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慢工出细活

    翌日清早，当温暖的阳光照耀东方，村里的人们也开启了一天的忙碌。
    为了拍哥哥视频，原本爱睡懒觉的妹妹，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她和李子夜一起刷牙、洗脸、吃早饭。接着和哥哥一起来到后院。
    如此状况，让老妈方兰感到意外和欣慰。毕竟为人父母，平时很烦女儿晚上不睡，白天不起，整天游手好闲。
    当李子夜和妹妹来到后院，只见雨布上湿漉漉的满是露水。多亏这层防护，昨天的龙图被保存完好。
    李子夜将布掀开，然后继续他的创作。
    今天用到的工具，是被称为盗墓神器的“洛阳铲”。别误会，除了盗墓以外，洛阳铲的用处还有很多。比如打洞，比如采土。
    李子夜熟练地拿起洛阳铲，接着沿龙头位置开始深挖。
    这是一项体力活，同时也是技术活。看起来李子夜在后院挖土，但他每一铲下去的力度和角度，都拿捏精确。
    为了使流水流动，龙首地势还要略高于龙尾。
    一上午的挖掘下来，九曲盘龙的雏形已经有了。接下来的任务，就是雕刻。
    只见李子夜找来一把趁手的钢刀，然后开始他的精雕细琢。
    “有鳞曰蛟龙，有翼曰应龙，有角曰虯龙，无角曰螭龙。”
    作为历史悠久的华夏瑞兽，龙的存在是一种信仰，带有深奥寓意。
    蛟龙是拥有龙族血脉的水兽。应龙为黄帝之龙，全称应时之龙。虯龙头上有角，小龙人就是虯龙……
    而李子夜要雕的这条龙，是白龙。白龙在古代历史上，比较少见。关于它的描述是，白龙性情温和，有龙之尊，但不戾气。
    《西游记》中，唐僧的那批白马坐骑，就是白龙所化。可见其“脾气之好”，适合养家……
    于是李子夜从龙首入刀，先刻出龙的天灵和龙角部分，做到天庭饱满、棱角分明。接下来是龙嘴和龙眉，刻出特有的乖张及飘逸。
    这一次，李子夜刻的很是认真。钢刀在他手中，格外灵活多变。栩栩如生的龙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雕刻出来。连带着碎土也越堆越多。
    李子夜专注着眼前创作，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傍晚。直到父母来喊吃饭，他才停下手中的活。并且将未完成的白龙，用油布封好。
    华夏传统工艺，讲究的是慢工出细活。
    李子夜可以为了效率，刷刷一顿操作。但最终出来的作品，细节上肯定无法跟前者相比。
    龙首雕刻完后，接着是龙身和龙尾。这两个部分，讲究的是笔走龙蛇、浑然天成。
    “时时只见龙蛇走，左盘右蹙如惊电。”
    飘逸的身姿，要像漫天的闪电那样，收发自如。还有白龙的龙爪，不能刻的太过僵硬，也不能太随性。
    当一整条龙被刻出来后，李子夜拿起刻刀，进行最后修饰。
    他在白龙身上，刻出龙鳞。在龙首位置，刻出尖牙与龙须。白龙的利爪，也要修饰。最后最关键的，则是画龙点睛……眼神要有龙的犀利。
    花费整整四天时间，李子夜将一整条龙，刻在了自家后院。如此规模的工程，让妹妹和父母颇感惊叹。
    不过即使到了这步，曲水流觞也不算完全。因为泥土无法定型，容易被水侵蚀。
    所以李子夜用石灰石、粘土等材料，制出了白色水泥。接着他把白色泥浆，均匀的涂抹在龙图上。包括周围地块，也用水泥砌了一遍。
    待风干后，一副完整的九曲龙图，出现在兄妹两眼前。
    “哇……哥，这也太帅了吧！”李子涵连忙把这一幕拍摄下来，并且来了个特写。
    谁能想到一周之前，家里的院子还是荒废一片。转眼几天功夫，直接被老哥弄出一条白龙。
    这时，李子夜打来几桶井水，从龙首开始浇灌。水流顺着龙头，弯弯绕绕的流向龙尾。然后又通过曲筒，回流向龙头。
    曲筒在华夏古代，是用来吸水的。很早以前，我们的老祖宗就发现了水管虹吸现象。于是发明曲筒，让低处的水可以回流到高处。
    整个过程，不用借助任何电动工具，也不用人力一直干预。
    “子涵，你去把爷奶他们都叫来吧。”李子夜对妹妹说道。他费这么大精力，弄出这些，可不单单为了自己享受。
    “好的，哥，我这就去~”妹妹乖巧的放下手机。
    曲水流觞，除了供古人喝酒吟诗之外，它还有着祈福、庇佑的含义。
    为了让家人们有个不一样的聚会，李子夜还提前准备了水果、麻薯等小食。将它们放到木盘子里，然后从龙首位置，缓缓流向龙尾。
    五分钟后，当爷爷奶奶、老爸老妈在妹妹的号召下，来到后院。只见眼前的场景，让他们都有些看愣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别人家的院子。
    “儿砸，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弄的？”老爸李永茂，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虽然他们有出于好奇，跑来看过。但仅限于刚开始的几天，后面就看的比较少了。毕竟家里还有不少活要干。
    “爸，妈，这些不光我一个人做的，子涵她也帮了忙。”李子夜眨了眨眼说道。
    妹妹的主要参与，是贡献零食，外加帮忙倒土之类的杂务。
    李子涵听完亲哥的话，小得意的露出笑容，她很高兴能参与其中。
    “爷，奶，爸，妈，你们都过来坐呀！”子夜和子涵，搀扶家中二老入座。蒲团都已经铺好，水果、茶点也都就位。
    虽然不比兰亭那种大规模，但李子夜弄的曲水流觞，胜在家庭温馨。
    “我活这么大岁数，头一回见这样的。”爷爷李德兴，感到很是新奇。他和老伴在兄妹两的搀扶下，入座渠边。
    “爷，奶！我给你们剥个橘子~”
    兄妹两从水里捞起一盘装有砂橘的果盘，然后剥开喂给二老。
    孙子、孙女的贴心，让爷爷奶奶感到很开心。对于老一辈而言，他们最大的心愿，就是一家人平平安安的聚在一起。
    至于小辈们，则自然希望家中长辈能长命百岁，颐养天年。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着茶点，画面朴素而又真情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