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时间

    “蓝星。”
    古今来在这个世界生活已经有五年了。
    不得不说，在这个世界他所拥有的财富、地位、实力，相较于蓝星中土王国时期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来已经强出了不知道多少倍。
    但……
    五年的记忆，并不足以将蓝星上二十几年的人生经历抹除。
    反而让他越发思念蓝星上的亲朋好友。
    正因如此，在秋山第一次接到蓝星上的信号时，他才会那么欣喜。
    只是，他虽然接收到了蓝星的消息，可他仍然不敢确定他是否真的能够重返蓝星，因此，他一直压抑着这种思念之情。
    可现在……
    朝思暮想的期盼仿佛尽在眼前，实现在即，哪怕以他此刻的心性仍然忍不住身形微颤。
    “对外文明交流指挥中心负责人。”
    古今来看着这道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灵光，深吸了一口气：“我记得你叫谢羽升。”
    下一刻，庞大的灵识消耗，将他朝着那道灵光投送。
    只是，这道灵性波动极其遥远。
    遥远到仿佛跨越了整个真实灵界，处于真实灵界的另一头。
    以至于，当他的真灵投射过去时，用于铺路的灵识消耗极其巨大。
    巨大到仿佛根本无法触及到那一丝灵性所在。
    就好像……
    双方仿佛不在同一个时空。
    “灵识！”
    古今来神色有些难看。
    他思维一转，精神世界中，存留下来的十二道清光直接注入注入意识体小人中。
    顿时，原本投射的有些力有不逮的真灵猛然加速，双方不断靠近。
    更似乎要打破某种桎梏。
    只是，一道清光明显不够！
    这次虚空投影术简直和当年他在魔界对抗那头尊级魔灵一样，他不得不投入第二道、第三道，乃至于第四、第五道清光。
    在清光的不断消耗下，他本身的真灵亦是全部倾注于虚空投影术，甚至降低了对本体感知，以求彻底跨越整个“真实灵界”距离的桎梏。
    又或者，真实灵界并没有距离的概念。
    所有灵，都属于一个整体。
    无非是灵与灵之间的感知共鸣、纠缠强弱之分罢了。
    靠着清光，原本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灵性光辉，生生被古今来捕获，并在消耗了足足十道清光后，他的真灵强行打破了两者间几乎不存在的投影基础，刹那间投入到了这道灵性光辉中。
    “嗡嗡！”
    在投入这道灵性光辉的刹那，属于“真实灵界”的画面快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属于“人类”的感观、视觉。
    人类！
    “谢羽升！”
    古今来顿时知道了自己此刻的状态。
    他以虚空投影术降临到了谢羽升身上。
    就像不久前以同样的方式降临到古钧锈身上一样。
    只是，和降临到古钧锈身上时的轻而易举，他进入谢羽升的“视界”的种种消耗，巨大到不可思议。
    当年他在魔界对抗那头尊级魔灵，消耗的清光也没有达到如此之多。
    但……
    借助“谢羽升”看着四周熟悉的文字。
    看着那些充满熟悉感的东方面孔。
    以及只有蓝星才会出现，那种充满现代风格……
    甚至带着一些科幻风格的房屋布局。
    古今来不禁心绪翻涌。
    “蓝星。”
    他心中唏嘘不已。
    回来了。
    他重新回到了蓝星。
    五年！
    离开了整整五年！
    没人知道他这五年是怎么过来了的！
    而用了五年时间，他终于重新踏上了蓝星的土地！
    尽管是借助其他人的躯体……
    “咦，好激动，好感慨怎么回事？难道今天有什么好事发生？”
    这个时候，他说出了一段话。
    不！
    说话的不是他，是“谢羽升”本身。
    这个发现让古今来有些意外：“我的情绪可以影响到谢羽升？”
    “唔，难不成科研部那边又有新的成果了，我的南天门计划能更加完善了？接下来该上激光炮和斥力盾了吧？去看看。”
    谢羽升说着，很快走出了这个带着一丝科幻色彩的房间，穿过一处自动化极高的走廊。
    “激光炮、斥力盾！？”
    古今来有些愕然。
    中土王国有这种东西？
    不过他先前终究只是个普通人，接触不到这些顶尖科技也是情理之中。
    而且，激光炮这种东西，不是几十年前就有了么？
    只是功率有些感人罢了。
    “这个地方一看就知道是严谨的重点单位，不过也对，毕竟是对外交流指挥部，发现外星人，国家高度重视也是情理之中。”
    古今来回了回神，尝试着牵引灵气凝聚成自己的能量之躯。
    可这一牵引他才发现……
    没有。
    蓝星上没有天地灵气。
    这个结果让他有些意外。
    可紧接着却又恢复了平静。
    很正常。
    毕竟蓝星确实是一个没有任何超凡的世界。
    哪怕现在的拳王，估计也就淬体，最多炼脏水准。
    理论上的人体极限，就是换血。
    而这个极限，还只有那种天赋异禀者才能抵达。
    “说到灵气问题……根据我这些年来的不断了解，灵气，实际上就是人类这种万物灵长不断的生死轮回溢留下来的灵性，这些灵性中由于充满着人类征服天地，征服万物的念头，这些念头，或者说这些逸散的灵性在真实灵界一次次轮回，久而久之，使得后来者们的灵性中具备了引动天地之力的特性……”
    古今来思忖着。
    众志成城。
    人定胜天。
    这些都不是空话。
    修炼文明是最好的例子。
    “在天师的概念中，万物有灵，世界就是一个整体，这个整体包括人类，包括花草树木、鱼虫走兽，包括天地灵气日月山河，天地灵气也属于人的一部分，只是‘灵’的不同分布方式。”
    古今来心中有所明悟：“既然天地灵气和人类的本质都属于灵的一种，两者间的关系自然就像手臂和大脑一样，大脑控制手臂，就像人类炼化天地灵气、使用天地灵气一样。”
    他的目光回到蓝星，心中有了猜测。
    蓝星文明并不漫长。
    最古老的古巴比伦文明也不过八千年岁月。
    在古老时期，实际上有过修炼者的传说。
    山海经中的诸多异兽。
    仙人神话的种种传说。
    当然了，这个时候的修炼文明处于起步阶段，估计二阶修炼者都只是少数。
    然而，等到千年前，火药的出现让蓝星文明似乎走上了另外的方向。
    人们开始依赖于外物。
    等到上个世纪时，利用外物的科学技术更是攀升到了巅峰极致。
    当然，这并不是说科学比不上修炼者体系。
    只不过一个集万千伟力于一身，一个集众生智慧于物外，方向不同罢了。
    但，正是因为这种变化，导致了萌芽阶段的修炼者文明覆灭。
    “众生意志……这是众生的选择。”
    古今来道。
    思维的变化，使得灵性的循环不再坚持以自身征服天地，掌控万物。
    尤其是先前八千年历史，虽然时间漫长，可那个时候的蓝星总人口才多少？
    近一两个世纪，总人口数量却是数倍、数十倍，乃至数十倍于先前。
    这对文明的走向自然有更大的影响。
    古今来突然想到了科学概念中的基因。
    这一理论和基因进化何其相似？
    “修炼环境的改变和基因进化，都需要漫长的时间、庞大的生灵数量。”
    古今来对两个世界的差异了解渐渐清晰。
    “相较于蓝星，那个世界有记载……还是有完整记载的文明达一万六千年，人口显然更多，不说当年圣域、众神山、冥土、海神殿所在之地，单单大乾王朝就有九亿人口了，这还是有记载的数字，实际上很多世家大族都养有仆从、奴隶，这些人根本不计算在大乾人口数字之内……”
    这个时候，谢羽升走出了室内，到了一处环境……
    有些杂乱的园区。
    在他走出园区的刹那，古今来想到了什么，借助他的目光落到了视野尽头的天穹上。
    世界！
    一片庞大的世界投影！
    这片投影之大，笼罩了整个蓝星。
    更远处……
    似乎是因为脱离了蓝星引力对时空的扭曲范围，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并未显现。
    可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那个世界，比蓝星要大的多。
    如果两个世界投影是相对应的话，至少，古今来所处的乾天地界“看”不到蓝星的投影。
    就在古今来继续打量着四周，了解着所处环境时，一种强烈的虚弱涌上心头。
    他很快明悟，灵识即将消耗殆尽。
    而且……
    由于两个世界相隔太过遥远，他和本体间的感知居然在渐渐削弱。
    这种削弱不是来自于灵性、真灵层面，而是来自更高层次的力量。
    顿时，他不敢再多做停留。
    有些念念不舍的打量了一眼这些陌生中带着熟悉的地理环境后，他迅速中断了真灵投影。
    顿时，空间变幻。
    古今来的真灵重新回归自身。
    回归自身后，虚弱感变得更为强烈，他甚至连凝聚思维都无法做到。
    不得已他只得再用一道清光，这才堪堪缓过神来。
    缓过神后，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的修炼室外……
    居然有十数人。
    这十数人中，张离火、辛天弃、程立雪、井云山、柳惊涛、方凌海、无忧真君、古朝阳、古长风、古向阳等人居然统统在场。
    简直像召开会议一样。
    一时间，古今来不得不收敛心神，迅速出了修炼室，肃然道：“发生什么事了？”
    不过众人看到从修炼室中出来的古今来，一个个却是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太上长老，您没事，太好了。”
    “宫主，你终于出关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古今来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中一动，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问：“我闭关多久了？”
    “一个月。”
    张离火沉声道：“太上长老您闭关至今已是一个月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