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南江州血案 二

    赵得礼抱着这姑娘看的痴了，村里哪有这么漂亮的姑娘，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姑娘被看的不好意思，又被抱着起不来，只好低着头小声说：“你先让我起来，好么？”
    赵得礼正在想是用手擦口水还是咽下去这样更隐蔽一点，听得姑娘这么说，也觉得不好意思，连忙扶了起来。两人默默相对而立，颇觉尴尬，赵得礼想说一起跑又怕这姑娘不同意，反不如就这样站着。
    旁边的驻军不会这么配合二人，一名驻军士兵拿着长枪一边喊着杀一边冲了过来。这下把二人的气氛扫的干干净净，恼的赵得礼也顾不得害怕，端起大刀迎面而上。
    这赵得礼从没拿过兵器，第一次上手便杀了一个，倒是托了天天上山砍柴杀狼的福。就见赵得礼拿着刀紧盯着长枪，仿佛旁边众人的哭喊声、士兵的喊杀声都听不见，待等到差不多一刀挡开长枪，然后拿刀格着枪飞步而前，那士兵大吃一惊，右手正准备抽出腰刀来，就见血柱冲天而起，士兵看见了自己飞了起来和自己没有头的身体。
    赵得礼拿着刀，大喘着气看着这具尸体，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做的。
    而此时铁甲兵已经冲了进来，个个勇武非常，碰到人便杀，看到人便砍。就见一名铁甲兵拿着长戟，腰间吊着三个人头（两个成年男人，一个女人），到处乱砍，或许觉得长戟不太方便，就把长戟抛给后面的战友，拔出直剑准备继续砍杀。
    赵得礼这边正发着愣，哪知道那边凶猛的铁甲军拿着直剑奔他而来，那姑娘最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把拽着赵得礼，往后边跑。赵得礼被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正准备问，刚好看到腰间挂了三个人头的铁甲兵，吓得刀都掉了，跟着就跑。
    此时官府门前遍布着数百具尸体，而南江州州府城中到处是四散逃命的人群和杀红了眼的士兵。南江州最大的丝绸商人罗友财被几名铁甲军以捉拿反贼的名义从家中拖了出来绑在马尾巴上，一路拖了三条街，然后全家数十口被全部砍死。
    城中有名的才子鲁是贞被几名士兵抓住，然后当着他的面轮奸了他的妻女，他的女儿才十三岁。实际上罗友财只是在请愿书上签了个名，鲁是贞只是因为他的徒弟参与了请愿。然而抢劫哪需要理由，大刀就是最好的理由；杀人哪需要动机，长枪就是最好的动机。城中根本与请愿无关的人家被侵辱、抢劫何止二三。
    这赵得礼是第一次到城里来，要不是随着请愿人群，根本就找不到去广场的路，这逃命的时候那更是慌不择路。
    现在的赵得礼只好紧紧的跟着这位姑娘，怕跟丢了就找不到出去的路，更怕这一走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这位姑娘与他年龄相仿，她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待到姑娘带着赵得礼快溜到她家，准备躲藏时，刚拐进一个小巷就见前面的一户人家的门突然被从里踹开。
    二人赶紧停下紧张的观望。门被从里踹开后，一名女子被一名铁甲士兵提着胸口从房内拖了出来，然后按在门板上，铁甲士兵跨在女子腰上便撕起女子的文胸来。
    那女子哪里是这壮实的士兵的对手，即使奋力挣扎也无济于事，眼看酥胸几被扯出，女子几乎任命，闭上双眼。可是这女子等了一会，那凌辱却未持续下去，紧张的睁开眼时竟然发现那名铁甲士兵已经歪着头躺在地上，脑袋上潺潺血液流个不停。
    赵得礼在旁边拿着大锤傻愣愣的看着姑娘扑倒那女子身上，哭喊着“姐”。就见那地上的女子抚着姑娘的长发说道：“婉儿不要哭，姐没事的。”这时赵得礼才知道这名漂亮的姑娘叫婉儿。就见那女子忽然一惊，猛然摇着婉儿，哭道：“快去救爹娘！爹娘还在里面！”
    婉儿玉手快速的抹去眼泪，安慰道：“姐，没事的，有我在。”说完站了起来刚准备和赵得礼一起进房间，却看见又有几名铁甲军的士兵从里面走了出来，其中一名士兵腰间搭着几捆铜钱和丝布边走边说：“赵三！那妞儿你玩完了没有？……好啊！你们敢杀铁甲军的人！”
    这数名士兵各自抽出直剑，面目狰狞的向三人走来，逼得三人步步后退。婉儿想着自己本位大家生计，一意孤行参加请愿，哪知道官府竟然如此无情无义，居然出动军队以杀贼的名义砍杀请愿群众。
    而这些士兵竟然趁机四处抢劫钱财强奸妇女！更想到自家书生门第，礼仪传家居然遭如此对待！要不是来的及时，姐姐都要被……而自己的爹娘还在家中，恐怕凶多吉少！
    一想及此，心中急迫担忧之情让她忘记了眼前的恐惧，愤然叫道：“你们几个王八蛋！快交出我的爹娘！”要不是赵得礼在一边死死撰住，她早就扑了上去！就见那几个铁甲军士兵哈哈大笑起来：“这一家参与造反，罪当满门抄斩！当然如果你们几个识相，伺候我们舒服，兵大爷就饶你一命！”说完，几个士兵色眯眯的往前走来，吓得两姐妹步步后退。
    赵得礼知道势头不好，本想自己偷偷离去，哪只手中的大锤颇重，刚才砸士兵的头的时候，情况紧急一下就举了起来，这下刚扛到肩上一下把持不住，往后呛了几步，堪堪退到二姐妹身前。这下两边都以为这赵得礼就要英雄救美了。
    那几名军大爷“嘿嘿”一笑上前围住三人，在他们眼里这个拿大锤的青年不过是个农夫，根本构不成威胁。几名士兵围着赵得礼，还要拿话挑拨他。“哎呦，英雄救美来了！哪里来的傻子啊！”“不会又是个反贼吧！”“这傻子对这两个骚娘们有一腿吧！”
    “哎呦，我好怕哦！他要拿锤子砸我们诶！”
    赵得礼从小拿受过这种挑拔，涨红了脸，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举起大锤，腿都站不稳，看也不看朝着一名士兵锤了过去。
    哪知道威力虽猛，看起来威风，其实速度太慢，那士兵微微侧了身就躲了过去。
    站在两姐妹后面的几名士兵忍耐不住，看赵得礼构不成威胁，便上前强行抱起二姐妹便走。赵得礼看着心里大为着急，又对付不了这几名士兵，只好拿着大锤乱舞，让他们近不了身。
    这时，就听见一声闷响，一柄细剑从士兵的胸口穿了出来，剑上居然没带红，真是把好剑。
    另外几名士兵识的厉害，仗着直剑冲了过去。赵得礼仔细盯着这名被刺穿的士兵，看着他，看着他，然后那胸口的细剑又被抽走了，士兵看着赵得礼想说什么，可是一张嘴只有红的发黑的血流了下来。
    终于赵得礼看见了细剑的主人，他，就是在广场上在自己身边的瘦削中年人。
    此时这几名铁甲军士兵围着这中年人，赵得礼连忙就把二姐妹扶了起来，穿好衣服。
    待三人回头看向中年人时，也不见他有多大动作，就见几个闪转腾挪，这数名士兵便全都被割开了喉咙，大张着嘴倒了下去。
    中年人拿着没沾上一滴血的细剑插回腰带上，赵得礼和二姐妹才看到这细剑根本就没有剑鞘，然后便听得他说：“这几只畜生！”赵得礼第一次看到如此高超的剑术，兴奋的说不出话，婉儿便上前一步，款款道了个万福：“谢侠士救命之恩。不知侠士尊姓大名?”这中年人正与答话，就见附近传来士兵的追杀声。中年人连忙对三人说道：“你们赶快进屋子躲起来，我去引开他们！”
    赵得礼这才反应过来，也不答话，闷着头拉着二姐妹往屋子里走，那中年人回头看见十余名士兵冲了过来，赶忙拔腿就跑。
    赵得礼和二姐妹连忙往里屋走去，待推开门时竟看见一名中年男子和中年妇人躺在地上，那男子头被割了下来，放在胸口，那妇人衣冠全无，双乳被割，下体流着血，也是不活，睁着眼睛看着屋顶。
    婉儿姐妹看着这副惨样双双上前扶着尸体痛苦不已，又怕被屋外的士兵听见声响，不敢出声。赵得礼看着不是个事，扶起二姐妹，躲了起来，巴望着那侠客引开士兵，躲过这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