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事情败露

    不怪叶蓁蓁最近变得悲观，实在是她身边的好友都没个好下场。
    莫晴薇随夫上任后就怀孕，三月的胎刚坐稳，就有当地富商给他夫君送了个国色天香的小妾，听说那小妾十分得宠，几番挑衅陷害，就在前不久送来的书信中，说她早产了。
    才七个月大的男婴，生下来病歪歪的，能不能挨得过去都是个问题，之所以会早产，是因为那小妾在小花园里绊了莫晴薇一脚，才让她摔倒早产的。
    叶蓁蓁收到书信后连忙让人快马加鞭送去药材，期盼她能保住长子，也正是莫晴薇这个教训，才让叶蓁蓁长了记性，果决地解决墨梅这个潜在威胁，不然她日后怕是要赴了莫晴薇的后尘。
    大环境如此，连夫妻恩爱如莫晴薇夫妇都有第三者，叶蓁蓁实在难以相信世家出身的崔维桢会替她监守贞操——他当时许诺不纳妾，但这并不包括通房在内的。
    许多清流世家家训严格，四十无子方可纳妾，但实际上，爷们儿身边都有几个通房伺候——通房对他们来说，不过是特殊点儿的丫鬟罢了。
    秦玉媛便是其中一例，她夫家满门清流，夫君身边没有妾室，但通房丫鬟也是有的，这次怀孕后，她夫君与她身边的丫鬟眉来眼去，她直接把那丫鬟发卖，又提了另一个本分的当了通房，此事才压了下去。
    不管怎么说，她们都受了委屈，只有在与叶蓁蓁写信时才能提起一二，一来是倾诉，二来未尝没有提点之意。
    而楚凝嫣向来是一点就爆的脾气，这些事大家都是瞒着她的。
    叶蓁蓁深深地叹了口气，在古代生活越久，越觉得与其格格不入，这种砂石磨肉的阵痛偶有发生，连她都不知日后是孕出璀璨明亮的珍珠，还是彻底变成一堆腐肉。
    “罢了，多说无益，你最近在家好好待着养胎吧，没事就不要乱跑了。”她很怀疑楚凝嫣能不能在家里呆得住。
    楚凝嫣无语半晌，也没争辩：“好吧好吧，都听你的，只是你也得仔细自己的身子，莫要再任性了。”
    叶蓁蓁点头如捣蒜，总算把人送走了，楚凝嫣离开之前还不忘去谢了一回叶芃芃，非得说她肚子的孩子是芃芃招来的，倒是让人哭笑不得。
    这消息也不知是怎么传出去的，越来越多的夫人把叶芃芃当成送子娘娘，各种邀约帖子纷至沓来，她原本要推掉的，叶蓁蓁却替她收下，劝她自个儿去应酬，没有了楚凝嫣的带领，她也该学会独当一面了。
    叶蓁蓁是这么和叶大婶说的：“临西县毕竟是小地方，找不到什么好郎君，倒不如让在京城相看，现在妹妹立了起来，又经营出好名声，日后更加容易相看亲事。”
    叶芃芃想要找个知情知意的郎君有点儿难，倒不如找个家风清正的，子弟就算没什么大出息，人品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她现在交际的各家夫人当中，少不得有旁支子弟，若是能入了各自的眼，再甄选一二便是。
    叶蓁蓁如数家珍，说了好几家子弟，叶大婶不知不觉被说服了，她自然希望小女儿有个好前程，虽不求高门大户，但也别相差太远，免得日后姐妹俩没了来往。
    “是娘没本事，还带累你操劳妹妹的终身大事，只是你平日里也别太操心，还怀着身子呢。”叶大婶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我恍惚看着，你的下巴尖了许多，是不是瘦了？平日有好好吃饭吗？”
    叶蓁蓁刚怀上孩子的时候，时不时会饿，三餐不定时，所以和正屋那里分开用餐，叶大婶她们随了崔大娘，已经很久没和叶蓁蓁一起吃饭了。
    不动声色地瞪了旁边俩丫鬟一眼，叶蓁蓁睁着眼说瞎话：“有的。”
    然而她这个谎话没能瞒多久，在针线房给各处量体裁衣时，消减的尺寸终于让她露了原形。
    崔大娘亲自审问了玉秀和秋芜，才得知叶蓁蓁最近一直隐瞒的事实，她得知后直接震怒，不顾叶蓁蓁的求情让人各打了五大板，又让人请来孙大夫问诊，这事儿才消停下来。
    叶蓁蓁知错，陪在她身边讨巧卖乖哄她高兴：“娘，我知道错了，您就饶了我一回吧，孙大夫也说了，这是正常的害喜反应，怪不了那两个丫鬟？”
    “我是怪那两个丫鬟吗？我是心疼你。”
    崔大娘气还没消，但不想与叶蓁蓁发火，苦口婆心地说道：“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这种事怎么能瞒着家里人？你一直不吃东西，饿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她也不是成心了，可自个儿的胃不争气能有什么办法？
    叶蓁蓁最近被折磨得不轻，这会儿也有了委屈，红着眼道：“我已经尽力吃了，但就是吃不下。”
    吐了这么久，她都生理性厌食了。
    崔大娘立马就心疼了，也顾不上生气，连忙拍着她后背哄道：“乖，别哭了，娘知道你受累了。孙大夫没办法让你开胃，并不代表太医没办法。明日便让人用我的名帖请了许太医给你看看，宫里的娘娘有喜都是许太医照看，他肯定有办法。”
    叶蓁蓁对此不抱希望，但也没有拒绝，乖巧地应了下来。
    崔大娘这才露出笑颜，让人把她在厨房里熬的燕窝端上来，轻声哄着叶蓁蓁：“这是娘嫁妆里的极品血燕，是娘取出来亲手熬的，现在温度正好，你快喝了，若是喜欢，娘每日都煮给你喝。”
    事物的味道窜入鼻尖，叶蓁蓁下意识地反胃，但对上崔大娘期许的目光，她还是强忍着恶心和厌恶，舀了一口喝下，在喝下那一瞬间，胃里一阵蠕动，还未进去胃袋的东西就这么被她吐了出来。
    丫鬟们手忙脚乱地拿盂盆清茶，崔大娘看着吐得天昏地暗的叶蓁蓁，眼睛又红了，连忙说道：“咱不吃了，吃不下就勉强，你最近能吃下什么东西？告诉娘，娘给你做。”
    叶蓁蓁在丫鬟的搀扶下在软塌上坐下，许久才找回身体的力气，有气无力地说道：“给我一杯蜂蜜水就可以了。”
    东厢房有蜂蜜，丫鬟连忙跑去取来，崔大娘亲自用温水调了，尝了味道不至于太腻，才给叶蓁蓁端过去。
    叶蓁蓁用勺子舀了，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蜜水入了肠胃，头晕眼花的症状才有所缓解，但她也费尽了力气，直接躺在软塌上睡了过去。
    只留下闻讯而来的叶大婶和崔大娘，心疼得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