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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哪里都一样,我不想回去了。可是我作为东齐战俘,却无颜面再去大庭广众之下弄什么刀舞,没得丢了陛下的体面。陛下可否……饶我这一次?”
    赵元采听到他不愿回东齐,高兴起来,但却仍不肯罢休,跟着逼近几步,高大的影子笼罩了萧谏日趋单薄的身形,微笑道:“为什么?你害怕了?箫箫,你不是说你自己是个平常的兵士吗?脸上又带了这劳什子的面具,堂堂的东齐三殿下怎么可能会认识你?你还是乖乖听话吧。等他一走,我立时就放了那一干蒙古女子,连蒙古那一百多个兵士一起放了。我说到做到。”言罢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萧谏扶着扇呆呆地站着,思潮起伏,百感交集。身若飘萍浮载,情亦不能自已,至此却又该当如何?
    东齐派出两千兵马,看押着包括戚嘉在内的若干赵国战俘,由高淮带着,奔赴太原而来。他来之前,杨宝桢和聂世焕均是忧心忡忡,高淮看着两位将军愁苦的面容,微笑道:“不用怕!纵观赵元采以往作为,虽然荒唐,却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背信弃义。他既然答应换了,便一定会换。就算他翻脸了,我要脱身却容易得很。”
    林再淳道:“我和你一起去吧,我易容了跟着你,遇事好有个商量。”高淮还未出言拒绝,杨宝桢已经抢着道:“那再好不过,再好不过。”
    于是林再淳和五大天王易容了,作为贴身侍卫跟着高淮。韩凛负责带两千兵马看押战俘,浩浩荡荡地到了太原城外。然后在城外一处皇家别苑有赵国的官员等候着,将一干人等安排妥当。高淮自带了三百人,以及韩凛和阿金阿银,入城赴皇宫去见皇帝。林再淳带余下的人在城外驻扎,一边看守战俘,另以备不测时接应。
    京都太原人和他们国君的脾气很像,都喜好热闹新鲜。待听说东齐的三殿下来了,便倾城而出看热闹,挤得街上几乎要水泄不通。全仗赵元采派出了大批的御林军开道,才将他们带到了皇城东南侧的长庆殿中。
    赵元采早已经带了文武百官等候在那里。这种别国来使等事情,一般都是赵国皇帝炫耀排场的好机会,这次当然也不能例外。
    高淮带着韩凛等几个亲随进得殿来,见赵元采着黑色冕服,十二旒冕冠,形容端严华丽,威仪肃整。他的皇后是北燕公主魏明镜,是个娴雅沉静的女子,亦着正规礼服随在他身边。他的一干大臣个个相貌端正,气宇轩昂,更兼衣饰华贵,果然是一堂彦俊名不虚传。
    诸人见礼完毕,分宾主坐下,赵元采便开始发难:“三殿下,你和那塞外蛮夷之辈勾搭成奸,派人偷袭我国都,劫了朕的心腹要人戚嘉将军去。如今又拿着来换战俘,可是真做得出来啊!”
    高淮对他的难听话原在意料之中,闻言笑了一笑,缓缓地道:“陛下,两国交兵,偷袭、设伏,用些三十六计阳谋阴谋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便是我东齐去岁冬日被陛下扫荡走的战俘,也不是陛下在两军阵前光明正大抓走的。陛下原是见多识广的真命天子,因为这种事情大惊小怪,小王很是不解。”
    他温文尔雅地道来,赵元采被堵得顿了一顿,冷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朕小家子气了?那好吧,为了你这话,朕也就大方一点。你东齐的战俘共计七百多名,我赵国在你东齐的也不过四百多个,你说如何换法?一对一如何?”
    高淮道:“不,戚嘉将军在战场上万夫莫当,若是一对一,于将军的身份不符,岂非折辱了将军?事到如今,陛下就莫要和小王斤斤计较了,我们各自交换释放所有战俘,然后重整旗鼓,战场上再一较高下如何?想必陛下也不在乎敌军多了三百人吧?”
    赵元采道:“我在乎,我怎么不在乎?多一个人也是多!”
    高淮抬眼看看他,仍旧不急不躁:“那么就一对一,但是戚嘉将军小王也很器重,这就留下了,陛下也可以多留一个人,在这交换的四百多东齐兵士中随便挑选一个即可。”
    赵元采道:“三殿下,全部交换是你提出来的,你莫非要言而无信?”
    高淮道:“陛下若是要扣留我余下的三百兵士,那就算不得全部,小王也就不用遵守自己从前的话了,也无法将贵国的战俘全部交还。陛下可以权当小王没有说过。”
    此言一出,赵国的百官鼓噪起来,但却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理由,只将背信弃义、厚颜无耻几个成语翻来覆去地说。高淮只当他们是狗叫,垂下长长的睫毛,脸色沉静,恍如不闻。等他们彻底吵够了,方才开口说道:“请问陛下如何打算?”
    赵元采笑道:“好好好,朕明白殿下的意思了。要换,就得全部交换。行!你说全换,咱就全换。不过朕还要多言问一句,譬如戚嘉将军,他佩服三殿下的德行武功,自愿留在你东齐为臣了,你又该当如何对待?”
    高淮道:“戚嘉将军是陛下爱将,若是小王强行将他扣留,想来世人不会说什么。但若是他自愿留下,小王反倒不敢轻易相留了,会力劝他回国。毕竟贰臣这个身份,诸多不便之处。”
    赵元采只得道:“如此有劳三殿下了,若是戚嘉不愿回来,你可要替朕好好劝劝他。”
    高淮眉头轻蹙,微一思索,道:“小王一路与戚嘉将军言谈甚多,从未听他提起不愿回国的言语。陛下如此说法,是否我东齐在这里的战俘有不愿回去的?若是真有此事,那也要劳烦陛下替小王劝说劝说。若是他不肯听,陛下告诉小王,由我来亲自劝说。毕竟以战俘身份不明不白留在异国,于己于人都不好。”
    他言辞之间滴水不漏天衣无缝,赵元采吁了一口气,唇角抽搐几下,皱起眉头打量着高淮,心道:“从前听说他很窝囊,看来传言有误。按他这冠冕堂皇的说法,我得力劝箫箫跟着他回国了。呸!爷才没有那么傻!”口中却道:“好好,若真有这样的傻子,朕一定替你开导与他。”
    高淮道:“那么此事便算一言为定。小王能否先去看看本国的战俘?”
    赵元采笑道:“三殿下急什么?朕这里备下了盛宴,打算好好招待一下三殿下,明日再去瞧那些战俘也不迟。”
    高淮道:“陛下的盛情,小王却之不恭,但要晚些再领,陛下莫要怪罪。想来我东齐被俘的兵士也已得到了交换战俘消息,小王想早些见到他们,安抚一下。这样小王此行不虚,也可放心做别的事情。”
    赵元采一拂袖,站起身来,道:“好,朕这就亲自陪殿下前去。”
    东齐的战俘本来都在太原城外的采石场干粗活,但在在两国提出交换战俘后,便被移到了另一处看押起来。高淮和赵元采赶到此处,兵士们看到高淮前来,均都泪水盈眶,不能自已,齐齐拜伏于地。高淮命他们起来,一个一个看过去,从头到尾巡视了一圈,方道:“众位耐心等着我,等我和赵国的皇帝陛下将诸事协商妥当,就尽快带各位回国去。”
    赵元采一直在斜眼看着他,见高淮竟然不动声色,只是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他唇角微扯,轻笑起来:“你们的兵士都好好的,三殿下这下子放心了吧?”
    高淮不语,片刻后道:“放心了。”反身跟着赵元采出来。随在他身后的韩凛看他身子似乎晃动了一下,忙伸手相扶,高淮却轻轻地拂开了他的手,挺直脊梁接着前行。
    待行出不远,他却又忍不住回头望去,他左手手腕上一圈圈缚着一根金链,挂着一把小小的金锁,此时随着他的走动一晃一晃蹭着手腕上的肌肤,高淮右手翻上来握住了手腕,那金锁在掌心硬硬地顶着,他无意识地轻轻摩挲,心道:“我得到的消息应该不会有误,可是你在哪儿呢?三哥来接你了,你究竟……在哪儿呢?”
    是晚赵元采在居正苑的正殿成华殿中设下了盛宴来款待高淮。长殿中铺设了华丽的羊毛地毯,丝竹悦耳,灯烛辉煌。 佳肴珍馐满席罗列,鎏金瑞兽口吐檀香,满眼繁华富贵风流气息。此时盛夏,殿中却凉爽之极,且有轻微的流水之声。原来大殿四角各自有一个汉白玉的小水池,池中放置大块的冰块,雕成了一层层的花开富贵形状,散发出丝丝凉气。高淮看着这一切,心中却空荡荡地一片失落。
    都说覆水难收,难道不小心丢掉的东西,真的就找不回来了?
    盛宴
    赵元采举杯遥遥地向高淮敬酒,高淮还礼后一饮而尽,赵元采道:“我们赵国边陲蛮荒之地,比不得江南富贵繁华,人杰地灵,一些庸俗脂粉的粗浅歌舞,三殿下将就看看。”
    高淮道:“陛下客气了。”耳听得一种怪异的弹拨乐器响起,乐调激扬欢乐,竟是颇具异域风情。果然随着乐声出来了一队蒙古族打扮的姑娘和着乐声载歌载舞。由于是蒙古语,高淮听不懂,便微垂着头,在桌上用手指无意识地转着一个小酒杯。
    赵元采看出了他的意兴阑珊来,便笑道:“这群蒙古丫头,是朕那一年去草原上抢回来的。结果刚开始一个个要死要活的不肯顺从,爷就百依百顺地招待着,到如今竟有许多不愿意回去了。可见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啊。”
    高淮抬眼看看他,微笑了一下,却不答话,片刻后方淡淡地道:“故土难舍,也非人人都能做到这般乐不思蜀。”
    赵元采道:“将军百战身名裂。便是故土难舍,又能如何?”
    他语带双关,含讽带刺,高淮的脸色微微一变,低头不再言语。
    蒙古姑娘们歌舞完毕,鱼贯而出,满堂喝彩之声此起彼伏,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接着进来一群玩杂耍的艺人,却是赵元采特意豢养供皇家娱乐用的,与民间的颇有不同,个个都有几分轻功,行动间轻捷灵便,与奏出的乐声丝丝合扣,将那许多的花伞、青瓷盘盏等物玩得花样百出,引来殿中诸人大声的喝彩。高淮凝神看着,心道:“谢将军说赵元采喜奢华,好玩乐,果然如此。”
    繁华热闹中,却见对面一个太监从殿外匆匆进来,凑到赵元采身边轻轻说了几句话,赵元采眉头微蹙,低声回应几句,而后忽然起身道:“朕要出去一下,片刻即回,失礼了。” 跟着他出殿而去。
    他出得殿门,把一干侍从太监甩的远远地,直奔萧谏所居的明洁堂。也不管他在干什么,就这样闯了进去,喝道:“箫箫,你竟然要言而无信,临阵脱逃吗?不过是让你吹个笛子,何至于吓成这样?”
    萧谏本来着单衣,散着头发,随随便便窝在书案后的椅子中看书,脸上的面具如往常一般依旧戴着。见他闯进来,萧谏连忙站起身来,道:“陛下,闻听您让人准备了很多的歌舞杂耍,完全可以招待东齐的贵客了,何必非要我去丢人现眼呢?我这会儿头疼得要命,许是病了,恐怕真去不了。”
    赵元采冷笑道:“病了?是心病吧!”
    萧谏抬头看他一眼,见他一脸的不怀好意,一咬牙道:“便是心病,那又如何?陛下莫非是存了幸灾乐祸之心,定要看着我病得更重一些吗?”
    赵元采笑道:“胡说,我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舍得你生病?你知道人有了好东西,总要拿出来献献宝,否则便如锦衣夜行,了无意趣。箫箫,如今你就是我的宝。来吧,跟我过去。”上去一把扯住他的手腕便往外拉,萧谏挣扎起来,由于使力过大,骨头关节啪啪两声,差点脱臼。赵元采却死死扯着他不放,见他挣扎,忽然逼近了他,低声笑道:“你在胆怯什么?难见江东父老?你还是乖一点吧,在你不肯听话的时候,也要顾念顾念你父老们的性命。爷要不高兴起来,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对了,穿着这样的衣服,可不能去,简直失了咱赵国的体面!”将他一路扯到衣柜前,单手将衣柜打开,亲自选了衣服出来,喝道:“来人,伺候公子更衣!”
    萧谏被赵元采扯进成华殿的时候,殿中歌舞正升平。
    一个长发做绿色的姑娘,着五彩缭绫制成的舞衣,裸露着雪白粉嫩的两弯臂膀和肩头,正带着一队金发碧眼的波斯舞女在翩翩起舞。她们手足上均系上了一串串的小金铃,随着手足的舞动发出清脆细碎的响声,妖娆妩媚,热烈大方。轻柔婉转的丝竹之声在殿中流淌,一霎时满堂花醉,众客皆迷。
    乐声渐息,那姑娘带着波斯姑娘们跳完舞后,正打算退出殿去,赵元采却对着她勾勾手指,道:“玲珑,过来!”于是她提着裙角跑过来,身姿轻盈优雅,笑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赵元采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尔后斜着眼道:“你头发既然是深碧色的,就不要穿这五彩的舞衣,倒像山里头不小心飞出来的野鸡!最好着碧色纱裳,或着浅草绿色也可以,以后不可忘了。” 那姑娘笑道:“是,多谢陛下指点。”正要退出,赵元采顺势搂住了她的纤腰,道:“陪朕一起看热闹。”玲珑也便就势粘在了他身上,两人拉拉扯扯地在主座上坐下,蜜里调油地腻歪在一起。赵国的官员早已司空见惯,个个视而不见。
    萧谏呆呆地看着这丫头,惊诧异常:“这明明是……她混在这里干什么?这头发和眼睛什么时候又变成了绿色?”
    大殿之上烛火辉煌,一队甲胄鲜明的武士持刀而入,行到了场中空地处,齐齐向着殿中诸人行礼。赵元采道:“箫箫,别发呆,该你了。”
    萧谏道:“是。”他站在赵元采身边不远处,着瓷青色薄绸凤纹长衣,挺拔纤长的身形很招眼。乌发用青玉簪规规整整地束好,脸上依旧戴了青铜的面具,向着诸人躬身一礼,接着用舒行草送他的笛子吹奏了一曲《兰陵王》。悠扬的笛声中,殿中空地上的武士跟着乐曲舞剑,流光飞舞,气势磅礴,却是别开生面,引来了众人的大声叫好。
    高淮本来微垂着头,对歌舞似看非看地敷衍着。但从萧谏进来,他的神色便开始微微震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光先是满满的震惊和喜悦,接着便一霎时半信半疑,一霎时温柔眷恋,徘徊流连不去。他这般殷殷期盼,却始终不见萧谏抬头。隔着这满堂喧嚣,十丈红尘,竟然仿佛隔了千山万水,长路迢迢。
    如此可望而不可及,高淮怅惘起来,急躁起来。听着那本该是雄浑激扬的曲子,却隐隐透出凄凉无助的悲音。待他一曲奏完,高淮微一沉吟,开言问道:“这笛声如此悠扬美妙,却是少见的很。敢问这位吹笛之人的尊姓大名?”
    赵元采笑吟吟地看看萧谏,眼中满是欣赏和宠爱,仿佛在看一件自己珍藏多年的宝贝:“他叫何箫,从前是给朕放马的。这吹笛子也是才学的,将就凑合着能听罢了。箫箫过来,朕给你个好东西。”
    萧谏依言走近,赵元采拿起一个西域过来的玉美人香瓜递到了他手中,道:“晚上回去吃。”顺手又给他一把刀柄上镶金嵌玉的小刀让他切瓜用。萧谏躬身道:“多谢陛下。”
    高淮接着道:“这位何……公子吹奏的很好。只不知真面目是何等天人之姿,小王能否一窥真容?”
    赵元采道:“箫箫就是因为长得丑,所以朕才打造了这青铜面具给他带。恐污了三殿下的清目,这真面目是万万看不得的。今日宾主尽欢,朕甚感欣慰。接下来还有姑娘们献舞,三殿下和朕共赏如何?”
    高淮眼光胶在萧谏身上只是离不开,接着不依不饶:“我听口音,何公子可是江南人士?是否我东齐国人?”
    赵元采皱起了眉头看着他,状甚不满,片刻后道:“三殿下怎么对一个吹笛的乐师如此感兴趣?莫非三殿下认识他?箫箫,你以前见过这位东齐的三皇子没有?”
    萧谏摇头,声音暗哑:“初次相逢。” 两人一唱一和间竟是天衣无缝。赵元采炫耀够了,甚感满意,同时对高淮的纠缠不休隐隐有些担心,便对萧谏道:“箫箫,今天有劳你了,早些睡去吧。”
    萧谏道:“是。”行礼后退出殿去。
    高淮眼光追随着他的背影,突然站起身来,道:“何公子且慢走!陛下,小王看着何公子很像是小王的一个故人,可否让小王一睹容颜?”他身后的韩凛阿金阿银一见他起身,同时跟着站起身,殿中的气氛顿时微妙起来,竟有了些剑拔弩张的意思。
    赵元采沉下了脸,道:“殿下,箫箫的脸实则是被烧坏了。丑陋恐怖,难以见人。朕不明白殿下非要看他的脸干什么!”
    高淮脸色渐渐苍白,片刻后喃喃地道:“烧坏了?”
    男宠
    高淮脸色渐渐苍白,片刻后喃喃地道:“烧坏了?”
    赵元采道:“是啊,烧坏了,谁看谁恶心!”
    高淮寂然无语,心中却激荡不已,暗道:“究竟是不是小谏,如今还难以确定,且先回去再说。”这微一迟疑,却见那吹笛人早走得不见了踪影,空留一片喧嚣繁华在这里。
    高淮看着殿中的觥筹交错、翠动红飞,在心里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举座皆欢,他也不好一人向隅,便向着赵元采躬身行礼:“陛下,小王因为有一位故人半年前失踪,至今无有任何消息。心里焦急,适才看着这位何公子形容举止和那人甚像,情急之下,颇有失礼之处,请陛下多多包涵。”
    赵元采微笑起来:“不客气。三殿下若是好男色,朕这就送几个漂亮孩子到国宾馆去,还请不要嫌弃才好。可惜凡花俗草,未必能入得了三殿下的眼。”
    高淮清冽如水的双眸缓缓扫过挂在赵元采身上的玲珑,微笑道:“小王也非好男色,这位玲珑姑娘就很喜欢,不知陛下可否割爱一晚?明日必定归还。”
    赵元采一怔,还未来得及答话,玲珑已经娇嗔连连:“不要,不要啊!陛下,玲珑不愿去陪伴来历不明的人!玲珑只愿伺候陛下一个人!”言罢紧紧搂住了赵元采的腰不放,把脸埋在赵元采的肩上,却抽空用那两只美艳无比的绿眼睛狠狠地瞪了高淮一眼。
    赵元采无奈笑道:“你看你看,三殿下,她被我惯坏了,未必能伺候你周到。这儿波斯姑娘这么多,你若是不嫌弃,就随便再挑几个好了。”
    高淮皱眉,只得道:“小王的口味稍稍有些特殊,玲珑姑娘若不情愿,那就算了。”
    夜半时分,盛宴终于结束了。赵元采派了一队御林军送高淮等人回到居处后,高淮一见没有了外人,便侧头对阿金道:“你去速请林二堂主入城,我有要事相商。你们的四堂主太不像样了,我叫着都不肯过来!她想干什么?”
    阿金呐呐地道:“殿下,她不是我们的四堂主,我们属于江北无常门,他们是江南五大堂。销魂堂主她是个疯子,是个名动天下的疯丫头。难道您看上她了吗?殿下,就算他们萧大堂主答应把她许配给您,您也须要三思啊!”
    韩凛也担心起来,低声道:“三殿下,末将也看着她不太正常。”
    高淮沉着脸不答话,众人看他脸色不善,不敢再多说。阿金不辞劳苦地摸黑出城,一番禀报后,林再淳听得事态复杂,便也不辞劳苦地摸黑随着他进城。和高淮一见面,高淮便道:“二堂主,无论如何想法把你们四堂主叫出来见一面,我叫她,她竟然不肯来。我今天看到一个人,似乎是小谏,可是他不肯认我,话都不愿意和我多说一句。我……我得让四堂主去打探清楚!”
    林再淳道:“这个丫头。阿金,去赵国的皇宫外放千里一线牵,叫她过来。”他们自有一套传讯方法,阿金去了不久,果然黎明时刻,听得房外一声轻响,似乎一叶落地,接着听小雪飞娇声道:“谁半夜三更要找我?扰人清梦!”
    接着碧眼绿发的销魂堂主就飘飘摇摇地走了进来,慢提裙角舒长袖,行来恰似水推船,果然是销魂蚀魄,风情万千。
    高淮不想看她,微微侧过身去看着别处。林再淳只得将闲杂人等轰了出去,问道:“小雪飞,三殿下叫你出来,你为何拒绝?”
    小雪飞惊叫道:“啊哟二哥,你可不能冤枉我!我和那赵国国君鬼混,可是大哥下的命令,我这正混得风生水起,三殿下忽然叫我出来侍寝,回去那国君嫌弃我怎么办?”
    高淮再有担当有涵养,也忍不住了:“四堂主,你明知道我是……我会让你……那个吗?我只不过是要找个借口带你出来问些事情而已。”
    小雪飞向他抛个媚眼,娇滴滴地笑道:“我知道你怎么样?我不知道啊!”去岁江南五大堂总堂主大寿,在荔汀别业中,小雪飞向着高淮施展媚功,结果竟然无甚作用,惹得小雪飞大哭起来,高淮当时为了安慰她,在她耳边说了八个字:“我是断袖,替我保密。”如今她装着忘了,高淮见她缠夹不清,干脆也就不和她多说,直截了当地道:“昨晚那个吹笛子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小雪飞叹道:“提起来他我就生气,据说是赵国皇帝的新宠。因为他,奴家已经快失宠了。奴家若是失宠了,大哥交代的事情做不成,他非抽空过来打断我的腿不可。三殿下,届时你可要替我说情啊!”
    高淮闻言,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林再淳察言观色,便道:“小雪飞,废话你就少说几句。赶快去探听清楚,看那个人是不是小田田。然后尽快传讯出来。”
    小雪飞一听,顿时来了兴致,雪白纤细的两只小手一拊:“呀,二哥这么一说,我觉得还真有点像,本来大哥也交代我找他来着,你说这么大个赵国,我去哪儿找呢?若是小田田,这就现成的不用找了。我认他认得很准,我搂过他的腰,还亲过他的脸。嘻嘻嘻,我这就去再搂一搂,亲一亲,下手一摸,立见端倪!”
    高淮终于听得忍无可忍:“你……你不准……不准碰他!算了,你能否约他出来,我想见他一面,亲自来认证一下。”
    小雪飞单手支颌,眼波流转,微笑道:“那可不好说,他们男宠在一个地方住,我们姑娘们在另一个地方,这男女之大防,赵国国君看得是很严的,这事儿不好办得很。”高淮站在案边,本来手中端着一个细瓷茶盏,这时“咯嚓”一声,杯子竟被他生生捏碎了。
    林再淳上来拉着小雪飞扯出门外,低喝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不要再提什么男宠的字眼,快去找人去!如果他不肯理你,你探明了他的居处,我们进去找他。再胡闹,我把你的头发变成牛粪的颜色!”
    第二日赵元采接着请高淮饮宴,却不肯让萧谏再出来见人了。小雪飞借机觑个空子溜到了萧谏的明洁堂里。林二堂主猜得很准,如今的何箫果然不肯多搭理过来勾搭的小雪飞,小雪飞看不到他面具下的容颜,瞧他的举止,冷淡疏离,和活泼伶俐的萧谏似乎相去甚远,她也拿不准了,束手无策起来,只得传讯给林再淳,言明情况。
    赵元采陪着东齐的贵客,一疯又是一天。是晚成华殿中,依旧歌舞升平,纸醉金迷。
    明洁堂房后是大块的山石假山,一条极长的爬山廊贯穿而过,萧谏坐在廊下的美人靠上,廊檐上挂着几盏宫灯,透着昏黄黯淡的烛光。他遥遥望着灯火辉煌的成华殿,听得那隐隐约约的丝竹之声随着风声飘来,不愿回首的往事被一点点翻搅起来,人生如梦,往事如烟,这悲喜煎熬,百般滋味,竟是一寸寸又上心头。
    直到午夜时分,才听得乐声渐止,繁华渐息。萧谏轻轻吁了口气,站起身来打算回房,恍惚中却听身后一人轻轻唤道:“小谏,是你吗?”
    萧谏僵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片刻后方回转身来,抬头看着高淮,道:“尊贵的三皇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高淮凝神打量他,低声道:“你在骗我,我知道是你。小谏,我一直在找你。这次来赵国换战俘,就是听说一个名叫吴钩的山贼说你被他们抓过来了,我才赶快过来的。你看,他把这个给我了。我把金锁还给你,还有我给你的刀也捡回来了,都给你。你不要这样对待我好吗?”他举起一只手,手上挂着萧谏那把赤金点翠的长命锁,
    萧谏伸手,取下了自己的青铜面具,道:“我是您要找的人吗?”
    高淮在暗夜中骤然看到那丑陋可怖的容颜,倒抽了一口冷气,惊道:“你的脸怎么成这样了?怎么烧得这么严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想摸一下。
    萧谏却后退几步,将面具带了回去,道:“小人是赵国人士,从小脸就被烧伤了,所以小人不是殿下您要找的人。您真的认错人了,小人告退。”反身便想离开。高淮一咬牙,抢上去死死抓住他的衣袖不放,道:“小谏,我知道是你,你骗我也没用。你我二人从前如此亲密,我怎么会认不出来你呢?你在怨恨我吗?你独守潞州我没能及时去接应你,是我不对。你生气也就生了,打我骂我都成,可是一定要跟我回去!”
    萧谏想甩开他的手,却未能得逞,只得到:“尊贵的三皇子,我是赵国皇帝陛下的人,您这样跟我拉拉扯扯的,给别人看见,我以后如何做人?你真的认错人了,赶快放手吧!”
    费解
    高淮不但不放,手上反倒紧了一紧,直接把他扯到自己身边来,萧谏断喝道:“你再嗦,我就喊人了!”
    高淮道:“你喊不来人的,五大天王把周围的人都请走了。小谏,你听我说,你……”萧谏反手就去拔刀,高淮一看不对,忙道:“你别生气,好好好,就当我认错了人,我给你赔礼了。这有一样玩物送给你,聊表我愧疚之心。” 松开一只手从腰间的衣袋中摸了一样东西出来,道:“你看,这个有意思吧?”
    萧谏被他扯住走不得,只得敷衍地看了一眼他的手,却见高淮手掌中盘着一条小花蛇,那蛇头正对着自己。由于距离太近,他骤不及防,全身毛发唰地一下竖了起来,突然间浑身发软,向背后的美人靠上就倒了下去。
    高淮大惊之下,应变神速,连忙将那蛇甩开,伸手及时抄住了他的身子,这一揽住人,所有熟悉的触感一瞬间蜂拥而至,这腰身紧致柔韧,抱起来舒服熨帖,不是小谏又是谁?他终于不再质疑,一时间悲喜交集,却对着躲在暗处偷看的阿金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看把他吓成什么样子!你还不给我望风去?”
    阿金咕哝道:“这怎么能怨我?只知道萧家少爷怕蛇,也没想到他怕成这样。既然我这是馊主意,您为何又言听计从?”一边唠叨一边自去了。
    高淮抱着萧谏在美人靠上坐下,伸手去了他的青铜面具,想掐萧谏的人中,摸着那脸总觉得手感很怪异,心中疑惑起来。正上上下下地摸索,萧谏忽然清醒过来,想起来高淮拿着蛇恐吓自己,忽然间怒从心头起,一反手,重重地给了他一个耳光,接着一把将他推了开,怒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高淮被打得脸上辣辣地疼,却不敢有任何怨言,赔笑道:“我不是故意要吓你,你不肯认我,我也是黔驴技穷,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萧谏对他的话恍如不闻,拿起自己那青铜面具戴上,反身边走,高淮忙道:“小谏,你别急着走,听我说两句话好不好?”上去拦住了他的去路。
    萧谏冷声道:“三殿下,您再对我动手动脚,我就真喊人了,届时您脸上须不好看。”甩开他径自前行。
    高淮看着他绝情而去的背影,突然道:“萧谏,我把你姑姑接到了洛阳,她……给你生了个小表弟。如今她病得很重,恐怕时日无多了,却一直在念叨着想见你一面,你不想回去看看吗?”
    萧谏突然站住了,沉默不语,高淮接着道:“你可以不原谅我,可以不搭理我,但是你的表弟,他已经六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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