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尊严和性命哪个重要？

    浮竹十三郎是个面色苍白，气质温和的人，瘦削的体型让死霸装和队长羽织，看起来过于宽大。
    其他番队的人看到他第一眼，心里都会怀疑，这样的人真得是队长吗？
    一点压迫感都没有，反而透着随时会死翘翘的样子，还不如一些副队长，或者是三席。
    这是很错误的认知。
    隐藏在浮竹十三郎温和面容之下，是比任何人都要强硬，坚定的信念，以及绝对的理性。
    他可以为救海燕而不顾自己的身体，性命，花费时间和虚周旋。
    也能在得知海燕没救的情况下，没有一丝犹豫地下杀手。
    只因他的理性判断，救不了海燕，起码要保住海燕的灵体，避免让虚全部吞噬。
    这种理性的选择和外表温和形象一对比，就会显得他格外冷酷。
    冷酷到让人有几分不寒而栗，甚至产生绝对的冷酷才是他的本性，而忽视他温和的一面。
    “你这个混蛋！”
    听到志波空鹤的咒骂，浮竹十三郎没有任何反驳，往前走了两步，脸庞满是愧疚之色。
    “昨晚我就该过来向你说明情况，只是旧疾复发，无法保持清醒状态，谢谢你没有对露琪亚下手。”
    他双膝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啰嗦。”
    志波空鹤显得很不耐烦，只想抓住这个男人的衣领狠狠质问，手伸到一半，强行收回，怕太过粗鲁的动作会让这位变得更不能说话。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大哥会死在死神的手上？那致命的刀伤，绝不是虚造成！”
    浮竹十三郎缓缓站起来，表情沉重道：“都，她被虚杀了。”
    “大嫂她……”志波空鹤面上的惊愕一闪而过，随即明白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静静听浮竹十三郎将昨晚的事情一点点说出。
    过程并不是很复杂。
    都和队士的死，让志波海燕选择独自一人面对虚，他想要替妻子和队士们完成未完成的任务，尽到丈夫和副队长，该尽的责任。
    “我准许了。”
    浮竹十三郎面色有几分痛苦，或许，当时不应该告诉海燕虚的下落。
    可谁又能想到，一个连大虚都不算的虚，居然有连大虚都没有的变态能力。
    “那头虚的能力可以让斩魄刀消失。”
    大部分死神的战斗力都是依赖于自身的斩魄刀，尤其是海燕这种新兴的天才死神。
    因修炼时间太短，无法精通斩拳走鬼，只能专精斩魄刀的修炼。
    这个路线不能说错，就是专精斩魄刀，才让海燕年纪轻轻就学会卍解，具备接替十三番队长的强大实力。
    可一旦失去斩魄刀，不精通斩拳走鬼的缺点就会变得十分明显。
    导致海燕的战斗能力呈直线下降，本该能几招杀死的虚，变成一场生死厮杀。
    “露琪亚见他的斩魄刀消失，想要上前帮忙，是我在旁边制止了她。”
    “事关大哥的尊严嘛……”志波空鹤喃喃，心里能理解浮竹十三郎为什么会出声阻止。
    在大哥眼里，自己的性命从不是排在第一位。
    伙伴，妻子，家人，尊严，这些都能够让大哥付出生命去捍卫。
    他就是那种性格。
    “嗯，”浮竹十三郎重重吐出一口气，接着道：“海燕陷入苦战，却还是逐渐占据上风，那头虚又展现出另一种更惊人的能力，灵体融合。
    它头部以极快速度脱离躯体，钻入海燕的身体，从内部开始蚕食，我本该阻止它，咳咳。”
    说到激动处，浮竹十三郎重重咳嗽起来，手帕的猩红更多，他一点都不在意，满脸痛苦道：“但我没能阻止它，反而让露琪亚承担那份不该承担的责任，她是那么尊敬海燕。”
    “难怪大哥脸上的表情是那样。”
    志波空鹤攥紧的拳头松开，失去大哥的痛苦和怒火不知该对谁发泄出去。
    名叫露琪亚的死神？不行，看昨晚的样子，那个女人分明是最痛苦的一个，绝望的表情看得人心碎。
    制止帮忙的浮竹十三郎？也不行，他在维护大哥比生命更重要的尊严。
    虚？
    都他妈的死了。
    志波空鹤对自己产生强烈的厌恶，想那么清楚干嘛。
    糊涂点的话，悲伤，愤怒都能够得到发泄，而不是憋在胸腔，搞得自己这么难受。
    “咳，”白石没继续旁听，干咳一声，引来两人的视线，脸庞浮现出几分无奈道：“或许现在不是我该插话的时候。”
    “明白就给我闭嘴！”
    志波空鹤吼一句，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里说废话，看不见她现在心情很不好吗？
    非要往枪口上撞！
    白石面色更无奈，手一指炮台上的灵柩，“可你大哥的灵体正在一点点消散。”
    “你放，”志波空鹤侧头看一眼，屁字凝固，炮台的灵柩真得飘起浅蓝色光点，改为咆哮道：“你不早说！”
    “我也是刚注意到。”白石解释一句，没人听。
    志波空鹤一个瞬步到灵柩前，看着大哥下半身都化作灵子飘散，上半身也在逐渐消散，满脸惊愕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么快就灵子化……是和虚融合过的原因吗？”
    浮竹十三郎瞬步到灵柩前，面对这种反常的现象，他只能归咎于是海燕和虚融合过的缘故。
    否则的话，拥有队长级灵压的死神，没通过魂葬礼祭，不可能会这么快产生灵子化的现象，回归尸魂界。
    不，这是回归尸魂界吗？
    他仰起头，看着消散的光点，总觉得这些光点是去往另一个地方。
    假如因融合，海燕整体变成虚，那么被死神在尸魂界杀死的虚，灵子归处是在哪里？
    虚圈？
    “大哥！”志波空鹤伸手想要抓住，海燕的脸庞溃散为蓝色光点散开，从指尖飘过，消失在空中。
    “啊！”
    她暴躁地一拳砸下，灵柩直接炸裂，“可恶！！！！”
    “……”白石不知该如何劝说，站在那里，退也不是，上前也不是，整个人尴尬极了。
    迟疑间，他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灵压瞬间爆发，手下意识地拔刀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