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8章 仙界中的半尊

    陈泽接下来要查女儿的事情，他知道依照自己的性格会杀很多人，甚至包括很多争锋者。
    所以今日他才会对莨皇三人手下留情，也是确保未来探查时可能会牵扯到他们。
    当年尊殿的那些人出来寻求庇护，首选的便是这些大种族。他陈泽的女儿，自然也是这些人攻击的对象。
    参与的，一个跑不了。
    陈泽带着两人撕裂虚空，回到仙界。
    宸族族地，气运更加旺盛，紫气滔天隐隐化作一朵青莲。
    陈泽知道那是混沌青莲的异象，当年宸祖与混沌青莲联手征战上苍，所以族中气运也青莲为原型属正常。
    轰！
    族地内，一道掌劲隔空打来，气息恐怖。
    路青鸾等人感受到小九蓬勃的气息后都是一惊。让小九能这么仓促出手，难道来人已经进入宸族的护族大战了吗？
    他们睁开双目看去，却见那一道掌风在空中化开，没有引起半分波澜。
    神华散尽，陈泽的身影渐渐露出时让路青鸾的身体都颤抖起来。她刚想冲出去，陈泽却已经到了她的近前。
    同时出现的，还有小九。
    “你，我已经看不透。”她说。
    陈泽笑道：“两百年未见，你也更强了。”
    这完全是客套话，当初小九什么修为他哪儿知道。
    “你……”路青鸾不知怎么的，忍了这么多年，内心那根弦似乎就要断了。
    陈泽拉起她的手，带着路青鸾直接消失。
    内殿里，陈泽轻轻将她抱住：“我都知道了，苒儿的事。”
    路青鸾此时整个人彻底崩溃，痛苦着，痛哭着，她的指甲深深嵌入陈泽的皮肤，“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没有照顾好我们的女儿。”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陈泽心痛万分：“我对不起你的，我不是个合格的丈夫。我更对不起苒儿，我这个做父亲的没能给她一分父爱，反倒让她承受我惹来的因果。”
    妻子哭的很用力，陈泽抱着她许久。
    直至路青鸾的泪水干涸，睡去，再醒来。
    她是宸皇，可以在丈夫面前软弱，但却不能一直软弱下去。
    “是大师兄告诉你的？”陈泽要去的就是大荒陨界，路青鸾只能这般猜测。
    陈泽点头。
    路青鸾叹息，“他与希帅两人为了苒儿的事儿几次险些丧命，咱们欠他太多。他们最近，还好吗？”
    “不太好。大师兄他……”
    路青鸾听得担心，“大师兄他怎么了？”
    “他失恋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想明白。”陈泽说。
    路青鸾气得白了他一眼：“你说话能不能大喘气。到底怎么回事儿？”
    陈泽简单扼要地讲述了下，路青鸾张张嘴：“这俩人还真是奇葩。尤其是大师兄，怎么那么矫情？有你撑腰，管谁答不答应，人抢回来就是。”
    “老光棍难得初恋，矫情就矫情吧。反正我已经帮他喝住了柯家，以后想明白了自己上门而提亲就是。”陈泽说：“现在咱们还是说说苒儿的事儿吧。”
    路青鸾叹息，对于她来说前后加起来过去了五百余年，早便在心里下了定论，也绝了希望。
    只是一直以来自己背负这件事，欺瞒陈泽内心煎熬，才会在事情戳破的时候崩溃。
    “苒儿现在多半是难以活命。可惜她的身体一直不好，我没法为她制作魂牌，否则追踪岂会这么费力。”她道。
    陈泽说：“大师兄说，当年尊殿的人偷绑了苒儿后是交给了衍皇，对吗？”
    “当初凡界破碎，苒儿被绑架失踪。我亲自带人一路追踪，他们第一个逃亡的方向的确是天衍族。不过被我们的追截下分散了人手，而那时宸族被大仙界的人围攻，我不得不请九仙子回援，让大师兄跟希帅两人继续追寻。”
    路青鸾说到这儿神色暗淡：“对不起，为了族人，我放弃了营救女儿。”
    “你是宸族的皇，这是你的命。”陈泽再度揽住妻子：“既然苒儿最有可能被衍皇转移走，那么我登门拜访拜访，问个清楚！”
    ……
    “什么？陈泽……真有这么强？”
    衍皇见到这一幕心下惊骇，他这般的修为也不可能一掌镇压三位争锋者。
    “不奇怪，他……走出了那半步。”这时一道声音响起，让凤皇等人脸色大变。
    包括雪落仙子苪妙在内，全都向那边的虚空请礼。
    这时从中走出一道苍老的身影，躬着身躯，手里拄着个紫玉拐杖，隐隐散发着道器神威。
    “祖婆婆，您怎么出来了。”
    衍皇赶紧走上前扶着这老妪，恭敬的犹如个孩子。
    “自然是这局势不对。”老妪看了看衍皇三人：“你们几人是我教导出来争夺这证道契机之人，如今有人先你们半步，我自然不能再看着了。咳咳……”
    说话间老妪长声咳嗽，好似随时都要断了气似的。
    “祖婆婆，您怎么……这么虚弱？”衍皇问。
    “刚刚进行了一场推演而已，不碍事。咳咳……”
    许久，她才开口：“当年，我跟姓龙的老泥鳅争夺那一缕证道契机，败了。可世事难料，我这个失败者竟然活到了新的契机出现。那条老泥鳅，太自负了。”
    凤皇忍不住开口：“前辈，若是如此，为何您不自己来争夺这一缕证道契机？”
    老妪道：“我当年在争夺只是沾染了那道契机的气息，最后老泥鳅证道称尊。我已经烙印为上个天尊时代的人，根本无法再次参与。而且，我寿元将尽血气枯竭，也没有那个时间等到契机展现。”
    “而且……”老妪说：“刚刚我以命数推衍，这次的证道契机并不在仙界内。”
    “不在仙界内？”衍皇震惊，“祖婆婆，您的意思，这次证道的主战场，在大荒陨界？”
    老妪点点头：“大荒陨界虽然与仙界归同一天道本源统辖，但那只是因为他们距离仙界大路太近，被同化罢了。归根结底终究是外界，他们无法进入。可这一次证道契机却出现在这里，对于你们来说很不利。那里，争锋者无数，从中挣脱而出的半尊更强。”
    “祖婆婆，您的意思，陈泽现在……是半尊？”苪妙问。
    老妪说：“陈泽你们无需担心。我已经下定决心，燃烧血气与其一战。我将竭尽所能帮你们拼掉他，为你们赢得更多的时间。”
    她说到这儿叹息：“可惜陈泽完全超出了我的玉料。我当初与龙子行他们几个定下的这约定还能坚持个几百年，可陈泽会彻底将这平衡打破。所以，陈泽必须死，否则你们将无机会进入大荒陨界，与那群强者们争夺那道契机。”
    当年五位争锋者碰头定下约定，除非种族大劫，否则谁也不可出手。
    这位老人家便是那一直未曾露面的第五人，也是当中最神秘也最能忍受之人。
    当年陈泽跟嫪厦打上天衍族时，正是她引导衍皇突破之时，才让陈泽跟嫪厦全身而退。
    后来嫪厦被偷袭也是她暗中出手而为，否则以衍皇新晋的争锋者如何能够将嫪厦打得伤成那般。
    衍皇自从知道自家这位老前辈存在，才知道天衍族为何能够一直压制天凤族成为十大种族第二。甚至在龙族那位天尊离开后，天衍族有机会成为第一种族。
    这位祖婆婆为了天衍族呕心沥血，奉献一生。如今竟然还要燃烧血气与陈泽拼死一战，怎能不让衍皇心疼。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衍皇说。
    “没有了，而且我刚刚推演时也顺带推演了下咱们天衍族的命数。很模糊，不过关键点就在这个陈泽身上。而且就在近期，会有一个巨大的转折点。”
    老妪说：“这，便是我要与他生死一战的目的。两死，天衍族将极尽辉煌。我败，天衍……危！孩子，你要早做准备，将族人……转移打散吧。”
    衍皇知道这是最没办法的办法。
    好在无论如何他都还在，还有机会崛起。
    “祖婆婆！”衍皇这时恭恭敬敬下跪磕头：“我以天衍族皇下令，您的威名将进入族谱，永享祖庙子孙香火。”
    这话，让老妪心头一震。
    这，是天衍族女子从不曾有过的待遇。
    “你，有心了。”老妪说：“去准备吧，不出三日，陈泽必到！”
    ……
    第二日，天衍族地已经彻底空了下来，没有声息。
    陈泽凌空而立，目光荡来直接洞穿重重硕瓦楼兰，落到老妪的身上。
    半尊。
    这样的修为，让陈泽很意外。
    他未曾料到，在仙界，在天衍族，竟然存在这样一位强者。
    “你是第五人？”陈泽开口。
    老妪点点头。
    “衍皇呢？有撞事，我得需要他亲自解答。”他说。
    “你有没有机会问他，得看你今日有没有机会活下来。”老妪站了起来，下一息她便到了半空。
    陈泽凝眉不解：“你是前辈，为何对我要这么狠绝，因为死去的鬼皇？”
    “非也。我要杀你，是一位天命。这时天字号种族的命数，也是你凡族的命数。”她说：“陈泽，你生错了时代，也错不该与宸族有交集。”
    陈泽道：“你认为你可以杀了我？”
    “我没有那个信心。”老妪这时身上的为数不多的血气开始动荡起来，随后更是隐隐有红光在身上绽放：“但我有必死之心。我，要与你同归于尽！”
    轰……
    此时红光大绽，向陈泽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