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内力

    接下来的日子，杨林就成了张氏屠宰店的全职员工，专门负责杀鸡宰猪，送货上门。
    屠宰店的生意主要集中在凌晨到上午，杨林的上工时间大约从早上四点到中午十二点。
    杀鸡没什么技术含量，杀猪倒是困难一点，但对杨林来说，他更多的是在研究怎么下刀最方便，怎么杀省力，权当是练习……刀法！
    军体拳的修炼已经步入正轨，按部就班，每天修炼完毕，体内的气流都会变得更粗壮一些。
    杨林研究发现，这股气流似乎是身体本身就有的，只是随着修炼军体拳而被牵引出来，凝成一股绳。
    出拳的时候，这股绳会被牵引到拳头之中，让拳头力量更大，速度更快，皮肤更硬，身体其他部位亦然。
    这股气流，杨林称之为内力。
    内力源自血液，隐入全身各处，随着内力被牵引出来，融入身体，杨林能觉察到身体整体素质都在提升，全方位的提升。
    另一个更重要的变化就是，哪怕不练拳，杨林也能感受到内力的存在，但他必须依靠练习军体拳才能调动体内潜藏的内力，汇聚到身体双手，双腿处，爆发出去。
    不是必须双手双脚才能汇聚内力，而是双手双脚能更大程度发挥出内力的威力来。
    随着内力的壮大，杨林觉得自己实力越来越强，与此同时，饭量也越来越大，屠宰店的工钱渐渐的有些无法供应他的消耗。
    送货的时候，杨林曾经在内城的洪家武馆看到过教头给学徒们演示武功，一拳就将一块桌子大的青石轰得四分五裂，一拳只怕有千斤之力，而据那教头说，他只是最低级的炼体境武者。
    而杨林想到自己全力一拳，还不到那教头一半的拳力，心中本来升起的一点小心思顿时烟消云散。
    再想到说书人口中武者劈山断流，破碎虚空的故事，杨林觉得，这里的武学层次只怕有点高，自己的军体拳就不要拿出来献丑了。
    ……
    日子平平淡淡，没有惊喜，没有波澜。
    下午，杨林与以往一般，在里屋打着军体拳。
    他一招一式打得很慢，非常慢，甚至比初学的时候还要慢上几分。
    在感受到体内内力，一天天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强大起来后，杨林就将提高对内力的掌控程度列为下一项修炼目标。
    大脑发出命令，身体行动，自己能感应到内力，没道理还需要使用军体拳的套路才能牵引内力，应该能够意念引动才对。
    哪怕意念引动不了，也应该有更快的牵引方式，比如动指间就能汇聚内力到指尖。
    或者是，将内力汇聚到身体的薄弱之处提高防御。
    又或者是将内力汇聚到眼睛，让视力更好，汇聚到耳朵，让听力更好。
    眼睛杨林暂时不敢试，但耳朵，可以试一试。
    杨林打完一遍军体拳，趁着内力活跃，还没有完全沉寂下去的时候，凝神动念。
    “给我动！”
    内力毫无所觉，缓缓隐入身体之中。
    杨林又试了很多次，还是毫无效果，又转换了个思路，将打拳的速度慢下来。
    打拳的速度慢了，牵引内力的速度也变慢了，内力如蜗牛般顺着血管，在全身挪移。
    某一刻，杨林眼睛一亮，左耳微动。
    嗯，是真动。
    在第八套广播体操圆满以后，杨林就发现自己对身体的掌控程度上了一个台阶，很多精细高难度的动作都能做出来。
    失败了不知多少次后，杨林终于将一缕内力缠上左耳，并深入耳蜗。
    耳边一下变得嘈杂起来，仿佛有无数人在耳边大声喧哗，说话声，水流声，什么东西碰撞咣咣声，种种不可名状的声音一股脑涌入左耳。
    杨林觉得左耳耳膜剧烈跳动起来，似要被这突然涌进来的声音撕裂，头脑也变得无比烦躁，头皮隐隐跳动。
    正想停下耳蜗的震动，将内力收回，杨林突然从纷杂的声音中听到了他的名字，不由得强忍左耳的疼痛，继续听了下去。
    “那小子是叫杨林是吧？打听清楚了吗？”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
    “三哥，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嘛。那小子的情况我都打听清楚了，父母双亡，城里没有亲戚，在张屠夫那上工……”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响起。
    “好！很好！这样的猎物，才是好猎物，死了都没人管的。上次安平巷挑的那几个人没调查清楚，家属闹到县衙去了，妈的，害得老子这几天担惊受怕的！”阴柔的声音响起，语气里满是不爽。
    杨林捂着左耳，走到门后，透过自己做的猫眼查看外面的情形，很快定格在十米外的巷角面摊上的两道身影上。
    两人背靠墙壁，一边吃着面，一边小声说着话，不时向着杨林的屋子看一眼，面貌正好落在杨林眼中。
    “我哪晓得嘛，那户人也是有毛病，明明在内城有关系，还住到外城干嘛？”流里流气的声音道。
    “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说了，老六，记得下次不要再犯就好。
    这次的目标，还是老方法，杀人抽血，到时候别人都会以为是妖魔干的，怎么也查不到我们身上来，嘿嘿。”
    三哥得意道。
    “那什么时候动手？”老六问道。
    “就今天晚上。”三哥道。
    “三哥，我们不干了吧？自从我们开始……我感觉我们越来越不像人了。久走夜路必碰鬼，我怕哪天……”沉默片刻，老六突然道。
    “老六，我有感觉，再吞服五六枚血丹，我就能成为武者了。
    到时候，无论在哪里都有你我兄弟的立足之地，我就收手不干了。”三哥沉默片刻，道。
    “三哥你说话可要算话。”
    “嗯，说话算话。”
    两道声音再也没有响起。
    到了此时，那缕内力也已经缩小到几近与无，杨林连忙停止左耳的动作，只觉左耳刺痛无比，嗡嗡嗡的响个不停，但他现在无暇理会，冷汗从全身每一个毛孔渗出，浸湿了衣衫。
    原来前段时间沸沸扬扬的妖魔吸血杀人事件，居然是这两个人炮制出来的！
    哪里有什么妖魔？
    有的只是两个借妖魔之名作恶的恶徒！
    不过现在妖魔还是恶徒什么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应该怎么办？
    看起来，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跑出去躲几天，但是，二人找不到自己，会不会对其他人下手？
    还有，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自己又不知道两人的身份，躲在城里的话，刚好躲到他们眼皮子底下，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躲到城外？城外也不是那么太平，而且自己只是个武者都不是的普通人，生存都有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