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换皮

    咖啡店里，
    拿了女二剧本的丁言心被顾陌一个“滚”字给整得不会了，
    最后，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丢了几句毫无营养的狠话。
    对于丁言心的狠话，顾陌自然是不可能放在心上。
    “老板咧，”徐半仙凑到顾陌身旁，说道：“你就真的这么……把人家赶走了？”
    “不然呢，留着过年？”
    顾陌很想吐槽国产偶像剧，里面的男主，霸道总裁，设定都是高智商的人，偏偏一个个在碰到女二前女友时，智商低得跟个傻逼似的，
    明明一个很简单的事情，
    直接明了的拒绝女二，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偏偏男主非要扯这样理由那样理由，
    然后闹出了一大堆事情之后，
    他终于拒绝女二了，
    尼玛的，剧情就这样神奇的走过了十几集，
    看了个……寂寞！
    “好歹也是你前女友啊。”徐半仙说道。
    顾陌微微一笑：“好马不吃回头草。”
    “搞不懂，啧啧啧，长得跟个大明星似的，那么漂亮，还主动来找你，这种事情，你血赚啊，何必呢？”徐半仙颇为遗憾道。
    顾陌没有多说，
    转身走进吧台，将杯子放进了消毒柜中，把一串钥匙丢给徐半仙，说道：“我现在要去十三巷一趟，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帮我锁一下门！”
    “十三巷？”徐半仙拿着钥匙，说道：“哎呀，老板，太巧了，我也要去十三巷，正好顺路，你载我一段呗！”
    “你去十三巷干嘛？”
    “送货，有客人通过直播私信给我，要一箱子香烛，正好就住在十三巷那边。”
    徐半仙乐呵呵的说些，对于开直播能够拉到这么一单生意，他是很开心的。
    顾陌点了点头，道：“那行，那就一起过去。”
    十三巷，是一个地名，
    并没有其他的什么十二巷或者十四巷。
    那附近还挺繁华的，有好几个小区，还有商业街，人流量挺大。
    路上很堵，特别是到了商业街之后，更是走走停停，堵得车也越来越多，
    到处都是“滴滴滴”的喇叭声。
    一直堵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终于将徐半仙送到了一栋老式住宅楼下。
    徐半仙虽然年纪很大，但身子骨是真的好，比一般的年轻小伙身体素质还要好，抱着一箱子香烛，一口气跑了七八层楼，都不带大喘气的。
    很快，
    徐半仙就下来了，
    坐到副驾驶，拴好安全带，说道：“老板，现在的年轻人咧，真是不知道敬畏啊！”
    “咋了？”顾陌问道。
    “订了我一箱子香烛的，是几个年轻人，我刚刚送货的时候，看到他们好像是在家里面搞什么请神的游戏，啧啧啧，也不怕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徐半仙感慨道。
    顾陌点了一支烟，一边抽烟一边开着车离开，说道：“请神，这玩意儿是真的假的？还有什么笔仙、碟仙啥的。”
    “不知道咧，”徐半仙说道：“我没试过，不过，倒是听说过不少这样的故事，都是最后请来了，就送不走了咧！”
    顾陌突然微微一笑，道：“这要是真能请来，那就好了！”
    “老板，这些东西很邪乎的！”徐半仙劝道。
    顾陌翻了个白眼，道：“我要是能请来笔仙碟仙啥的，那不是在给我冲业绩吗？”
    徐半仙：“……”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我家老板是谁啊？
    阴差啊，抓鬼的啊！
    “老板，你要不要摸回去看看，说不定那几个年轻人真能够请来几个嘞！”徐半仙说道。
    “没那么容易。”顾陌说道：“且先不说笔仙碟仙这些东西灵不灵，我刚刚才从那边过来，附近有没有鬼我还会不知道？”
    一边说着，
    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大门，
    门口挂着一个牌子“那都行医院”。
    这家医院看起来不算很大，也就两三栋小楼，周围是很高的院墙，整体看上去很新，应该是刚修建起没多久，最多也就三五个月的样子，不是很热闹，但，来来往往也有不少人。
    顾陌将车停好之后就下了车。
    徐半仙紧紧地跟着顾陌，一起进了医院。
    “咦，老板，这是一家整形医院嘞，你长得这么俊，来这地方干嘛？”徐半仙问道。
    顾陌微微笑了笑，说道：“我是什么人，做什么的？”
    “你是阴差嘛，”徐半仙笑呵呵的说道：“你当然是抓鬼……卧槽！”
    徐半仙的笑容瞬间就僵硬了，
    结结巴巴道：“老……老板，你别说，你是来医院抓鬼的吧？”
    “嗯，抓鬼的。”顾陌淡然道。
    “老……老板，那什么……你先去，我去上个厕所！”
    徐半仙捂着裤裆就跑了。
    顾陌笑了笑，也没有阻止。
    “额滴娘咧，就为了蹭个车，至于吗！”
    徐半仙从一处楼梯间里走了出来，七拐八拐的来到了医院门口，准备开溜。
    只是，刚走到门口，
    他突然又停住了，
    “这要是跑了，等会儿老板问起来，可怎么交代咧，老板肯定会觉得我不讲义气！但是，现在跟着老板，太危险了嘞，额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徐半仙很为难，现在门口犹豫着。
    突然，他看到保安亭里坐着一个打盹的保安，
    顿时就灵光一闪，
    决定就在保安亭里等着，
    一来足够安全，二来可以随时看到老板是不是出来了，
    只要一看到老板出来，立马上去表忠心，说自己上完厕所出来，没找到人！
    徐半仙觉得自己的打算很精妙，
    然后就走向保安亭，轻轻的敲了敲窗子。
    那保安抬起了头，
    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大兄弟，”徐半仙很是自来熟的递了一支烟进去，说道：“我能不能在你这坐会儿，歇歇脚？”
    “您这是？”那保安问道。
    “唉，”徐半仙叹了口气，说道：“这不是我儿子嘛，听说这里有个很不错的整形医院，非嚷嚷着要来整形，我也是老年得子，没得法咯，只能陪着他来了，唉，眼不见心不烦，就让他自己进去了！”
    “哦哦哦，是这样啊，”那保安打开保安亭，说道：“老哥啊，你家那小子选择来这，还真是来对地方了，这家整容医院啊，技术是真的没话说，一点痕迹不留，你看我这脸，当初是被火烧得面目全非啊！”
    “真这么厉害？”
    “那可不，我给你看看照片！”
    ……
    医院里面。
    顾陌游走在医院中，
    这医院不大，人也不多，医生护士和顾客来来往往的，却也说不上冷清。
    只是，顾陌有些诧异，
    因为，他一点鬼气都没有发现。
    之前，在遇到那个灵魂不全的女作者时，
    顾陌就知道那整容医院有问题，
    毕竟，谁家整容，连灵魂都能整，
    只是，那个女作者灵魂不全，想不起是在哪家医院动的手术，
    但是，今天，又恰好碰到陈雪，
    看到陈雪的灵魂被修改了，
    就确定了这家整容医院，暗中在搞着灵魂的生意。
    顾陌没有拯救世界的雄心壮志，
    但他没办法容忍自己的业绩被人给搞黄了。
    所以，他就来这家医院一探究竟。
    只是，
    他居然没能发现异常。
    “诶，先生，请问您找谁？”
    一个护士从一间医生办公室里出来，正好撞见了顾陌。
    顾陌想了想，说道：“我是朋友介绍来的，听说你们这整容技术非常的成熟，不留痕迹。”
    那护士打量着顾陌，眼神有些狐疑。
    顾陌无奈的笑了笑，
    不得不承认，他顶着秦泽这一张脸说要整容，真没几个人相信。
    “我身上有些疤痕。”顾陌说道。
    “这样啊，”那护士点了点头，指了指旁边的办公室，说道：“您进去找黄医生吧，他是我们医院最好的医生。”
    “谢谢。”
    顾陌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医生，也是很正常的人，
    没有任何鬼气。
    ……
    保安亭里，
    徐半仙凭借着他那高深的忽悠功底，很快就跟那保安聊得热火朝天。
    “老哥，不跟你开玩笑，这医院的那几个医生啊，真的是鬼斧神工一般的技术，给你一阵麻药睡一觉，醒来之后，整得你妈都不认识你！”
    徐半仙吐了一口烟，说道：“真有这么神？”
    “那可不，”保安说道：“我在这里见到了太多，进去的时候，丑得跟猪八戒似的，可一两个小时之后，就一个个跟笔画的一样，啧啧啧，我过段时间也再去整一下，就整像楼德滑那样，那些个小姑娘们还不得一个个往我身上扑，嘿嘿，人生第二春啊，老哥，你有没有兴趣试试？”
    徐半仙急忙摆手，道：“算了算了，我这么大年纪了。”
    保安说道：“老哥，你是不是担心太贵啊，这医院收费很低的。”
    “嘿嘿，”徐半仙笑了笑，不说话。
    保安又说道：“你也不用担心会整得四不像，这家医院，技术老好了，不信，你看看我，我之前满脸都是疤，看着都能吓死个人，那医生也就一两个小时，就把我的脸整好了！”
    徐半仙露出一口老黄牙，嘿嘿笑了笑，看了看那保安的脸，
    是真的一点整容痕迹都没有，
    “要不是老板说这里有鬼，老道我还真想去见识见识，不求说整成楼德滑吧，至少以后去跳广场舞，那些大妹子也不至于都不跟我跳吧！”
    徐半仙摸着下巴，
    突然，
    眼前飞过来一个苍蝇，
    他急忙挥手一拍，
    那苍蝇直接飞到了那保安的脸上，不过，保安似乎没有感觉到，毫无反应，
    这一下，
    徐半仙不得不收手，毕竟，总不能为了打一个苍蝇给那保安大兄弟来一巴掌吧，
    “怎么了？老哥？”保安注意到徐半仙的眼神，开口询问。
    徐半仙看着保安脸上那个攀爬游走的苍蝇，摇了摇头，道：“没啥，没啥……”
    突然，
    话音戛然而止，
    徐半仙愣住了，
    他看到那个苍蝇，居然，钻进了那保安大兄弟的脸皮里！
    徐半仙以为是看花眼里，急忙揉了揉眼睛，
    看到那保安的脸上起了一个包，很小很小，就像是一颗痘痘一样。
    然后，就在下一瞬间，
    那个小痘痘，动了一下，
    轻轻的破开了一个小洞，一只苍蝇，从脸皮里飞了出来，
    那保安的脸，
    就像是纸一样，裂开了一个小口子，
    里面露出了黑红色的腐肉，有白色的蛆虫在浮动，还有七八只苍蝇趴在上面，
    “嗡嗡嗡……”
    苍蝇的声音，回绕在徐半仙的耳边。
    徐半仙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他现在很后悔，
    老老实实跟在老板身边不好吗，非要耍什么小聪明，
    这下完了吧！
    当然，
    徐半仙也没有傻不拉几的去说：嘿，大兄弟，你的脸掉了，还长蛆了诶！
    “怎么了？”
    那保安发现徐半仙一直盯着自己看，疑惑地问道。
    徐半仙忽然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歉然道：“不好意思，肚子忽然好疼，估计是最近吃坏肚子咧，我要去上个厕所！”
    说完，
    徐半仙急忙拉开保安亭的门，就想要往外跑。
    突然，那保安从保安亭里追了出来，
    吓得徐半仙浑身一哆嗦，
    看着走过来的保安，那脸上的皮破开的面积更大了，有两个蛆虫已经从腐肉里掉了下来，都快要滚到保安的嘴里了。
    “咋……咋滴了？”徐半仙一屁股栽倒在地，笑呵呵的问道。
    “老哥，你走错方向了。”
    保安急忙扶起徐半仙，有些诧异道：“你怎么在抖？”
    徐半仙额头上都冒出汗了，抬头看着快要落到自己脸上的蛆虫，急忙道：“憋……快憋不住了！”
    说完，
    徐半仙就撒开脚丫子狂奔向医院大楼。
    一边跑，徐半仙就取出电话，给顾陌打了过去，
    没信号！
    老板咧，我的亲老板咧，
    徐半仙急得快哭了，
    突然，他面前出现了一个长相很漂亮的女护士，
    “老先生，有什么能够帮到您的吗？”
    “有有有，”徐半仙急忙道：“你们医院的那个保安……”
    话没说完，
    徐半仙突然僵硬住了，
    因为他突然看到那女护士的脖子的皮裂开了一个缝隙，有蛆虫正在从里面爬出来。
    “保安怎么了？”那女护士问道。
    “保……保安说，这里有厕所……我……我没找到！”徐半仙立马改口。
    “我送您过去吧！”女护士很温柔的说道。
    “别别别，”徐半仙脸色惨白，急忙道：“你跟我说一说方向，我自己过去就好了。”
    女护士指了一个方向，说道：“顺着这里走，又拐，你就能看到了！”
    “好好好，谢谢，谢谢！”
    徐半仙逃命似的撒开脚丫子就跑。
    “这老爷子，身体素质真好啊！”
    那女护士看着徐半仙那矫健的身姿有些感慨，
    突然，她脖子一痒，一巴掌拍了上去，拧下来一个白色的蛆虫，她缓缓从口袋里取出一块镜子，
    镜子里，她的脖子已经裂开了，
    然而，她却很淡定道：“哎呀，又得换皮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