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万般皆是命

    虽然惊讶对方一口叫破自己真名，可是对方张口就是什么寿命，怪力乱神的。
    不得不让欧阳朴天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一个脑袋不正常的人。
    不待欧阳朴天说话，易小川直接从怀里拿出一张生命契约摆在他面前。
    欧阳朴天低头看去。
    “生命契约。
    天有神，地有鬼。
    阴阳轮转，自然之数。
    ……
    落款：第八号当铺”
    虽说有几个字看不明白，但是大体意思欧阳朴天还是看懂了。
    “有病！”
    欧阳朴天脸上浮起怒色，呵斥一句，就欲离去。
    “签了它，这就是你的。”
    易小川往桌上拍下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手里竟然悬浮着一支发着灰色光芒的笔。
    欧阳朴天大骇，惊得跌倒在地，手指着易小川的判官笔笔哆哆嗦嗦，说不出话。
    这个时代的百姓对鬼神的敬畏远大于现代。
    看到这么超自然的现象，欧阳朴天吓坏了，连银票都没有在意。
    “你不必害怕，我是人，不是鬼，现在我们来好好谈谈吧。”
    易小川小抿一口清茶，似笑非笑的看着欧阳朴天。
    欧阳朴天往窗外看了看，此刻正好阳光照射进来，把易小川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注意到易小川的影子，欧阳朴天似乎镇定了许多，重新坐回座位。
    “你能看到我的寿命？”
    欧阳朴天看着易小川半信半疑。
    “没错，你向我典当你的寿命，我给你你需要的，典当多少年你自己看着办。”
    易小川耐心的解释着，他觉得自己已经抓住欧阳朴天了。
    “那我要我妹妹痊愈，我愿意去典当我的全部寿命。”
    欧阳朴天双手用力的捏住桌角，身子前探，十分激动。
    “这样的代价不是你能承受的，想要你妹妹痊愈，你全部的寿命远远不够。”
    易小川摇了摇头。
    他的策略方针是低买高卖，不是来做慈善。
    在他这里典当的寿命，必须以高价典出。
    就算把欧阳朴天的寿命转接给欧阳惠兰，她的病也不会好，只是寿命延长了。
    就好像有的重症病人，明明很痛苦，但就是死不了。
    欧阳朴天一瞬间就好像泄了气的皮球，想起大夫说她妹妹如果不治疗，没几年好活了，一个大男人瞬间泪目。
    “你不必沮丧，虽然我无法帮你妹妹痊愈，但是我可以给你银两。
    有了银两你就可以遍访名医，治好你妹妹也有可能。”
    易小川趁热打铁，点了点桌上的银票。
    “对，银两，我需要银两！”
    看着桌上的银两，欧阳朴天回过神来。
    “我典当十年，我每年赚三十两，你给我三百两。”
    “我给你四百两，这是我的原则。”
    易小川心情很好，没想到一下子能收到十年寿命。
    欧阳朴天显然是个老实人，并不会坐地起价。
    欧阳朴天从易小川手里接过那只略显虚幻的笔，在契约上签字自己的名字，写了一个十。
    顿时，易小川脑海里，生死簿上，欧阳朴天的寿命立减十年，而易小川却多出来十年。
    欧阳朴天耳后的一丝长发瞬间成了灰色，眼角似乎有淡淡皱纹浮现。
    冥冥之中，两人似乎都感受到了地藏阴司神佛的注视，这代表契约已成，谁也不能违背。
    易小川满意的收起契约，从怀里又掏出三张百两银票放在了欧阳朴天面前。
    “下一次如果还需要银两，可以去西市易记当铺找我。”
    看着面前的四百两银票，欧阳朴天开心的笑了，这下妹妹可以不用那么难受了。
    反正这些年东奔西跑干的也是拿命换钱的行当，现在也没什么区别。
    收起银票，欧阳朴天深深地看了一眼易小川，拜别之后，带着欧阳惠兰匆匆离开。
    易小川凝神看着茶水，构思着自己的下一步。
    茶杯里旋转的茶叶还是一成不变，但是两个人的命运已经不同。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而易小川将打破这个铁律。
    丢下一两碎银，易小川起身离开。
    这次交易比他想象的还要简单许多。
    ……
    大街上，易小川沉思片刻便赶往东市这块儿最大的酒楼天然居。
    东市靠近大明宫和兴庆宫，能住在这附近的基本上都是达官贵人，身价不菲。
    完成了第一步典进，第二步自然是典出。
    而想要低买高卖则必须找到有实力的买家，东市这边自然是不二之选。
    虽然易小川最理想化的是和皇族做生意，但是目前来说风险太大。
    权力的中心不是那么简单，也不是那么好进入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自己的实力还不够强大。
    在不清楚别人的手段之前，最好不要轻易冒险。
    天然居作为东市最大的酒楼，出入这里的人自然也大多都是有身份的人。
    从他们口中传出的消息也是最多最接近真实的。
    易小川要了一碟花生米，就在角落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陈兄，新朝为官，近来可好啊？”
    “哎，杂事繁多啊，头痛，头痛。”
    “不说这些，喝酒，喝酒。”
    “还是你们生意人自在，走南闯北，钱财滚滚，好生羡慕哦。”
    “陈兄，你还年轻，以后升官发财还要多多照顾贤弟啊。”
    隔壁桌两位年轻人相互吹捧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易小川坐了半天也没提炼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一碟花生米都快吃完了。
    不知道是不是来得早了，今日天然居的客人也不是很多。
    或许是今日的运气用光了？
    易小川也不纠结，结了帐准备再去附近转转。
    走到兴庆宫附近，看到旁边墙根儿处有很多人围在那边。
    “悬赏一千两呢！”
    “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一千两。”
    “这庞员外是真有钱啊，可惜他老爹没命享福。”
    “嘘！小心祸从口出！”
    听着众人议论纷纷，易小川心中一动，走了过去。
    一张悬赏映入眼帘。
    “家父重病卧床，本人庞士林现寻能人异士，若能替家父求得安宁，一千两白银双手奉上。”
    落款：平康坊庞府。
    看到庞士林三个字，易小川确定了正是租店铺给自己的庞员外。
    长安城素来都是西富东贵，意思就是西边贸易往来较多，东边达官贵人较多。
    没想到这庞员外是又富又贵啊。
    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易小川幽幽一笑，向着庞府赶去。
    庞员外，这次一定要你大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