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中元大祭

    第二天一大早，陆行川做好妹妹的早饭之后，就带着包裹着黄铜古剑的包裹赶往学堂。
    和平常不同，学堂外围熙熙攘攘的被家长围的严严实实的，陆行川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挤了进去。
    此时的甲卯班的教室中，三十三名学员除了陆行川尽数到齐，甲卯班的夫子陆城站在讲台上，讲解着中元大祭的流程和禁忌。
    “中元大祭是中元城每年一度的盛事，初祭仪式从巳时开始，一直持续到午时结束。中间大约两个时辰的时间，你们必须严格按照城卫军的指示行动。”
    “大祭开始，不论发生什么事，皆以城卫军的命令为准，违反城卫军令者，城卫军有直接执法权。”
    所谓直接执法权，便是先斩后奏之权，违抗命令者，城卫军有权直接击杀。
    当然，城卫军执法也不能滥杀无辜，如若城卫军知法犯法，以权谋私，下场也不会好过。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记住我平时的教导，诸天万界绚烂无比，不论你祭祀的是哪一座世界的生灵？表现出来的是何种形态，都不必惊慌，坚守本心，切勿被祭主侵蚀心智，李代桃僵。自古以来，被祭主侵蚀心智的祭师，下场都极其悲惨。”
    “另外，再给你们一个忠告，最好不要向任何人泄露你的祭主的真实信息，包括你的爱人、兄弟、父母、老师。”
    “好了，时间到了，以班级学号为顺序排成一列，出去吧，跟着城卫军走。”陆城说道。
    学堂外，一列装备精良的城卫军整齐的排列，黑色铁甲寒意凛冽，腰配八面汉剑，手持冰冷长矛，一股铁血的气势散发而出，原本有些骚乱的学员在见到这些军士之后，莫名的沉寂下来。
    这些经历生死的百战精兵，远不是一群学堂中的少年可以直视的。
    中元城七百万人口，每年纳入中元学堂，参加中元大祭的学员都超出五万之数，今年甚至达到了十万。
    中元学堂一共有五座，东、南、西、北、中五大校区。
    陆行川所在的是北校区，应届的学子有一万二千多人，算是五大校区中比较少的，中央校区的学子就超过三万。
    每一届的学子按照天干地支排列，分为一百二十个班级。
    以甲子为首，癸亥为末。一百二十个班级，一百二十个方阵，按照城卫军的要求，向中元城英灵殿走去。
    英灵殿在中元城核心区域，一行人要穿过小半个中元城，才能抵达英灵殿。
    一个时辰后，一行人来到英灵殿外的大祭广场。
    此刻，英灵殿外的大祭广场早就人山人海，泾渭分明的分成五个区域，对应着各自的校区。
    除了中央校区之外，四方校区也才都刚刚入场。
    足足十万人汇聚在巨大的广场，人声鼎沸，却井然有序，显示出极高的素养。
    每年一度的中元大祭是中元城最大的盛事，也是一场中元城居民的狂欢盛宴，中元之期，中元城的宵禁也被取消，居民可以肆意狂欢。
    同样，中元大祭的开幕便是学堂初祭，满十六岁的学堂学子将进行自己的成人礼，也是毕业仪式。
    初祭之后，他们就不是一名学子，而是，一名祭师，一名中元城的栋梁。
    初祭，是学子成为祭师的第一步，也是学子构筑根基的一步。
    每一名祭师的初祭都是至关重要的，祭主的等级以及祭主所处的世界，将是决定祭师一生的命运的关键。
    不知道多少中元城的中流砥柱都是从中元大祭崛起，开创自己的神话。
    每一届学子们，也是中元城万众瞩目的存在。
    十万多名中元学子汇聚在大祭广场之中，一位位散发凶厉之气的军士守卫在大祭广场四周，防止有宵小之徒破坏中元大祭。
    “时辰到，中元学子初祭，开始！”
    青铜古钟之声响起，一道浩荡的声音从英灵殿传出，主持今年中元大祭学子初祭的主祭缓缓从英灵殿走出。
    主祭身着万家星辰衣，由中元城每一家每一户贡献出来的一根蚕丝，经中元城最好的织女编织而成，汇聚众生念力，能够沟通诸天。
    “祭乐，起！”
    伴随着主祭的命令，庄严而肃穆的乐声响起，低沉而昂长的祭乐缭绕而耳中，似乎在述说着一段古老而又壮烈的岁月。
    陆行川感觉自己随着祭乐来到一段特殊的岁月，天穹撕裂，一座无边无际的大陆坍塌，伴随着强烈的地动、风暴、海啸、洪水、火山爆发，如同世界末日的景象，生灵涂炭，哀鸿遍野……
    这时，有人开始祭拜苍天、祭拜鬼神。
    一名巫师成功得到“神”的指引，获得超凡的力量，开始对抗各种天灾。
    后来，越来越多的巫师获得“神”的关注，与“神”建立了联系，获得超凡的力量，开始对抗末世。
    如同星火燎原一般，一位又一位获得“神”的关注的巫师开始联合起来，建立又高又厚的城墙，抵抗大地上的天灾和肆虐的墟兽……
    这是一段壮烈的历史，围观的居民们被感染，情不自禁的低声吟唱：
    “天将崩兮地裂兮，人不负兮苟生死……”
    祭音伴着归墟之民的吟唱弥漫，英灵殿外一尊高达十八丈的青铜大鼎中，三炷通灵香开始缓缓燃烧，缕缕青烟升起，缭绕在所有人的头顶不散。
    “一祭——诸天！”
    主祭的话在耳边响起，所有学子无论身份地位，尽皆双手握在身前，向前祭拜。
    十万多人多人的动作几乎在同一个时间完成，整齐划一，壮观无比。
    “二祭——万界！”
    十万学子再拜。
    “三祭——祭主！”
    十万学子又拜，只是这一拜，十万学子却一动不动，灵魂跟随香火跨越虚空，出现在诸天万界。
    军士紧了紧手中的兵器，一位又一位的军士统领警惕着四周，围观的群众中，也有一名又一名便衣军士在巡逻，防备着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事件。
    甲卯班，陆行川三拜之后，周围的一切景象都开始朦胧，如梦如幻，仿佛一瞬间跨越了诸天。
    “这是什么地方？”
    陆行川发现自己出现在一座冰冷而潮湿的山洞内，有些疑惑。
    山洞不大，山洞的地面用整齐的砖石堆砌，像是一座人工修筑的通道，前方隐约之间有火光浮动，流水的声音、铠甲摩擦的声音浮现在耳边。
    陆行川抓起一抷泥土在鼻尖嗅了嗅，冰冷而潮湿的触感，以及泥土的芬芳，脑海中浮现夫子的话：
    “初祭时，你们的灵魂能够跨越时间与空间的界限，降临在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是祭主的世界，除了你的祭主，没有人可以看见你们。虽然你们的灵魂是可以改变祭主世界的物质，但如非必要，最好不要去改变祭主世界的任何东西，因为这需要消耗你们海量的灵魂力量。”
    “如果在找到祭主，并与祭主建立联系之前，灵魂力量消耗殆尽，也就意味着你们将失去成为祭师的机会。”
    “这里就是祭主的世界？我的祭主在什么地方？”踏足新世界，陆行川有些好奇的自言自语道。
    以灵魂行走世界，这种感觉相当奇特。
    灵魂体拥有一切感官，并且比平常更加灵敏。
    同样，灵魂体也能接触到现实的物质，只是很难去移动它们。
    陆行川只是抓起一抷土，就感觉到几分来自灵魂的虚弱。
    “我必须抓紧时间，按照惯例，灵魂降临的地方距离祭主的位置一定不会太远，这里只有一条通道，莫非祭主的位置就在山洞的尽头？”
    陆行川做出推测，开始朝着山洞的深处前进。
    山洞越来越幽深，山道也越来越险，如果不是有前方隐隐约约传来的火光，这种幽深的环境足以让人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火光出现在陆行川面前，原来是一根火把，前方，更多的火把蔓延开去，照亮前方的道路。
    道路是由一块又一块的石头堆砌而成，道路尽头，是一扇高大厚重的石门。
    大门紧闭，门外有一队甲士巡逻。
    “下位兵阶。”
    陆行川有些失落，除了甲士中的队长是中位兵阶之外，其余的甲士都是下位兵阶。
    祭师的道路的起点并不高，下位兵阶的力量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如果祭师的祭主只是下位兵阶的话，祭师就算是修炼一生都不会有什么大的成就。
    而且这些兵士一看就是普通的小喽啰，也不像是拥有气运天资的天才，年纪也普遍在三十岁以上，潜力有限。
    陆行川走到这些兵士的面前，确认这些兵士看不见自己之后，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自己的祭主并不是外面的这些杂鱼，这么看，这座大门内关押的人，应该便是自己的祭主了。”
    陆行川想着，如若无人的走到大门前站立。
    靠近大门，水花声越来越响，陆行川伸出手在大门上四处摸索着。
    随着咔擦一声，大门缓缓打开，淡淡的幽光从大门内散发而出。
    大门的异动惊动守卫的兵士，兵士们抽出腰间的宝剑，虎视眈眈的盯着大门口的位置。
    然而，看到门后的一切，门口的陆行川却怔在了原处……
    ps:想不到更好的话，就用了《人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