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前世的自己（二）

    以前，总能听人说一个词，叫做血脉威压。
    最常见的就是野兽，
    普通的动物见到老虎这样的百兽之王，连反抗的心思都起不了便直接跪了，而即便是一些猛兽，在闻到老虎的气味时，也会瑟瑟发抖。
    这就是血脉的降维打击，
    但是，作为人，
    顾陌其实是不太能够感同身受的，也不知道那种来自血脉的威压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最多的，也就感受过一些上位者的气质碾压。
    在前世，
    顾陌曾为一些地位很高的人做过心里辅导，
    那时候，他曾直面过那种上位者的气势，不由自主的就变得小心翼翼。
    所以，他以为，血脉等级差距的威压也就大概是这个样子，
    可现在，他明白了，
    气势的压力，和血脉的降维打击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他在结界中，看到白衣娘娘第一眼的时候，就看出了，白衣娘娘并不是神，而是一头僵尸，修为有成的僵尸。
    按道理来说，
    他一个成型都没多久的僵尸，遇到僵尸界的前辈，应该是害怕的，
    然而，事实上并不是如此，
    他在面对白衣娘娘的时候，心里不但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油然而生的蔑视感，
    就有一种年薪百万的社会精英，在一国首富面前装逼，
    首富连打脸的兴趣都生不起来。
    他在看到白衣娘娘出现时所带来的风起云涌的气势时，就是那种感觉。
    当他意识到白衣娘娘也是一头僵尸时，
    他突然就明白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了，
    血脉碾压。
    其实，一直以来，
    顾陌都是一个比较稳健的人，不喜欢装逼，也对自己的实力不太自信，
    可是，在面对白衣娘娘时，
    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优越感，完全不允许他在白衣娘娘面前装成一个弱鸡，
    就像是一个贵族，他的信仰，他的家世，他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他跟一个平民称兄道弟。
    这就是顾陌在面对白衣娘娘时的心态，
    所以，
    即便是面对着白衣娘娘这么一位传说了几百年的神，
    他也是自然而然的就以上位者的姿态在俯视，
    而结果证明，
    他血脉里的骄傲，并没有错，
    白衣娘娘也根本不敢在他面前做出丝毫的反抗，
    即便是，白衣娘娘并没有受伤，顾陌也没有使用什么很强大的手段，
    就只是简单了伸手，
    就像是古代的贵族公子给了平民一耳光，
    那个平民是绝对不敢反抗，反而会担心会不会脸太粗糙了，膈到了贵族公子的手掌。
    所以，
    现在白衣娘娘依旧是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因为顾陌没有让她起来。
    不过，
    从白衣娘娘的话中，顾陌也听出来了，前世的他，在白衣娘娘心中也是积威甚重。
    白衣娘娘委屈道：“爸爸……”
    “停，打住，”顾陌嘴角抽搐道：“换个称呼。”
    白衣娘娘低着头，嘟着嘴，说道：“怎么换嘛，当年你自己逼着我叫的，现在又要让我换，叫你什么，干爹……”
    顾陌：“……”
    前世的自己，这么恶趣味的吗？
    顾陌微微打量了一下白衣娘娘，
    僵尸嘛，不老不死，永远保持死的时候的模样，这白衣娘娘死的时候最多也就十八九岁，容貌精致，非常年轻，凄凄惨惨，再搭配着她现在身上那有些褴褛的白裙，更显我见犹怜。
    然后一口一个“爸爸……”“干爹……”
    想想，
    怎么还有点小激动呢！
    啧啧啧，
    顾陌暗自赞叹了一下，
    打死不承认自己有那种诡异的想法，说道：“别想着称呼问题了，跟我讲讲你是怎么回事，和我什么关系，为什么那滴金色的血会在你手里。”
    白衣娘娘犹豫了好一会儿，鼓起勇气，说道：“你先保证不打我我才说。”
    “你在跟我讨价还价？”
    不知道为什么，
    顾陌就是打心底里有种蔑视感，就觉得白衣娘娘不配这么跟自己说话，
    有一种被以下犯上的不爽，
    一双指甲长出来，伸出去，插进了白衣娘娘的肩上！
    “啊……”
    白衣娘娘顿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但是，即便如此她依旧没敢挣扎。
    顾陌：“……”
    mm"p……
    那气喘吁吁的娇弱声音，那楚楚可怜的模样，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把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给怎么了呢！
    “我说！”
    白衣娘娘身体微微颤抖着。
    顾陌收了手。
    白衣娘娘说道：“我其实不是白衣娘娘，我是白衣娘娘的身体，在几百年前，她修炼有成，蜕凡飞升，留下了一具凡尘身体在人间，也就是我，那时候，我被埋在墓里几百年。”
    “大概是在清朝的时候吧，前世的您因为受伤，掉了一滴血在地上，恰好落入了我的墓里，进入了我的身体，因此，我就诞生了意识，所以，严格来说，我叫您爸爸是没错的。”
    顾陌皱了皱眉，问道：“那你说我让你暖床侍寝是什么意思？”
    白衣娘娘低下头，说道：“我因为诞生了意识，就从坟墓里爬了出来，那时候的我，不知道什么是善恶，也不知道生死，只凭借自己的想法做事，杀了很多玄修和阴差。”
    “因为气息相似的原因，您给我背了黑锅，虽然对于您来说，这点杀孽根本算不了什么，可是您觉得不爽，居然有人敢把锅甩给您，然后你就来找我了，然后就狠狠地揍了我一顿。”
    “之后，又觉得消不了气，就让我给你当丫鬟，我身上冷嘛，您又喜欢睡冷的地方，所以就让我暖床……冰床。”
    “后来，您又觉得我修为低，跟着您让您很丢脸，便强迫我修炼，可是我又不聪明嘛，学什么都学不会，您就天天打我，呜呜呜……”
    说着说着，
    白衣娘娘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往，顿时，就大哭了起来，哭哭啼啼道：
    “人家已经很努力了嘛，我脑子笨，不是，我是僵尸，我没脑子，我学不会的嘛，你打我我也学不会嘛，你又不听我说，就知道打我，呜呜呜……”
    “又不是我自己要学的……呜呜呜，是你强迫我学的……你嫌弃我笨，那你就让我走嘛，你偏偏又不让我走……就知道打我，一天打一顿，一天打一顿，我本来就笨，你一打我我就更笨了嘛，呜呜呜……”
    顾陌：“……”
    自己的前世，到底特么的是个什么人，
    把人家堂堂白衣娘娘给逼成这模样，
    好歹也是一个秀色可餐的小美女，
    嗯……
    顾陌突然愣了一下，疑惑道：“不对啊，既然你说我天天揍你，那为什么我后来被人揍得尸骨无存你又要帮我我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