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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他阿父只装作没看见,若无其事的喝着粥。
    严秋给学生们放的假还没结束,要过两天才开课。正好趁着现在轻闲,他打算将家里好好打扫一下。头些日子忙着秋收、一日游,也没顾上收拾屋子。
    严秋让石怀山带着三孩子在炕上玩,省着给他捣乱。
    拿着抹布,正干的起劲,听着外头有拍门声。
    “谁呀?”严秋出了屋,问了一声。
    “是石怀山家么?”
    没听过的声音,严秋疑惑的开了门,“是他家,你是?”
    “我是他师傅。”来人道。
    “啥?!”严秋彻底惊呆了,他一直以为石怀山的师傅是个老头,没成想,原来这么年轻,看着顶多三十出头。也不像一般的汉子那么糙,只比自己高了半个头,斯斯文文的。“师傅?快,快进来!我去叫怀山去!”
    严秋边往屋走边喊,“怀山,快出来,师傅来了!”
    话音刚落,石怀山刷的就冲出来了,连鞋都没穿,看清来人,激动喊道:“师傅!真是你。”
    梁宣穿着个大褂子,背着个包,表情淡淡的,“不是我是谁?”
    “别站在院子说话了,快让师傅进屋坐。”严秋心想,这师傅好像脾气不是很好的样子。
    “对,对,师傅,咱们进屋。你咋这么长时间才回来?”
    说到这事,梁宣眉头微皱,“被些事耽搁了。”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便问道:“那山洞是怎么回事?一地的狼粪。”
    石怀山挠挠脑袋,怕他师傅训他,连忙把小良的事给说了一遍。
    “居然有这么离奇的事,那些畜生倒是比人还强。”
    “师傅,不如你就住我家吧?”
    “不然呢!那山洞被狼群造祸成那样,还怎么住?!”
    石怀山讪讪的笑,“那正好,有一间房空着。”
    梁宣没理他,瞅了严秋一眼,问石怀山,“这是你齐君?”
    “嗯呐,我齐君。秋,叫师傅。”
    “师傅。”严秋赶忙叫了一声。
    “嗯。”梁宣应了一声,看着石怀山道:“你这混小子,还真是个有福气的。”
    这么大岁数了,还被师傅叫混小子,石怀山觉得略略丢人,尤其是严秋面前。便打发他道:“你去看看咱儿子们,我在这跟师傅说会话。”
    没等严秋说啥,梁宣问道:“连儿子都有了?”
    “啊,都一岁多了。”
    他离开这还真是挺久,梁宣起身道:“我也瞅瞅孩子去,正好也看看那个小良。”
    卧房里,小良领着两孩子在炕上玩。
    居然是双胎,梁宣看着孩子,表情柔和了一些。
    按辈份,石天赐和石天佑可是梁宣孙孙辈的孩子了,这见面自然得给见面礼。小良也还小,见面礼也少不了。
    梁宣在身上摸了半天,实在没啥好东西,只得摸了三个半锭碎银子出来,一个孩子兜里塞了一块。
    孩子的衣裳兜就是严秋没事给缝上去的,装不了啥,就是缝着好看的,也只缝了一个兜。
    小良没摸过银子,挺好奇的在兜里摸着。
    石天佑则想着这玩意能不能吃。
    而石天赐先瞅了瞅银子,又瞅了瞅梁宣,然后将自己的衣裳掀起来,露出里面的一件薄袄,奶声奶气的吐出两个字,“还有。”
    还有啥?梁宣仔细一看,薄袄上头可不是还有一个兜么!这是让他把这个兜也装上银子呢。这孩子这么小,够精的。
    严秋更是哭笑不得,“不许跟师公要钱。”把三个孩子兜里的钱搜出来,严秋道:“师傅,这钱太多了,可不能要。”
    石怀山也道:“可不是,这也太多了。师傅你要给,就给几个铜钱意思下就行了。”好家伙,这上来就半锭银子半锭银子的给,他师傅啥时候这么有钱了。他和严秋辛苦了好几天,赚的钱还不如孩子收的见面礼多。
    梁宣默然,他哪有铜钱,他兜里可就只有银票了。
    作者有话要说:  自己写着写着,前面的情节就忘了 今天不得不从头再看一遍,顺道又抓了几只虫
    ☆、第七十四章
    末了,梁宣还是把那三个半锭银子给了严秋他们了,说就当食宿费。他都没敢掏银票,这徒弟一家子,实在是太土包子,真怕吓着他们。
    晚上,石招福那一家子又来蹭饭。
    石招福见着梁宣,硬是也要拜他当师傅。
    “你哥就够傻了,你更傻,不收。”梁宣端坐着,面无表情的说着刺激人的话。
    石招福被打击了,吃饭都蔫蔫的。
    石怀山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哪傻了?
    饭后,严秋洗了些山楂给大家当水果消食吃。这是山里长的野山楂,味特正,酸中还带点甜。生着吃,泡水喝,都非常好。
    李素他阿爹不让李素吃,“你正要着孩子呢,别吃这个了,这东西活血的。”
    严秋也道:“对,素哥儿你还是别吃了。小心着点准没错。”
    李素瞅着红彤彤的山楂,咽了咽唾沫,忍着没吃。
    没人注意梁宣伸了一半的手也缩了回来,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师傅,这趟回来,不走了吧?”石怀山咬了口山楂,酸的真眨眼。
    梁宣顿了下才道:“嗯。”
    石怀山挺高兴,这回终于能报答下师傅的恩情了,“那你缺啥不?我看你背的那包也装不了啥东西吧?明个我们进城,你缺啥吱一声,好给你买回来。”
    “买两身冬衣吧。”梁宣想了下又道:“宽松点的。”
    严秋道:“师傅,要不我给你做吧?咱自己家做的,可比外头买的好。”自家做的舍得用棉花,又絮的实,即薄又暖和。
    “嗯。”梁宣倒是没反对。只是暗暗又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心想着,早晚也得露了馅,这怎么跟徒弟说呢?当师傅的出去一趟,却怀着孩子回来了,这说出去丢人呐!
    第二天,石怀山他们四个小年青的进了城。
    这是下雪前最后一趟了,得把该买的都买齐才行。
    进城先去了贾大夫的医馆。依然石招福陪着李素进去,石怀山和严秋在外头等。
    没一会,两人就出来了。李素眼圈还红着,石招福也一脸的激动。
    “这是有了?”严秋笑着问。
    “嗯。”李素高兴的直掉眼泪,大夫说还不到一个月,他身子养的好,现在月份小,没什么反应。
    “这高兴事,哭啥。快别哭了。”石招福给李素抹了把眼泪。
    严秋也道:“这回妥了,也算没白吃一年的药,苦尽甘来了。”
    石怀山拍了下石招福的肩膀,“行啊小子,也要当阿父了!”
    石招福嘿嘿的笑。
    因为顾忌李素的身子,几个人也没多转,就直奔要买东西的店铺,买完就回家了。
    马车刚进了村,就有人跑来喊,“怀山啊,你们可回来了!快回你家看看,来了好些个兵啊!”
    石怀山他们的心被这话弄的咯噔一下。
    怎么好端端来当兵的了?石怀山赶紧甩了两鞭子,奔家去了。
    家门口围了好几圈人,见着石怀山回来了,忙给让了路,“怀山回来了,快点。这些兵是要干啥呀?村长在里头了,你快看看去。”院子门敞着,能看着里头站了不少兵,有30多个。
    “不会出啥事吧?”有人不安的问。屋门关着,也不知道里头的人在说啥。就见着一个当官的进去了,凶神恶煞的模样。
    “不知道呀,这是哪来的兵呀?”
    石怀山跳下车,也顾不上栓马了,撇下马车就往屋里跑。严秋他们在后头跟着,吓的够呛,这是咋回事?儿子们还在里头呢!
    推门进屋,石怀山愣住了,并没有他想像中的紧张气氛。
    他师傅、村长,还有一人官爷打扮的汉子,正坐在桌子边。
    “怀山回来了?”村长松了口气,可终于回来了,屋里这两人大眼瞪小眼的这半天也不说话,也不知道到底咋回事。不过,看这样不是找麻烦的,那就没事。
    石怀山也觉出来了,这不是找事的,要不然,以他师傅的脾气,早打上了。“村长,麻烦你了。没啥事,你先回吧。”
    “哎,那行,我先走了。”眼见着这两个不是普通人,村长也没多问。
    “怀山,你们去边上那屋待着。”梁宣皱着眉头赶人。
    “师傅,没事吧?”石怀山问了一嘴。
    “没事。”梁宣挥着手撵他们。
    “哦,那有事喊我。”石怀山瞅了眼那个官爷,领着严秋他们出去了。
    李素他阿爹跟孩子们都在隔壁卧房。见石怀山他们进来了,忙问:“外头来那么些个兵,不会出事吧?”他可真吓着了。
    “找师傅的,应该没事。”
    “没事就好,吓死我了。”李素他阿爹这才敢大口喘个气,“素哥儿啊,看大夫咋说的?”
    李素笑着将有了孩子这喜事告诉他阿爹。
    李素他阿爹喜的找不着北了,“真是老天爷保佑啊!”这回可妥了,他这心算是放下了。
    严秋一进屋就去看儿子和小良。两小子正睡的香,小良坐在炕边上,喝着山楂水。闻着严秋的味了,便把杯子举起来,“君哥,喝。”
    严秋摸了摸小良的脑袋,“我不喝,小良喝吧。”
    小良冲他笑笑,低头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
    堂屋的两人又继续互瞪了一会儿。终于有人开腔了,“咋地?非得等我开口?!”伍兴国粗着嗓子,沉着脸,一身匪气,白瞎了身上那套将军服。
    “你不开口,我咋知道你要干啥?”
    “我要干啥你还不知道?跟我回去!”
    “凭什么?我现在户籍都改了良籍,就是一普通百姓,凭啥跟你回军营?”
    “怎么的?因为那姓齐的,你连这副将也不干了?”
    梁宣皱了下眉,“跟他没关系!”当初上山隐居,的确是因为齐将军。当年他是齐将军的副将,跟了他5年,一直以为齐将军是心胸坦荡、忠军爱国,又特别照顾兄弟们的好将军。可惜,一纸通敌卖国的证据,将齐将军下了狱。一条条的铁证,伤了他们一干兄弟的心。连一同出生入死这么久的人也靠不住,梁宣突然觉得意兴阑珊,只想一个人待着,便漫无目地的走到了石家村。这村子周围山多林密,倒是隐居的好地方。只不过,时间一长,还是会惦记军营里的兄弟。后来听说南边要打杖,他没忍住,这才下山去看看。没成想,遇上伍兴国这么一个混人!
    ☆、第七十五章【抓虫】
    要说伍兴国是什么人?那是圣上亲赐的镇军大将军,正二品。武将里头,虽然级别上他排第二,上头还有个从一品的骠骑大将军。但这位骠骑大将军早已七老八十了,这名头只算是挂名。
    伍兴国是莽匪出身,在当今圣上还是皇子的时候两人遇上的。
    众人都知道,当今圣上的皇位是踩着兄弟的尸体抢来的。这过程中,伍兴国和他的一票兄弟们居功至伟。
    后来皇上登基,对周边蛮族不再实施怀柔政策。大手一挥,直接开战。伍兴国首当其冲,他本身武艺了得,看似为人粗鲁莽撞,实则大智若愚,有极高的军事天份。恰是新皇登基之初,他这样一路屡战屡胜,可是给皇上增添了不少威望。
    如今更是深得皇上器重,说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也不为过。
    “我不管因为啥。总之你得跟我走!马上!”伍兴国顿了下,脸色不太自然又道:“我已经禀报过皇上了,咱们回京后就结成契兄弟。你之前擅离职守,失踪那么多年的事,我也给你抹平了。你说你还有啥不满意的?”
    “啥?!契兄弟?!”梁宣不淡定了。契个屁兄弟啊!他是个哥儿!可这话咋说出口呢。梁宣摸了摸自己双眉中间的那个疤。当年家中父母兄弟全被蛮族人杀害,他想从军报仇,但没人会要一个小哥儿的。他就自己挖掉了那个代表小哥儿身份的红痣,顶着他死去大哥的身份入了军。那时他觉得,多么可笑,就凭一颗红痣就定了一个人的命运!他是哥儿又怎么样,照样比汉子杀敌多。
    “怎么地?你不乐意?”伍兴国吼了一嗓子。
    “你小点声!”梁宣怕隔壁石怀山他们听到,他眼瞅着36了,还整这事,丢不丢人啊!
    梁宣这么一说,伍兴国更不高兴了。“咋的?还不想让别人知道啊?老子给你丢人还是咋的?梁定飞,你是不是忘了老子在床上怎么让你爽的了?”
    梁宣要被气死了,这混人什么都敢往外说!要说也怪他自己,喝了点酒就没把持住。刚开始他是怎么瞅伍兴国都不顺眼的,这人行军作战时常不按常理出牌,每每让人觉得不靠谱,结果却往往出奇制胜,之前那些兄弟现在对伍兴国也是死心塌地的推崇。
    打杖的时候伍兴国乐意亲自上场杀敌,平日里也乐意跟手下弟兄一起喝酒,一圈人坐一起,大碗酒干着,大口肉吃着,简直快意人生。跟当年的齐将军真的是不同,梁宣渐渐觉得,这样的汉子才是真豪气。
    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酒后两人就滚到一起了。他们知道彼此都没到醉到分不清人的地步,只是借着酒胆做平时不敢的事罢了。
    结果这事,有第一回,就有第二回
    然后,梁宣发现自己身体不对劲。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大岁数了,居然还能怀上孩子。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发愁。左思右想后,他跑了不然让他如何挺着大肚子面对那些兄弟?
    谁知这人竟然一路追过来了,其实梁宣心里是高兴的,他摸了摸肚子,抬眼道:“我不叫梁定飞,我叫梁宣。”
    伍兴国一愣,“梁宣?什么意思?”两字的名字,这是哥儿叫的。汉子可都是三个字的名字。
    梁宣继续瞅着他道:“我是哥儿。”
    “啥?你是哥儿?!”伍兴国嗖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近梁宣,捏住他的脸,端端的看了个仔细。“难怪眉中间有个疤!”他早该想到的!可随即又想到梁宣之前那么多年都跟一群汉子天天混一起,脸色一青,他应该早早就把姓齐的那个短命鬼宰了,把梁宣圈自己身边!“是哥儿更好,回去直接结亲!”
    “不行。”这肚子可经不起折腾回京。
    “不行也得行!你不走,老子就绑你走,别以为你是哥儿了,我就不敢下重手!”伍兴国的混劲又上来了。
    梁宣气够呛,一拍桌子,“有种你就绑我走,把你儿子折腾没了,你别怪我!”
    “我就绑你说啥?我儿子?你你有孩子了?”伍兴国呆了一下,看着梁宣通红的脸,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半个村子都听见了。“老天有眼呐,我伍兴国也有儿子了!老子就是厉害,一射一个准!”
    梁宣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伍兴国整个人忽然神采飞扬了,“那是不能走。这村子我看不错,就在这养胎吧,我陪着你。”
    “你怎么陪?南边的战事还没结束呢。”现在只是暂时的太平,过不了多久,还是得出战。
    伍兴国一嗟牙花子,“我先给皇上报个信,让他提拔小五他们顶一下。那几个小子都是不错的,也该让他们练练手了。”
    梁宣垂眼想了下,只要皇上能同意,这倒是可行。
    “快让我摸摸咱儿子。”伍兴国那嘴咧的,后槽牙都看得见了。
    能摸出个屁来!肚子还没怎么显形。梁宣动动嘴,终是没吱声,由着那粗手掌摸了。
    石怀山见没啥大事,就出去将马车拉回院了。顺便打发围观的乡亲们走。
    这泥坯墙隔音不好,他师傅和那个伍将军说的话,他们可是听个□□不离十,差的那点,脑补也补全了。
    “想不到师傅居然是小哥儿?”石怀山被这消息弄的有点恍惚,真是一点也没看出来呀。在山洞时他还跟师傅睡在一块呢,虽然那时他还是半大小子,但他觉得这事可不能让严秋和那个伍将军知道。
    严秋他们也被弄的发懵。
    伍兴国摸够了自己的儿子,“我今个先回城里。得安顿下外头那些兄弟,还得给皇上写个信。明个我再来陪你,这回就不走了。”
    “随便你,爱走不走。”
    伍兴国自然知道他这口是心非的脾气,以前就不从真的计较,现在更不会计较了。搂着人在脑门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好大一声“啵”,“等我!”便转身潇洒的走了。
    ☆、第七十六章
    梁宣抬手将额头上的哈喇子抹掉,心想着石怀山他们肯定都在隔壁听着了。甚是觉得丢脸,但是如果石怀山要是敢嫌他为老不尊什么的,那他就揍死他!
    “傻徒弟!过来!”梁宣在屋里喊了一声。
    石怀山听着声,一缩脖子,和严秋对看一眼。
    严秋送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石怀山摸摸鼻子,颠颠的去了堂屋。
    “师傅。”石怀山都不太敢看这师傅了,突然从汉子变成哥儿,还怀了娃,让他心灵冲击略大啊。
    梁宣端坐着,面无表情的问:“刚才都听着了?”
    石怀山忐忑的点点头。
    “那你有啥想法?”
    啊?想法?石怀山愣了下,他没啥想法呀。半晌,石怀山挠挠脑袋,“我觉得你睡那屋应该多铺两床褥子。秋哥儿怀孩子的时候,说腰特别硬,多铺褥子能舒服点。”
    梁宣:“”他觉得自己担心真是够多余的!
    另一边,伍兴国领着手下一班兄弟,到村口牵了马就往城里奔去。
    每个城里都有专供朝廷办事人员落脚的驿站。
    安顿好了后,伍兴国就提笔修书给皇上。他由于出身低,以前本是目不识丁的人。识文断字的还是被招安后才学的,这字到现在还是狗爬的一样,更不会用什么措词修饰。
    总之这信大概意思就是:我有齐君有娃了,打仗的事我顾不上了。你赶紧派别人扛一下吧,我手下的小五、小六都不错,提拔谁你看着办。要是不放心,你安排别的人也行。反正定好了让人到我这拿虎符。这三、五年的我都得陪齐君陪娃了,有事没事最好别找我了。
    放下笔后,伍兴国又从头看了一遍,感觉很满意。这就差人将信送上京了。
    也不管皇上收到信后,会不会疑惑他怎么先前说要结契兄弟,这会又有齐君了。
    看事情都差不多了,他想着干脆趁天没黑回石家村算了!没成想,县令来了。
    虽然武将和文官,一般没什么交集。但谁叫伍兴国级别高又是红人呢?到自己地盘上了,县令肯定得来拜会拜会,请吃个饭什么的。
    考虑到要在石家村这待上好一段时间,说不准有要用着县令的地方,伍兴国便没推辞。这一耽误就只能第二天再去石家村了。
    要说事有凑巧。这天夜里就开始下大雪了。
    早上,梁宣从门口往外看了一眼,目测这雪已经能没过脚腕了。
    严秋端了早饭过来,“师傅,别站门口了,凉。”
    “嗯。”梁宣往屋里头走了两步,神不守舍的样子。
    石怀山帮着严秋摆碗筷,瞅着他师傅一脸郁郁的样,便问:“师傅在担心伍将军来不了?”
    “我才没有!”梁宣被戳中了心事,立即反驳道。
    严秋和石怀山心想,要不要反应这么快
    其实梁宣还真没担心伍兴国不来,他反倒是在担心伍兴国冒雪进村有危险。那人一向言出必行,说来,那肯定会排除成难来的。可是下雪天那山道真是太危险,坑坑挖挖的路被雪抹平,若是骑马疾行,很容易踏进浅坑,人仰马翻。若是步行进山来,这30多里的雪路也不是闹着玩的。
    吃过早饭,梁宣就回他那屋待着去了,实在不想看石怀山和严秋在那腻歪。吃个饭也要眉来眼去的!
    “你说那个伍将军会来不?”严秋收拾着碗筷问石怀山。这头一天下雪,还略好些。等真正入了冬,那雪连天的下,想进山来就更难了。
    石怀山扯着两儿子,省着他们给严秋倒乱,“我看会。反正要是我,不说下雪,就是下刀子,我也得回来找你。”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甜言蜜语的。”严秋瞪他一眼,端着一叠碗去厨房了。
    石怀山不乐意的在他身后喊道:“啥学的啊,我真这么想的。”
    临到中午,梁宣越是心急,忽然听到拍门声,想都没想就冲出去了。
    石怀山刚拉开屋门,就眼瞅着他师傅已经窜到大门口了,他想想还是回屋继续看儿子吧。
    梁宣拉开门,就见那汉子混身都是雪,正冲他呲牙道:“我来了。”
    梁宣刚要感动一下,又听那人道:“没错过饭点吧?可饿死老子了。”
    “”果然他就不能指望这蛮牛懂得什么情趣!
    “快进屋去,北边咋这么冷。”伍兴国推着梁宣进了屋,站在门口将身上的雪都拍打掉了,搓了搓手,原地蹦了半天,这才感觉身子不那么僵硬了。
    等手暖和了,伍兴国才凑到梁宣跟前来,“今天感觉咋样啊?给我摸摸儿子。”
    “还能咋样。”这几天吃吃睡睡的,好的不能再好了。
    伍兴国摸了一会儿道:“这小村子有大夫么?冬天里万一有个不舒服的,能找着人不?”
    “找什么人?我就会看病!”早年在军营里,他跟着军医也学了几手。
    “那能一样?你这是怀孩子。”伍兴国越想越不放心,“不行,明个我回城里,绑个大夫来!”
    “绑个屁!你现在是将军,不是土匪!”
    “我给他钱。”
    “给钱也不行!”梁宣可不想让他又冒着风险来回跑一次雪道。
    两人在屋里待了一会,严秋叫他们出来吃饭。
    现在家里人口多了,严秋多做了两个菜,还好悬没够吃。
    “你是猪啊!吃那么多!”梁宣看不下去了,桌子上一大半的菜都让伍兴国吃了。
    “我这不是早上没吃饭么。”早上一看下雪了,他也没敢多耽搁。直接就奔山里来了,还惯了一肚子风,饿的透心凉。
    梁宣一听这话,手顿了一下,然后夹了自己碗里的一筷子菜扔到伍兴国碗里了。
    伍兴国瞅着他暗暗一笑,这人就是嘴硬心软的招人稀罕。
    石怀山和严秋一人抱一个孩子,就当啥也没看见。两孩子今天特别乖,他们都挺害怕伍兴国的。孩子是最敏感的,能感觉到大人身上不同的气息。小良更是,一直贴在严秋身边,天生的敏锐,本能让他知道这个伍兴国不是好惹的人。
    将桌子上的饭菜都打扫干净,伍兴国抹了把嘴,“那什么,石怀山是吧?我准备跟你师傅结亲,这就三、五天内。你去帮着把这村里的乡亲都请来,认识认识,热闹一下。”
    这事说的太突然,梁宣一点准备也没有。“结亲?!”
    “儿子都有了,不结亲干啥?”伍兴国说的理所当然。
    “那,那也不用这么快。”一提到儿子,梁宣没话说了。以后孩子出来,的确也不能没名没份的。
    “我还觉得慢呢!”要他说,就对天磕两头就完事了。不过,哥儿们不都喜欢搞排场?要不谁想费这劲呐。
    “那也行,趁现在,天还没冷透,摆几桌喜宴热闹热闹。”石怀山接过话道。
    伍兴国从兜里拿出几张银票,往桌上一扔,“行,这事就交给你办了。”
    石怀山和严秋傻眼了,这得是多少钱呀?
    石怀山连忙道:“不用这么多钱。家里米肉都是现成的,花不上啥钱。”再说这天,想进城买东西也不可能了。
    伍兴国大手一挥,“给你就拿着。”
    梁宣也道:“拿着吧,我们还要在这住上好长一段时间。”
    石怀山这才将银票给严秋收好。
    村里人听说石怀山家要摆喜宴,是他那位高人师傅跟大将军结亲,那没人不答应的!谁不想来看看大将军啥样啊?再说,还可以解馋。
    整个石家村都在议论这事。
    有人就问:“你说,咋大冬天的摆喜宴呢?”
    “那谁知道。兴许是那大将军忙?”
    “管他那么多,咱这可是见着大官了!还能吃官爷的喜宴,说出去,十里八乡都得羡慕咱。”
    “可不是,要说这怀山小子真行。攀上这么个权贵人家!往后,可是不能惹他了。”
    “你还想惹他?他家以后横着走都行了啊。”
    那人马上道:“我就说说,谁没事惹他。”
    喜宴排场铺的相当大,整个村的人都来了。石怀山请了几个汉子当帮手,在院子里搭了个临时的棚子,省着来吃饭的还得顶风顶雪。
    这一院子也坐不下全村人,倒是谁也没嫌乎。来的晚就等着,上一波的吃完,这就又再坐一波。饭菜也是看盘子空了就装满。
    石怀山家的肉也不够吃的,将全村的猪都买回来了,现杀现做。光做饭的哥儿,就雇了五个。
    厨房灶少,忙不开,又借的石大成家的厨房。
    这流水席,整整吃了一天。让村里人说道了一冬天都没停。
    一开春,伍兴国就想着请大夫来看看梁宣,这肚子已经不小了,看看大夫安心。
    只是没等他出门呢,皇上派的人到了。
    皇上给派了一名太医来随时侍诊,还派了几名侍从。又封了梁宣为三品诰命,更是赐了不少金银珍宝。足以体现出皇上对伍将军的重视。
    这波人其实早就进城了,只是大雪封山,在外头等了10来天才进山来。
    伍兴国将太医留下了,其他人都打发走。这小院哪住得下那么多人?再说石怀山他齐君做的饭菜非常合他胃口,还要什么侍从?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偷看我存稿箱←_←点击数2是谁?快从实招来!
    收尾好难,粗长更难tat
    明天应该能完结
    ☆、第七十七章【完结】
    夏天的时候,梁宣生了个哥儿。
    他本身并不在意孩子是小子还是哥儿,不过,汉子都是乐意要小子的。他有点担心这孩子不讨伍兴国喜欢,毕竟他都36了,这兴许是他们最后一个也是唯一的孩子。再说伍兴国不是普通老百姓,他身上有可以世袭的爵位福泽后人,但只有小子才能继承。
    梁宣不是有心事能说出口的人,就自己闷在心里想,越想越不痛快,连带着脸色也不好。
    伍兴国可是把他的性子了解的透透的。脑袋一转就知道梁宣在想啥。
    “你又胡思乱想啥了?我这人你还不知道么?小子、哥儿的,我不介意。这都是我的崽。”他再有两年就40了,也算是老来得子,稀罕都来不及,哪还能挑拣。
    梁宣瞅着他,“可你挣的那些荣誉没人继承了,那可是用命挣回来的。”
    伍兴国道:“继承老子的算个啥?有本事自己挣去!你放心,咱俩养出来的哥儿,肯定比汉子强。”
    这倒是,梁宣便不在纠结了。只是想着,这哥儿千万别长的像他阿父才好。
    立秋后,李素也生了,是个小子。可把李素他阿爹乐坏了,连着去了三天土地庙磕头。
    石怀山家的生活并没怎么变,只是伙食比之前还要好了些。伍兴国离不开酒,上一个冬天没酒喝已经把这人折磨够呛了。现在隔个三、五天的就得进城买回酒,反正石怀山进城卖皮货也就顺路给他带了。
    村人有人想不明白石怀山,守着他师傅一家,还打什么猎呀?要他们说这田都不用种了,就该搬到城里去享福。有那么大的官在,要啥没有?
    可石怀山和严秋不这么想,靠人不如靠己,借了师傅家不少光,已足够了。他俩更喜欢过踏实的小日子,平日里种种田、打打猎,秋后卖螃蟹、搞搞一日游,这才有生活的滋味。
    今年的螃蟹店,李素帮不上忙了,孩子才满月,得精心照顾才行。
    严秋便请了张安泰他阿爹来帮手。
    石添青那头螃蟹刚拉到城里卖,严秋这边就来了客人了。
    全是些达官贵人,好多都不是本地城里的。这些人可不全是冲着吃螃蟹来的,多数是找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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