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江水

    夜色之中，月光照耀之下，一座幽冷的大湖波光粼粼。
    黑色蛟龙翻滚于湖泊之内，阴狠的暗色瞳孔落下，湖边一道身影，正恭敬的站在那里。
    “恭喜黑蛟王大人重获自由。”
    “谁派你来的？”
    黑蛟王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透露着丝丝冷意的目光落到那道身影身上。
    “我来自南疆，奉国主之命解救黑蛟王大人，同时也想和大人谈一场合作。”
    那道身影语气温和又不失恭敬地继续开口。
    语气微顿，突然挥手，上千道人影被甩出。
    黑蛟王张口吞下，鲜血瞬间染红了湖泊。
    “不够，我至少需要十万血食才能恢复到巅峰层次。”
    “那不如先来谈笔合作！”
    身影抬头，跳动的青色瞳孔中带着些许的笑意。
    黑蛟王沉默片刻：“你想说什么？”
    “不知黑蛟王对我们脚下这座一千六百万人口的凉州如何看待？”
    ……
    休息一夜，韩鱼慢慢睁眼。
    身上的伤势大约恢复了五成左右，接下来恐怕还要疗养上几天。
    不过只要不动用斩妖刀法，基本的实力还是可以保证的。
    小丫头也已经醒来，两人又吃了点东西，便开始赶路。
    百安县距离长平府不远不近，日夜不停歇的骑马赶路，大概需要一天一夜。
    韩鱼带着蒋小小，两人时走时停，到了中午才不过走了将近十分之一的路。
    对此，韩鱼并不甚在意，他不急着赶路，一边疗养身上的伤势，一边思索，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手中的武道功法可以让他达到先天境界，但接下来的路又该怎么走？
    他现在可以选择找个武道门派加入，遁世修行。
    或者选择加入镇狱司……
    两者相比，后者更危险，但更适合他。
    奉天子诏令，讨天下妖魔。
    从这句话中就能听出镇狱司之职责，斩杀妖魔和他不谋而合。
    若是自己斩杀百只暗劲妖魔，再碰上树妖姥姥一刀就能让形神俱灭。
    思索了半日，韩鱼终归还是决定加入镇狱司。
    原因有二，一是这条路确实更适合他，二也是那不愿意做那所谓的隐士高手。
    “哥哥，我累了！”
    小丫头牵着他的手，拉了拉，又指着前面隐约可见的村子。
    “我们在那里休息一下吧！”
    韩鱼无所谓。
    一个八九岁大的小丫头走了这么久的路，疲累很正常。
    前面村子占地不大，房屋瓦舍修建的也比较稀疏，大概只有百来户人家。
    用栅栏围成的小院子将一户户人家分开，泥土小道上到处是鸡鸭的粪便。
    村头有几颗老槐树，枝繁叶茂，几个老人在树下乘凉，聊着一些家常里短的小事。
    韩鱼两人靠近，老人们停下交谈，都用一种好奇的目光看着这两人。
    找块巨石，韩鱼领着蒋小小坐下休息，并不打算打扰几位老人。
    老人们见只是路过此地暂时歇脚的行人，多看了几眼后也就收回目光，继续拉着家常。
    说话时带着浓重的口音。
    韩鱼也要仔细听，才能分辨出这些老人说的是什么。
    或许是见了两个路过的行人，原本张家长李家短的话题中止，老人们谈起了另一件事。
    “听说前段时间乌水河又淹死了个人，家里人捞了好几天了，还没有找到。”
    “每年都要淹死十几个，都多少年了，淹死的人就没有能找到的。”
    “都说河里有水猴子，在找替身呢！”
    几个老人低声议论，只是当成了一桩趣闻。
    韩鱼听在了耳中，微微沉吟。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功夫，他这才低头看向蒋小小：“怎么样了？”
    “嗯，我们走吧！”
    两人继续赶路，走了一段乡间土路重新回到了大道上。
    大道虽然也是用泥土夯实，但相当的平整，走起路来要更加轻松。
    顺着大道，这一走便到了傍晚。
    前方一条河流拦住去路，中游的位置原本有一座小桥，但不知为什么断掉了。
    地上还有一些烧纸的痕迹，好像有人在这里祭祀过什么人。
    想到了那些老人们的谈话，韩鱼收敛心神，看着这条最窄的地方也有二三十米宽的大河。
    他估算着自己的速度，感觉直接冲过去，没有什么问题。
    一息七十八丈的速度，自己穿过这条河只需要六七分之一秒。
    “等下抱紧我！”
    韩鱼对身边的小丫头嘱咐，正准备冲过去，上游处，一个带着草帽的老翁划船而来。
    “呵呵！”
    老翁慈眉善目，笑呵呵的，划着一艘小木船，停在了两人面前。
    “两位是要过河吗？”
    韩鱼眯了眯眼睛，看着这个老翁，轻轻点头：“正准备过河，这座桥怎么断了？”
    老翁摇头，慈眉善目的脸上露出几分无奈：“前段时间有个人从桥上掉下去淹死在了河里，家里人捞不到尸体，一时恼火就把桥给砍断了，到现在还没给修上呢！”
    “我担心有人过不了河，就弄了一艘小船在这里帮人渡河。”
    听完老翁的解释，韩鱼忍不住点头：“老人家真是心善。”
    老翁哑然失笑：“你们两人要不要过河？要过河的话，趁现在天还亮着，赶紧过河，等到天黑了，老头子我可也不敢在这河上停留。”
    “麻烦老人家了！”
    韩鱼拉着蒋小小上了船。
    “谢谢爷爷！”
    蒋小小也一脸乖巧的道谢。
    老翁笑了笑，两条白眉舒展开来。
    小船划动，很快便来到了河中心。
    “板刀面还是馄饨面？”
    韩鱼突然开口。
    白眉老翁愣了一下，满脸的茫然。
    蒋小小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韩鱼摇了摇头，冰冷的眼神看向老翁：“还不动手吗？等我上了岸，你可就没机会了。”
    白眉老翁惊疑不定：“小伙子，难道你是在跟我说话？”
    白眉老翁的这幅表现，如果不是清晰察觉到了对方身上那一刹那所散发出来的妖气，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冤枉好人了？
    没再说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
    白眉老翁脸上的表情从茫然无顾渐渐变成了阴沉。
    慈祥的声音也变得尖锐刺耳：“你怎么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