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情世故

    林崎认识这女孩。
    女孩的名字叫楚然，
    一直以来，都是王立的暗恋对象。
    嗯……
    说暗恋好像不太合适，
    因为王立直接就是舔了。
    楚然的早餐都是王立承包了的，
    楚然的值日都是王立在做，
    就算是楚然的新手机，也是王立省吃俭用外加到处借钱买来的。
    而这其中，就有林崎三百块钱的生活费。
    是的，
    王立问林崎借钱了。
    林崎不借。
    因为楚然就一海王。
    仅仅是林崎见过的，能够被称为楚然男朋友的生物，就有二十几只了，
    这里面还包括一条狗。
    王立还往楚然身上去凑，这不是浪费表情吗？
    本来嘛，
    无论王立如何抉择，
    林崎都懒得去管，
    关他屁事。
    但是，事情关乎到他自己，却变得不一样了。
    那是他的钱啊，他的生活费，
    凭什么要拿去给个海王买手机？
    “王立，你是不是桃子吃多了？”
    所以，林崎不借。
    但是，王立却没有就此放弃，
    林崎不借，
    他就去偷。
    当林崎发现的时候，自己票票已经换成楚然的手机了，
    他气得脸都绿了。
    但他能怎么样呢？
    报老师吗？
    说真的，这还真不至于。
    所以，现在，楚然来约会王立了，
    林崎的怨气也爆发开来了。
    他的身体似乎还留有原主的神经反射，
    完全是下意识的，
    不受控制的，
    他伸手就拉住王立。
    嘴唇张开，两个字就不由自主的被吐了出来。
    “别去……”
    说话一出，林崎就僵住了。
    他不是原主，
    所以，他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很笨的事情。
    他笨了。
    现在的王立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林崎不应该去劝王立的。
    而几乎是马上的，林崎就看到了王立那冷冽的眼神。
    王立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子，不屑的撇了撇嘴。
    他从牙缝之中，有点生涩地挤出了几个字。
    “所以，你是在教我做事？”
    当变故发生的时候，
    人们都会下意识的选择逃避，
    这和笨不笨没有多少关系，
    它更多是出于生物回避危险的本能。
    王立的身份变了。
    王立懂，
    林崎懂，
    楚然懂，
    班上的所有同学都懂。
    只是大家都在回避这一个话题，回避这一件事。
    林崎，是应该避免和王立发生冲突的。
    如果林崎没有拉住王立，
    没有对王立摇头，
    没有说出“别去”那两个字。
    那么，那一层窗户纸也许要过很久才会被捅破。
    而林崎和王立的关系则会在不知不觉中疏远，渐渐变得陌生。
    这对林崎来说，十分重要，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最大限度的保住自己的面子，使他不至于那么难堪。
    林崎的跟班都已经爬到他的头上去了，
    往后，还会去到林崎无法想象到的高度。
    而林崎呢？
    平凡终究是平凡，
    这对比太强烈了，
    作为王立曾经的大哥，林崎，你尴尬吗？
    林崎应该要学着改变的，
    如果他聪明一点，他甚至还应该学着怎么去讨好王立。
    因为，
    摆在王立面前的是星光大道，
    而摆在林崎面前的，却是林荫小径，
    以后的王立，只怕是勾一勾手指的帮助，就就能让林崎省去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努力。
    但是，林崎是真的笨了，
    他的角色还没有转变过来。
    “别去”两个字说出来之后，
    他就僭越了，
    他竟然还想去教王立做事！
    没有任何意外的，
    王立挣脱了林崎的手，
    他眉头皱起，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王立明明什么都没有说，
    但是，他的说话已经写在脸上了。
    “你来教我？你也配？你算老几？而现在，我又是老几？”
    林崎嘴里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
    他知道王立的身份已经不同了，
    他只是没有想到，
    王立的转变竟然这么干脆利落。
    下课铃响，
    打破了林崎的尴尬。
    王立拉起书包，就和楚然一起，走向了教室外面。
    由始至终，王立都没有再看林崎一眼，
    仿佛，那就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楚然瞥了林崎一眼，嘴角带着笑，
    “清醒一点吧，一人得道，鸡犬并不会跟着升天，以前，是王立配不上我，而现在，是你不配跟我们混在一起。”
    从王立说话开始，同学们就变得异常沉默，
    下课了，
    也就拖着书包，三三两两的离开了。
    大家离开的时候，也都有意无意的看过林崎，
    眼光之中有着七分同情，
    而余下的三分，则是鄙夷。
    “成年了，长大了，就不能任性了，再不学着人情世故，以后还有让你更尴尬的时候。”
    一个同学轻轻的拍了拍林崎的肩膀，
    林崎回头，
    是与自己关系还算不错的赵昊。
    赵昊也被新妖契约了，
    他也是d级，
    而他之前和王立的关系也还算可以，
    所以，他要比班上的其他同学，更能了解林崎此时的心情。
    林崎摇了摇头。
    “好啦，这有什么？最多以后，你别去惹他就是了。”
    林崎苦笑。
    “是啊，我纠结个什么劲？”
    其实林崎比谁都清楚，王立是什么人，
    一个会偷兄弟生活费去讨好海王的家伙，你还指望他会记会记得兄弟？
    而他在知道王立a级契约的时候，也猜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始终会越走越远。
    大家，都不过是对方人生的匆匆过客罢了。
    王立只是比自己想象之中，变得更快一点，
    而说话和表现，也更不留情面一点。
    你说林崎伤心吗？
    真不至于。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原主，
    他对王立的感情，也只是身体格式化的不完全罢了。
    因此，他只是觉得有点丢脸。
    林崎挤出笑容，和赵昊说说笑笑，
    果然身份相近的人，接触起来会更没有负担。
    没一会，赵昊就告辞了。
    和王立不一样，
    赵昊的家距离林崎家很远。
    林崎挥了挥手，目送赵昊离开。
    而他那一直有点忧郁的脸上，也在此时却渐渐现出了笑容！
    契约仪式完成之后，林崎就在刻意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同学们都以为他是因为被王立抛离了，又不想被人看出自己的郁闷，所以，才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同学们猜对了一半，
    林崎的无所谓是装出来的，
    但同学们却猜错了剩下的一半，
    林崎不仅不郁闷，他还爽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