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你该上路了

    自从徐半仙搬过来一起住之后，顾陌的吃饭问题也算是成功的解决了。
    不用再像之前那样饿着，硬靠灵魂力量来支撑身体了，不过，睡得问题，却还是没能够得到解决，还是只能靠着吃安眠药。
    徐半仙在外面开了一个冥店，专门卖那些死人用的东西，比如寿衣、冥币之类的东西，每天除了定时来给顾陌做饭之外，大多数时间都在外面待着。
    顾陌觉得这样挺好，
    他又不是瘫痪在床的病人需要有人陪在身边，
    他花好价钱聘请徐半仙，本就只是为了解决吃饭的事情，至于其他的，徐半仙愿意做什么顾陌也不会管。
    倒是这段时间里，
    顾陌通过摆渡群，
    大致将阴差这一个职业的情况了解了七七八八。
    实习阴差，没有编制，就相当于外聘人员，只有晋升为正式阴差之后，才算是真的步入了阴司体系。
    两者之间的差别很大，
    阴差是阴司体系在籍干事，
    而实习阴差，
    说好听一点，叫实习阴差，说难听一点，其实和孤魂野鬼没什么区别，
    如果哪一天，直属的阴差抹除了你的名字，你就直接成了孤魂野鬼，随时可能被打进地狱。
    这也是为什么群里那些实习阴差会疯狂拍叶游马屁的原因，
    毕竟，
    叶游一念之间就可以决定他们的身份。
    而阴差呢，
    也是分辖区的，
    叶游的辖区就是洛城。
    他手下召集了五个实习阴差，这是他的最大权限。
    他将洛城地界一分为五，分别交给了五个手下，
    其中，南城地界，
    就是顾陌负责代理。
    只不过，
    想要成为正式阴差，任重而道远。
    除了上次与徐半仙一起偶然遇见的那个小女孩儿之外，
    顾陌已经有一周的时间没有再碰见一个鬼魂了，
    阴差证上也没有收到通知。
    这倒是让顾陌心里有些压力，
    当然，换谁来都会有一定的压力，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黑是白，都完全在叶游一念之间，如果哪天叶游觉得他能力不行，或是单纯心情不好，都有可能直接剥夺了他的实习生身份。
    到时候，他就会直接沦为孤魂野鬼。
    在这种情况下，
    只有快速晋升正式阴差，才是他唯一的出路，一个不会受制于人的路。
    ……
    中午，
    吃完饭之后，徐半仙又骑着他的小电驴去店里了。
    顾陌躺在吊床上，手里夹着一支烟。
    微信群里，
    一个叫张滋滋的实习阴差发了一条消息：
    又是没有业绩的一天啊，好难过。
    紧接着一个叫富西的实习阴差回复了：
    是啊，业绩好难，三天了，我才成功送下去十个鬼魂，好难受！
    张滋滋：卧槽，老凡尔赛了！
    温绛：就是就是，太过分了，我这个任务进度才百分之十二的小萌新瑟瑟发抖！
    卞文：保持沉默（百分之二十五）
    富西：你们才是凡尔赛吧（百分之二十二）
    张滋滋：你们良心不会痛吗，我已经好几天没业绩了（百分之五十三）
    卞文：……
    温绛：……
    富西：狗头，不说话
    …………
    顾陌看着群里那一群马屁精，嘴角狠狠一抽，
    刚开始看有人说没业绩时，他还觉得甚是欣慰，
    毕竟，自古以来，学渣都喜欢报团嘛！
    可他万万没想到，
    这群马屁精，居然都特么是老凡尔赛，
    这种感觉，
    就像是一个学渣误入学霸群，看学霸发一句牢骚，说考试考得不好，
    然后，学渣就得到心里安慰，
    觉得，找到了组织，
    结果，突然发现，
    一百分的题，学霸只得了九十八分所以在发牢骚。
    顾陌忧伤的抽了一口烟，
    突然感觉这华子都不香了。
    就在这时，
    富西在群里艾特了一下顾陌，问道：
    诶，话说小兄弟进群有一段时间了，都没怎么见你发过言，你的代理辖区是南城吧，怎么样，业绩如何？
    温绛：对啊对啊，小兄弟，我嫩都算是你的前辈，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
    卞文：对对对，有什么难处就说出来，让我们开心开心。
    张滋滋：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帮你的。
    ……
    看着群里那些老凡尔赛的消息，顾陌默默地发了一个消息：
    正在抓鬼，刚送走一丝（百分之八十八）
    群里沉默了一会儿，
    富西：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温绛：大佬大佬，请问，还需要挂件吗？
    张滋滋：我是萌妹子哦，哥哥！
    卞文：楼上老女人走开，大哥，面基吗？
    ……
    看着群里那几个老凡尔赛化身马屁精，
    顾陌兴致缺缺的叹了口气，
    终归还是底气不足啊！
    他默默地掏出实习阴差证，看着任务进度条上明晃晃的百分之零，欲哭无泪。
    有底气时，被人吹捧，是很爽的，
    没底气时，被人吹捧，那就是架着烤了。
    “嗡”
    突然，
    就在这时，
    阴差证的空白页上出现了一则通知：
    实习阴差顾陌接令，
    限半个时辰之内前往洛城荣创医院摆渡亡魂陈成荫。
    亡魂：陈成荫
    阳寿：七十六（已尽）
    死亡原因：寿终正寝
    下面是一个定位，类似于手机地图导航一样的光点。
    ……
    业绩来了，
    顾陌自然不会耽搁，立马开着车赶去融创医院。
    跟着阴差证上的导航，顾陌来到一间vip病房外。
    那间病房门是开着的，
    此时，里面已经围满了人，每一个人看上去都衣着光鲜气度不凡。
    可以看得出，那个叫陈成荫的老人身份应该不简单。
    顾陌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就坐到走廊的椅子上静等着，
    他突然还有些感慨，
    人这一生，有长有短，有精彩绚烂，也有平平无奇，
    有的人一生荣华高贵，
    有的人一生苦逼煎熬，
    可，到头来，
    死了都是一样的。
    顾陌看了看手机，距离那叫陈成荫的老人死亡时间还有十几分钟。
    他慢慢从口袋里取出一支烟，走到楼道最里端窗台那边，伸手把窗户架高，然后掏出打火机准备点燃，
    “小兄弟，给根烟解解馋？”
    刚把烟点燃，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顾陌转过身，是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中年人，笑呵呵的。
    顾陌取了一根烟递给那中年人。
    那中年人点燃烟，把打火机还给顾陌，说道：“唉，终于抽到一口烟了，在这医院都快一个星期没能够抽到烟了！”
    顾陌问道：“医生不让抽吧！”
    那中年人点了点头，道：“是啊，医生说不能抽烟，我女儿就天天像是盯犯人一样盯着我，难哦，她是个警‘察，眼睛尖得不得了，我想偷偷溜出来找根烟都会被她看破，所以，一直没能够抽到烟。”
    顾陌笑了笑，问道：“那，今天怎么有机会溜出来了？”
    那中年人吐了一口烟，说道：“说来也奇怪了，我刚刚就大摇大摆的走出来了，我女儿偏偏没找我茬了，嘿嘿，你说这算不算灯下黑，我悄悄摸摸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出我的企图，大摇大摆了，她反而不阻拦我了。”
    顾陌微微摇了摇头，道：“或许，不是灯下黑。”
    “嗯，那小兄弟，你觉得是为什么？总不能是我女儿看我烟瘾犯了，大发慈悲让我来抽一口吧？”
    中年人笑吟吟的说着，虽然说的话听起来实在埋怨女儿不让他抽烟，脸上却抑制不住洋溢着笑容，
    这个年纪，生了病，能有儿女放下工作来服侍，不厌其烦的唠叨，其实是一件很难得的幸福的事情。
    顾陌吐了一口烟，说道：“或许是她看不见你出来了。”
    “那怎么可能，我这么大个人，她怎么可能看不见，除非是我死了，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
    顾陌点了点头，道：“你，该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