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山里有鬼

    林崎是有点难受的。
    他就知道，经过王立的家门不会有什么好事。
    还好，他有心理准备了，
    所以，离开的时候，也不显得怎么狼狈。
    他默默地记住了这些人的目光，也记住了这里听到的每一句说话。
    这样的境遇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契约仪式，只代表了妖使的潜力，
    但这，却不是全部。
    三天以后，契约的效果基本稳定下来。
    而到时候，学校就会对学生进行一次妖使等级的复核。
    虽然，这个世界不了解饕餮的强大，
    但是，复核的重点，除了妖怪的品级，还有另外一项，
    那就是妖使的初始等级。
    这两者相加，才是评定一个妖使潜力的全部。
    三天时间，
    林崎无法改变人们对饕餮的评级，
    但是，
    三天时间，
    林崎却能完成自己的第一次祭祀，从而改变自己的初始等级。
    林崎知道，自己不应该在意别人的看法，
    这很幼稚。
    但是，他却不得不为自己的前途打算。
    不被看好，就得不到妖使联盟的资源配给，
    这不但是面子上的事情，
    还是很实际的经济问题。
    林崎拿着钥匙，打开了自家的房门，
    他感受到来自背后的目光，这有点难受。
    他匆忙的走进家中。
    还没有脱下鞋子，就将房门关上。
    他闭上眼，
    深深的吸了口气。
    果然，随着房门关上，
    门外那压抑着的讨论声再次热烈起来。
    林崎知道，那些人在讨论他。
    就算他与这些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这些人为了讨好王立，也一定会把说话说的十分难听。
    林崎没有再停留在门边，他不是受虐狂。
    马上准备祭祀仪式，
    卸下桃木，
    抽出小刀，
    他用了将近两个小时，造出了自己第一把桃木剑。
    林崎前后看了几下，确保桃木剑的尺寸，外形和雕饰都符合系统的要求，
    他没有停下，又开始削桃木钉。
    凌晨零点。
    门外燥动的声音已经冷却了，
    太晚了，
    人们就算还想讨好王立，也不能影响人家休息。
    林崎的手工活还没有停下，他削了一大把桃木钉，用一张毛巾包裹好。
    接着，他又拿火机和酒精消毒了小刀，割手取血。
    画废了几张黄纸，用掉了大半碗自家产的童子血，
    林崎终于勾勒出一张及格的童子血符。
    把所有祭祀道具都放进背包里面，
    还带上了火机，小刀，应急灯和绳索等一些可能会在攀山涉水的时候用到的小器具。
    他用自己有限的祭祀知识，加上系统和饕餮的提醒，计算出最理想的祭祀时间和祭祀地点。
    凌晨三点，城西郊外，阴阳和合之地！
    这很好，
    时间充足，地点也不算远，还符合林崎本来的打算。
    背着背包，穿上一双厚实的劳保鞋，匆匆出门。
    王立的家门已经关上了，里面却还灯火通明。
    看把这一家子兴奋的……
    林崎依稀还能听到楚然的声音，他深深的表示佩服。
    “这女人牛啊！这就准备下定金了？”
    不过，想想海王的德性，这丫头铁定不是第一次了，机会成本无限接近于零。
    楚然还真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而林崎最佩服的，还是这女人的厚脸皮。
    “这都可以挡子弹了，我得学啊！”
    落到楼下，
    公交已经停了，
    林崎等了半天，才叫到一辆滴滴，
    司机大哥可以从订单中看到林崎的目的地，
    凌晨时分去到那种深山老林的地方，
    司机接单的时候也犹豫了好一阵，
    而当他接到林崎，
    看到背包里面露出来的半把桃木剑，
    司机大哥差点就没有取消订单。
    上车，
    一路无话，
    司机不停从倒后镜里打量着后座的林崎。
    林崎孩童心性起来，真的很想装出阴森的样子，好逗大哥玩玩。
    但他怕吓走司机，自己打不到第二辆车了，
    所以勉强忍住。
    到达，
    下车，
    司机没有任何犹豫，驱车绝尘而去！
    林崎抬头，看着不远处那黑幽幽一片的连绵大山。
    城郊没有路灯，只有月亮洒下淡淡如丝绸般的亮光。
    大山变成了一道漆黑的剪影。
    而阴阳和合之地，就在一处山顶附近。
    刚才，林崎还想逗司机去玩，
    而到了现在，他反而是自己一阵心虚。
    他还没有祭祀过，
    预备役一阶只是个虚衔，
    他说到底，也只是个凡人，
    凌晨时分，一个半大孩子孤身进入山中，
    你说他半点不怕，那肯定是骗人的。
    林崎努力回想起日间的种种，不断重复自己下定的决心，给自己打了打气。
    他不想去欺负任何人，
    但他也不想被任何人欺负，
    放在前面的就是一个机会，变强的机会，如果不好好把握，他就活该他人奚落和挤兑。
    林崎打开手提应急灯，
    一头扎进那并不算显眼的山间小路。
    没有路灯的城郊本来就黑，
    被老树遮挡了月光，山路上面更加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林崎即使有照明工具，但才走了几分钟，就踩到了一条滑腻的长蛇，
    还好他反应得快，
    劳保鞋子又足够结实，
    他才没有遭殃。
    风吹树叶，凌乱中带一点阴郁，
    乱叶声之中似乎还有若有若无的人声。
    林崎的眼睛逐渐习惯了黑暗，
    而随着视野清晰，他也看到了树叶掩映之间那点点莹绿的光。
    林崎不知道那是什么动物的眼睛。
    他不敢打扰，
    但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慌却随之而来。
    该死的，
    林崎竟然想到了卓柏卡布拉，
    想起了城里新近发生的连环杀人事件，
    其中有几名死者的尸体就被发现在城郊！
    相关部门还对城内居民发出了异端妖使的提醒，劝告居民门减少夜间外出活动。
    异端，之所以被称之为异端，
    那是因为他们的献祭的不是花草果木，
    也不是鸡鸭牛羊。
    他们献祭的，
    是人！
    危机感随之而来，
    而林崎不知道是否因为错觉，他的鼻子里面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息。
    林崎的手，不受控制地关掉了应急灯。
    而他的双脚也被危机感驱使着，靠到了小路边上。
    危机感更加强烈，
    然后，林崎竟真的听到了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