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名声的好处

    待到那贾报国走后，好事做错了事一般的脱脱。低着头从后门走入正厅内。朝着郑凡说道“义兄，都怪脱脱。昨晚要不是我留下姓名。也不会有这些麻烦。”
    看着一脸自责的脱脱那娇俏的模样，郑凡摆手笑道“不怪你，你留的不过是‘罗刹’这个假名罢了。也怪我思虑不周。这里毕竟是京城。东厂、锦衣卫耳目遍地。除了这厂、卫之外，京城还有五城兵马司、刑部旗下的六扇门这等衙门在。能查到咱们身上其实也不奇怪。”
    眼见郑凡将所有责任都揽到身上，脱脱更是自责无比。
    “行啦，不过是银子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使再多的银子，将来也总有算清楚的一天。舍得舍得，没有舍哪来的得？如今紧要的事助父王恢复王爵。而且，有了东厂替我们打掩护不是更好么？无本的买卖，少赚一点而已。不过就要让你多跑几趟了。不用放在心上，回去休息吧。乖！听话..”郑凡轻声说道。
    听到郑凡竟然连小的时候，哄自己的口头禅都说出来时，红着脸的脱脱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因为她知道，今晚还要去跟张大鲸的管家交易。将那件价值十五万两的玉佛出手。这件事同样容不得马虎。自然要养精蓄锐一番。
    当贾报国回到东厂大营后，将那化名做郑凡的‘庆王世子’交代的话语，又添了些阿谀奉承之词跟贾精忠一说后。
    面白无须的贾精忠不禁开怀大笑“那位世子爷真是这么说的？”
    “干爹您明鉴，孩儿怎敢欺瞒您？临走时那位世子爷还给了孩儿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呢。”贾报国陪笑道。
    一千两被贾报国说成了一百两，至于郑凡许诺给他的那一成更是不会泄露。
    不过正是因为这话，却让贾精忠放下心来。当即笑道“一百两？真是够寒酸的。寻常杂家派你这小猴子去外宣旨什么的。至少也会有个三五百两的封红。出手阔绰的千两也不止。这庆王府也真是山穷水尽了。不过他也算明事理，知晓一码归一码。那些江湖草莽也都是该杀之人。这件事往后就交给你去办了。”
    “孩儿知道了，干爹您放心。咱们手里正好有不少沉积许久的案子未结。那位爷正是缺钱的时候。咱们也算是给了他一个发财的门路。他还要对干爹您感恩戴德呢。”贾报国陪笑道。
    贾精忠虽然不懂武艺。可作为东厂都督。职责乃是皇帝耳目。自然清楚天下各州府那些捕快衙役是什么货色。
    这些人欺负欺负平头百姓市井泼皮绝对在行。可是要是遇到江湖中人，即便只是三流武者。也不是寻常捕快衙役能够对付的。
    当然，这并不是说锦衣卫、东厂对付不了这些江湖草莽。而是因为职责不同罢了。锦衣卫成立的初衷乃是为了刺探军情缉捕奸臣乱党。东厂则是负责监视天下百官。东厂与锦衣卫之间，看似都是对当朝天子负责。实际上彼此之间相互制衡。这也是锦衣卫与东厂之间矛盾由来已久的原因。
    至于说朝廷里是否有专门对付江湖草莽的机构？这个自然有，那便是属于刑部旗下的六扇门。
    这六扇门的由来，最早可以追述到唐朝贞观年间。当时大唐王朝为了彻底解决隋末各地势力残余以及各地绿林豪强，便由六部之一的刑部，秘密组建六扇门。招揽、培训出一大批精锐。在那时，隶属于六扇门的精锐被称为‘鹰犬’。
    ‘鹰犬’二字，在现代来说是个贬义词。可是在贞观年间，却是代表了六扇门精锐与权力的象征。
    不过如今的六扇门跟锦衣卫、东厂相比起来可不是一个级别的。不论是锦衣卫也好，亦或者是东厂也罢。都是只听命与当朝天子。六扇门不过是隶属于刑部之下罢了。
    而到了明万历年间，六扇门这才大放异彩。因为当时的大太监东厂都督魏忠贤号称九千岁，把持朝政。万历皇帝正是借助六扇门之手，这才搬到了魏忠贤。
    如今有了‘庆王世子’这位想要靠着在江湖上黑吃黑赚银子的主出现。又许诺拿出每次行动所得的五成分给自己。贾精忠自然要好好利用一番。
    想了想，贾精忠说道“下个月是陛下诞辰届时本都厚着老脸提一句，庆王的事估计能成。但想要陛下下旨，估计要等个一年半载。对了，曹锋那边最近怎么样？”
    听到贾精忠问起曹锋的情况时，贾报国连忙说道“曹锋那边还顺利，草台班子算是搭起来了。而且前段时间曹锋宰了那个不听话的县令后。‘黑石’如今在江湖中算是有了些名声。”
    “曹锋是当年曹公公的门生。本督想要将‘黑石’打造成朝廷黑暗之基石。跟他说一声，往后行事小心一些。别留下什么把柄。”贾精忠沉声说道。
    “孩儿明白..”贾报国连忙应道。
    入夜，拎着那装有玉佛盒子的脱脱。按照约定来到一处密林里。也换上了黑色夜行衣黑巾蒙面的徐刚等人也潜伏在四周。
    被人称为京城首富的张大鲸，虽然是个瘸子。但财能通神，在富可敌国的财力下。黑白两道可都不敢得罪。
    等了片刻，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回眸间，脱脱便见到，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在数十名身材魁梧，手拎钢刀的汉子簇拥下。提着灯笼从远处走来。
    来之前，脱脱已经从福伯手里事先见过了这位京城首富张大鲸麾下管家的画像。据说这人姓杨，乃是张家世代家仆。深得张大鲸信任。而张大鲸因双脚先天残疾。许多事情，几乎都是交给这位杨大管家出面处理。
    来到近前，年过五旬的杨管家眯着双眸打量起眼前这位有别于中原女子装束的人来。
    “姑娘可是‘冷罗刹’？东西带来了吗？”杨管家沉声问道。
    听到对方的称呼，脱脱不禁一愣。自己昨晚不过是留下了一个‘罗刹’的假名字罢了。怎么今晚就变成了‘冷罗刹’？
    不过‘罗刹’也好，‘冷罗刹’也罢。脱脱都不会在乎。将手中拎着的盒子放在地上，随后退开数步。
    见状，杨管家身后立马走出一个中年人。在两名持刀家丁的陪同下走上前来。
    随着木盒打开，一尊约三掌长短通体碧绿的玉佛出现在眼前。
    一旁的两名持刀家丁连忙将灯笼凑到跟前。那中年男子仔仔细细端详片刻后，这才转头朝着杨管家点了点头。
    既然确认无误，杨管家便朝着一旁的小斯使了个眼色，后者掏出一叠捆好的银票抛向脱脱。
    接住抛来的银票点了点，每一张都是一千两面额的通和钱庄银票。总共七万两。确认无误后，正当脱脱准备转身离开时。那杨管家突然开口说道“姑娘留步..”
    听到这话，正准备离开的脱脱直接拔出佩刀。冷眼盯着对方。虽说这杨管家带着将近五十余名持刀家丁前来。可自己这边也不是只身一人。还有徐刚等十余名庆王府侍卫隐蔽在周围。一旦动手，脱脱可不会惧怕。
    “怎么？想反悔？”脱脱冷声问道。
    看到突然拔刀的脱脱，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杨管家不禁一笑。“我们‘通和钱庄’的金字招牌，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钱坏了名声。”
    诚如这杨管家所言，身残志坚的张大鲸这位京城首富。麾下‘通和钱庄’开遍大明各州府。身家亿万两都不止。说一句富可敌国也不为过。作为张大鲸的管家，对于日常负责‘通和钱庄’生意的杨管家来说。每日接触的银两就不下数十万两之巨。
    因此对平头百姓而言，七万两绝对是难以想象的巨富。可对于这杨管家而言。就成了微不足道的小钱。
    “何事？”脱脱冷声问道。
    “听闻‘冷罗刹’身手不错，两天前我‘通和钱庄’有一批药材，在通州被人劫了。姑娘若能帮我们找回。我‘通和钱庄’愿奉上十万两纹银。这单生意‘冷罗刹’你敢不敢接？”杨管家沉声说道。
    “有何不敢？对方是谁？”脱脱开口问道。
    “好胆色！劫货的是‘群盗一阵风’的人马！姑娘如若替我们取回那批货，我们‘通和钱庄’感激不尽！”杨管家拱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