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纸袋上的奶油

    猫怪袭击列车的事情，并没有造成什么轰动和影响，毕竟类似的事情，在这些年来，早已经司空见惯，时有发生。
    无论是猫怪的尸体，还是那几个被猫怪杀伤的倒霉蛋，都有专人处理，和杜林并没有什么关系。
    杜林毫无波澜的与同事告别下车，来到安东街上，穿梭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之中，顶着酸雨，踩着水坑，径直向家的方向走去。
    安东街在数十年前也是辉煌一时的街道，但随着新的内城出现，这里自然而然就成了被遗弃的地方，成为了内城里那些优等公民眼中的贫民窟。
    “帅哥，进来坐坐！”
    街边一个亮着粉红色灯光的小发廊的门口，有一个穿着打扮暴露，浓妆艳抹，身材火辣性感的女人倚着门口上站着，对杜林连连招手，发出热情的邀请。
    杜林扭头看了眼那女人，对方立即将黑丝大腿抬起，伸展出一个诱人的线条，涂抹着浓厚脂粉的脸上，依稀可以看到一些皱纹。
    杜林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继续迈步前行。
    那女人也习以为常，没有在杜林身上浪费精力，而是看向另外一个男人，搔首弄姿的发出邀请。
    杜林又走了一会，便快步从街上的人群中离开，踩着砖头跨过一个深水区，进入到一个墙壁上涂满涂鸦，以及随处可见的广告屏的筒子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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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当鸡鸡排汉堡，还原度100%的鲜嫩鸡排，体验真实鸡肉的紧实口感，新推出套餐更优惠……】
    筒子楼的电梯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停止运行，想要上楼，只能步行爬楼梯。
    楼梯间虽然没有灯光，但却有着无数的广告屏幕充当照明工具，杜林听着耳熟能详的广告词，步行来到了七楼其中一户门口。
    家门是合金质地的，深红色的门漆已经斑驳不堪，有许多划痕和涂鸦，以及怎么也撕不完的小广告。
    杜林掏出钥匙将门打开，狭小的屋子，漆黑一片。
    漆黑的屋子里，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趴在客厅窄小的窗户上，借助窗外街对面一个老破小酒吧的霓虹灯的光亮，低头做着针线活，缝补一件衣衫。
    “怎么又不开灯。”杜林见状，第一时间便抬手将客厅的灯打开。
    “对面的霓虹灯够亮，能省点是点嘛。”
    窗边的少女闻言，笑嘻嘻地转过头来回答道。
    仔细去看，就会发现，这少女的身边放着一个拐杖，她的右腿自膝盖上边的位置被截了肢。
    她是杜林的妹妹杜岚，是个残疾人。
    “到时候眼睛瞎了，给你做矫正手术，可比这点电费昂贵多了，以后天黑了就开灯。”
    杜林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脱掉身上的雨披，搭在一旁的缺了好几根支架的木质衣架上。
    “好的好的，哥，我知道了。”杜岚笑嘻嘻的说着，根本没把杜林的话放在心上。
    杜林知道妹妹的毛病，说她什么，绝对不顶嘴，认错态度极好，但到了第二天，她依旧我行我素。
    无奈的摇了摇头后，杜林从纸袋里拿出一个鸡排吐司汉堡，道：“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哇！鸡排汉堡诶！是当当鸡最新推出的那块，鸡肉还原度100%的鸡排汉堡吗？”
    杜岚双眼明亮，接过汉堡，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如今物资紧缺，外城的平民们通常只能吃到一些合成肉，包括这个鸡排汉堡的鸡排，也是合成肉。
    不过这对杜林和杜岚来说，已经是一两个月，才敢吃一次的高档食物。
    “就是那款，赶快尝尝吧。”
    杜岚眉眼弯弯，正要说话，却是突然瞥到杜林手中的纸袋子上面，有一团白色和红色混合的东西。
    “诶，哥，这是什么，奶油吗？都掉到袋子外面，太可惜了。”
    杜岚眼睛一亮，伸出葱白的手指，就打算把那点“奶油”沾起，吃进嘴里。
    杜林低头一看，吓了一跳，猛地打开杜岚的手：“掉在外面的东西太脏了，别碰。”
    说着话，急忙用纸把那点“奶油”沾掉，揉作一团，扔进垃圾桶里。
    “多可惜呀。”杜岚嘟了嘟嘴，大感可惜。
    “吃你的汉堡去。”
    杜林瞪了眼杜岚，转身先去脱掉了湿漉漉的破旧运动鞋，放到屋外通风的地方，随即回到自己的卧室，换了一身虽然破旧，但却干净整洁的居家服。
    杜岚在外面扶着拐杖，将两个汉堡放在墙边堆着许多瓶瓶罐罐的小餐桌上，给自己和杜林每人冲了一杯奶粉，等杜林换好衣服走出来，急道：“哥，快来一起吃。”
    兄妹两人相依为命多年，杜岚一直坚持着要和杜林一起吃晚餐才行。
    杜林微微一笑，来到餐桌前坐下，一起开动吃饭。
    “哥，你今天上班累不累，工作还顺利吗，你们主管没有刁难你吧？”
    杜岚小口咀嚼着广告宣传号称100%还原度的合成肉鸡排汉堡，细细感受着它的口感和味道，首先关心起了杜林今天的工作问题。
    “没有，都挺好的。”
    杜林笑着说道：“我今天做成了一个大单子，这次应该能有不少奖金，等奖金发下来，咱们就攒够给你购买安装机械腿的钱了！”
    “真的吗！？”杜岚又惊又喜，低头看了眼自己空荡荡的右腿：“那我岂不是很快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走路了？”
    “当然了！”杜林笑道：“其他人为了安装机械肢体，都是做手术先去切断自己的胳膊和腿，等给你安装好了机械腿，其他人看见了，还以为你是有钱人，故意把腿换成机械腿呢！”
    “咯咯！”杜岚发出清脆的笑声，娇俏的脸庞上，美眸亮如星辰。
    这时，她刚好将嘴里的合成鸡排肉咀嚼成了碎粒，轻轻咽了下去，满足的说道：“这个鸡排真好吃，我估计真的鸡肉都没这么好吃吧？
    “诶，哥，你进灵境也有一个月的时间里，在灵境里有没有尝过鸡肉的味道，和这个像不像？”
    杜林摇摇头，说道：“我还没在灵境里尝试吃过鸡肉呢，等我们给你先把机械腿装好以后，再过段时间，攒钱给你买一个元头盔。
    “到时候哥哥带你在灵境里面，一起吃好吃的。”
    “谢谢哥哥！”
    杜岚用力点了点头，露出期待的神情：“现在全联邦几乎有一大半的人，都已经把灵境看的比现实世界更重要，我也早都想进去感受感受，那个几乎和现实没有任何区别的元宇宙世界了。
    “对了，哥哥，你都一直没有告诉我，你在灵境里面的id叫什么？”
    “叫周青。”
    “好土的名字呀……”
    杜岚嘟了嘟嘴，问道：“你今天晚上还进灵境吗？”
    “进。”
    杜林点点头，笑着说道：“我现在在灵境里面多少也能赚点钱，就当是晚上兼职打工了。”
    “辛苦哥哥了！”杜岚有些心疼的握住杜林的手。
    “不辛苦，戴着元头盔进入灵境，身体也是可以得到放松休息的，你就放心吧。”
    杜林微微一笑，抽出手在杜岚的小手上轻轻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