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半明半暗的包厢内彩灯斑驳,增添几分暧昧的气氛，周围的人纷纷鼓起掌起哄，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红提的味道在味蕾中残留些许,江泠希半掩着尴尬，将水果碗放回面前的小桌上，手足失措。
    他随意抓弄头发，抬眼时对上顾阑琛那双深湛幽邃的眼眸，一时之间心乱如麻。
    都说不能看好戏。
    这下可好,引火上身了。
    大家的眼神太过迫切炙热，江泠希悄悄向顾阑琛传递信号，希望顾阑琛主动拒绝。
    以顾阑琛的身份和地位,相信如果他不愿意，没有人敢逼他。
    顾阑琛不动声色地抿着笑意，好似没有接受到江泠希的讯号，眼眸轻轻下垂：“既然是游戏,只能遵守游戏规则了。”
    江泠希内心一沉，慢吞吞凑到顾阑琛身边，嘴唇凑近他的耳畔,小声道：“可是我害羞。”
    两人的暧昧的姿势令众人酸溜溜地说：“快点亲吧,别说悄悄话了。”
    顾阑琛凝着江泠希,朝众人道：“江江害羞，不然算了。”
    江泠希稍稍松口气：“谢谢。”
    “算了？怎么能算了？”
    “就是啊,你们俩那么恩爱，天天在综艺节目上秀，和我们秀秀怎么了？”
    一时之间，朋友们作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作为组局的主人，殷琪道：“我们之前玩游戏,都是愿赌服输。不过阑琛和小江害羞，也可以算了，但是得有惩罚。”
    江泠希：“什么惩罚？”
    林晗抢先接话：“那就让阑琛现在去游泳池游五圈儿泳吧。”
    这个惩罚方式一出，其他人顿时僵立。
    起哄这种事他们还能试试，可游泳这件事玩大了，现在可是12月份，前几天刚下过雪。
    顾阑琛今天脾气似乎非常好，收到这个惩罚也不恼，平静地倚在沙发上，认真考虑这个建议。
    江泠希语气焦急：“现在是冬天，去游泳不会生病吗？”
    林晗两手一摊：“那没办法，愿赌服输，两个你们总得选一个。”
    顾阑琛静静看了江泠希几眼，正要说话，但被江泠希抢先：“亲就亲，又不是没亲过，我们天天在家亲。”
    “哇啊啊啊！”
    “这么劲爆吗？”
    江泠希臊着脸，反正两人都是演员，就当演戏，为艺术献身了。
    顾阑琛低笑：“江江，这种事，以后不必和他人说得太清楚。”
    江泠希此刻的眸子浮上一层水汽，耳尖捎着不易察觉的淡红，交握的手掌心处汗液湿湿的，透露着他的紧张。
    顾阑琛的手掌已经覆到江泠希腰间，江泠希感受到温热时，已经被拢进一个宽阔的怀中。
    他屏着呼吸，纤细浓密的睫羽不停颤着。
    顾阑琛另一只手已经握住他的脖子，拇指在他的脸上轻轻滑动，靠得越来越近。
    “别怕，我借位。”
    江泠希听到这句话时，嘴唇已被手指覆上，随之而来的是属于顾阑琛的呼吸和温度。
    两人贴靠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匀率。
    周围迅速被顾阑琛专属的气息包裹。
    一种混和着大地清新草香和蔚蓝海水的味道。
    虽然只是借位，但江泠希觉得他们的嘴角一定碰上一些，因为他尝到了朗姆酒的苦味。
    可能是酒的诱因，他心神恍惚，倚在顾阑琛怀里脉搏跳得越来越快，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一般。
    他的手不知不觉环住顾阑琛的腰。
    十几秒的时间，犹如一个世纪那么长。
    周围人的声音好像被隔绝在外，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顾阑琛松开江泠希时，江泠希完全不敢抬眼，平日厚脸皮的模样荡然无存。
    顾阑琛轻轻揽着他的头，让他背对着众人，声音磁性动听：“江江害羞了，我们得走了。”
    “切，这有什么啊，接着喝酒吧。”
    “对啊，再玩一会儿。”
    顾阑琛：“不了，我们先回去了。”
    今天喝了点酒，不能开车回家，只能等司机来接两人。
    j城今晚气温极低，天空雾蒙蒙的，像是要下雪。
    江泠希套着宽松的羽绒服，将脖子缩在里面，手插在兜里，与顾阑琛的距离稍微远了一些。
    路灯下，顾阑琛望着两人的影子，忽而低笑：“吃提子了。”
    江泠希没反应过来，呆呆回：“嗯。”
    过了两秒，他的脸刷地红了。
    “…嗯，我喜欢吃红提。”
    顾阑琛将围巾取下，向右走了两步，围在他的颈前。
    “我也喜欢。”
    五分钟后，司机到达，接两人回家。
    回家后，江泠希泡在浴缸里，脑袋上顶着白色毛巾，心神恍惚。
    他的初吻没了。
    算了，没了就没了，就当为演艺事业添砖加瓦。
    只是有点他对不起未来的老公。
    只能把自己干干净净的一刻心留给他了。
    身上的疤痕和划伤淡了一些，只是关节扭伤处还有一些疼，再养几天就能回去继续录制《恋爱节奏曲》。
    一晃几天过去，林晗为江泠希介绍的综艺《演技派》即将开始面试，分编小组。
    《演技派》采用导师5+1的模式，由李海胜导演代领四位专业老师，对50名演员进行同名电影《演技派》的选拔。
    而后面的“1”，为节目组邀请的重量级导师，目前不透露姓名。
    本部电影投资10亿，完全还原民国历史，邀请数十位业界大咖客串出演，有登顶明年票房冠军的野心。
    演技派官博官宣后，各家小生流量粉丝前来光顾，从名单中寻找是否有自家爱豆的身影，毕竟能吃到这个大饼，自身咖位和逼格能完全提升另一个层次。
    本次名单中有当红小花、小生，也有新晋的新人演员，网友们并不感到奇怪，可当大家看到江泠希的名字出现在里面时，忍不住发表言论：
    ［顾影帝的小心肝最近真忙，居然来参加《演技派》了。］
    ［就江泠希那个演技，大家可以去翻翻他的那些龙套影视作品。］
    ［有背景有顾影帝捧就是好，热度资源不愁。］
    ［抱走我琛，江泠希参加什么，和我琛没关系，演艺圈里的夫妻情侣资源互不干涉，大家不懂？］
    江泠希的微博很快被@，他高兴转发，并留言：期待参加综艺，成为心中的演技派！
    如今他也算小网红，发出微博后有许多网友给他评论，但今天他看见了一个新的身影——江泠希粉丝团。
    点开主页，他发现这是最近新成立的粉丝团，只有两条微博，其中一条是他在《恋节》中的高清大图，被转发了将近一万，底下几乎都是在舔屏，夸他是颜值天花板。
    江泠希坐在前往面试的车上，心情愉悦。
    最近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他畏寒，提前套上最厚的羽绒衣。今天他穿的这件白色羽绒衣，帽子上有两只小熊耳朵，非常可爱，是丽丽今早拿给他的。
    羽绒帽有点像前年跨年时江泠希戴的小熊帽子，当时他非常喜欢，还特意发了微博。
    进入大楼会议室，里面有许多刚完成面试的演员正在聊天，其中不少是荧幕中经常出现的面孔。
    本次面试很简单，只是问一些擅长的才艺爱好和公司经纪约状况，江泠希交完表格，随工作人员前往会议室，签订综艺合同。
    未来半年，这些人将成为竞争对手，毕竟电影中每个角色只有一个名额。
    签完合约，江泠希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路轲然也在这里。
    路轲然看到江泠希并不意外，和别人匆匆打声招呼，向他走来。
    “希崽，最近身体好些了吗？我和你发微信，你回复得真敷衍。”路轲然今天穿着一件宽松版型的黑色大衣，比录综艺时显得成熟稳重些。
    江泠希不好意思道：“最近忙，回复信息可能稍慢。”
    路轲然扬着俊雅的眉眼：“算了，原谅你了。”
    说完，路轲然的视线落在江泠希的衣服上，他道：“这衣服是？顾老师的？”
    江泠希瞅了眼：“不太清楚，今早家里阿姨拿给我的。”
    路轲然：“哦，这样啊。”他看了眼时间，说：“今天节目组提供了午餐，邀请大家一起用餐，顺便联络感情。”
    江泠希：“好。”
    来到这本书，是一个新的起点，这种为了自己的事业一点一点努力拼搏的感觉，江泠希还是挺喜欢的。
    参加综艺的男生清一色的颜值高身材好，坐在江泠希对面用餐的混血小哥哥，是华新娱乐新签约的演员，笑起来蓝色的眸子迷人优雅，江泠希主动伸手和对方打了声招呼。
    午餐是自助餐，大家自由选择位置，许是为了和节目组搞好关系，就连有大量粉丝基础的流量小生们，也留在这里和大家一起用餐。
    不知不觉中，江泠希周围坐着一圈儿帅哥，都是娱乐圈的新鲜面孔。
    江泠希看着人家若隐若现的腹肌，不由得妄自菲薄，含泪淦饭，准备健身运动。
    其实他的身材也不错，虽然瘦，但手臂、小腹、腿上的肌肉均匀漂亮，腿和腰身堪称黄金比例。
    但他喜欢肌肉稍微强壮一些的男生，就像顾阑琛那种，刚刚好。
    周围的明星自然认得江泠希，见他是个小话唠，人有趣又平易近人，愿意和他聊天。
    一时之间，江泠希混得风生水起，拿着微信和大家加好友加了个遍，坐在帅哥堆里笑得如沐春风，就连不远处引起骚动都没发现。
    顾阑琛捧着花和李海胜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江泠希托着下巴和一帮年轻的小鲜肉聊得火热，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此时的路轲然在人群中，居然都看得顺眼一些。
    顾阑琛的脸色当即沉下来。
    他果然没有担心错。
    江泠希周围聚集着一帮浓妆艳抹的妖魔鬼怪。
    李海胜：“我说你怎么突然来看我，还带着一束花，原来是来看老婆的。”
    顾阑琛：“也是来看您。”
    “比赛的时候会住宿吗？有时间我可以教你们打扑克，保证是新玩法。”
    江泠希滔滔不绝说着，忽然发现大家都不说话了，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己身后。
    他懵逼地回头，发现顾阑琛正微笑看着自己。
    手中的微信群明晃晃摆在桌子上，江泠希心虚遮盖住，摆摆手：“嗨~老公。”
    顾阑琛神色缓和些，把花交给他：“签约愉快，新综艺加油。”
    江泠希开心敞怀：“谢谢，我很喜欢。”
    顾阑琛点点下巴：“吃完饭了吗？吃完的话跟我回家吧。”
    江泠希乖巧得像个小鹌鹑：“好的老公。”
    众人望着他们的背影，心道：“这夫夫俩感情真好。”
    走出大楼，江泠希抱着捧花亦步亦趋跟着顾阑琛，脑袋上圆圆的耳朵随着阵风微微摆动。
    “江泠希，不是我干扰你的交友。但你是有夫之夫，能否和他人保持一点距离？”
    顾阑琛忽然停下，神色凛然。
    江泠希理亏：“嗯，知道了。”
    顾阑琛见他低着眼，考虑方才语气是否太重，声音放缓：“媒体擅长颠倒黑白，也是保护你自己。”
    江泠希：“我记住了。”
    顾阑琛直起身，顺了顺羽绒帽上的小耳朵，“回家吧，做了你最爱吃的鱼。”
    江泠希用手在胸前比了一颗心：“谢谢哥哥。”
    留守在这里的媒体本想偷拍《演技派》的各位参赛演员们，谁知碰上顾阑琛这尊大佛，火急火燎拍下，提前完成业绩。
    不久，媒体报道：据悉，今日《演技派》签约现场，惊现顾影帝捧花而来，为江泠希庆祝上演甜蜜拥抱。
    ［江泠希的羽绒服，是琛哥代言的那款某国大牌吗？］
    ［是的，这款羽绒服全球还未上线，目前只有琛哥有。］
    ［江泠希好可爱啊啊，我也想要这款羽绒服。］
    ［品牌官方发了，他们说江泠希的这款，是琛哥特别设计，全球只有这么一件！］
    ［这是什么神仙老公！我也想要！］
    ［老婆签约新综艺，老公送花，这不是真爱什么是真爱？］
    晚上，得知这件事的江泠希不禁感叹：顾阑琛为了秀恩爱，真是做足了功课。
    既然对方这么有诚意，他也要拿出一些实际行动。
    于是，他转发微博：“谢谢老公送的羽绒服。”
    撂下手机，江泠希准备洗澡，微博提示音突然袭来。
    顾阑琛转发江泠希微博。
    回复：宝宝，不客气。
    江泠希瞬间脸红了：叫他宝宝干什么！
    他活了二十多岁，从来没人叫过他宝宝！
    一晃三天过去，今年的跨年夜近在眼前。
    往年在跨年这天，顾家老宅很热闹，所有的子孙儿女都要回家和老爷子庆祝新年。
    晚上江泠希在厨房里忙前忙后，正在看书的顾阑琛颇有兴致地走过去，问：“在做什么？”
    “车厘子口味蛋糕，爷爷最近总说想吃甜的。”江泠希专注完成手中的挑花，低头轻声道。
    顾阑琛眼神变得意味：“你还会做蛋糕？之前没看你做过。”
    江泠希轻笑：“那当然，不是谁都能吃到我亲手做的蛋糕。”
    顾阑琛道：“我可以吗？”
    江泠希蓦地抬头，随即弯着眼睛道：“当然可以，你生日时我给你做个大的。”
    顾阑琛浅笑：“不能耍赖。”
    第二天，顾阑琛早晨便起床离开，行程是完成一支广告的拍摄。
    工作快结束时，他本来打算回家接江泠希一同前往顾家老宅，但临走前被一件紧急的事情耽搁，于是便派司机去接。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收到一条消息。
    他认真看起，眼神中带着一丝冷意。
    …
    顾家庭院中，江泠希和司机即将出发。
    天空下起了大雪，路边的建筑被蒙上一层洁白的滤镜，路灯上雾蒙蒙的。
    江泠希张着哈欠，困怏怏准备眯一会儿，不料汽车在经过交叉口时，面前突然蹿出来一个人影，司机反应迅速猛踩刹车。
    司机道：“江先生，您没事吧？”
    江泠希双眉紧蹙：“没事。”
    汽车骤停在路边，那个人影再度袭来，猛地趴在前车窗，露出狰狞的人脸。
    江淮骂道：“江泠希，你给我滚下来！”
    江泠希眼眸中闪过一丝畏惧，随后平静道：“不下，你离开吧。”
    江淮阴笑一声：“你不下车是不是？”他拿出手机，得意地朝江泠希晃了晃，“我已经和媒体打好招呼，今天凌晨之前把你白眼狼不赡养父亲的事全部捅出去！当然，如果你现在愿意乖乖交钱，我可能会放你一马。”
    这段话犹如一盆彻骨的冷水，将江泠希浑身浇透。他神色陡然苍白，又想起那段令他痛苦万分的回忆。
    当年，他是演艺圈新秀，前途无量。
    可就在他星途一片璀璨时，已经将他抛弃的父亲找上门来，威胁向他索要高额的赡养费。
    那时他年龄小，经过和公司商议，只能息事宁人，一次又一次向江淮妥协。
    在后来的一次索要中，江淮污言秽语侮辱他妈妈。
    他爆发了。
    那一次，他狠心且坚定拒绝，但没想到的是，招来了江淮在媒体面前毫无止境的爆料。
    他的经纪公司是小作坊，反黑能力差，因为他父亲的爆料，他被黑了一天一夜。
    法律层面来讲，他本可以拒绝替父亲偿还债务，可舆论的压力和各方的谩骂令他压抑得喘不上来气。
    他的公司前往抚养他长大的奶奶家，劝说奶奶作证，指控江淮遗弃，可奶奶哪里肯害自己的儿子，反而劝说江泠希要懂得感恩，替父亲偿还债务。
    负面舆论愈演愈烈，就是从那次开始，江泠希多了许多黑粉。
    他的父亲就像一个无底洞，榨干了他所有的收入。
    就当他快绝望时，他的父亲突然消失了，再也没有找过他的麻烦，他的生活也回归正轨。
    但这一次，他好像又要重新经历那段痛苦的回忆。
    “你个贱胚子！只能靠手段上位，嫁给豪门攀高枝后，反而忘本了？我告诉你，如果你不给我钱，我就把你和顾阑琛所有的事情捅出去，到时候连累了顾阑琛，你看顾家还要不要你！”
    江泠希轻轻抬头，眼神透着从未有过的冰冷。
    霎那间汽车门被撞开，他怒气冲冲跑出去，司机想拦住他时，已经晚了。
    冬日寂静的街道上，江泠希拽着江淮的手臂，和他走向阴暗的拐角处，眼睛一片赤红。
    他一字一句道：“我是贱胚子？那你是什么？你是暴力逼迫妻子的隐形杀人犯？”
    江淮挥着拳头：“你反了天了！”
    江泠希伸手挡住，一把将他推开…
    ……
    顾阑琛在收到司机的定位后，焦急赶来。
    大雪飞扬，江淮不知从哪里走出来，正被司机拖住，骂骂咧咧要离开。
    顾阑琛黑着脸，上前就给江淮一拳，被司机和助理赶忙拉住。
    顾阑琛不顾形象，问：“江泠希呢！”
    江淮吐了口吐沫：“小贱人？死了最好！我说顾大影帝居然打人？你信不信我把这件事爆料给媒体，让你和那个小贱人一起陪葬？”
    顾阑琛听罢，露出一抹讥诮，拎着他的衣领语气宛若寒冰：“你是不是提前和太阳娱乐打过招呼了？”
    江淮一愣：“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顾阑琛居高临下看着他：“就凭你，也想在娱乐圈兴风作浪？看来你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太清楚。”
    “江淮，只要有我一天在，就算你放给那些媒体无数关于江泠希的爆料，他们也不敢曝光。不然我是怎么知道你和太阳娱乐提前沟通的？”
    江淮顿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见拿捏不住顾阑琛，索性豁出去道：“媒体不肯报道，我去商业街去喊！去叫！总会有人知道！”
    顾阑琛轻蔑一笑：“你觉得我会让你有能力去当跳梁小丑？”
    说完这句话，顾阑琛身后多了几个身影。江淮畏惧地向后退了几步，拔腿就跑。
    这些人，是他的债主。
    雪地里，江淮疯狂呼救。
    顾阑琛冷冷从他身后经过：“上次给过一次机会，是你不珍惜。”
    江淮还想说话，已经被追债的人带上车。
    为首的头头朝顾阑琛点头，顾阑琛道：“他欠什么，让他独自偿还，我不希望他再出现在我面前。”
    对方道：“您放心。”
    顾阑琛看着不远处的小巷，司机道：“我刚看见江淮从那里出来，所以才拦住他。小江先生应该在那里。”
    顾阑琛点点头，走到巷口看见里面蹲着一个孤单的白色的身影。
    大雪很厚，厚到几乎要把这个渺小的身影淹没。
    雪堆积在江泠希的头顶，有了一层的厚度，他依然没有发觉。
    江泠希靠在墙角，寂寥地盯着地面处的积雪，手脚冰凉。
    书中的江淮，比现实中还可怕，阴魂不散，一直缠着小炮灰。最后，小炮灰的丑事被爆出来，也有江淮的手笔在。
    那天天气阴冷，小炮灰被拷上手铐…
    没有人愿意帮他，似乎所有人都在喝彩…
    这时，对面响起脚步声，他轻轻抬头，眼神中多了几分湿意：“你怎么来了…”
    顾阑琛看着他：“怕你被揍。”
    江泠希呢喃：“我才没被揍。”
    脚已经蹲麻，江泠希站不起来，继续蹲在那里，语气带着几分愧意：“刚才，他威胁说要曝光我…和你。不过我已经警告了他，你不要怕，我不会连累你。”
    说着，江泠希眼圈逐渐泛红：“这次我不会让他再为所欲为。”
    顾阑琛缓缓蹲下，替他拂去头发上的雪，揉了揉他的脑袋：“不怕你连累我，我们是一家人。”
    几滴滚烫的眼泪掉在顾阑琛的手背，江泠希哽咽：“才不和你是一家人。”
    顾阑琛替他擦干净眼泪，背对着他再次蹲下：“走吧，去爷爷家。”
    江泠希问：“干嘛？”
    顾阑琛：“起得来吗？我背你。”
    江泠希微怔，盯着顾阑琛的后背很久。
    随后，伸出冰凉的手勾住顾阑琛的脖子。
    双脚蓦然腾起，顾阑琛背着他道：“别怕，以后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