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大雄宝殿

    见十八名精壮的武僧站在门口，林天停下脚步仔细地端详。
    十八人皆穿着紧身的黄衣，皮肤都呈现出一种类似古铜的深褐色，手上拿着刻有花纹的棍子。
    林天鼻子微动，细细一闻，空气中似乎有股气味。
    一股淡淡苦涩的药草气味。
    “这就是少林寺的守山大阵十八铜人吗？我光看上一眼就感受到坚不可摧的气势。”
    尖脸弟子眼珠子好奇地转动，时而看向林天，时而看向十八铜人。
    “少林寺不愧是武林中的经久不衰的大派，底蕴远超其它的门派。”
    “这十八人都是少林寺中精心训练的武僧，专门练习与阵法配套的身法和棍法，彼此间的配合十分默契。”
    你说一句他说一句，开始响起细碎的讨论声。
    黑脸大汉抡了一下大斧头道：“俺们跟教主一块去破阵，直接踩瘪少林寺的山门。”
    “愚蠢，没看见旁边站满了和尚吗？得有差不多四百个，我们的人数优势并不大，而且乱战之中，十八铜人阵更是如鱼得水。”
    几名老江湖赶紧出口拦住黑脸大汉，生怕他一个愣头青冲上去。
    “我们又没有操练过什么大阵，一股脑冲上去反而给十八铜人阵发挥的机会，不如静观其变，真要出手晚一点也没什么区别。”
    突然，林天简单地往前走了一步。
    “哈。”
    十八铜人也不甘示弱，声势浩大地往前踏出一步。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把目光的焦点放在场中间的两方身上。
    本该是热闹喧哗的白天，此刻竟然寂静如深夜，近千人中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咕~
    有人已经感受到这紧张的场面，好像针尖对上了麦芒，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
    被全场近千人的目光同时注视，若是心理承受能力差一点，只怕已经紧张到手心流汗。
    但是林天历经数次大战，意志早已磨练成钢铁，完全没有一点紧张，眼中紧盯着前面的十八铜人。
    林天腿部肌肉一涨，起步瞬间加速飙到十八铜人中，打出势大力沉的一拳，直击最中间的一个铜人。
    但凡阵法，必有阵眼，林天这一拳简单粗暴，直取阵眼。
    若是十八铜人接不住他的力量，便会直接溃败。
    “你看这十八人的皮肤，他们不仅仅是练了横练功法，而且还用了某种药膏常年涂抹身体表面，来增强身体抗击打的能力。”
    果然，林天一拳未能破掉大阵，将他们震退半步。
    “好强悍的拳头。”
    中间的铜人脸色一变，大喝道：
    “结阵！”
    “哼，哈。”
    十八人同时大吼一声，气势惊人，瞬间十八人散开或跳或奔。
    林天的眼前仿佛全是挪动的人影，然后定睛一看，十八人已经按六六六结成三个小阵。
    每个小阵又排成三层，脚踩肩，肩扛脚，由下往上分别是三二一。
    “这几乎接近等边三角。”
    林天揣摩着眼前的阵形，虽然他现在所处的年代没有人著书明确论述三角是非常稳定的，但早已在实际中运用这个道理。
    “好奇妙的阵法，三个小阵既可各自独立攻击，灵活变化，又可以相互协作，彼此照应。”
    一名教书先生模样的人感慨道：
    “当年还没有当上皇帝的李世民深陷困境，被王世充大军追杀，正是当时少林寺的十八铜人日夜奔驰，在万军之中救出李世民。”
    呔，右侧的小阵齐声大喝。
    他们竟直接朝着林天出棍，最上面的铜人举棍下劈，响起沉闷的破空声。
    林天右臂肌肉凸起，催动横练铁布衫，随后肘部抬高，用粗壮的小臂挡住这一棍。
    两者剧烈地撞在一起，林天的小臂上留下一道棍痕。
    “他们手里的棍子也不是普通的棍子，而是重如玄铁的金刚棍。”
    “棍身上奇怪的线条，其实是从西域传来的梵文，据说这些梵文能加持金刚降魔之力。”
    “没想到教主竟然硬接下来。”
    一棍未能奏效，小阵中其它人立即出棍，中间的人阴险地戳棍，下方的人大力地挑棍。
    “金刚伏魔棍法，韦陀天势。”
    韦陀乃佛教护法天神，形体雄壮，传闻他威武勇猛，轻松擒住偷走佛牙舍利的罗刹鬼。
    以韦陀命名，可见其棍势惊人。
    另外两个小阵闻声而动，用出演练已久的棍法，齐齐挥舞，漫天棍影。
    只见棍而不见人，棍风呼啸成海。
    “少林寺千年的盛名果然名不虚传，普通门派若是得到这一个十八铜人大阵，便可称霸一郡之地了。”
    “这个狗屁大阵这么厉害，教主不会有危险吧？”背着斧头的黑脸大汉道。
    “不好说，教主的武功究竟有多高，我们无法揣测。”
    “那，那是？！”
    在场的人说话结结巴巴，眼睛瞪成铜铃大看向场中。
    “痛快。”
    林天哈哈大笑一声，浑身的肌肉跟快要爆炸似的，宛如拔地而起的小山头，赫然抓紧一根金刚棍。
    “不可能，一定是幻觉。”
    铜人顿时无比惊骇，金刚伏魔棍法乃少林寺绝技，败在这套棍法下的敌人数不胜数，甚至有饮血狂刀这样的绝世魔头。
    怎么会奈何不了眼前的林天。
    “给我起！”
    林天胯部下沉，脚跟抵住大地，全身的力量集中在手臂上，他一个人居然将六人小阵举起来，随后往地上用力一摔。
    砰，十八铜人再也顶不住，阵形立马四分五裂。
    “教主神威，天下第一！”
    见林天破掉十八铜人阵，后面的帮众欢声高呼，声音震耳欲聋，化作惊天的浪潮压倒少林僧人。
    林天一脚踩在少林的山门上，右手往前一挥，五百帮众随之大喊一声：
    “冲啊。”
    兵乓，兵乓。
    大部分少林僧人只坚持了一小会，便被杀得丢盔弃甲，作鸟兽散了。
    偶尔几个意志坚定的僧人，也迅速被人包围，寡不敌众。
    “小红，你带一批白虎堂的好手去藏经阁。”
    见局势已经明朗，林天果断地安排人员的行动。
    “朱雀堂和风雷堂的人去各个偏殿，剩下的人去把守要道，防止有人逃走。我去大雄宝殿和十大长老汇合。”
    “遵命。”
    各堂人员闻令迅速散开，成三股洪流涌向少林的建筑群落。
    林天沿着大路前往中央那座辉煌壮丽的大殿，任何一座寺院，供奉着释迦牟尼佛像的大雄宝殿都是核心正殿。
    少林寺的方丈和长老，绝不会轻易放弃大雄宝殿。
    ......
    一处恢弘的大殿门上，鎏金的匾额上写有四个字：
    大雄宝殿。
    殿前的空地上种有两棵罗汉松，分别在丹墀玉台左右两侧，一如在江湖中矗立千年不倒的少林。
    突然，繁茂的树叶无风晃动，大雄宝殿内传出剧烈的震动。
    大殿内，十大长老被少林四大高僧击飞，张长老的身体倒在一根大柱下，吐出一口鲜血。
    “噗。”
    “这四个秃驴的武功着实厉害，而且方证突然功力变高，我们太大意了。”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已经入魔已深，就由老衲帮你们解脱吧。”
    少林方丈方证念了一遍佛号，后面方生，方觉，方圆三位少林长老也跟着念了一声。
    丈六高的如来佛面容庄严肃穆，仿佛无视了大殿内渺小的魔头。
    “怎么办，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教主过来。”
    一名申姓长老脸色异常苍白，在苦苦招架，如风中残烛，仿佛下一刻就要熄灭。
    “管不了那么多了，能多坚持一秒就坚持一秒。”
    噗。
    他被方证一掌击中，早已疲惫不堪的身子倒飞出去，大片鲜血在空中抛洒，落在地上形成一长条血迹。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方证口诵偈言，声似狮子音，让十大长老为之一震，竟生出几分畏惧之意。
    十大长老目光呆滞，身子不动，竟毫无防备地看着方证出掌。
    当~
    忽然，一声巨响。
    大雄宝殿的门板被林天一脚踹飞，带着呼啸的风声，飞速地砸向方证。
    见门板来势汹汹，方证不得不收掌躲开。
    “醒来！”
    林天暴喝一声，声音响彻整个大殿，连供奉佛像的香台都被震动，十大长老眼神逐渐清醒过来。
    “方丈好功夫。”林天眉毛一挑冷声道，“竟用金刚狮子吼震住我的手下，想要度化他们？”
    佛经中记载佛陀讲法时，声音有种种不可思议的威能，如狮子慑服百兽，金刚狮子吼便是如此，有震人心神的效果。
    林天注视着低眉垂目的方证，没想到他存了度化十大长老当和尚的心思。
    “不过也要看我答不答应。”
    “教主，”张长老双手勉强支撑着地面，气若游丝道，
    “这四个和尚合击之力惊人，似乎是某种秘法。”
    他们十人本来占据优势，但方证突然大发神威，功力一下子暴涨许多，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才败得这么惨，不然就算打不过，他们也可以周旋一会。
    林天站在大雄宝殿的门口，阳光斜照在他身上，影子拉得非常长，仿佛变得和正中央高高在上的如来佛像一样高大。
    “阿弥陀佛。”
    看着已经出现的林天，方证本来从容的脸色一变，露出几分惊讶，没想到十八铜人阵这么快就被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