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赋】载运·奉献，白帝城

    徐成连忙问道，“这个不急，大师身体身体要紧。”
    苦蝉大师眉毛抬起，手中佛珠转动，“老衲的身体自己明白，些许伤势无碍的，小友那诅咒，可以跟老衲说说。”
    “无法闭眼，一旦闭眼，便会进入一片全是白骨的世界，里面有信徒以及那尊…邪神！”徐成回忆着说道，随即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不过晚辈在路上，曾经杀过一个歹人，对诅咒略有缓解，可以稍微闭眼片刻。”
    听到这里，苦蝉手中的佛珠停止了转动，整个人仿佛一尊雕像一般呆住。
    徐成有些担忧的看着苦蝉大师。
    半晌后，苦蝉大师叹了口气，“小友做了什么，那尊邪神如此记恨小友，这已经涉及本源诅咒了…”
    “何为本源诅咒？”
    “便是小友无论日后修行到何种境界，转世重修几次，都会一直被那骨神锁定，而且一旦有机会，那骨神便会破界而来。甚至意图以小友为本界霍乱之源，开启杀戮，小友可知为何杀人能够缓解诅咒？”
    “为何？”徐成问道。
    “小友杀的每一个人，便是对骨神的献祭，献祭诸神讲究代价，所求皆有所获。小友获得的喘息，便是对小友祭祀的获得！”
    “所以，小友的每一次杀戮，不亚于饮鸩止渴，越是杀戮，越是接近骨神，终有一日，小友闭眼，那骨神便可破界而来！”
    徐成大惊失色。
    焯！
    这他喵的。
    就杀了一个祭使，白灵骨神至于这么对自己吗？
    身为神，一点都不大方，看人家妖神，就算自己杀了汤唯名，甚至还窃取了人家的本源，妖神都没说要跨界追杀自己，这白灵骨神真是小气。
    做神的大气呢？
    苦蝉大师看的这么明白，应该是有办法的，徐成连忙向其问道。“那晚辈如今该怎么办？请大师教我。”
    “有三法，上法为前往京城，京城为此界天运最盛之地，可将诅咒压制最弱。”
    “中法便是拜老衲为师，随老衲在这明台山修行，老衲可为小友略微压制。”
    “最下法便是小友大开杀戒，化身魔头，以杀戮讨好骨神。”
    说道下法时，苦蝉看了徐成一眼，“若是如此，天下将容不下小友…”
    徐成赶紧摇头，“那晚辈肯定选上法，只是云州距离京城何止万里，晚辈如今根本无法闭眼，是否会在路上发作？”
    苦蝉笑了笑，牵动脸部的褶皱，但在徐成眼中却是那么可爱，“之前与小友辩机，小友一腔热血，这云州作恶之人实多，须知，佛亦有金刚手段。”
    这是让自己一路杀回去？
    徐成担忧的问道，“该如何判断是否杀人过多呢？”
    他倒是不排斥杀人，而且他也自持有剧本面板，也不担心滥杀无辜，但恶人也是杀戮，杀的过多，对自身也会造成很大影响。
    此番杀人，即是为天下苍生，也是为自身求生路。
    苦蝉看了他一眼，似乎看出他眼底的清明，“小友本性善良，老衲便给小友一个忠告吧，以闭眼百息为界限。”
    “不过，小友若是滥杀…”
    徐成明白了苦蝉大师的意思，那就是杀人延续他的闭眼时间，最多杀到能够闭眼百息，便不能继续杀人了，要迅速赶到京城。
    “大师放心，徐成以性命担保，绝不滥杀无辜。”
    苦蝉大师这才看了眼徐成手中的舍利子，开口说道，“小友此行是为那小女娃来的吧？”
    徐成赶紧拿出那舍利子，“本是为救灵素而来，但若是此舍利子对大师有用，那大师自用便可，至于灵素……晚辈另寻他法。”
    他有自信，三年内达到天人境。
    苦蝉大师数次帮他，这次甚至身受重伤，一颗舍利子，倒也没什么舍不得的。
    “不必，此物有功德在身，确实可以化解那小女娃身上的天命，功德消耗完毕，此物会破碎。”苦蝉大师侃侃而谈，将利弊与徐成说清楚。
    徐成对此早有预料，起身肃穆行礼，“有劳大师！”
    在沈灵素被人送过来的路上，徐成趁机向苦蝉大师请教了许多自身武道上的疑惑。
    尤其是源武道，此道虽然是他所创，但他终究修为太低，眼界不高，范正已经为他完善过，苦蝉大师若是也能为他完善，对他日后的修行大有裨益。
    许久。
    一个老尼将沈灵素了过来。
    这个老尼名为尘慧，与尘缘是同一辈分的，剧情上也与尘缘类似，数十年未曾下山。
    “徐成！”
    沈灵素双眼朦胧，带着泪光，虽然因为苦蝉大师和大佛山多道德之士的缘故，冼月庵上的众人对她很好，但没有亲人陪在身边，依旧让她对徐成很是想念。
    尤其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她开启了被苦蝉大师封印的记忆。
    徐成上前，将沈灵素搂在怀中，“想我吗？”
    “有一点。”沈灵素将脑袋埋在徐成肩上，低声说道。
    “就一点？”
    “嗯。”
    徐成一把拽起她，“就那么点？”
    沈灵素不再说话，但脸色逐渐变红。
    “在信里不是都叫徐郎了吗？怎么又叫徐成了？来，叫声徐郎，让夫君听听。”徐成一把拉起她的手，略显强硬的说道。
    沈灵素低头，许久，嘴唇微动，声若蚊蝇的说了声，“徐郎。”
    “哈哈哈。”
    回头看去，无论是苦蝉大师，还是那老尼，都已经消失不见，徐成倒是无所谓，沈灵素想起自己刚刚的举动，又是一阵娇羞。
    “他死了吗？”沈灵素忽然开口问道。
    徐成愣了一下，随即便看到了风涉之前雕出来的‘徐成’木雕，一直被沈灵素挂在身上，上面都有了一层包浆，可想而知，沈灵素之前夜夜把玩。
    “灵儿…你…想起来了？”
    沈灵素抬头，表情已经缓和下来，仿佛毫不在意一般，“嗯，都想起来了，能跟我说说…我的身世吗？”
    徐成看着她认真且坚定的眼神，缓缓点头。
    ……
    两人再次找到苦蝉大师。
    “两位小友许久不见，不多聊聊？”
    徐成大囧，没想到苦蝉大师这种得道，居然也会开玩笑。
    不过他素来脸皮厚，也没在意，将舍利子交给苦蝉大师。
    也不用徐成离开，没有那些别的高人喜欢故弄玄虚的举动。
    苦蝉大师只是将舍利子往空中一抛，随后金色大山浮现，苦蝉大师起身，一尊巨佛迎风渐长，须臾便超过上千米。
    徐成不禁长大了嘴巴。
    若这是苦蝉大师的法身，这也太猛了吧？
    他不是没见过法身，但这么大的法身，真是第一次见到。
    “功德为小友所有，烦请小友同意。”
    苦蝉大师的声音从风中飘来。
    与此同时，徐成福灵心至，似乎有冥冥之中的存在，低声问他是否将功德为他人所用。
    徐成心中同意。
    那道声音消失不见，仿佛刚才的询问只是种错觉。
    徐成心中一片空荡荡的感觉，仿佛有个对自身很重要的东西消失了一般。
    但他并未在意，抬头看向天空。
    金色大山破碎，一分为二。
    沈灵素悬浮在天，轰隆隆的响声如同天雷一般，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向她体内涌动。
    那是功德，可惜那人道功德已经不是徐成所有，此刻他已经看不到了。
    神色紧张的看着沈灵素的面板。
    不知过了多久，徐成面色一喜。
    成了！
    沈灵素的面板已经发生变化。
    天赋一栏中的【天运】改变。
    【天赋】-载运·奉献★★★★★：天运是运亦是劫，以功德渡劫，无法承载全部天运，将以身为基，亲近之人天命加身，苍天眷顾，自身修为越高，亲近之人得天命更甚！
    同时，徐成自己的面板上发生变化。
    【当前天命变更，每日获取天命点为500+50+100！】
    徐成震惊的看着面板上的显示。
    他如今五品官职（200点），加上县子爵位（300点），每日才获得500天命点。
    因为沈灵素的关系，他每日便可以凭白获得100天命点。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天命加身的效果，是受到沈灵素的修为影响的！
    而沈灵素如今的修为，不过堪堪练皮而已！
    徐成深深吸了口气，原来，沈灵素才是最大的机缘。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天命加身的效果不止于此，其对自身的武道，居然也有裨益。
    纵然不是为救沈灵素，舍弃那些功德获得如此好处，也是值了。
    “小友，此舍利子功德耗尽，但其间尚存一些力量，足以施展三次天人之力。”
    伴随着一枚充满裂痕的金色舍利子飞下，苦蝉大师威严的声音从天空响起。
    徐成接过舍利子，看都不看，大声向苦蝉大师喊道，“有劳大师！”
    沈灵素落地，苦蝉大师早已消失不见。
    *
    *
    *
    徐成和沈灵素站在山上，仿佛置身云端，徐成刚准备抱一抱沈灵素，回头一看，明宝不知何时躲在身后一块大石头后面，鬼鬼祟祟的向这边张望。
    “灵儿，你每天能吃到肉吗？”
    沈灵素愣了一下，她压根没想到徐成会问出这么个问题，随即白了他一眼，“大佛山既是佛门圣地，又是修炼圣地，僧人俱是武者，怎么离得了异兽，只是不吃寻常野兽之肉罢了。”
    徐成指着明宝，“你看这家伙怎么样，年纪小还肥，想来肉是极嫩的，今夜咱们就吃个烤乳熊吧。”
    明宝大惊失色，慌忙抱住沈灵素大腿，轻轻晃动着，嘴里不断发出‘呦呦’的声音。
    几日过去，徐成与沈灵素游走雪山，沈灵素自然早已经和明宝相识。
    她捂着嘴笑了笑，白了徐成一眼，俯身有些费力的将明宝抱起，从怀中取出一种大佛山特有的佛糖，塞到明宝嘴里，“别听他的，就知道吓唬明宝。”
    明宝像是告状一样，冲着徐成‘呦呦’的叫着。
    徐成无语，这狗东西，净会卖萌。
    一把将明宝拽过去，在它耳边说着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
    沈灵素过来的时候，徐成早已不在。
    直到傍晚，明宝扭着大屁股，趴在地上写着，‘看天。’
    这狗东西，能少写字，绝不多写一个字，徐成明明交代的是‘天上的爱。’
    沈灵素刚刚抬起头，便看到一团绚丽光焰带着尖啸声直冲云霄，冲散了明台山上积年的云朵。
    “砰！”
    猛地炸开，旋即化作漫天花雨，万紫千红，徐徐落下。
    沈灵素呆住了，随后浑身颤抖着。
    又是一声尖啸，光焰再次坠下，这次的光焰是火红色的，化为两只凤凰，一雌一雄，雄性凤鸟围绕着雌性凰鸟，甚至两只凤凰还扇动了几次翅膀，才缓缓化为流星坠落。
    继而尖啸之后，又是云州特有的风鹤飞起，这些风鹤都是火红色的。
    尖啸声不断，风鹤群越聚越多，最终所有风鹤消散，唯独风鹤之羽留下，最终风鹤之羽向天空汇聚，化为一件华丽无比的羽衣。
    ……
    那让人眼花缭乱的美丽奇景，接连绽放。
    沈灵素眼睛一眨不眨，就连一旁的明宝都抬头看着，似乎在这一刻忘记了吃肉。
    她双眼渐渐朦胧，双手紧紧的捂住嘴巴。
    夜空中的瑰丽逐渐消散，雪山上的星空格外清晰。
    这些火红的瑰丽在最终，化出最后一个形态，那形状，分明就是一个男子抱着一个女子。
    夜空中，徐成一手持剑，一手做托天状，一袭青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御剑而行，乘风驭云。
    沈灵素双手落下，仿佛要冲上天空去扑徐成。“徐郎！”
    已经到了山边，见状徐成赶紧松开天上的铁索，从空中一跃而下，将沈灵素紧紧搂在怀中。
    ……
    苦蝉大师坐在佛窟中，看着外面的那一幕，脸上挂着笑意，轻轻摇头，“少年郎。”
    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少年时也曾下山，虽是佛门之人，却对男女之间的感情表示理解，所以在徐成说要在他明台山放烟花的时候，他不但同意，甚至愿意为此提供帮助。
    苦蝉大师闭目，旋即想起了自己那个徒弟，若是当年……
    最终化作一声叹息，消散在佛窟中。
    ……
    徐成搂着沈灵素，“灵儿！”
    没等到沈灵素说话，倒是一旁的明宝抱着徐成的大腿，呦呦叫着，仿佛吃醋一般，也要抱抱。
    酝酿许久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沈灵素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也驱散了含在嗓子里的哽咽。
    她已经没有了家，所幸，还有徐成。
    徐成对明宝怒目而视，沈灵素却将这家伙右爪举起，她站在中间，右手拉着徐成，左手抓着明宝的右爪。
    “灵儿，你还记得在明德寺时，我曾答应过你一件事吗？”徐成此刻只感觉自己的心随着夜空还有夜空下的人儿，一起变得静谧了，连声音也变得无比温柔。
    沈灵素低着头，却是早已泪流满面。
    徐成曾答应过她，来日御剑乘风而来，为她破去天命。
    这一切，她自然都记得。
    徐成承诺给她的，都做到了，就像小时候那样。
    雪山的夜空很静，尤其是苦禅大师不在，明宝被打发走，山间只有徐成和沈灵素两个人的时候。
    徐成抱着沈灵素，看着雪山的夜空。
    忽的，感到怀中已经湿润。
    连忙拉起沈灵素，沈灵素眼眶红红的，但她却是认真的看着徐成，“徐郎，答应我，永远不要丢下我。”
    “我永远不会丢下你。”徐成在沈灵素耳边低声说道。
    耳垂本就是女人的敏感位置，沈灵素浑身一颤。
    徐成像是做恶作剧般，再次说道，“我说，我永远不会丢下你，你听到了吗？”
    “嗯。”细若蚊蝇的回应依旧伴随着哽咽。
    夜空下，两个人儿越来越近，直到几乎完全贴合……
    *
    *
    *
    在明台山，徐成终于能够重新修炼，他的天命点早已超过三万点。
    但之前根本无法闭眼，天命点都很少消耗，此刻倒是能够痛快的修炼了。
    从那日为沈灵素放过烟花以后，徐成便在明台山住了下来，白天陪着沈灵素游览各个山峰。
    在玉旋峰见过蓝色的如同鹿角一般的果子，
    在雪兽峰见过过雪山中的各种异兽，
    也曾在天瀑峰见过倒灌的蓝色瀑布，
    这些山峰都是独峰，一山一僧，徐成带着苦蝉大师的佛珠，虽没见过别的高人大师，但上山游玩还是可以的。
    ……
    两人几乎形影不离，白天一起游玩，晚上一起修炼。
    “快点，明宝！”
    明宝气喘吁吁的穿过层层雪地，来到徐成身边时已经直接趴在地上。
    徐成捏着它的脖子，对沈灵素说道，“瞧，我就说着家伙跑的了。”
    沈灵素伸出纤细如玉葱的手指，指了指明宝的鼻子，“你真的该减肥了，明宝。”
    减肥，当然也是徐成提到的。
    时间过得飞快。
    元丰九十三年十二月七日清晨。
    徐成缓缓从雪地上起身，他炽热的气血已经将周围的雪地融化开来，长长的吐了口气，第七次凝血了，只需等待下山，寻到异血，随时都能再度换血。
    楚江王：小成，临近新年，你何时来白帝城？
    徐心是知道他来云州游历的，还曾对他说过，有事可以召唤刘庆等人。
    徐成冷汗落下，他猛地想起，已经进入十二月份了，这个世界也是有着新年家人团聚的讲究的。
    但他已经答应了沈灵素，会留下陪她过完新年。
    那么…只有一个办法了！
    带沈灵素去天圣教。
    当对苦蝉大师说出自己想带沈灵素去白帝城的时候，苦蝉大师脸色变换了一下。
    相识这么久，徐成是第一次看到苦蝉脸色如此复杂。
    “白帝城…”苦蝉大师长叹了口气，“去吧。”
    十二月十七日，徐成带着沈灵素、明宝，下山而去。
    云州很大，白帝城也是七十二府城之一，距离大佛山并不算近，徐成之前了解过，白帝城没有城主，但有宗师，人称罪佛。
    而且是二十多年就成就宗师境界的老牌宗师。
    也不知道徐心是如何搞定罪佛的，让其允许徐心在白帝城重建天圣教。
    忽的，他意识到什么，罪佛…罪佛！
    莫非这个罪佛，和苦蝉大师有关系？
    至于一旁的沈灵素，在知道要去见徐成的姐姐后，便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
    有种儿媳去见公婆的感觉，临行前几日，整日不知道在准备什么，总之，最后是明宝的大背包又装了个大盒子，明宝对此颇为不满。
    沈灵素许久未曾下山，在青山府时，沈家因为一些原因，也很是让沈灵素出门，所以一路上，无论是遇到什么，她都感觉新奇。
    徐成索性放慢脚步，带着沈灵素游走在各个府城。
    直到再次路过醉云城的时候，徐成再一次见到了名真宗的严炎和刘艳，严炎表情谄媚，就连那刘艳也不复高冷，而是异常温柔的服侍着一名英武男子。
    【姓名】：柳志
    【生命等级】：短命种
    【天赋】：武道★★★★
    【天命剧本】：《大罗之主》主角（紫）
    【扮演剧本】：《无双》配角（未开启）、《道统之争》配角（紫）
    【当前剧情】：柳志从殷墟真界中获得宝物，离开大罗山游历云州，做客诸多门派，被名真宗真传严炎、刘艳邀请，前往云州宝瓶山击杀九眼鬼犀，剥夺九眼鬼犀异血，后又听闻名剑山庄寻有缘人，柳志知晓现任名剑山庄庄主性格后，自认为其大罗宗主之子的身份，定是那有缘人，遂决定前往名剑山庄，期间获得名剑，并从一悬崖下的老人口中骗取到信息，原来那徐心竟然是天圣徐家之余孽，他心中泛起波澜……
    看完柳志的信息，徐成心中杀意顿起。
    此子，断不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