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低落

    李诗情最先有动作，似乎有所期待，当她的目光落到那张与自己简直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上时，惊讶、惊奇、不敢相信…
    还有，失望。
    没有任何非人类的情况发生，没有她想象中的一片白光从那女生身上绽放，‘刺破’他们的视野，最后他们再睁眼时，已经回了原来世界。
    没有，这样的幻想没有发生。
    叶一云大概猜出她的心思，轻声道，“走，过去聊两句。”
    “啊？哦。”李诗情从失落中抽离。
    随着两人逐步靠近，时秒和苗妙妙像是有点给吓着，忍不住地退了两步。
    “妙妙，这不是你哪个流落在外的姐妹吧？”时秒抓着苗妙妙的胳膊，小声道。
    苗妙妙明白她话所指，气恼地甩了甩身体，也小声道，“胡说什么呢？我家什么情况你不清楚？”
    苗妙妙和时秒从小就是邻居，时秒一直很羡慕苗妙妙独生子女的身份。
    “别生气，别生气嘛。”她连忙安抚道。
    这时，叶一云和李诗情已走到她们身前。
    “你们好。”叶一云笑着打招呼。
    超水平的颜值和干净的气质让他平添几分信服力和亲和力。
    “呵呵，你好。”
    “你们好。”
    但时秒和苗秒秒的笑容还是肉眼看得出的僵硬。
    “别紧张，我们是从江州来旅游的，我们是人，不是鬼，不信你们可以摸摸。”
    他说着，拉过李诗情，往前推了一步，显然他提议时秒和苗秒秒摸的对象不是他，而是李诗情。
    李诗情无语地冲他甩了个白眼。
    时秒和苗秒秒因为他的玩笑卸下大半戒备，脸上轻松不少。
    你来我往，简单几句交谈，叶一云知道，她们是附近三中的学生，与他一样，是高一新生。
    “哎，你们不用上学吗？”时秒好奇地问道。
    李诗情眼神微变。
    叶一云不动声色，解释道，“嗯…家里出了点事，我带着妹妹出来散散心。”
    他情绪拿捏的相当好，短暂的犹豫，瞬间又敞开心怀，语气更是温润。
    时秒和苗秒秒立刻在心中构想出一系列的家庭变故，父母车祸死亡之类的。
    “抱歉，抱歉。”
    “不好意思啊。”
    两人连忙道歉。
    “没事。”叶一云没所谓摆摆手，微笑地看向苗秒秒，惊奇道，“都说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真的很难想象，你和我妹妹长得这么相像，也是缘分，请你们吃早点吧。”
    时秒和苗秒秒到底也是16岁的人，就是7、8岁的小学生也知道不该拿陌生人的恩惠。
    “不用，不用，我们吃过了。”苗秒秒笑着摆手拒绝道。
    时秒抬起手，快速地扫了眼腕表，也不知看没看准时间，道，“不早了，再晚我们会迟到，有机会再见。”
    两人防备意识不弱，实属正常。
    叶一云并不强求，挥手道，“好，有机会再见。”
    “再见。”李诗情开了次口。
    目送着两女离开，她神色随即落寞。
    叶一云问得不少，但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别急，慢慢来。”见她情绪又不对，叶一云拍了拍她的肩头，轻声道。
    “谢谢。”李诗情也明白，他一直在照顾她的心情。
    “没事儿，走，现在我们去租间屋子。”
    叶一云在刚才与时秒和苗秒秒的聊天中，间接地询问过，这片老居民区，还是有不少屋子可租的，因为房龄大，装修不错的价格也不会太贵。
    从7点多到10点多，3个来小时，实在没多余的钱支付中介的佣金，所以两人只能在这一片老居民区转悠，遇到下楼溜闲的大爷大妈，逮一个问一个，但大爷大妈不一定都搭理他；共计看了二十多家，有的是因为基础设备问题，比如没淋浴头，有的是因为租金问题，比如只支持年付、季付，有的是因为身份问题。
    最后，叶一云凭着一手熟练的扯谎技能，顺利地博得一位老奶奶的同情，那位老奶奶将她过世儿子的家租给了他，租金800一月，一月一付，当时他连续在心中起码说了10声‘对不起’。
    “呐，就是灰多了些，你们打扫打扫就行。”
    身形佝偻的老奶奶站在门口，将钥匙交给叶一云，似乎不愿意进来。
    叶一云注意到她泛红的眼眶，明白老奶奶这是怕触景伤情，连忙上前，搀住她的胳膊，道，“谢谢奶奶，我送您回去。”
    “不用。”老奶奶轻轻甩开，往屋子里看了一眼，负着手，头也不回道，“出门在外多有不容易，有什么短的缺的可以来找我。”
    贵人难遇，当下的处境里，老奶奶就是他俩的贵人。
    两人心中触动，望着老人的背影，直到老人进了自己的房子。
    “来，干活吧。”
    叶一云回身，见李诗情眼眶泛起泪水，立即招呼她开始打扫屋子。
    把屋子拾掇出来后，赶在宾馆12点退房前，退了押金，找了间小排档，点了几个不错的菜；午后，也没休息，顺着几个街道不停地逛，找可以供他们这样年纪的工作机会，直到傍晚，两人拎着一袋简易的生活用品回来，也没找到称心合意的工作。
    “这怎么？”
    从楼梯上来，远远就看见租房门前趴着个人。
    两人走近一看，是个醉汉。
    “你拿着，我去问问吴奶奶。”
    叶一云将手中的袋子递给李诗情。
    “好。”李诗情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她的情绪一直有些低落，除了对离开的办法毫无头绪外，与一下午没收获也有关。
    叶一云微微皱眉，得赶紧找到工作啊。
    他正转身，才一半，身后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没眨几眼，一个少年跑到他俩面前，边扶起地上的醉汉，边哈着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是我爸。”
    见他眼神不像作假，叶一云将钥匙交给李诗情，帮着这少年将醉汉扶进隔壁的屋里。
    “谢谢你，我叫时分，你们是才搬到这儿吧？”
    少年自我介绍着，从冰箱里拿出两瓶肥宅快乐水递给叶一云。
    叶一云本意拒绝，想了想，还是接过，点头道，“嗯，刚住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