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曹刘相会

    襄阳城下，刘备与曹操两人停下了兵戈。
    时隔多年，两人又坐在一起青梅煮酒。不同的是，如今的身份变了，身边的人也变了。
    “前日蔡瑁携五万水军顺江而下，玄德兄当真好本事啊。”
    那日水军万舰齐发，着实吓到了曹操。本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则，水军曹操是完全交给了蔡瑁，张允，当然也有让二人互相监视的想法，但他没想到，两人竟然串通好了带着水军跑人。
    刘备一脸苦笑。“孟德，这源头，可还在你身上呢。”
    曹操僵了半晌，随后两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为今之计，对这位帝君该如何？”
    这些日子，刘备与曹操两人陆陆续续收到了来自江东和江陵的消息，原本两人还打得火热，如今却停下争斗促膝长谈起来。
    实在是姜源太恐怖了。出门八百人，打完孙权八万人，而且还打过江东去了。
    原本，刘备是打算让姜源去给孙权添点堵，若是能把孙权教训教训也不错。没想到姜源不仅把孙权教训了，而且还把豫章郡给占领了，占领也就算了，那些政令可真是太让人恐惧了。不过越让人恐怖，却越让刘备高兴，因为他是最大的受益者。
    更恐惧的是曹操，他发现自己手上这些牌对上刘备时，竟然没有上桌的机会，所以他只好邀请刘备来和谈。
    两个人各怀心思的坐在一起。
    “玄德兄，这位到底什么来头。”
    曹操对姜源的认知，还在当阳长坂坡时期姜源刀枪不入的样子，以及后来线报中未证实的呼风唤雨。
    刘备也是一脸无奈，他哪知道这人什么来头，甚至一开始他还以为姜源是骗子，但是等他把糜贞送进去以后，才知道这位天帝是真神。至于从哪来，他也不知道，所以他换了一个话题。
    “据糜氏的线报，这位天帝的法力很强大。而且从最初的刀枪不入，到呼风唤雨，似乎法力在渐渐恢复？”
    “玄德兄这枕头风走得妙啊，恐怕那位天帝也想不到，糜贞竟然是玄德兄的暗探。”
    曹操放下茶杯，戏谑的看着刘备。
    刘备挑了挑眉毛，他一生什么屈辱没受过，这都是小意思，而且糜贞，真的就是他为了调查这位来历不明的天帝派去的，甚至为此，他把糜家都送出去了。
    “可惜还是比不上孟德兄大手笔啊，不仅送上三位美人，连五万水军都能白白送人。而且，孟德兄，你觉得天帝在乎糜贞是不是探子吗？”
    提到这里，曹操心里就窝火。他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的将蔡氏给送出去了，这下，是真赔了。
    刘备说的没错，他也不在乎自己麾下的人有没有其他想法，只要为他曹孟德的基业付出，他就能容忍很多的事情，这就是上位者。只要一个人还有利用价值，他就不在乎其他事，而明显，姜源是更厉害的上位者，他是天帝，是天上人，根本不在乎凡人那点小心思。
    “如今这位天帝在豫章建书院，修纪念碑，又强令江陵世家都献人献粮。他们，就不反抗？”
    姜源的行为，是在掘世家的根基，刘与曹，如今就是这天下世家的话事人，是这天下最大的地主集团，他两能不担心吗。
    “孟德兄，你知道天帝许我什么吗？他许我人间为皇并延寿三十载啊。”
    刘备眯着眼，这样的条件，能不让人心动吗。自始皇帝开始到如今，有多少人为长生是呕心沥血，如今唾手可得的三十载寿命和皇权他能不心动吗。所以他才放任姜源的所作所为，也放任世家投靠姜源，反正他做人间的皇，管天上的事干嘛。
    曹操顿时就明白了刘备的意思，有成仙的诱惑在，世家们一定会服从，他们出让一小部分利益是为了获得更大的利益，成仙就是那更大的利益。
    “玄德，为什么是你而不是我，我曹孟德哪里差了。”曹操倒起了苦水。
    曹操自讨董之战开始大方光彩，而后营救少帝至今，平董卓旧部，征袁绍，征袁术，征乌桓，将曾经汉朝的版图一点点追回，他的毕生夙愿，就是重新回到那个一汉当五胡的大汉时代。
    虽然这些年，他的一些行为渐渐的偏离了自己初衷，但他仍然坚持着那个梦想，至少他还维持的汉朝的体面。有些时候他也扪心自问，自己有错吗，如果小皇帝是一个中兴之主，他不愿安安分分做个臣子吗？实在是少帝烂泥扶不上墙。
    刘备哈哈大笑，他输了这么多年终于扳回一城了。
    “孟德兄，与你相比，我姓刘啊。”
    聪明人之间的话，不用多说。
    曹操将酒杯紧紧拽在手中，他心中非常不甘，难道就因为自己不姓刘，所以自己做了这么多都不如一个姓？不过，他很快就平服了心态，就算刘备姓刘又怎么样，那位天上来的帝君，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玄德，你心中难道没有不甘吗？”
    刘备笑了笑，有什么不甘，他这么多年奔走，就只有一个想法，复兴汉室，如今汉室将兴，他是中兴之主，有什么不甘心的。
    “或许有些遗憾吧，毕竟来得太容易的东西，如水中月镜中花啊。”
    征战多年，比不上别人动动手指头，内心多少有些落差的。
    两个人虽然有些勾心斗角，但此时却放开了心肺，像老朋友一般聊天。也确实是老朋友，当初那批讨董的群雄，如今还活在这世上的，就只剩下曹操和刘备两人了。
    曹操心里很不甘心，他不愿意就这么投降，让他居于刘备之下，他更不愿意。两人争斗了这么久，本就快分出一个胜负，如今却被干预，心态不是那么容易转变的。
    “玄德，这位天君是否有什么禁忌？我们能否联手将这位天君排挤出去？人间的事，不该由天上人管。”
    曹操做着最后一丝努力，希望刘备能够和他靠拢。
    “呵呵，孟德，我看你还是早降吧。”
    刘备才不傻，如今姜源都快自己单干了，他若是再不识趣，说不定姜源就要甩开他再找别人了，这天下姓刘的又不是只有他刘备，阿斗也姓刘啊，西蜀刘璋也姓刘，甚至许昌的小皇帝也姓刘。
    这些日子，刘备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他活了这么多年，对汉朝的弊端非常清楚，世家的壮大吞噬了王朝的根基，而姜源现在做的事，反而是在削弱世家而反哺天下。
    或许姜源的行为对他并不尊重，但是天帝需要尊重他一个小军阀吗，不需要。天帝只有对他有帮助就行了。
    他相信自己只要能够熬下去，必然能够熬到姜源离开的一天，他刘备还是人间的皇帝，现在他反而要好好配合姜源，人间的皇就应该听从天界的皇的安排，这样他刘氏才能长治久安。
    “孟德啊，我劝你还是不要负隅顽抗啦。”
    “我们都老了，看着天下一统不好吗，为什么还要争斗呢？看着天下生灵涂炭，百姓衣不遮体，真的好吗？”
    砰的一声，曹操将茶杯重重拍在桌子上。
    “刘玄德，你少在这悲天悯人，这些都是我的心血，你的心血你甘愿放弃吗？”
    刘备笑了笑。
    “孟德啊，如果少帝真的是明君，我们会这样吗？如果桓灵二帝英明，汉室会倾颓如此吗？他们不行，我作为汉室后裔，振兴汉室，有错吗？反而是你，名为汉臣，实为汉贼。若是皇室势力不衰，我刘玄德愿意解甲归田。你曹孟德愿意吗？”
    刘备字字珠玑，如铁锥刺在曹操心口。他猛然站起身说道。
    “我曹孟德的梦想，怎么能假与他人之手。刘备，战场上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