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离去

    而且这第一期的培训班，还是由木子清亲自讲授，因为现在宗门内外，懂得这套功法的，一共就两个人。
    一个是她，另一个则是白墨，难不成她不亲自带队，而让化神前辈干活？
    既有物质奖励，又有金丹祖师亲自讲道，一时间宗内的反感情绪消退了不少。
    毕竟对于中小宗门的炼气修士而言，想要听到金丹前辈的讲道可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很多弟子从来到宗门，开始入道修炼，到最后寂寂无名地离开宗门，建立自己的家族，乃至入土死去，或许都没机缘能听到金丹修士的一次讲道。
    不能晋升筑基的话，炼气修士的极限寿命也就是一百岁左右，大部分还会因为年轻时争斗积累的暗伤旧患，在七八十岁的时候就离开人世。
    按照绝大部分宗门的规定，宗内弟子如果超过三十五岁，仍然未能踏入炼气后期的话，就要被外派到宗外的产业做一个执事，负责管理宗门的外部事务。
    除了每年一次汇报工作，跟紧急事项，他们基本不会再踏入山门。
    这也就意味着，宗门对他们修炼之路的支持到此为止，接下来的时间是各安天命，宗门不会再提供基础的月俸，只剩下一份身为执事的待遇。
    因为一般而言，筑基的最佳年龄是在四十岁以前，到四十岁以后，哪怕是炼气士，身体机能也会开始逐渐下滑，筑基的机会越发渺茫。
    当然不是没有特例，修仙界六十岁才筑基的传奇人物也是真实存在的，但那都是撞到了逆天的机缘，才能打破常规。
    大部分有灵根的少年，从十二至十五岁开始修道，到三十五岁黯然离宗的话，大约是二十年时间。
    然而对寿享四百的金丹修士而言，二十年时间，或许只是一次较为漫长的闭关。
    眼一闭，又一睁，一代人过去了。
    ……
    “我们自由了……”林凡看着身边欢呼雀跃的同伴，突然感觉满满的都是不真实感。
    仅仅是几天前，他们还是被修仙者圈养着的“阳料”，唯一的命运就是被仙主们吸干然后死去。
    几乎所有人都认命了，很多主动卖身的人，甚至还会觉得，在阴阳宗内当猪被养着，也比回到乱世当中过猪狗不如的生活好。
    如今阴阳宗给了他们选择离开或者留下的自由，他们反倒是犹豫了。
    不同于外挂仙器阴阳锁在手，前途或许一片光明的林凡，阳料们只是一帮在乱世当中家破人亡的凡人。
    有些甚至是因为家里太穷，实在养不起那么多口人，才主动卖身到阴阳宗，给家里换些口粮钱财。
    在阴阳宗内，虽说仙主们也不将凡人的命当命，但比起外面同样草菅人命的叛军和官军，至少阴阳宗是吃喝管够，还能打熬身体，让他们营养充足，手脚有力。
    再退一万步讲，这些穷困潦倒的青年人，如果回到他们出身的家乡，可绝没机会跟阴阳宗仙子这样人均妖姬级别的媚功修士混在一起，顶天了是找一个粗手大脚的农妇男耕女织下半生。
    在被这些妖女不时采补的过程中，他们的眼光被提得太高了……哪怕她们是真吃人的妖女。
    所以最后哪怕是阴阳宗主动放人，也没有几个人愿意离开。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林凡。
    他知道自己身上的阴阳锁，已经被阴阳宗的宗主盯上，只不过是碍于那个白衣少年的警告，一直犹豫不决，迟迟不下手。
    阴阳锁现在是跟自己性命相连的宝物，将它夺走跟夺走自己的心脏无异。
    林凡不愿意将自己的生死被操控在别人的怜悯与犹豫上，他必须走，还是远走高飞的走，去一个永远不会被找到的地方。
    反正阴阳锁内有一套极为浩大的传承，他也不需要留恋什么阴阳五行诀。
    ……
    “娘，您是真的要牺牲二十年阳寿，去血炼这阴阳五行诀吗？”阴阳宗的一间厢房里，莫风舞严肃地问道。
    严夫人今年已经三十一岁，再献祭二十年阳寿去血炼仙法，剩下的寿命在这个凡人人均活不到六十岁的世界里显然不多。
    “我听那为前辈说，这阴阳五行诀里面很大一部分都是夫君的心血，他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想拥有灵根，成为真正的修仙者。”
    “我要做你义父的眼睛，看看属于修仙者的风景，顺带将他的毕生心血传播开来，至于生死，在他死了以后，我的心也早已经死了，如今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你跟彩环还年轻，倒是没有必要也用血祭之法……”
    “年轻有什么用，灵根是先天而定，又不会在后面长出来，我也决定追随义父的步伐，看一看他心心念念的修仙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天邪留下了这份心血，我们就应该将它推广出去。”
    几女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最后都决定了要血炼阴阳五行诀。
    ……
    第一期的阴阳五行诀速成培训班，在阴阳宗的主礼殿举办。
    这座大殿似乎是在修建的时候用上了少许空间阵法，数千人全坐在其中都不觉有丝毫的拥挤。
    最前排是阴阳宗的筑基长老，以及身份特殊的辛灵莫风舞一家。
    在她们后面，是阴阳宗的数百炼气弟子。
    再后面，则是被释放的数千“阳料”。
    齐刷刷的数千人，全部将目光看向了台上准备讲道的宗主木子清。
    平心而论，对有真灵根，也有阴阳二气诀传承的阴阳宗弟子长老而言，这阴阳五行诀完全就是个鸡肋，不仅修炼不易，而且战斗力还菜得一逼。
    但没办法，形式比人强，她们的定位是第一批大规模传播这个阴阳五行诀的讲师，想要向凡人推广这玩意，单靠几个高阶修士忙里忙活可没什么用。
    数量巨大的炼气修士，他们才是推广工作的主力。
    而且宗门也承诺了，她们在完成这期培训以后，后续每教会一个新人通过宗门测试，宗门都奖励十块灵石。
    对于月俸只有十块灵石的炼气修士而言，这也算是一个非常可观的收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