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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韩非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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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弟,慢着。”
    议事完毕,成嶠跟嬴政告辞后也准备离开,还没有走出殿门便听到嬴政的声音。
    “王兄,还有什么事吗?”成嶠有些疑惑道。
    “你东西忘记拿了。”
    成嶠顺着嬴政的目光看过去,顿时看见了放在桌案上的竹简,不由得心中苦笑, 这有必要拿回去吗?
    “王兄,这没必要拿了吧,你不是说给我准备一份吗?”
    “孤愤篇,我已经看完了,你带回去先看着,准备的那份需要一点时间。”
    好家伙,这是铁粉中的死忠粉啊,这都不忘记推书?
    如此, 成嶠只能转身回到桌案将竹简给拿起来了。
    在成嶠走后, 嬴政便叫人去复刻一份,吩咐完又看起《五蠹du》篇,很快又入神了。
    这次嬴政入神比看《孤愤》篇还要快得多,《五蠹》篇是韩非著作中最出名的一篇。
    成嶠离开雍宫偏殿后便去了高泉宫,到达时发现他母亲韩夫人正在惊鲵下围棋。
    惊鲵是会下围棋的,略有涉猎,只是没有接近魏无忌的任务因此没有加强培养,因此在韩夫人的攻势下可谓节节败退。
    出身世家贵族的韩夫人琴棋书画都会,尽管称不上大家,但压过惊鲵还是轻而易举的。
    成嶠打个招呼后静静站在一旁看完整盘棋,等下完后便亲自上场。
    对于棋艺,成嶠造诣不高,只是懂规则, 会下。
    这还是这一世学的,第二世没空去学, 第一世跟围棋有关的事, 只是在少年时期看完了《围棋少年》, 现在想起片头曲还隐隐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如果说惊鲵是节节败退, 那么成嶠就是一溃千里了。
    好在成嶠和惊鲵也不在乎输赢,把韩夫人开心哄开心就行了。
    下完棋,成嶠带着惊鲵吃了一些茶水点心,说了会闲话便离开了。
    本想去见焱妃和月神,但到了后被侍女告知两女正在修炼,成嶠便制止了侍女去通知两女,留下一句让两女有空去做客的话就离开了。
    现在本没有什么急事,不过串门聊天,加深感情罢了。
    正事成嶠打算自己突破宗师,恢复修为再办,到时候东皇太一要是不同意,他可就要翻脸不认人了。
    离开宫,成嶠就回府了,路上也没事便拿起竹简继续往下看。
    嬴政的动作相当快,当晚便把韩非的著作全部复刻一一遍,差遣少府内侍送了过来。
    韩非的所有著作加起来字数在十多万字,成嶠逐字逐句的去理解, 而是快速通读一遍,十多万字不用一个晚上就轻松看完了。
    韩非的所有著作都是采用议论文的文体,先秦诸子散文, 从《论语》那种语录体开始,发展到如今,议论文已经发展到非常成熟的地步了。
    看完韩非的所有著作,虽然只是粗略阅读,成嶠也不得不赞叹韩非的才华,特别是《五蠹》篇,怪不得如此出名。
    ……
    《五蠹》是一篇论证严密、层层递进的论说文,论说最为严密、成熟。
    韩非的观点:圣人不期修古,不法常可,论世之事,因为之备。
    统治者不能够照搬古法,不死守陈规旧俗,而是要根据当前社会的实际情况,制定相应的政治措施。
    韩非认为,要用古代贤王的政治手段治理当今天下就像守株待兔一般,不知变通,一味追求统治者的仁明并不可取。
    守株待兔这个成语就是韩非发明的,除此之外还发明了很多其他带有寓言性质的成语和普通成语。
    先秦诸子学说中,像儒家、墨家都是要求统治者以“仁”治天下,认为只要施行仁政,天下便会归顺,这过于理想。
    这是《五蠹》的第一层论点。
    接着韩非开始阐述民众多少与财富厚寡之间的关系,先说古代自然物质丰厚,人又少,所以大家不用争抢,现在人多,物产少,所以大家互相争抢。
    从大方向上阐述完,韩非又举了古代贤王和如今县令生活条件作为对比。
    古代禅让天子之位,是因为君王要不辞辛劳的为天下人谋福祉,自己的生活却并没有多好。现在一个小小的县令生活条件比古代贤王好多了,所以大家都争着当县令,更别说天子了。
    原因即在其间实际利益的大小很不一样。
    所以圣人要衡量财物多少、权势大小的实况制定政策,圣人即是统治者。
    中古时代君王行仁义,然后得服天下,但如今,君王行仁义反被其他国家灭亡,进一步论证他的观点:仁义用于古不用于今也,世异则事异。
    然后进一步论证:上古竞于道德,中世逐于智谋,当今争于气力。
    世异则事异,事异则备变。
    古今社会风俗状况不同,政治措施也不一样。如果想再用宽大和缓的政策去治理剧变时代的民众,就好比没有缰绳和鞭子却要去驾驭烈马一样,就会产生不明智的祸害。
    实行仁政并不能让天下不乱,人民总是屈服于权势而不是仁义。
    现在的学者们要求君主施行仁义就可以统治天下,要君主像古代圣人和孔子一样,要天下民众都像孔子门徒那般,这是不可能的。
    孩子不学好,无论父母、师长、乡邻怎样劝慰都不管用,但一看到官吏依法搜捕坏人他就害怕了,开始改掉恶习。
    人们总是受到慈爱就娇纵,见到威势就屈服。明君总要严峻立法并严格用刑,施行奖赏最好是丰厚而且总能兑现,使人们有所贪图。
    阐述完观点后,就是此文的重点和重心。
    所谓五蠹就是五种危害国家,阻止国家强大,使得国家混乱的五种人。
    儒者:儒家学派的人,用文辞扰乱法纪,蛊惑君主和世人。
    纵横家:言谈者,在国与国之间搞外交,花言巧语、搬弄是非,轻易挑起战争。国家不能靠外交强大,要靠修内政强大。
    游侠:剑士、刺客,聚集党徒,效力于贵族,触犯法令。
    患御者:害怕服兵役的青壮年,为逃兵役投奔权臣贵族门下。
    不法商工之民:制造残次商品,卖给辛苦耕种的农民来获取巨大利益。
    韩非把儒家和纵横家给形容成了蛀虫,因为韩非师从荀子,所以多儒家非常了解,文章中对儒家的抨击可谓一针见血,比对纵横家的批判更加辛辣,相当的有意思。
    儒家虽然在后世备受推崇,但在当时的战国时期非常不受重视,是众矢之的,受到很多人攻击。
    儒家宣传“仁政”,用“仁”治理、统一天下。
    但战国时期各个国家统治者都在忙着兼并战争,想着怎么打倒敌国让自己的国家更为强大。
    如果统治者用“仁”治天下,那么他就会被其他国家吞并,谁他们用仁政治理天下啊?
    所以,当儒家的“仁政”在当时可谓没有用武之地。
    这种抨击在春秋战国时代并不过分,那个时候没有统一的思想权威,各家各派捍卫自己的学说,都认为自己的思想才是最好的,才能救世救民。
    韩非不算说的最过的,先人孟子对其他百家的抨击更为辛辣,丝毫不留情。
    孟子称张仪、公孙衍为“妾妇之道”,看人家脸色行事,给自己谋得一点儿好处,甚至骂杨朱、墨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
    这里的墨翟就是诸子百家中的墨子,也就是《秦时明月》中的墨家。杨朱就是《一人之下》中千年邪派“全性”所尊崇的祖师爷,著名观点“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
    当然孟子虽然言辞辛辣,但并不是一味谩骂,而是怀着捍卫儒家、捍卫真理的正义感。
    那个时代,各个学派互相辩论是常事,又没有禁区和权威,大家可以畅所欲言。
    《天行九歌》中韩非不仅在《五蠹》中大胆diss儒家、纵横家,还敢把自己写的文推荐给身为纵横家的卫庄。
    这和那个时代背景有很大关系,卫庄即使看着非常不爽也不能对韩非动手,他只能在辩论上想办法胜过韩非。
    记得动漫中卫庄去读《五蠹》的时候,眉毛就没舒展开来过,看得一旁的紫女都非常好奇。
    卫庄读完文章后接过紫女递给他的酒樽,眉头终于舒展开一点儿,一边慢悠悠喝着酒一边慢条斯理的说着韩国朝政形势。
    言语间带着漫不经心的味道,说出来的话却是十足十的等着看处于危险境地的韩非怎么破局,就是等着看韩非的笑话,准备吃瓜了。
    卫庄对其中关于纵横家的言论一定非常不满,但也一定震惊于韩非的才。
    五蠹危害国家怎么办?
    韩非的办法是让五蠹尝尝专政铁拳的厉害!
    韩非的文章通常都是从一点而起,先列举事实,提供从古到今的充分论据,从中引出论点。
    一个论点刚说完,立刻转入下一层分析,环环紧扣、层层归纳,直至最终。
    层层递进、侃侃而谈、洋洋洒洒,再加之韩非的文风犀利峭刻、尖锐锋利,细密遒劲,严刻寡恩、敢于直言,有一种激切凌厉之气。
    再以冷峻严酷的去剖析现实,大胆暴露各种人物的思想行为,毫不掩饰,摘抉隐奥,根本无所顾忌。
    从现实出发,观点实在,符合历史的真实情况,一句句切中要害,鞭辟入理,读完之后如攀登完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后劲十足。
    ……
    成嶠读完,也不得不认为韩非的理论很适合如今,但因为有第一世的经历,却不会跟嬴政一样认为韩非说的完全是对的,完全深信不疑。
    正如韩非在《五蠹》中提出要与时俱进,因地制宜的制定政策,在成嶠看来韩非的理论最多用到统一天下那一刻,之后就不行了,隐患很大。
    韩非的理论很适合剧烈变革的战乱年代,但是太极端,太专制,太粗暴,不适合以休养生息为主的天下
    成嶠认为应该把韩非的理论和儒家的理论中和一番,以法治国的同时大力建设精神文明,政治文明,经济文明。
    对于韩非推崇的君权至上,成嶠也是有不同的想法。
    嬴政这一代君权至上没问题,但必须对后世君权加以限制,没有约束的权力最终只会造成灾难,君权也不例外。
    韩非说起来虽然推崇君权至上,强调君主要把权力牢牢掌握在手中,但骨子里还是藐视君主的,可谓相当的高傲。
    《说难》篇中有一段话翻译过来是这样的:君主就像龙,他脖子下面有一块逆鳞,如果碰到就要吃人。不碰他的逆鳞,你就能骑在他的身上驾驭他,用自己的智慧,学说去征服那些统治者,驾驭他们。
    《天行九歌》里李斯曾说,“师兄之才十倍于我”。
    成嶠以为是夸张,不过在读了韩非的文章后,却觉得这多半是真的。
    不过这里的“才”,成嶠认为指的是才华,而不是才能。
    韩非出身贵重,可以轻松博览群书,拜师也轻轻松松,取得成就称得上勤奋的天才,“子”之称当之无愧。
    李斯出身低下,却能够爬到秦朝丞相的位置上,才华智谋可能不如韩非,但论处理政务的能力绝对不比韩非差,更强一些也不奇怪。
    历史上韩非没当多久官,《天行九歌》中也只是司寇一职,尽管涉及少量其他方面的政务,比如赈灾,但韩国才多大地?
    别说统一天下的秦国了,没统一的秦国也比韩国大了几步,众所周知治理一个县和治理一个郡的执行方式必然是有差别的,更别说幅员更加辽阔的国家了。
    不过论格局,李斯着实要差韩非一筹,李斯考虑事情的角度往往只从自身考虑,却心胸格局着实没有韩非大。
    但这也不能全怪在李斯头上,李斯根本无法选择,谁叫他出生寒门,不顾着自己,不钻营怎么能改变命运?
    能够当诸侯公子,谁愿意当一个普通老百姓啊。
    在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地方,贵族的起点就是普通百姓一辈子够不着的终点,甚至起点的门槛都摸不到。
    总而言之,在成嶠看来两人各有千秋,非要比个高下的话,韩非要出色一些,但也当得起“一时瑜亮”之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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