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约定之刻

    李向抱着藏狐跟着阿斯塔蒂来到一家叫做巨龙咆哮的酒店。
    在出示邀请函后，他们得以进入，并且在电梯中按下并不存在的负三楼。
    电梯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厅。
    大厅的结构很像是古罗马竞技场。
    中间是一个平台，四周是一层又一层的座位。
    而在最上面是一楼的包厢，有七个。
    阿斯塔蒂径直走入了第一个包厢。
    李向想了想，觉得很合理。
    毕竟是艾德费尔特家族。
    在时钟塔, 能超过他们的大概只有十二君主。
    包厢挺豪华的，除了没有床外，其余的什么都有，就像是总统套房。
    阿斯塔蒂打开投影，里面赫然是平台的情况。
    李向暗道挺先进的。
    他看到茶几上有一本小册子，就将它拿了起来。
    如他所料，记载的是今天的拍卖品。
    就是这价格, 令人头秃。
    最低都是一万起拍。
    他翻了几页，越到后面越是吓人。
    “有想要的东西吗？”
    阿斯塔蒂注意到他的表情，嘴角微翘，说道，“我可以借钱给你。”
    “我没有贷款的习惯。”
    李向选择了拒绝。
    以他的工资，一辈子都还不清啊。
    他虽然想吃软饭，但他是有骨气的魔术师。
    能不吃就不吃。
    阿斯塔蒂撩了撩耳边的头发，笑道：“如果错过就很难再有机会哦。”
    一时竟然不知道她在说拍卖品，还是借钱这个事情。
    李向忽然眼睛一凝。
    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拍卖品。
    染血的菩提叶。
    在原作中确实有提到过它出现在拍卖场，最终由伊泽卢玛的家主拜隆买下。
    它关乎到双貌塔的剧情。
    每个魔术名门的最终目的是达到根源。
    伊泽卢玛也不例外。
    他们选择的魔术是类感魔术，试图用极致的美丽达到根源。
    因而创造了黄金公主和白银公主。
    究极之美。
    光看相貌就能夺人心魄。
    在李向看来，这或许更像是点满魅惑的两个魅魔。
    阿斯塔蒂忽然凑到他的面前看了眼，说道：“原来是菩提叶啊，怎么，你想去参加圣杯战争？”
    李向只感觉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弥漫。
    像是某种砂糖。
    “圣杯战争？”
    李向故作迷惑问道，“这是什么？”
    “在冬木市的一种魔术仪式，用圣遗物召唤从者举行一场战争，据说最终的胜利者能借由圣杯实现任何的愿望。”
    阿斯塔蒂摇头轻笑, “不过时钟塔向来不太重视，认为只是一种乡下的仪式。但上次圣杯战争君主·埃尔梅罗意外死亡, 让他们稍微有了兴趣，打算派两位魔术师过去调查下原因。”
    李向知道还有个原因。
    所谓的圣杯实在是太多。
    时钟塔每年都会处理几百起圣杯案件，但最后发现全是假的。
    毕竟起源于耶稣的圣杯过于出名。
    “所以菩提叶是齐格飞的圣遗物？”
    “不错。”
    阿斯塔蒂微笑说道，“齐格飞在神话中也算是一位实力强大的从者，如果能召唤他，或许能在圣杯战争中获胜吧。”
    那是你不知道还有更加变态的家伙。
    李向暗道第五次圣杯战争，不仅从者厉害，连御主也在开挂。
    齐格飞很难说稳赢啊。
    但他看到五千万英磅的起拍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向摸了摸页码，发现还有一页。
    他翻了过去，顿时愣住。
    圣晶石？！
    图案上正是一枚七彩的八面晶石。
    不是圣晶石，又是什么呢？
    阿斯塔蒂眨了眨眼，问道：“你对这种特殊的晶石感兴趣吗？”
    李向回过神，说道：“看描述似乎挺有意思的，但价钱不是我能想的。”
    他把册子递给阿斯塔蒂。
    房间里安静下来。
    李向呆了几秒，不由得在想圣晶石有什么用处？
    毕竟这是现实，不是游戏。
    他看了眼闭目养神的阿斯塔蒂，想起前几天生还者的事情。
    以她和化野菱理的关系, 或许能知道。
    李向抵不住内心的好奇，还是开口说道：“师姐，执法队前两天抓到了一位生还者, 是和杰兰特交易的那位，但我没有权限了解情况。”
    “他不是生还者。”
    阿斯塔蒂以一种肯定的语气说道，“他背后的人叫做化野九郎，也就是化野菱理的哥哥，他曾经现代魔术科的前任部长，哈特雷斯。大概是为了筹钱，哈特雷斯通过他卖掉了龙血。”
    果然如此。
    正因为涉及到她哥哥，化野菱理选择了封存档案。
    李向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过了大概十分钟，拍卖会正式开始。
    声音通过广播传到各个角落。
    紧接着有侍者敲门，送来了一个按铃和话筒。
    “为什么还有话筒？”
    李向疑惑地问道。
    有个按铃不就可以开价了吗？
    怎么还有点天灯这种玩法？
    “是为了让你通报身份。”
    阿斯塔蒂解释说道，“没有魔术师想得罪魔术名门，拍卖会也怕波及到自己。”
    “拍卖会岂不是会亏？”
    “怎么会亏？只不过是少赚而已。”
    “也是。”
    李向嘴角微动。
    自己一个穷鬼为什么要操这份心呢。
    投影映出大厅的情况。
    一位老者拿着一个木槌上场，他开门见山，说道：“今天的第一件拍品是一件魔术礼装，它仿照爱尔兰神话中的英雄库丘林所持有的贪欲之枪所打造。”
    旋即有两位侍者抬上了一把红色的长枪。
    “将这把枪投掷出去，它将化身为三十把利箭，用于对敌是相当不错的魔术礼装。”
    老者敲了下木槌，说道，“起拍价一万英磅。”
    在短短的几秒钟，价格就飙到了十万英磅。
    仿佛是不要钱一样。
    李向难以理解。
    在他看来，这个礼装确实一般。
    人傻钱多啊。
    他看了眼藏狐，它津津有味盯着大屏幕。
    在先前，他就跟它说过，有什么好东西记得提醒，尤其是拍卖行搞错的。
    拍品一件接着一件。
    阿斯塔蒂也只是看着没有出手。
    李向就更不用说，他买不起。
    半刻钟后，老者开口说道：“接下来是第十件拍品，一朵被凝固的花，叫做，约定之刻。它的功效是在它的十米范围内，将提高魔力的活跃度。”
    李向注意到阿斯塔蒂似乎坐直了身体。
    是想买下来吗？
    就在这时，藏狐摇了摇他的大腿。
    李向挑了挑眉，暗示说道：“师姐，这个东西感觉还不错。”
    阿斯塔蒂转头看着他，淡金色的眼瞳里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她旋即按下响铃，进行出价。
    李向总觉得她的眼神很有故事。
    不，阿斯塔蒂本身就是很有故事的一位魔术师。
    李向表示他看不透这位师姐。
    在不断的竞价后，最终以七百万英磅成交。
    片刻，就有侍者将东西送到阿斯塔蒂的面前。
    李向得以近距离观察它的模样。
    五个粉红花瓣，几缕淡黄花蕊。
    似乎是樱花。
    在表面覆盖了一层淡淡的透明结晶，看起来像是冰。
    李向伸出手触摸，没有任何冷感，反而透着一丝暖意。
    忽然间，他的眼前一花，出现了一个湖泊。
    湖泊整体呈现圆形，一眼望去，就像是一面镜子。
    在不远处，有一个小镇。
    因为太远，李向依稀能认得出是英式的风格。
    紧接着，他又回到了现实。
    李向收回了手，看了眼藏狐。
    这就是它认为有价值的地方？
    但代表了什么？
    湖泊和小镇，相当得常见啊。
    他把花朵递给阿斯塔蒂。
    但她接触后没有任何的反应。
    李向暗道难道只对自己有用？
    真是奇怪。
    拍卖继续，很快就到了染血的菩提叶。
    竞争比想象中更加激烈。
    在拍卖到一亿英磅后，一位苍老的声音开口说道：“我乃伊泽卢玛家族的拜隆，还请各位给君主·巴鲁叶雷塔一个面子。”
    伊泽卢玛家族是巴鲁叶雷塔家族的分家。
    至此，其余的魔术师全都暂停了叫价。
    为了个菩提叶，得罪君主是没有必要的事情。
    外加一亿英磅确实不是普通魔术师能拿得出来的。
    “抱歉，加里阿斯塔对此势在必得。”
    一个语气中透着直爽的声音响起，“我出两亿，如果能超过，我就让给你。”
    李向倒是想起了这位青年是谁。
    阿特拉姆·加里阿斯塔。
    中东石油王的儿子。
    擅长以金钱为武器。
    他购买菩提叶是想参加圣杯战争，他对于龙很是执着。
    但李向知道他不能如愿。
    因为他后面召唤的从者是术阶，美狄亚。
    一个能召唤龙的神代魔术师。
    然而当他知道美狄亚无法在现代召唤龙后，又深感她的强大，于是就想干掉她。
    李向很难理解这种奇葩的心理。
    但最终阿特拉姆被美狄亚反杀。
    “两亿一千万。”
    拜隆毫不犹豫开口，就仿佛那钱不是他的一样。
    “按理说伊泽卢玛不应该有这么多钱。”
    阿斯塔蒂忽然说道。
    李向闻言，隐约想起原作中的拜隆确实是受到他人赞助才买下菩提叶。
    而这个人是化野九郎，或者说哈特雷斯。
    他贩卖龙血给杰兰特也说得通，正是为了筹钱。
    当然他也不是慈善家，他赞助拜隆，是想得到他家的技术，以完成他的伟业。
    《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事件簿》中，哈特雷斯毫无疑问称得上最终的大boss，几乎所有事件的背后都有他的影子。
    阿特拉姆虽然有钱，但也经不起连续两次的大消费。
    因为他在不久前花费巨额英磅向时钟塔买下了圣杯战争的名额。
    他的目的很简单，镀金以提高他家族在时钟塔的待遇。
    没办法，他家纯粹是靠着金钱买下魔术而成为的贵族，自然而然，不会受到时钟塔的厚待。
    拍卖会到了最后一件拍卖品。
    不用李向提示，阿斯塔蒂就买了下圣晶石。
    他有些费解。
    圣晶石被送来后，阿斯塔蒂拿起它，旋即露出笑容。
    李向不由得一怔。
    “师姐，知道它的作用吗？”
    “知道。”
    阿斯塔蒂收起圣晶石，说道，“等你成为开位后，我再告诉你。”
    李向只能压下心里的疑惑。
    “这朵花就送给你。”
    阿斯塔蒂指了指那朵被冻结的樱花说道，“在它的效果范围下修炼能事半功倍。”
    “送给我？”
    李向嘴巴微张，连忙摆手，“这太贵重，我不能收。”
    “贵重吗？”
    阿斯塔蒂偏了偏头，说道，“它并没有所谓的贵重”
    “……”
    李向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七百万英磅在你的眼里就相当于七英磅吗？
    阿斯塔蒂走到门口，嘴角微翘，说道：“师弟，带上它，走吧。”
    “噢。”
    李向拿起这朵花，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上了车，很快就回到了别墅。
    因为今天是周六，不用上课。
    李向把这朵花插在一个玻璃花瓶里面。
    他想起接触它看到的幻境，于是打了声招呼，他前往了伦敦的图书馆。
    “你们这里有不列颠古代的湖泊相关的书籍吗？”
    李向询问图书馆的管理员。
    之所以说是古代，是根据湖边的小镇判断的。
    虽然是惊鸿一瞥，但那种风格绝对不是近现代的建筑。
    “有的。”
    管理员回答说道，“《大不列颠岛史前以及中世纪山川湖泊研究》。”
    李向得到答案后，来到书架旁边的电脑前搜索出它的位置。
    按照编号，他找到了这本书，旋即在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但可惜的是他一无所获。
    李向关上书，窗外的太阳已经落到了西边，即将消失不见。
    他想了想，问管理员要了纸笔，他将小镇的大概模样画了出来。
    “这个风格很像是古罗马时期的建筑。”
    管理员沉吟说道。
    李向微微一怔，自己找错了位置。
    它不在不列颠而是在古罗马？
    “等等。”
    管理员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这是不列颠和古罗马相融合的产物。”
    “什么意思？”
    李向疑惑问道。
    “你知道恺撒吗？”
    “知道。”
    “他在公元前58年，发起了高卢战争，并且在这期间两次入侵不列颠。自此开启了古罗马征服不列颠的序幕，公元43年，克劳狄一世，当然他的儿子暴君尼禄可能更加出名。他令12位不列颠本土国王俯首称臣，完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征服。”
    管理员叹了口气，说道，“之后不列颠尼亚行省建立，囊括了现在的英格兰和威尔士。但就算是强大到不可一世的罗马帝国也有衰亡的一天，公元五世纪，罗马撤离，结束了它的统治。”
    “也就是说我要找的正是公元五世纪前的英格兰和威尔士？”
    “不错。”
    “谢谢。”
    李向把《大不列颠岛史前以及中世纪山川湖泊研究》还给了管理员，又询问了英格尔和威尔士相关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