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试镜

    与樊少秋见面后，时间又过去了两天。
    《无间道》的剧本，终于在电影协会备案完毕。
    与东戏校友基金会签订了剧本授权合同后，温玉收到了五十万的稿酬，其实说白就是授权费。
    版权问题解决后，无间道剧本也在学校官网上，正式公布了出来。
    贺岁片的关注度很高，剧本公布出来之后，大部分同学都下载下来仔细研读了一番。
    他们都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剧本，可以力压柯文谦、范蕴两位成名编剧的作品，拔得头筹。
    《无间道》剧本也成为了东戏当下最火热的话题。
    身为剧本的作者，温玉也从班上原本平平无奇的透明人，一跃成为关注度最高的。
    这几天每次去上课，都能感受到同学投来的异样眼神，课堂上他被老师点名提问的次数也急速增加。
    走在校园路上，或去饭堂吃饭时，温玉都能听到很多人在谈论这个话题，打听他个人情况的人也很多。
    好在，他们只知其名不知其人，不然温玉就真受不了了。
    应付班上那些陡然变得热情的同学就已经很吃力了，再应付这些不相干的，温玉想想都头大。
    这几天的经历让温玉打定主意，以后出名可以，但露脸绝对不行，不然给日常生活带来的影响太大了。
    ……
    时间很快来到周末，今天就是约定试镜的日子。
    学校将多媒体教室借调给了无间道的剧组，供他们用来试镜。
    在教室里，温玉见到了樊少秋的助理和副导演。
    樊少秋的助理小韩，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身材不高，但能说会道，是个聪明伶俐的小伙子。
    副导演老范，则是留着络腮胡的一个中年男子，年龄估摸应该要比樊少秋大上几岁，四十岁出头这样子。
    不知樊少秋怎么打得招呼，这两位见到他时，姿态都放得很低，显得毕恭毕敬的。
    寒暄过后，温玉说道：“等下你们按正常流程试镜就行，不用管我，我就在一旁安静打分。”
    听言，两人点了点头。
    《无间道》属于警匪片，配角多是男性，所以今天的试镜以男生为主。
    今天试镜的男性配角一共是四个角色，分别是年轻时的陈永仁、刘建明，陈永仁的义气兄弟大b，以及最后枪杀了陈永仁的林国平。
    而女性配角也就一个，除去已经确定好的两位女主，就剩一个短暂出场的陈永仁前女友阿may。
    因为试镜前已经进行过一轮简历筛选，今天的试镜相当于第二轮面试，所以过来试镜的学生数量不会太多。
    温玉粗略看了一下，试镜简历一共有16份。
    男生简历有12份，角色有4位，相当于三个人竞争一个角色。
    而女生简历有5份，角色只有1位，所以女配的竞争会更激烈一点。
    临近约定时间，工作室外的楼道已经有好几位学生在等待，老范便提前开始了试镜。
    作为樊少秋固定搭档，助理小韩和副导演老范都是身经百战的主了，试镜是轻车熟路的事情，按着简历标号，就开始让人进来试镜。
    面试程序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截取对应角色的某段剧情对白，让他们试演。
    看得出来，过来试镜的男生也都提前做了准备，对自己目标角色的对白，都背得很熟，动作神态也都很契合。
    他们的临场表现基本都差不多，毕竟同一个学校的，都是那几位表演老师教出来的，水平相差不大。
    没有办法之下，温玉从形象契合度上进行选择。
    大b的角色，温玉看上了一位长得有几分像陈小春的学生，名字叫谢良朋。
    而林国平，温玉则选了一位长相忠厚老实的学生，名字叫卫平。
    剩下两个戏份较多的角色，倒是不难选。
    因为试镜学生中有两位外貌特别出众的，刚好用来饰演两位年轻主角。
    一位叫赵子枫，剑眉星目，桀骜不驯，颇有前世陈老师的风采，温玉默默打了个勾，把他暂定为刘建明的饰演者。
    另一位则叫黄明浩，样貌周正，气宇轩昂，酷似温玉前世喜欢的一个明星——赵文卓，温玉也打了个勾，把他暂定为陈永仁的饰演者。
    面对这两位，温玉第一次在长相上出现了少有的不自信，实话实说，这两位都要长得比他更帅气一点。
    完成了这十二位男生的试镜后，时间已经将近中午一点。
    下午女配的试镜时间是一点半开始，时间不够，想出去吃饭也没办法，三人只能随便点了个盒饭，匆匆填饱肚子。
    温玉刚把饭盒扔到教室外的垃圾桶，还没来得及歇息一下，时间便到了。
    下午一点半，三人按约定时间，开始了新一轮试镜。
    好在下午的任务比早上要轻一点，因为女配只有一个角色，试镜的只有五位女生。
    按着早上的流程，助理小韩开始按序号喊女生进来试镜。
    前面试镜的三位女生，表现得中规中矩，都没能给温玉特别的感觉。
    很快，轮到第四位女生。
    这位女生进来后，见到坐在评委席的温玉，表现有些异样。
    见这位女生不停地偷瞄自己，温玉有些奇怪。
    他仔细打量了这女生几眼，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她。
    低头看了一下简历，女生名叫颜诗诗，自己脑海里也没有丝毫关于这个名字的任何记忆，
    这位叫颜诗诗的女生，外形条件很出色，皮肤白皙，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很有神，身材该凸的凸，该翘的翘。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那眼神太大胆了，有藏不住的媚态，这和陈永仁前女友may安静贤良的形象相去甚远。
    试镜结束后，温玉侧头瞥了一眼助理和副导的标记，两人都在简历上画了一个小叉，显然没戏。
    颜诗诗此时并不知道自己的试镜结果，但对坐在评委席上的温玉，心里很是好奇，临出门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两眼。
    她心中暗自猜测：“难不成他就是温玉，《无间道》剧本的作者？”
    颜诗诗这么明显的小动作，哪逃得过其他两位评委的眼睛，由于经常跟人打交道，这一老一少，都是察言观色的高手。
    待其出门后，副导老范转头压低声音问道：“编剧，这位女生跟你认识？”
    这位女生是那天温玉跟室友吃烧烤时，跟陈楚妍一同购物的朋友。
    她在一旁完整地看到了陈楚妍帮忙买单的一幕，对于吃顿烧烤都没钱买单的温玉，颜诗诗印象深刻。
    只不过她记得温玉，温玉并不记得她。
    看着老范耐人寻味的眼神，温玉摇头道：“我并不认识她。”
    “真不认识？”
    “不认识。”
    既然不认识，那就不用刻意关照了，老范耸了耸肩，示意助理小韩叫最后一位试镜的女生进来。
    一阵脚步声后。
    只听女生轻声道：“各位评委好，我叫陈……额，陈……楚妍。”
    简短的自我介绍，不知为何有些磕绊。
    听到熟悉的声音，还在翻动简历的温玉，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刚好对上一双惊愕万分的眸子。
    陈楚妍为了试镜，特意打扮了一番，本来就是俏丽的底子，稍加打扮后，更是光彩夺人。
    只见她身穿一套深蓝色的无袖长裙，将整条雪白的胳膊都露在外头，一双小高跟凉鞋，把她原本就不矮的身姿衬得玲珑有致。
    陈楚妍今天半扎着淑女辫，将大部分柔顺的秀发都披散在脑后，气质恬静淡雅。
    自她进门后，温玉感觉身旁这两位评委，坐姿明显挺直了两分，眼睛也亮了起来。
    显然陈楚妍真人要比简历上的相片上好看很多，气质也更加贴合角色，只需稍微换个成熟点的妆容，就很符合角色要求。
    四目相对之下，温玉很镇定，陈楚妍则表现得很错愕，所以自我介绍都有些不流畅。
    她转念一想，作为剧本作者，温玉作为试镜评委也挺合理。
    可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实际表现又是另一回事，在曾经的追求者面前，沉浸入剧情里表演，难度明显很高。
    试演过程中，陈楚妍根本进入不了状态，不仅对白念得磕磕碰碰，表情神态也很别扭。
    对她外形很满意的两位评委，破例给了她第二次机会，让她调整了几分钟，再试了一次。
    可感受到温玉淡淡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陈楚妍依旧入不了戏。
    结束后，看到两位评委有些失望的神情，陈楚妍也知道自己搞砸了。
    心情失落的陈楚妍，垂着头走出了教室。
    她刚走出试镜教室，在一旁等待的颜诗诗便迎了上来。
    万分好奇的颜诗诗，把她拉到没人的走廊拐角，着急问道：“怎样，有没有把握？”
    陈楚妍撇了撇小嘴，沮丧道：“我搞砸了……”
    颜诗诗疑惑不解：“怎么回事？刚刚坐在中间那个评委，不是那天晚上你帮忙买单那个吗，就之前追求过你那个。”
    陈楚妍点了点头：“是啊，他就是温玉，无间道剧本的作者。”
    “那你还说搞砸了？”
    颜诗诗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这已经是胜券在握了啊，他可欠着你人情呢！他现在是编剧，你请他帮个忙，安排一个角色还不简单？”
    “得了吧，我可拉不下脸求他。”
    “哎，我说大小姐，这贺岁片可是部大片，钟毓虹、梁翠茵可能都会参演的，关注度很高，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你舍得就这么错过了？
    “……”陈楚妍沉默不语。
    想了想，颜诗诗继续劝道：“这个机会就是量身为你打造的啊，以你们的关系，约他出来吃个饭，说说情，不就顺水推舟的事情？”
    “……”陈楚妍还是不说话。
    见陈楚妍不为所动，颜诗诗跺了跺脚，有些恨铁不成钢。
    过了一会，不知想到什么，她忽然眼睛一亮。
    她伸手挽住了陈楚妍胳膊，腻声道：“要是这个角色你不想要，那就让给我好了，有些事情你做不来，那就我来做好了，大不了，我吃亏一点……”
    听到这么露骨的话，陈楚妍嫌弃地拍了一下颜诗诗手臂：“羞不羞，你这个浪蹄子！”
    颜诗诗挺了挺胸脯，大大方方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呀，就是太矜持……”
    楼道拐角旁边是卫生间。
    试镜结束后，憋了许久的助理小韩，跟着陈楚妍前后脚走出了教室，打算赶紧上个小号。
    陈楚妍两人一直在窃窃私语，没留意到身后的小韩，等她们走到拐角回头张望有没人时，小韩刚好钻进了厕所。
    两人就站在楼道拐角处聊天，与旁边的男厕所就只隔着一堵墙，在里面解手的小韩恰巧听完了两人的这段对话。
    等小韩走出卫生间，陈楚妍两人的交谈也结束了，正互相取笑着，挽着手走下楼梯。
    望着着两人下楼的背影，小韩自言自语道：“编剧正在追求这位叫陈楚妍的女生？”
    不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加之隔着一堵墙听得不太真切，小韩得出了这样一个似是而非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