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破地方 好地方

    千机城，神机楼一间静室内，一男一女两位年轻修士正在闲谈。
    其中那名女修外表邋遢，但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潇洒气度，正是刚刚在擂台上大败李青元的江琇竹。
    而那名那男子，身上衣服穿得松松垮垮，一脸惫懒相，竟是之前弃权的那位名为吕剑的散修。
    他懒散地坐在地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诉苦道：“二姐，这次打赌是我输了，此次我化名参赛，本以为只用一具傀儡便可大杀四方，却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千机城擂台赛，居然会冒出两个可以三操的外行人……”
    “所以说，江锋，我的傻弟弟，不要小看了这天下任何一位修士。”江琇竹淡然一笑道：“那个许宗炎倒还罢了，我知道他许家有一门《分魂诀》，虽远远不如咱们大衍宗的《牵丝真解》，但也是少有的可以分裂念头的秘法，不过那个青元散人……”
    她说到这，语气变得凝重，“我和他对决时专门观察了一番，他念头纯净完整，应该只是练过普通的炼神秘术，能同时操纵三具傀儡，恐怕全靠天赋异禀！”
    “哦？那可了不得！”江锋翻身坐直，笑嘻嘻地道：“此等人才，还是个散修，正适合我大衍宗！二姐，要不我们找机会把他招揽了吧，咱们堂堂化神宗门，晾他也不会拒绝。”
    “此人不简单。”江琇竹眉头微皱，道：“先前他还来售卖一株此界没有的一阶极品灵药，背后应该有大势力支撑，不像散修。”
    “罢了，左右与我再无关系，日后他再来的话，你倒是可以试探一二。”江琇竹叹道：“念头打磨得进无可进，我也到了回宗门筑基的时候了。”
    “嘿嘿，以二姐你天灵根的资质，筑基自然是水到渠成之事，小弟我先提前恭喜了。”江锋先是笑着恭维，然后又苦着脸叹道：“可怜我接了你的班，也不知何时才能把念头打磨圆满，得以离开……”
    “此城灵气如此稀薄，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真是个破地方！”
    ……
    正午时分，艳阳高照，白桃坳外一片空地却被浓浓的白雾所笼罩，白雾中寒风夹杂着飞雪盘旋个不停，里面却隐约有喧闹的人声不时传出。
    一老一少两个练气修士风尘仆仆地来到此处，两人眉眼肖似，应该是一家人。
    其中，老者一身葛衣短打，皮肤粗糙，皱纹深刻，一双老手布满了老茧，不像修士，倒更似个常年在田里耕耘的老农。
    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娇小可爱，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青色道袍，料子只能说一般，但却十分干净。
    “到了！祖父，前面就是灵桃坊吧？”少女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指着前方那团雾气开心地叫着，一副元气满满的样子。
    老者看着身旁雀跃的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心痛和愧疚，强自笑道：“是啊，这里就是灵桃坊，周边的同道们都说此坊物品齐全，甚至有增进修为的灵药售卖，也不知这次能否买到适合你的灵药……”
    “定能买到的！”少女眼神明亮，笃定道：“黄松沟的吴大叔都在练气六层停留七年了，前些日子一举突破，成了赫赫有名的后期修士，周围修士都在传：全靠他在灵桃坊买到了上好灵药！还有芦壶峁的林老伯……”
    祖孙二人在少女叽叽喳喳的诉说中一路走进灵桃坊，坊内阳光似乎被阵法遮住，全靠路边的萤石照明，显得有些昏暗，不过坊内的行人却有不少，一眼望过去，修士凡人参半。
    坊市的道路笔直平坦，路边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石桌，摊主们就在石桌上摆下自己要售卖的物品，与往来的客人们低声交谈，不时有交易发生。
    祖孙二人都有些震撼，这可比二人往日逛的那些墟市热闹多了，而且布局合理，每个角落都干干净净，让人心生好感，不由得想在此处多逛一会儿。
    “两位仙师可是第一次到灵桃坊？小的是此坊知客，可免费带二位熟悉坊市。”一个看起来很机灵的年轻小伙快步走到祖孙二人面前。
    “哦？你是何人？”老者有些警惕，其他地方的正规坊市他也去过，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好的待遇。
    小伙躬身答道：“小的名叫宋起，是生活在白桃坳的宋家凡人，此坊主人就是我家的领地奉行，我等经过专门培训后被派来坊内当知客，给仙师们作为向导。”
    老者听后心中稍定，他早就听闻此坊主人是万兽山李家的嫡系族人，掌管着坊市边上的白桃坳，于是不动声色道：“既如此，就请带路吧，我二人此番前来准备买一些可以增进修为的丹药，顺便卖一些自家种的灵谷。”
    “两位仙师请随我来。”宋起走在前方指引，不卑不亢地介绍道：“买灵药的话，最好的自然是在李氏百宝阁，开坊这一个多月以来，无论质量还是价钱，都是附近几百里有口皆碑的。”
    宋起一边带路一边继续道：“至于卖灵果，若是闲暇时间充裕的话，可以去管理坊市的‘驻坊办’申请摆摊，租赁费用是一枚灵石三个月，另外李氏百宝阁也什么都收，只是价格要低一些。”
    祖孙二人听得连连点头，一路走到坊市中心处，李氏百宝阁就建在所有道路的交汇处，装饰华丽，阁内三面墙上分别设有柜台，摆放着法器、灵药等物，一进门就有一个漂亮的练气中期女修过来招呼。
    “掌柜的，这位仙师想来买一些增进修为的灵药。”宋起很有眼色的替祖孙二人说明来意。
    被称为掌柜的漂亮女修微微打量了祖孙二人一眼，笑吟吟道：“两位道友好，我是此阁掌柜李绮，敢问二位想要哪个层次、什么属性的灵药，我去为二位取来。”
    祖孙二人都只是练气三层的修为而已，平日里哪见过练气中期的修士对自己如此客气，忙拱手行过礼之后，老者才期期艾艾地说道：“李掌柜，我二人此行前来，是想求购一株火属性的一阶下品灵药，最好是药性强些的，不过我祖孙二人囊中羞涩，不知这价格……”
    李绮笑容不变，转身从墙上的展示柜中取下一个玉盒，道：“道友运气不错，这是本店最后一份一阶下品灵药，刚好是火属性的赤纹枣，药性强劲，最适合火系修士用来冲击练气初期的瓶颈，售价五枚灵石。”
    “这么贵！”老者拿着玉盒翻来覆去地看，他有一手祖传的种植灵谷的手艺，平日里靠着给附近的练气、筑基级的小宗门操弄灵田获取一些报酬，一年忙到头也只能赚个三四枚灵石，还要供应孙女日常修行，五灵石他还真拿不出来。
    老者平日里也是个老实本分的，不懂讲价，犹豫了许久，看了一眼身旁孙女渴望的眼神，终于还是咬了咬牙道：“李掌柜，我这里还些上好的灵谷，不知能作价几何？”
    说着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小布袋递过去，李绮打开仔细查看了一番后，笑道：“一阶下品的珍牙米，一共五斤七两，品质上佳，我按六斤收购，给你两枚灵石可好？”
    老者闻言松了口气，这收购价自然比不上市价，但也不算太低了，毕竟灵谷算是奢侈品，只有宗门和家族修士才吃得起，而且他们大都能自给自足，所以不太好卖。
    又取出仅剩的三枚灵石，连同灵谷一起交到李绮手里，老者坚定道：“这赤纹枣我们要了！”
    ……
    明月高悬，漫天银辉洒在灵桃坊外，祖孙二人满脸笑容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少女走在路上都连奔带跳:“太好喽！这次我一定能突破到练气中期，这灵桃坊居然能买到适合我的灵药，真是太棒了！”
    “嗯。”老者宠溺地摸了摸少女的头，又回头看了看夜色下的灵桃坊，由衷叹道:“真是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