出一直眼睛来。
    带路大妈识趣的离开，门洞里的眼睛却只是死死的盯着黑衣三人组，没有任何要开门的意思。
    领头的黑衣男人一侧头，身旁的两个小弟分别掏出一个棕色的皮箱，打开皮箱来，满满的的两箱用小袋子装着一种深紫色的粉末。
    门洞里蓝色的瞳孔一下子缩了一倍，隔着门似乎都能听到咽口水的声音。
    两个黑衣小弟合上箱子，木门也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个骨瘦到看得到骨头凸起的精瘦男人。
    精瘦男人领着黑衣三人组进屋。
    屋子里很是杂乱，脏衣服脏袜子很随意的甩在地上，隐隐着有一股发霉的酸味弥漫在房间里。
    一般人只会觉得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宅种。
    但如果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屋子里虽然十分脏乱，但是桌椅上的灰尘却不均匀。
    不过这些伪装倒不是针对黑衣三人的。
    来到客厅中的桌子旁，精瘦男人转身坐到沙发上，然后从嘴里缓缓吐出两个字来。
    “验货。”
    黑衣男人点了点头，又将两个皮箱从黑色大衣里拿出来，解开锁，开成一个v型，放到桌上，推到精瘦男人的面前。
    精瘦男人拿起一个拳头大的便捷袋子，将袋口贴到鼻子旁边，狠狠地一吸，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接下来是第二包，第三包……
    直到将每一包都验证完，精瘦男人缓缓吐了一口气，从沙发底下拿出一个黑色的手提箱，推到黑衣三人组的面前。
    打开手提箱，里面全是面值为100的紫荆币，整整一箱，整整四十万，折合四千黑金币，已经是极为不小的数目。
    精瘦男人起身，准备送客。
    但是黑衣三人组却没有离开的意思，精瘦男人露出警惕的表情。隔间里也隐隐的传来常人听不到的声响。
    “不要激动，只是想问问，还有额外的一批货，你们吃得下吗？”
    莫寻用着调侃的语气说道。
    【故弄玄虚】熟练度+1
    说着，两个黑衣小弟又从黑色大衣下掏出四个皮箱。
    精瘦男人咽了咽口水，将皮箱一一打开。
    “有一条渠道被端了。”
    这种事情也是常有的事，精瘦男人并没有赶到奇怪。
    不过精瘦男子还是谨慎的问道：“你这批货都没问题吧？”
    这个指的自然不是质量，毕竟以自己验货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最重要的还是这批货直接送到嘴边，感觉有一股阴谋的味道。
    “你要不要吧？”
    莫寻继续追问道。
    【交易lv4】：你提出的等价交易有4%概率强制成功。
    这算是莫寻等级最低的一档技能，并不是莫寻不看重，而是这个技能的触发效率实在太低了，而且在摩洛斯一直没有机会提升。
    这个读作交易，写作强买强卖的技能唯一的限制在“等价”上面，这个等价和【说谎】一样，是遵从莫寻为判定目标。
    也就是说，这其中的可操作性很强，只要莫寻能够说服自己这项交易是“等价”的，那【交易】就会触发。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必须要等价，这也是一个极其变态的技能。
    不过现在的等级太低，百分之五的概率没有触发。
    但精瘦男子也是被莫寻的气势个唬住了，陪笑道：
    “你这货要是没问题我肯定要啊。”
    莫寻笑而不语。
    精瘦男人咽了咽口水，起身道：“我们兄弟几个商量一下。”
    “请便。”
    精瘦男人离开屋子，到了隔壁，和几个同伙人交谈的声音一句不差的落到莫寻耳里。
    “我觉得我们可以趁这次机会把被端掉的那条渠道的生意全部抢过来。”
    “可是我们手里的钱……”
    “不是还有那个生意嘛，趁着这几天多抓几个……过几天交完货刚好可以把这一批活全部吃下来。”
    ……
    看来莫寻高估了这帮人的财力，想想也知道，除了贩卖以为，整伙人自己都是强瘾，每一批货都要有好一部分自己消耗掉。
    最终几人花光所有的钱又买了两箱，并且约定在下周再交易一次，把剩下的货全部吃下来。
    而莫寻则是从几人的交谈里得知了这几个人渣一直在进行的另一项生意。
    人口贩卖。
    ————
    交界区，夜市。
    史密斯已经将这个情报商的事情第一时间上报到了搜查科，没想到的是这个事情早在上午就有同事传回去了。
    仅仅半天的时间，关于面具情报商的事情就已经成为了这一片地区的常识。
    无论是冒险家还是旅行者，都能熬住性子在一个城市待上很久，也很难有人能够察觉或者揭穿了。
    酒馆里，不少冒险家酒后的闲谈也开始爆出某某人因为这个情报商的情报发现了神秘遗迹，找到了失落的魔法传承，挖到了宝藏等等。
    越传越玄乎。
    就连在这里混迹多年的史密斯都逐渐分不清这些消息的真假，而且那个所谓的黄色面具人也确实出现了。
    并且只在夜市经营了个小时。
    史密斯运气并不好，没有遇上，但是其他秘密警察的兄弟已经证实了确有其人。
    穿梭在大大小小的摊位，史密斯偶尔也会认真看看摊位上的货品。
    “老板，你这个是……陨石？”
    罗默被一个摊位吸引到了目光。
    “星陨石，星陨。”老板反复强调道。
    “星陨？就是天上的星星掉下来那种？就是可以用来锻造奇迹装备的那种？”
    史密斯混迹冒险圈这么多年，见识还是有一些的，星陨碎片还是听说过的。
    “可不就是嘛，你瞅瞅这融壳，这气印，你可以摸摸，这个感觉，一般来说都是按重量卖的……”
    摊主开始给史密斯比划起来。
    史密斯翻了翻白眼，这要是能卖出去那就有鬼了。
    忽然目光一瞟，罗默连时常会有的客套都忘了，匆匆离开。
    红色的面具人！
    在丝毫不起眼的摊位中间，一个带着红面具的人在地上摆了一张深青色的布，中间放着一个深黑色的盒子。
    史密斯一开始步子有些匆忙，然后又慢慢冷静下来，脚步又逐渐的变轻。
    来到红色面具人的摊位前，目前也只有史密斯一个人注意到。
    只是犹豫了不到五秒，就害怕这个机会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史密斯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黑金币，轻轻的放到黑盒子上。
    黑色的盒子自己打卡，里面只有薄薄的几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许多。
    史密斯拿起盒子中的几张纸来。
    还没等史密斯确认有没有用，眼前的情报商，摊位，还有自己的黑金币，全都消失不见，犹如梦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