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不过是小有所成

    “这残剑是怎么回事？剑仙都伤成那样了还打不过？”
    “就是，这么不温不火的，打给谁看呢？”
    ……
    观众席上，一片质疑。
    还有的人则是在辱骂拳馆：“黑心拳馆，退钱！简直就是丧尽天良，那剑仙明明没有受伤，你看那出拳的威猛程度！”
    “这狗日的剑仙，心是真黑呀！装受伤串通拳馆来欺骗我等，着实可恶！”
    看着场上势均力敌的交锋，投了大量灵石在残剑身上的人骂骂咧咧。
    擂台上，回过神来的秦寒，开始认真对待比斗，在那尊金色神祗出现之后，关于剑仙拳的记忆感悟一点点的涌上心头。
    拳路有四境，拳法，拳势，拳意，道境。
    在融合了天帝拳的拳法精髓之后，他发现自己一步从最基础的拳招拳法，跨进了拳势境界中。
    一拳挥出，能够与周围的天地形成共鸣。
    出拳之时，意识回观肉身，发现血肉筋骨都在熠熠生辉，时不时的有明亮的《明月经》符文在闪烁，梦幻而神秘。
    他感觉体内有着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有想要全力砸出一拳的冲动。
    但是他不敢，怕一拳将这残剑打死。
    不得已，他开始小心的收敛力量，尽量保持在与残剑的实力持平的水平。
    甚至，一点点的落到了‘下风’，口中还挂上了一丝鲜血。
    观众席上的众人见此一幕，皆是动容。
    “残剑果然害死残剑，从来不让人失望！”
    “没错，是我等误会剑仙了，他不是装受伤，恐怕在上一场的时候，是真的身受重伤！”
    “身受重伤仍旧坚持比斗，这种坚韧不屈的精神让人感动！”
    “是啊，剑仙作为一个新人，能走到这一步已经颇为不易，若是没有上一场的旧伤，说不定真的可以与残剑一较高下。”
    “哎……当真是令人扼腕叹息，若是还有下次，我一定要投剑仙，说什么都投！输了也投！”
    投残剑的众人纷纷摇头感伤。
    投剑仙的众人则是不屑冷哼，有两人还朝着投残剑的人狠狠的呸了几口，以表不屑。
    可就在观众席上的两拨人互相掐架时，忽然有人大声惊呼：“快看！”
    众人心神一跳，纷纷将目光投到擂台之上。
    只见擂台之上原本已经落入下风的剑仙，在不惜以伤换伤的拼死相争之下，开始一点点的压制残剑。
    投注在残剑身上的人的心一点点往下沉，这样的场面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可事实往往就是天不遂人愿。
    擂台上的剑仙，一点点从颓势中挣扎起来，中途甚至几次大吐鲜血，看得众人心惊肉跳。
    可哪怕是在这般绝境之中，那道白衣身影仍旧没有放弃，没有退缩，不断以伤换伤，将劣势扳平，然后出现优势，最后在以吐出一大口鲜血的极为惨重的代价，一拳将残剑打飞下擂台，而自己则是摇摇晃晃的站在擂台上。
    整个观众席上的众人，看着这场堪称惨烈的战斗分出胜负，看着那道勉强维持身形站在擂台上的染血的白衣身影，没有高呼，没有谩骂，一片寂静。
    不少人已经红了眼眶，暗自用衣角悄悄擦拭眼角的泪水。
    有成熟的中年汉子仰头看天，慨然叹息。
    “剑仙哥哥好可怜，呜呜呜……”
    人群之中，那名长得跟瓷瓶一样的小女孩眼泪汪汪，忍不住悲鸣出声。
    第一场时用五十灵石买剑仙赢的女修，第二场之时毫不犹豫的将那赚回来的五百灵石又砸了出去。
    一比二十的赔率，此刻她已经有了一万灵石。
    可面对如此巨额的财富，女修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只是眼眸轻动，独自怅然。身旁的侍女极轻极轻的叫了一声：“小姐。”
    观众席上方，拳馆的管事敲响铜锣，缓缓宣布：“剑仙胜！”
    随着管事的声音落下，整个观众席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两个拳馆的小厮上了擂台，在排山倒海的掌声中将身受重伤的剑仙搀扶了下去。
    “剑仙，你怎么样了！”
    后台的休息室中，林管事匆忙的走到秦寒身边，声音中充满了关切。
    擂台上一幕，让林管事老泪纵横。
    早知道，就不给他安排这场比斗了，早知道，就让他回去休息了……
    林管事心中无比后悔。
    虽然在比斗前，在下赌注的最后一刻，他还是将最后的家底三千枚灵石投到了残剑的身上，但这次，他觉得输的不冤！
    秦寒捂住胸口，又吐出一口鲜血，“管事，我还想再打一场！”
    “什么！你还要打？”林管事张大了嘴巴，认真凝视秦寒，只见秦寒的口中，断断续续的有殷红的鲜血流淌出来。
    林管事犯了难。
    秦寒声音有些微弱，眼神中有着一丝哀求：“林管事，您一定要帮帮我！我家族破灭，我必须尽快的成长起来……”
    看着浑身鲜血的剑仙，林管事慨然长叹，随后不忍道：“那你等等，我要去请示一下馆主。”
    “好！”
    秦寒点头答应。
    很快，第三场比斗开始。
    可让观众席上的众人无比震惊的是，那道白衣身影又病怏怏的一步步走上擂台，脚步坚定，目光不屈。
    “卧槽，剑仙怎么又上来了？他不要命了吗！”
    观众席上密密麻麻的数千人，皆是震惊的站了起来。
    可等三场结束的时候，剑仙又是以极其微弱的优势战胜对手。
    众人震撼。
    紧接着，第四场，第五场，第六场……第十场。
    那道身影，都没有缺席，都以惨重的代价战胜了对手。
    此刻的拳馆中，不管是管事，或者是赌客，又或是观战之人，所有人的默默的站了起来，注视着擂台上那道染血的白衣身影。
    他在鲜血中绽放光芒。
    在一次次的不屈之中，战胜了不可能战胜的对手。
    鲜血，一次次洒满了擂台。
    有少年修士握紧双拳，眼中含泪。
    有道心蒙尘终日懈怠者目光渐渐坚定，昔日眼中散去的神意重新凝聚。
    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有人在高兴，有人在黯然。
    “第十场，剑仙胜！”
    但不管是何种情绪，在拳馆管事平静的宣读声落下之后，所有人都开始撕心裂肺的呼喊：
    “剑仙！剑仙！……”
    带着高兴，崇敬，羡慕，崇拜等诸多意味的“剑仙”二字，响彻拳馆！
    擂台上的秦寒，听着这如浪潮般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忽然间有些迷茫，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可当他看见他一双双坚定的目光时，他卸下了心中的负担。
    在两名小厮的搀扶下，他缓缓下了擂台。
    休息室中，林管事唉声叹气。
    他做管事多年，积累下了不少的灵石，可是在这十场比斗中，所有家产都化为了泡影。
    “哎……”
    他后悔不已，心中明明就相信剑仙，但为什么每一次都心存侥幸？
    看着空空的储物袋，他悲伤不已。
    从擂台上下来回到休息室后，在两个小厮震惊的目光中，秦寒推开了两名小厮，龙行虎步像个没事人一样的来到了林管事身边。
    可林管事却是独自站在角落憔悴，时不时的深深叹一口气。
    “林管事，你怎么了？”
    林管事抬起头，看见面色红润身板挺直的秦寒，惊讶不已，“剑仙，你……你怎么……哎呦！我真是猪脑子！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一刻，林管事忽然明悟了很多很多的东西，感情所有人都被眼前这小子骗了！
    哪有什么重伤垂死，这小子明明就是胜券在握！
    一想起自己输掉的几万灵石，管事的顿觉头晕目眩，心口都在抽痛。
    “管事，您怎么了？”
    秦寒一脸笑意，林管事这次，一定赢得了很多灵石吧！
    毕竟他的赔率随着不断连胜有所下降，但还是一直很高。
    那可是一比二十，又或是一比十的赔率，以林管事的身家，每一场随便投个一两千，也会得到一笔巨额的灵石。
    想到这里，他不禁为林管事感到高兴。
    心脏抽痛的林管事坚强的露出了一抹笑容，接着强提心气正色道：“剑仙，我带你去领你该得的灵石吧。”
    “好！”
    秦寒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
    这十场比斗，每一场他都将之前赚到的所有灵石投在自己身上，灵石的数量，暴增！
    足有一万七千多块灵石！
    这是他之前难以想象的财富！
    果然，忍辱负重的进入北剑门是一个英明的决定，在这北剑门里边，机会不是一般的多！
    可下一刻，他忽然神色肃穆。
    管事赚了那么多灵石都能喜怒不形于色，我这才多少灵石？不过是小有所成罢了！
    他可是未来的大剑仙，怎么能这样轻易的满足，此乃修道路上的大忌！
    因为人一旦满足，就会懈怠。
    一懈怠，就会滋生出诸多的欲望。
    可因为长期的懈怠导致自身实力不足，而欲望却又愈发炽盛，人生就会有一个个悲剧诞生。
    想到这里，秦寒正了正衣襟，庄严肃穆！
    最后，在林管事的带领下，他顺利的领到了灵石，还拿到了一块刻着‘剑仙’二字的青铜令牌。
    他，正式成为青铜级拳手。
    在一番寒暄之后，他心满意足的走出拳馆，拳馆外边，已经是暮色沉沉。
    就在他想着该去哪里露宿时，街道尽头一道气喘吁吁的身影朝他跑了过来。
    “寒哥，你干什么去了，小姐让我来找你，叫你回去！”
    “回去？不可能！”秦寒严词拒绝。
    “可是，小姐说你要是不回去，她这辈子都不会将卖身契还你的。”仆从挠了挠脑袋，想起了小姐交代的话。
    “她敢！”秦寒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