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是好时机

    随着沈湛一声喝问，堂内气氛一下冷了下来，变得有些凝固和恐怖。
    “狐……狐妖。”
    那些仆人牙齿打颤，战战兢兢，转头看向李妇人。
    难道堂中好好坐着的人是妖怪？
    可不是妖怪，玉瓶变作萝卜又如何解释。
    “沈公子既然看出来了，我们也就不瞒了。”
    见被猜到身份，李妇人咯咯一阵笑声，忽然变成狐狸面容，摆着人的表情看着沈湛，诡异无比。
    下一瞬，她又变了回去。
    但仅是短暂一瞬，所有人也都看清了。
    “妖怪……有妖怪啊！”
    一众仆人被吓得脸色煞白，惊恐大叫，本能的倒退后背一直抵到墙壁，也没有半点安全感。
    嗷！
    几个粗腰粗腿的健妇，展现出惊人诡异的弹跳和速度，一下从堂中跳到门口，堵住了门，回过身变出狐脸恐吓众人，发出狐狸般的尖锐叫声，刺耳可怕。
    “真的是狐妖，公子……
    湘灵表情惊慌，第一时间赶到沈湛身旁，虽有些害怕，但仍张开纤细的双臂，把他护在身后，面对狐妖，像老母鸡护住小鸡仔一样。
    “莫怕。”
    沈湛轻轻按住湘灵的肩膀，道了一声。
    他冰冷目光扫过李妇人和那几个堵门的健妇，轻轻一叹。
    “我从不去荒山野庙，本身也不是书生文士，居然也有被狐妖盯上的一天。”
    关于狐妖的怪诞异闻，总发生在荒山野庙，和狐妖发生故事的是书生文士。
    自己在家中待着，竟然也会被狐妖找上门。
    以前搜寻奇闻异物，沈湛听过一些疑有鬼怪作祟的诡异之所，但都远远避开，从不找死去探寻，现在结果光天化日被狐妖主动找上了门。
    “我……我不明白，听说你们狐妖喜爱吸食男人精气修炼。”
    亦是第一次看见传说中可怕妖怪的湘灵小脸紧绷，有些僵硬，紧盯着着李妇人，怕她忽然暴起抢过自家公子，声音略微发颤。
    “我家公子只是一个人，有这些时间你们吸多少人的精气都够了，为何不去找其他人。”
    狐妖先后两次上门，花费不少时间，明明有这样的时间找几十个男人都找得到，何必执着于她家公子。
    “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修炼讲究一张一弛。
    野菜萝卜吃多了，虽然一样管饱，可没人不喜欢偶尔尝一尝山珍海味！”
    李妇人捂嘴娇笑，瞥了她一样，然后看向沈湛，玩味道。
    “沈家公子，家境富裕，相貌俊美，玉树临风，在南淮一地颇有声名。”
    她先前笑容让人觉得魅惑勾人，情欲翻涌，现在依旧是一样的笑容，众人却一阵遍体生寒。
    因为在屋里坐着的可是显露过真面目的妖怪！
    “沈公子，你就答应了这桩婚事吧。
    我家小姐可是闻名已久，迫不及待想尝一尝你的滋味了。”
    她咯咯笑着，舔了舔舌头，表情勾人。
    “公子，不要答应。”
    湘灵饱含担忧看过来，用力摇头。
    她不想沈湛被吸干精气而死，想招呼府里的仆人保护沈湛逃走，但看他们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的样子，感觉根本派不上用场。
    “怎么办，我不想失去公子！”
    她焦急不已，不知如何是好，她只有一人力气又小，根本无法保护公子。
    沈湛皱起了眉头。
    旁人以为他在思考形势如此，要不要答应狐妖。
    但实际他在暗暗思索，动用刚到手的古镜，能否在转瞬间把前面的李妇人和堵住门的几个狐妖健妇都杀光！
    古镜为黄帝所留，斩杀一些小妖小怪绝不成问题，但……
    他沉吟数息，抬起头目光冰冷，沉声道。
    “我答应了，你们走吧。”
    斩草要除根。
    杀了屋里这些狐妖，尚有一位更厉害的狐妖小姐，如让其有了防备，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
    不是出手的好时机，暂且放这些狐妖。
    古镜只对毫无防备的妖邪有效果，如果妖邪有了防备，他只是一个凡人，想除掉妖邪就没那么容易了。
    古镜记里，王度及他弟弟拿着古镜，诛杀得都是毫无防备的妖物，一个照面就将之杀死。
    而且狐妖来的时机很不巧，他刚得到古镜，尚未来得及察看和熟悉，未曾运用过，此时出手不是很稳妥。
    “沈公子既然答应了，我们也可以回去交差了。”
    听到沈湛答应，李妇人立即开心的掩嘴轻笑。
    被沈湛看穿身份，如果再完不成小姐交代的事，她回去必会遭到一番重罚。
    “公子……”
    湘灵听到沈湛答应，眼眶发红，焦急不已。
    待到狐妖洞中，公子必会被各种摧残吸干精气，到时岂有命在。
    “你们要现在带走我，亦或等我准备准备，再上门求娶你家小姐？”
    沈湛示意她不要担心，看向狐妖，仿佛这件事涉及到的根本不是他，声音冰冷淡然。
    “沈公子，面对我等异类也丝毫不害怕，镇定自若，这副胆魄真叫我等心折。”
    李妇人娇笑一声，抛了个媚眼，妩媚的夸赞了沈湛一番，然后道。
    “自然要准备一番，小姐嫁人怎能草率。”
    准备一番？
    正好他也需要准备一番，熟悉古镜。
    沈湛眼底闪过冷芒。
    “对了，沈公子，忘了和你说了。
    你如果想着，在我们离开后逃走，还是省一省吧，我们到时还要去捉你，很是麻烦。
    倒是建议沈公子可以尝试去请一些号称可以斩妖除魔的异人，反正注定请不到。”
    李妇人起身扭动腰肢，缓缓走来，佯装害羞般捂嘴笑道，认为沈湛不害怕是心里存着这种心思，言语间透露出一股不屑。
    仿佛沈湛已是笼中之鸟，注定无法逃脱。
    何等猖狂的妖怪，不但青天白日就敢入城害人，更放言可随便去请斩妖除魔之人。
    沈湛皱眉。
    随后通知完一切，办成了事。
    李妇人看样子就要带人离开，路过两人时，忽然她毫无预兆眼底掠过冷芒，手掌变成狐爪，转身给了护住沈湛的湘灵一爪。
    “小丫头，我早看你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