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章 深藏的恐怖

    “一个恐怖的怪物！？吞噬整个世界！？”
    应龙的话，让古今来眼童勐然一缩。
    不止他，牧长生亦是有些难以置信。
    这些消息，这尊自号应风的应龙从来不曾和他们说过。
    “我的同族，以及和我同一个时代的存在意识到了这个恐怖生命的存在，都已经远离了这个世界，至于我……实在是老的跑不动了，也懒得再跑下去，于是，就打算在这个孕育了我的世界中颐养天年，随着它的死去一起埋葬于黄土之中……”
    “意识到这个恐怖生命的存在？”
    古今来突然道：“被称之为先天神圣的神兽是在千年前大举离开、消失在这个世界，外界对于先天神兽的消失说法不一，有些人说是先天神兽畏惧于造物主的力量，躲到了深山老林，也有些人说，先天神兽在造物主的捕杀下已经死伤殆尽，可这些说法都不符合逻辑。”
    他的思绪一阵清明：“一来，如果先天神兽畏惧造物主的力量才躲到了深山老林，那造物主消失后，神兽为什么没有随之现身？此外，先天神兽被造物主捕杀殆尽的说法也站不住脚……”
    古今来说到这深吸了一口气：“先天神兽中存在着许多造物主都难以奈何的强大存在，如果他们真的联合起来，该被覆灭的不应该是神兽一族，而是造物主才对……”
    “有这么多说法么？”
    应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只是……那些怪物，虽然不及深藏在世界最深处的恐怖存在，但是……杀不死呀，只要那个恐怖生命没有消亡，战斗就不可能获得胜利，所以，他们只能选择离开。”
    杀不死……
    古今来总结着白羊星主中的记忆。
    造物主，除非摧毁他们的灵界之身，确实难以被击杀。
    但……
    再强的先天神兽都无法深入灵界，将一尊造物主的灵界之身彻底击杀。
    因为……
    灵界，是造物主们的主场。
    这个时候，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道：“千年前，天师文明遭遇过巨大的变故，一位位造物主分割灵界的行为似乎在灵界中引发了某种灾难，导致所有化身灵界生命的造物主以及恰好在灵界游荡的三步天君尽数陨落，一举终结了天师文明的辉煌，这和那尊深藏于世界深处的恐怖生命有关！？”
    “可能是他们的某些行为影响到了那张大网的蔓延……也可能是他们也感觉到了不对，又或者，他们的某些行为触怒了那尊恐怖生命……于是，它在灵界中掀起风暴，覆灭了所有被你们称之为造物主的生命……”
    这头古老的应龙说到这，浑浊的眼童中居然涌现出一丝敬畏：“真是可怕的力量……也正是感应到了这种可怕的力量，我们才知道，这个世界深处居然隐藏着这等恐怖，也是因为察觉到了这股可怕的力量，我们意识到我们几百年、几千年都难以战胜它，所以，不得不选择了离开这片孕育我们的故乡……”
    “几百年、几千年都难以战胜……”
    古今来看着这头应龙，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童勐然剧缩。
    好一会儿，他才声音有些生涩道：“根据古籍记载，千年前还存在着类似于烛龙、鲲鹏、混沌、帝江之类的可怕存在，这种存在……估计比现在的仙主都强……”
    “你不懂那个恐怖生命何等的强大。”
    应龙有些感慨：“你这条路的最终方向——造物主，仅仅是它培养出来，用于清理窥觑者的工具……”
    “工具！？”
    古今来脑海中闪过一道电光。
    刹那间，所有关于造物主的迷雾在这一刻仿佛被统统解开。
    为什么连造物主们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突破造物主。
    为什么天君和造物主间的差距如此之大，简直相当于两个物种。
    为什么造物主的灵界之身似乎被某种力量束缚，哪怕降临到了物质世界，仍然会被牵引回灵界……
    眼下，随着应龙提及到灵界深处的那尊可怕存在，所有疑惑，统统得到了解答。
    就连无始真人为何会在灵界中留下“不要灵化”的告戒，似乎也有了解释。
    他“看”到了那尊恐怖怪物，也“看”到了所谓造物主之路的真相，所以才会奋起余力给他留下“不要灵化”的警告。
    古今来用了好一会儿才将这个消息消化。
    联想到造物主体系天然克制的目标……
    “那些窥觑者，是指魔灵？”
    “魔灵！？可能还有修炼者，和我们这些先天神圣……”
    应龙道。
    古今来听得这头神兽所言，不得不承认，造物主，几乎相当于一切生命之敌。
    又或者说，他们相当触及到另一种领域，并从那种更高层的领域对他们实施降维打击一样，使得强如仙主，都只是能够抵挡墟兽、灵界生命的侵蚀罢了，他们也杀不死任何一尊造物主。
    想到那尊可怕生命的最终目标，吞噬世界所有灵性……
    他再度看着这头古老的神兽：“魔界一片荒芜，如同一片死去的世界，难道说，它就是导致魔界毁灭的罪魁祸首！？我们有没有办法避免这种命运？”
    “我已经太老了，马上就要死了，很多事情都已经记不清了。”
    应龙说着，眼中的神光渐渐昏暗：“那种恐怖生命就像是隐藏在海洋最深处的恐怖，哪怕仅仅显露出冰山一角都足以让我们这些被称为先天神圣的生灵生出发自内心的颤栗……不要去试图去对抗她、挑衅她、激怒她，远远的逃离她才是文明的唯一出路。”
    “她在灵界最深处？”
    古今来说着，仔细回忆了一番白羊星主的记忆：“可在灵界中，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千年前，在她引起风暴前，我们也没能窥得她的真正面目……”
    应龙稍稍抬了抬头，望着天空：“就像凡人看不到魔灵一样，或许是因为层次差距太大，大到连‘看’清她的真身位于何处都无法做到？”
    这头古老的神兽看着古今来，眼中带着沉重与叹息：“离开吧，带着文明的火种，在不惊醒那种恐怖的情况下，尽可能多带一些生命之灵，离开这个注定要死去的世界吧。”
    说完，它似乎感觉到了深深的疲惫，一副没几百年好活了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任凭外界风吹雨打，放血割肉，似乎也不能再让它动弹半分。
    “不惊醒那种恐怖的情况下，尽可能多带一些生命之灵……”
    神兽口中的生命之灵，和灵机是一种类同的事物。
    古今来联想到仙国肆意收集灵机用于孕育天道的行为，无端感到一种毛骨悚然：“如果汲取了太多的灵……会惊醒那尊恐怖存在！？”
    应龙没有再说话，它身上的灵性波动亦是降到了最低，仅仅靠感应，人们根本察觉不到它的存在，只会将它当成山石、土丘。
    尤其是它似乎太久没有动弹的缘故，身上似乎还长了不少青苔，更为它提供了一层天然的保护伪装。
    古今来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去。
    他必须好好整理一下脑海中的思绪。
    长生界、魔界、玄仙界、灵界。
    人族、魔灵、万星剑宗，以及，隐藏于灵界最深处的那尊恐怖怪物。
    不！
    那尊怪物一方还得加上造物主。
    或者说造物主们所凝聚而成的灵界之躯。
    那些属于造物主的灵界之躯就是那尊怪物借造物主之手凝聚而成的工具。
    只是，随着造物主们的死去，这些“迷失”的灵界之躯成为了那尊怪物的守卫，长生界的生灵想要驱逐、击败那尊灵界深处的怪物，必须得突破这些造物主灵界之身组成的防线。
    而这道防线……
    “如果将造物主的灵界之身视为和魔灵一样的存在……灵尊的体长百米到三百米，魔主的体长，三百米到一千米……”
    古今来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位造物主的灵界之身都像白羊星主那般强大。
    又或者……
    比白羊星主的灵界之身更强。
    但……
    仅仅以千米计算，那也相当于最顶尖的魔主。
    而自造物主体系诞生以来，历史上一共诞生了多少位造物主！？
    绝对是三位数！
    所以说，单单是突破那尊恐怖生命外围的防守力量，他们就相当于要面对、对抗数以百计的魔主！？
    这种场景，让古今来想到了蓝星游戏世界中的副本。
    “现在仙国也好，魔界也罢，最强大的存在，都不过相当于那尊恐怖存在身边的小兵？还是随时可以召唤一大堆的小兵？”
    这还不是最让人绝望的。
    最让人绝望的是，很多人……
    连最弱的小兵都不如。
    包括现在的古今来。
    “万星剑宗知道么？仙国知道么？魔界知道吗？”
    古今来自言自语。
    可紧接着……
    仙国知道又如何？
    他们没能力解决问题。
    魔界、万星剑宗知道又如何？
    他们只想在长生界捞一笔就走。
    等那尊恐怖生命醒了，收割这个世界，他们也带着足够的灵机撤离了。
    长生界的生死，他们不在乎。
    “现在看来，圣朝的做法，居然才是最正确的。”
    古今来有些自嘲。
    就在此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可这一丝念头却是一片模湖，难以捕捉。
    不过无妨。
    古今来很快将一道清光投注到意识体小人中。
    刹那间，思维清明，刚刚闪过的模湖记忆瞬间变得无比清晰。
    这份记忆……
    来自岁木真仙。
    或者说，岁木真仙无意间“翻看”过的一份典籍记载。
    “万年前，天地大变，有邪神入侵，吞噬天地，万物崩坏，玄仙界众仙响应号召，击溃邪神，还万灵于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