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九〇 火（二）

    先天生灵以身化道之后，所有和他们直接相关的东西都也随之化道而去，有关他们的传说无不怪异荒诞、只鳞片抓，但却不可能完全虚构。
    虽然这个传说有些夸张，但想想凤凰的浴火重生之能，叶贯总觉得那并不是空穴来风。
    火鸟的一举一动仿佛在告诉叶贯，虽然还没有真正成为凤凰真血, 但它已经非常接近传说中的“滴血重生”大神通。
    望着依旧站在梧桐虚影上的火鸟，叶贯心神一动，试着将它收入吞星蟾空间。
    叶贯有些担心，不知道获得种种机缘以后，这个宛如新生的凤凰真血会不会抗拒他的收纳，但一试之下才发现, 火鸟竟然出奇的顺从。
    他心念才起, 火鸟不禁没有任何抗拒, 反而腾地飞起，一个盘旋就破开空间壁垒，飞入吞星蟾空间中。
    愣了一些，叶贯不禁苦笑，和先天生灵有关的东西都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
    无论怎么看上去无懈可击的推论，到了他们那，却都成了无缘由的凭空幻想。
    火墙还在飞速远去，叶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个空间，当下不再多想，转身看向身边的另一个事物——
    一个残缺得厉害的传功符诏。
    相比之前叶贯看到的任何一个传功符诏，这个符诏的残缺程度是最严重，已经成型的符箓只有不到百来个，连完整符诏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而这个符诏四周蒸腾的火焰和奇异跃动感，却不在任何一个传功符诏之下。
    叶贯的双眼陡然一阵炙热，虽然残缺的厉害，但它却是货真价实的火遁术符诏。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的冒险一试, 竟然会得到火遁术的符诏。
    他费了好大力气，图谋木遁术未果，没想到，火遁术却已经先一步出现，不枉自己干冒奇险。
    想到这里，他大步上前，抬手一挥，抓向火遁术符诏。
    仿佛流水一般，火遁术瞬间融入他的身体。
    黄、白、蓝、绿、红五色圆环再次出现在叶贯的识海中，黄环和蓝环清晰可见，其他三环依旧虚幻无比。
    但随着火遁术符诏的融入，红色的圆环也飞速成形。
    红黄蓝三色圆环同时大放光华，原本虚幻的白、绿两道圆环也陡然凝实了几分。
    道道流光在五色圆环上流转，由黄色起，依次流经其他四环，每流转一次，五色圆环就会凝聚一分。
    这个速度很慢，但却有种天荒地老、宇宙穷尽也不会熄灭的连续感。
    精神一个恍惚，叶贯猛然醒来，这次融合的速度更慢，比融合水遁术的符诏还慢了许多倍。
    不疑有他，叶贯心神一动，发动了火遁术，道道若有若无的火焰在他周身盘旋，似乎能与任何其他火焰结合在一起，带着他在无尽火焰中穿梭。
    叶贯心下一喜，他本以为，这个传功符诏残破得如此厉害，多半没法施展火遁术，但一试之下才发现，竟然还是勉强能施展。
    不过，因为残缺的实在厉害，施展火遁术一次就要消耗他三分之二的法力，而且遁出的距离也比较近，估计不超过一里。
    即便这样，叶贯也非常满意。
    和土遁、水遁、木遁不同，因为环境、身体结构的限制，火遁、金遁两种遁术能施展的时候不多，而且极耗法力。
    但在某些特殊的环境下，火遁术却是能一锤定音的法术。
    而且，有了火遁术之后，叶贯莫名地感觉，自己对土遁术和水遁术的理解也精深了一些，种种奇思妙想在脑海中不断翻腾。
    两种法术慢慢有了更加完善的趋势，使用起来，法力消耗必然更低，遁术也会更快！
    消化完这一切，那道横亘天际的火墙已经变得极为遥远，也终于能看清楚他的全貌。
    凝神看了片刻，叶贯猛然一惊，赫然发现，那哪里是什么火墙，明明是许多燃烧着无穷烈焰的巨大羽毛。
    “凤凰真翎！”
    叶贯猛然惊呼出声，亲眼见过仿制品的叶贯，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些东西的正面目。
    抬手一挥，手中猛然出现了一根得自张九州的凤凰真翎，两相对比之下，更能发现两者的相似之处。
    他手中的凤凰真翎明显就是这些巨大凤羽的仿制品，只是没有那么巨大，没有那么多神奇的法术在内而已。
    “难道，难道这真是凤凰的虚影？”
    望着还在不断远去的巨大羽毛，叶贯不禁喃喃出声。
    羽毛已经飞得极远，下一刻，四周猛然一阵扭曲，叶贯重新出现在石台之上，曹德宝几人看向叶贯的眼光不由都有些异样。
    叶贯在那个神秘空间中待的时间，远超他们的预料。
    而对于这个秘境而言，在里面待得时间越长，就以为着获得的好处越多。
    光华一闪，黑铁八卦再度亮起，曹德宝称做师叔的中年人忽然消失。
    ……
    无尽星空的深处，一个横亘亿万光年的巨大棋局激战正酣，无数星辰、烈火、陨石、巨兽、人类正在棋局中忘我厮杀。
    棋局已经进行了亿万年，不出意外的话，再经历亿万年也不会结束。
    不时有棋子陨落，又不时有新的棋子加入。
    这些棋子的威能并不以外在体型为标准，有时候，陨石能击穿烈火，有时候，小如尘埃的人类也能击碎整个星辰。
    而每击败一个对手，胜利的棋子都会吸收对方的气息，威能也会陡然强盛许多，但相比这个无穷无尽的棋局，他们始终只是沧海一粟。
    某一刻，一道紫光冲天而起，竟然穿透了整个棋局，一个人形棋子随之而行，一步就跨越了亿万光年，落到了棋局之外。
    “又有一个棋子跳出棋局，成为棋手了！”
    某个古老、幽深的意志猛地在星空炸开，两道无始无终的玄光射出，在空中交汇，形成一个明晃晃的光镜。
    一个个画面在镜面闪过，正是叶贯自伤神魂，凝现老者身影的过程。
    “自助者天助之，磨镜老儿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一声悠长的叹息后，意志缓缓消失。
    他出现的刹那，亿万棋子同时拜服，仿佛创世之神降临。
    他消失的瞬间，亿万棋子又同时起身，再次厮杀在一起，浑然忘记了刚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