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密室游鱼

    猎人世界并没有景旸前世概念中的飞机，用的是类似飞艇的各种型号飞船，飞船内的活动空间也很大，有集体的大通铺，也有票价更高的多人房间、单人房间，当然也有更舒适的豪华包间。除了居住区外，还包括观景区、娱乐区，至于飞船驾驶员与空乘小姐、警务安保人员出入的区域则不对外开放。
    这趟航班，从欧奇玛联邦所在的傩阿米力大陆西北角，直达位于桑萨梅大陆的古甘玉国东岸的托克邮国际机场，航程预计20小时。
    景旸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是中午11点44，大概要等到明天七八点才能越过大洋落地。
    “登机人数太少了……”
    “听说检票前机场出现怪盗，抢了很多人的飞船票……我们这一班是遭抢得最多的……”
    两个空乘小姐在一旁，虽然面带微笑，却嘴角微动，在低声交谈着八卦。
    景旸耳朵动了动。
    小滴好奇地盯着景旸的耳朵。
    “怎么啦？”景旸死鱼眼瞥她。
    “耳朵……”小滴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怎么动的？”
    “这么动的。”景旸捏着她的两只耳朵轻轻拽了拽，“行了，先去房间准备一下。”
    “准备？”小滴疑惑，倒是没管他摸自己的耳朵。
    “我们身上的气太显眼了……”景旸拿着飞船票，踏入飞船的休息区，在前台的空乘小姐处拿到钥匙，跟着一众拎着箱子、背包的乘客，和小滴很快找到了他们的房间，“是这了。”
    “看来，真的是很巧。”隔壁的房间们打开，帕利士通松了松领带，扭头就看到了景旸和小滴。
    景旸跟没听见似的，开门后将好奇地打量帕利士通的小滴拖了进去，砰，房门关上。
    ……
    帕利士通脸上的微笑不变，他穿上西装外套，一手抄着裤兜离开。
    途径观景区域时，三三两两的人群里，一个正在低头看书的黑发青年忽然抬起头，额头白色布带下的双眼幽深得仿佛一潭死水，看向了踏入豪华包间区域的金发西装男子的背影。
    “怎么了，库洛洛？”一旁玛奇问。
    “看到个高手。”库洛洛平静地说。
    ……
    帕利士通从容地来到豪华包间区域，这里的房间与别处不同，外面也并非都是墙壁，有着通透的窗户，能看到一些并未有人入住的房间内豪华奢侈的布置，位置比较好的话，甚至能直接在房间里欣赏飞船之外的云海风景。
    高高胖胖的欧诘斯基舒爽地躺在豪华包间巨大的床上，忽然听见门禁处传来声音。
    他皱眉，走过去拉开窗帘，看到门外站着的居然是帕利士通。
    是那个帮自己打赢了官司，不仅成功脱罪，还得到死去妻子所有的遗产的律师！
    虽然作为律师，帕利士通的手段让人不寒而栗，但这可实打实的是自己的大恩人，自己能有今天的潇洒，全是这位大律师的功劳。
    “帕利士通律师，这么巧，你也在船上？”欧诘斯基开门后，本来想热情地给一个拥抱，却被帕利士通脸上忽然变得严肃的表情弄得有的茫然。后者开口后说出的话更是让他吓了一大跳，“欧诘先生，这艘船上有想要你性命的杀手。”
    “什么？！”欧诘斯基心肝一颤，“这是怎么一回事……”
    帕利士通淡笑道：“我能说的也不多，希望下飞船之前，欧诘斯基先生多加小心，最好不要随便离开房间，也要小心——”
    欧诘斯基吓得连忙道：“我不让任何人进来！房间里有吃的，就算是服务员，我也不再让他们进门！”
    “这究竟是谁想杀我？帕利士通律师……”
    “欧诘先生，我已经不是律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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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旸和小滴的房间里，二人正在做着景旸所说的“准备”。
    “其实就是将自己伪装成‘普通人’啦。”景旸说，“调整一下体表的气的轮廓，特别是头顶要模仿普通人，像是脑袋冒烟一样，有意地让一缕气自然流逝……”
    说到这景旸就有点蛋疼。对已经习惯了尽量用『缠』来锁住自然流逝的气的自己而言，这样故意地再模仿普通人，任由气流逝，可谓是相当的不爽啊……就好像莫名其妙要将自己口袋里的钱时不时地抖一两颗掉到地上似的，而且还捡不回来。
    “幻影旅团的那三个人也在船上。”景旸解释道，“船上的乘客比正常时候更少，我们不伪装一下的话，很容易被那些人注意到。”
    小滴道：“只要不离开房间就行了吧？”
    景旸道：“我还是挺想去观景区看看云海的……”
    “喔。”小滴点头同意，“我也想看。那就练习一下吧。”
    “开整。”景旸吸了口气，开始调整体表的气的轮廓与形状，并控制着一缕气在头顶向上流散。
    忙活了十几分钟，小滴已经可以成功地模拟成一个普通人的样子，周身体表的气松松软软，看上去就像是完全不懂『缠』似的，头顶流散的一缕气的状态，也与麻瓜无异。
    “没道理啊……”而景旸则在喃喃自语。
    小滴用凝看了一下景旸身上的气，体表的气比起他正常的时候——维持着『缠』的形态，浑然凝练，轮廓流畅平滑——也只是“紊乱”少许，甚至不规则的样子看上去也过于刻意。
    小滴想了想，说道：“这种伪装，更像是需要用到变化系的技巧。我是具现化系，相邻的就是变化系，所以实现起来容易一些。景旸是操作系，和变化系相距更远，可能就是因为这样，难度会更大一些。”
    景旸道：“你要这么说我就了然了。何止是更远啊，在念能力系统的六边形里，变化系根本就是操作系的正对面，是练起来最吃力不讨好的系别……”
    也是因此，他此前基本不考虑往变化系的方向开发能力。
    操作系去修行变化系，只有40%的效率和实际效果。有那个劲头，把时间和精力花在『坚』上增长气量不好吗？
    又折腾了半小时，景旸总算也能比较好地在身上模拟出普通人轮廓的气了，头顶上冒出去的一缕“烟”也不粗不细，恰到好处。
    “刚好肚子饿了，出去吃点东西，看看效果。”
    景旸和小滴离开房间，去了飞船内的娱乐区，点了些餐，坐到飞船的窗户边，一边吃一边一起欣赏着窗外滚滚的白色云海。
    小滴忽然问道：“那要怎么确认我们有没有被注意到呢？”
    “你这么一说的话……”景旸停下筷子，“确实嗷。又不可能去问他们有没有注意到我们……而如果我们为了确认他们有没有注意到我们而去注意他们，反而就会惹来本来没注意到我们的他们的注意……”
    两人相顾无言，默默地继续吃饭。
    ……
    飞船在大洋上空平稳地航行。
    在外面逛到下午1点多，景旸和小滴回到房间。这次就不能像之前在轮船上时那么随便地修行『坚』了，不过练一练『发』，开发开发念能力还是可以的。景旸和小滴，一个操作系，一个具现化系，相对于放出系、强化系和变化系来说，能力的动静都比较小。
    二人坐在床上，一个在摆弄她的凸眼鱼吸尘器，一个则继续尝试将操作系的星标与放出系的念弹结合起来。
    “还得是老办法。”
    景旸用一团念气包住一截刚刚从床单上拽断的线头，就这么悬浮在掌心上方。
    以景旸现在对放出系的熟练程度，一个这样的念弹，就是悬浮上几个小时也不会消散，甚至因为他操作系的本质，还能很轻松地隔空遥控气弹的移动轨迹。
    “整不动了，那就加制约。用给自己添堵的方法，换取想要的效果。”
    小滴抱着吸尘器的杆儿，在旁好奇地观看，询问道：“景旸要加什么制约？”
    “我觉得这不是什么觉悟彻底的想法，所以说是制约也太言过其实，”景旸斟酌道，“应该描述成：为了想要的核心效果，其他的能放弃的都可以放弃。——比如，我可以放弃念弹的威力，让它完全地无伤害与破坏力，试着换得它的稳定性与成功率。”
    想到今后自己放出一个个裹着五芒星标记物的念弹的样子……
    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软又湿？
    算了……
    景旸继续沉浸到新能力的开发中，不知不觉数个小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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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船航行在夜晚的天幕中，群星闪烁，月色暗淡，下方是一成不变的无边无际的黑色大海。
    飞船内则静悄悄的，大通铺客舱内，许多乘客正在熟睡。各处走廊，空乘小姐与零星几个安保在巡逻。
    房间里，小滴扭过头，问道：“景旸，你睡不着吗？”
    “是啊……”
    景旸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眉头不知何时紧紧皱着，他自言自语般说道，“总觉得气氛有点不太对……”
    他猛地坐了起来，惊疑不定地环顾房间。
    小滴头发凌乱地也跟着坐起来，呆萌地看着他。
    “你先睡吧，”景旸下了地，“我出去看看。”
    “好。”小滴果然听话，又躺了下去。景旸出门的声音没过多久，她就已经恬然睡着。
    ……
    寂静的通道走廊里，帕利士通从容地走向豪华包间区域。
    在他后方，库洛洛一手抄兜，一手拿着书翻阅，脚下无声，不远不近地跟着，忽然停了下来。
    ……
    「是这货？」
    景旸远远地看到帕利士通的身影一闪而逝，「鬼鬼祟祟的，搞什么飞机呢？」
    他跟了上去，路上一个安保经过，被他很简单地就绕开视角溜了过去，进入豪华包间区，没走多远，就看到走廊里站着帕利士通。他正对着其中一个房间的窗户，抬手一拂，竟将窗户内侧的窗帘拉开。他静静地望着窗内的房间，嘴角露出一抹愉悦的笑容。
    景旸凑过去，向房间内一看，顿时眼瞳一缩。
    只见昏暗的豪华房间里，一个高高胖胖的家伙瘫坐在沙发上背对着他们，而空气里飘浮着一条巨大而细长的白色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