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

    在大多数弟子的预想中，这场战斗会如同苏灵瑶的开幕战一样，呈碾压之势结束。
    然而两人来来回回几十招过去了，愣是不分胜负，而且看样子要不是李牧有着灵气纱衣护体，很可能先出现伤势的会是他。
    “我要认真了。”
    李牧神色一凛，慑人的剑气从手中传出，剑光一闪，朝着对方刺了过去，半个呼吸便抵达谢淳的面前。
    “李牧师兄的原水剑法修炼到大成了？不愧是天生的剑修。”
    台下的弟子议论纷纷。
    然而谢淳连剑都没抬，轻描淡写的用左手的两根手指夹住了刺过来的剑。
    李牧的脸逐渐憋得通红，无论他用什么法决，愣是拔不出他的剑。
    “靠着一身蛮力罢了，只能卡在炼气一阶的你把时间都拿来修炼肉身了吧。”
    “其实也没怎么修炼，不过你要是硬说的话也可以算是。”
    谢淳轻飘飘的松开了两指间的剑：“主要还是你这剑法修炼的没到家，换句话说，孩子，你没有慧根啊。”
    “笑话，我修炼原水剑法五年有余，如今已至大成境界，我没修炼到家的话，那宗门的其他弟子岂不是连门都入不了？”
    “急了急了。”谢淳啧了一声：“你这种心态修剑可不行啊，你李牧什么的都在界青门当剑修顶流，他能当吗？当不了，没这个能力知道吗？”
    面对不远处朝他刺来的剑锋，谢淳歪头避开，继续侃侃而谈：“剑法烂也就算了，握剑的手都不稳，剑意更是没有一点气势，让我猜猜，你不会是一直在山头上闭门造车吧。”
    “那又如何？”
    李牧已经打定了拖下去的心思，只要将对方体内仅有的那点灵气耗尽，赢的自然就是他，
    “身为剑修，不下山与人动手磨砺自己的剑意，自己能研究出个什么东西来。”谢淳神色怪异：“你这还不如回去多练几年。”
    话音落下，谢淳挥舞着手中的树枝连续刺向对方护体灵气的薄弱点，幻者级别的灵气纱衣瞬间崩碎。
    李牧想要还手，然而对方只是看似满身都是破绽，每当他自以为找到进攻的机会时，漆黑的树枝总会恰到好处的挡在他剑前，顺便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青紫的痕迹。
    如果对方手中拿的是品质好一点的剑，现在他大概已经被切成片，毫无喘息的机会。
    “剑修最忌讳的就是急躁。”谢淳见状接着教育道：“看吧，是不是觉得我满身破绽但无从下手？”
    “持剑者最重要的就是冷静，一往无前和鲁莽是不能画等号的。”
    李牧已经没空听说教的内容了，对方的剑速越来越快，他即使是灵气全力爆发也有些招架不住。
    “还记得最开始的问题吗？”
    “什么？”
    “看来你是没懂，那就到这吧。”
    谢淳忽然说了一句奇怪的话，抬起手中充满着灵气的树枝，以不疾不徐的速度刺了过去。
    看似这一招没什么难度，李牧也是一眼就看到了数十个破绽，不过有着前面的经历他也丝毫没有托大，直接使出自己最强的一剑，整个人如同流星一般疾擎而至。
    剑光乍现，李牧以一种长老所震惊的速度化为一道流光，只是霎时间，剑破血肉的声音回响在演武台之上。
    眨眼之间，李牧的身影再度出现在演武台中央，而他手上天蓝色的长剑，穿透了自己的右肩，整个人一脸难以置信的跪倒在地上。
    谢淳此时就站在他身后，负手而立，手上的树枝也因为过度承载灵气，化为粉末，随风消逝不见。
    “怎么...可能？”
    “你现在懂了吗？”谢淳悠哉的看着观战的界青门长老冲上演武台检查李牧的伤势：“吃两颗百草丹，再养半个月就差不多了。”
    长老似乎很相信他的判断，当即塞了两颗百草丹进去，将手放在李牧后背上帮助他吸收药力。
    谢淳也懒得等他宣布结果，撑起遮阳伞，慢悠悠的走下演武台，无视一群弟子震惊的目光，朝着玄灵峰的方向走去。
    阴凉的角落处，苏灵瑶的一双眸子愈加明亮，大师兄回来了，全都回来了。
    “师兄师兄！”
    身后小师妹一路追了上来，谢淳也没有驻足等待的意思，两人就保持着一前一后相隔数米的距离聊着天。
    “刚刚台上那最后一幕是怎么回事？”
    苏灵瑶敢保证台下所有的弟子都没看清那一刹那发生了什么，或许观战的长老也不知道。
    无奈的叹口气，谢淳回道：“剑道境界的差距。”
    “我还以为师兄你不会下重手的。”见他搭理自己，苏灵瑶一蹦一跳的上前，拉着师兄的袖子，乖巧的笑着。
    “和我没关系。”谢淳看了眼自己快要被扯烂的袖子，接着道：
    “他受多重的伤完全取决于他自己，如果他只是抱着友好论剑的想法上台，现在大概能平安无事的回家准备下一场大比，可惜他对我还是有一些恶意的。”
    “也就是说如果他抱着杀心来的话现在已经死在台上了？”苏灵瑶震惊道。
    “差不多是这样。”
    “这就是剑心通明体的恐怖之处吗？还好我是刀修。”
    “和体质没关系...算了，解释起来很麻烦，你就当他修炼不到家，我和他的差距就像是幻王和幻者。”
    “喔。”
    苏灵瑶确实没听懂，不过她追上来也不是来听这个的：“那说好的裙子什么时候给我？”
    “月底吧，画设计图需要灵感。”谢淳敷衍着。
    其实无论是服装，还是其他的香水、化妆品一类的设计图，都是在系统商店里换出来的，不过物以稀为贵嘛，自然是要让这些人觉得所有款式都是他浪费很大精力制作而出。
    “诶？怎么换方向了？玄灵峰在那边。”
    谢淳指着手中的护心镜：“先去一趟议事殿，师父有事找我。”
    苏灵瑶闻言逐渐放慢速度：“那我就先走一......”
    “回来，师父写着让我带你一起过去。”
    “......”
    界青门议事殿，顾名思义，就是宗门内宗主和一群长老议事的地方，相当于宗门的主殿，平时宗主召见个什么人都会在此处进行。
    谢淳上次来好像还是半年前，来商讨玲珑阁后续发展计划的时候。
    也不知道这次又是玲珑阁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