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黄牛和乌鸦

    “听说了么……”
    “昨天夜里，隔壁街又有一个人死了，而且好像还是个演员！”
    “晓得勒，那个人还住在我家隔壁，真是ha死我了勒……”
    老城区，一家老旧书店的门口，几个大妈拎着菜，匆匆走过，她们那脸上都是一副吓死人的神情，但嘴上却依旧没个停。
    书店门口……
    许凡坐着，默默地听着几个大妈离去时的闲谈。
    “果然，无论在哪里，大妈们一直是新闻传播界永远的神。”许凡坐在竹椅上，旁边一只老黄狗趴在地上慵懒的哈着气。
    不过……
    话又说回来了……
    这好像是她们最近第9次讨论这话题了？
    所以已经死了9个人了？
    许凡坐着，总感觉这世道似乎有些变了。
    “许凡！”
    也是此时，一名微胖的年轻男子，从远处走了过来……
    他戴着明晃晃的金表，嘴里叼着一根雪茄，很是自信的走到许凡面前，一脸嘚瑟道：“怎么样，哥今天帅不帅？”
    许凡看了他一眼道：“嗯，帅的像jb。”
    “卧槽！”
    男子差点炸毛。
    许凡看了他一眼。
    他也不管他，直接起身道：“行了，王胖子，说吧，你今天过来干嘛？怎么不去找你的美女健身教练了？”
    王天阳戚了一声：“美女健身教练算个球，在我眼中兄弟最重要。”
    许凡看了他一眼。
    嗯，真是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许凡懒得搭理王天阳了，他直接起身进店。
    王天阳赶忙跟着进了店，他跟在许凡后面道：“对了，许凡，以前咱们高中时候的班花小晴，你还记得吧？”
    “怎么？”
    王天阳抽着那没点起的雪茄，有些嘚瑟道：“她昨晚联系我了，说是想我了，后悔当年没有答应我的追求，还说明年要来看我……”
    “然后，她还问你借了十万块钱？”许凡接话道。
    “我去，你怎么知道？”王天阳有些惊讶的看向许凡。
    许凡掏出手机，递给王天阳。
    手机上……
    朋友圈，有着班花小晴的一条消息：‘那些借我钱的人是我永远的朋友。那些不借我钱的，你们记住了，三年后我赚了1040万，谁找我借钱，我都不给他！’
    王天阳看着眼皮一抖。
    他忽然放下手机，走到角落去坐着了。
    人生……
    总是这样，大起大落！
    许凡也不管他，毕竟，出来装逼，总是要还的。
    许凡自顾自走到柜台的角落，收拾东西，这些都是他家老爷子留下的。
    老爷子一辈子辛苦，临老了也不愿意闲下来，一直守着这个书店，现在老爷子不在了，书店落到了他的手上，而这些东西自然而然的也落到了他手里。
    许凡整理了一下，发现有不少东西。
    其中……
    有一张老黄皮和一块青铜古印，最是显眼。
    这老黄皮似乎是一张老黄牛身上的皮……
    它有些年代了，上面的文字歪七扭八，许凡也不认识，至于古印，看上去有些像电影里那种虎符，但是它雕的又不是虎，倒像是一只乌鸦。
    许凡拿着这只乌鸦……
    他想起了小的时候，坐在院子里，老爷子给他讲故事。
    老爷子说……
    民国那时候有鬼怪作祟，他就是带着这只乌鸦，镇了鬼，保了村子一方平安。
    许凡摇头。
    那个时候还小……
    他听得是津津有味，也相信是真的！
    现在长大了……
    许凡知道，那就是老头子在吹牛逼！
    ……
    “叮铃铃……”
    门铃声突然在此时响起……
    一名中年男子推开门，走了进来，他好像身体有些不好，面色白的有些吓人，两个眼眶都是有些凹陷，他戴着黑框眼镜，整体看上去显得很是憔悴。
    “老板，有鬼故事么？”
    “在倒数第二排的柜子上，”
    “谢谢。”
    男子道了声谢……
    他走到第二排，找了几本，然后他拿着走到柜台付款，也是在付款的时候，他忽然对着许凡问道：“老板，你觉得，这世上有鬼么？”
    许凡一顿，然后道：“我个人觉得是没有的，但是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所以你可以不信它，但也不要去招惹它。”
    男子沉默了一下：“的确不能招惹。”
    王天阳一愣。
    他看着男子这模样，有些讶异道：“咋的哥们，看你这模样，你是遇鬼了？”
    “算是吧。”
    王天阳闻言眼睛瞬间亮了。
    “真的假的？来来来，快说说，是什么情况……”王天阳很是兴奋，他甚至为了听故事还特地把自己的雪茄烟递了过去。
    男子接过雪茄烟。
    他闻了闻，然后他在王天阳的催促下，终是缓缓开了口：“我有一个朋友，他是写灵异题材的编剧，前段时间，他到了一个叫门头沟的小山村……”
    “在那里，他花钱搜集到了几个当地有名的灵异故事……”
    “其中有一个是关于洋娃娃的……”
    “当地老人说，那洋娃娃是真实发生过的鬼故事，所以，他们还特地叮嘱我朋友，让我朋友绝地不要将这个鬼故事说出去……”
    “我那朋友听了，嘴上答应，但是心底却没有在意，所以回来以后，他直接就把那个洋娃娃故事写成了剧本，交给了他拍电影的朋友，改编成了电影……”
    “结果没想到……”
    男子抽了口烟，欲言又止。
    “没想到什么？”王天阳期待地看着男子，他此时的兴趣已经完全被勾起来了。
    “没想到……”
    男子忽然抬头看向王天阳：“你这雪茄竟然是假的！”
    王天阳：“……”
    王天阳：“卧槽，不可能啊，这可是花了几万块钱，从我那干微商的朋友手上买来的，她信誓旦旦的说，是亲自跑去伊拉克进的啊！”
    许凡倒是习惯了。
    前段时间，王天阳还向网上一个卖茶的可怜小姐姐，买了上万块钱茶叶。
    “所以后续，究竟是怎么样了？”许凡看向男子问道。
    男子看了眼许凡。
    他抽了口假雪茄，凹陷的眼眶重新陷入迷离：“后来，电影开拍了，一连几天什么事都没有，我那朋友就更加不把老人的话放在心上了……”
    “他打算再跟拍两天，就不再跟着剧组了，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也是在他做这个决定的那天晚上，他们在拍完了一组摔洋娃娃的镜头以后，男主角竟然……死了！”
    “他、死了！！”
    男子猛地抬头看向王天阳，深陷的眼眶里透着惊恐。
    王天阳看着被吓了一跳。
    他本来就在认真听，然后男子还忽然抬头，用他那憔悴的像鬼一样的脸来看他，他怎么可能不吓去。
    “草，老哥，人吓人吓死人啊。”王天阳没好气骂道。
    “不好意思。”男子有些歉意。
    王天阳没好气的摆了摆手。
    然后，他好奇的继续道：“那后面呢？”
    “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男人摇了摇头。
    王天阳听得有些扫兴，毕竟，他这刚来感觉呢，他忍不住又问道：“那你那朋友有没有和你说过那洋娃娃的故事，说来听听？”
    男人摇头：“没有，他什么都没和我说，我劝你们也别去研究那洋娃娃的事，那玩意邪的很。”
    王天阳不得劲，他还想说两句，但是男人已经打算离开了，他看向许凡道：“老板，给我个袋子吧，我好装书。”
    许凡递过去一个塑料袋。
    “承惠，一个五毛！”
    ……
    男人走了……
    拿着王天阳的雪茄和许凡的塑料袋。
    王天阳看着。
    他有些意犹未尽。
    “老许，你说，这家伙说的故事是不是真的？”
    “不知道。”
    “不行，我得上网查查，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他说的洋娃娃电影和门头沟。”
    王天阳相信，只要男人说的是真的，那么，以现在的大数据，网上肯定能查到蛛丝马迹，所以王天阳拿起手机开始鼓捣起来。
    许凡摇了摇头。
    他看了眼窗外，男人已经消失在人海的身影，就像他说的故事一样，没了结尾。
    许凡收回目光。
    他低头去收拾老黄皮和乌鸦，准备将它们放好。
    只是……
    也是在许凡的手，触碰到老黄皮的时候，这小时候被老爷子拿来给他盖过肚脐眼的老黄皮，竟然发生了些许异变……
    那上面竟然突然浮现了一道人影……
    那人影的模样……
    赫然便是刚才离开的男子！
    然后……
    一行行字迹，出现在了老黄皮上！
    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