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又来一只妖怪？

    “找到了？”
    沈湛收起古镜打开门，有些意外。
    他知道湘灵在和府里的人四处去请南淮之地号称有降妖本领的人。
    那狐妖似有所依仗，极有可能不是自身修为高强，就是大有背景，他以为可能找不到愿意出手的异人。
    但不曾想找到了。
    “公子……”
    两人往厅堂赶去，忠伯一路上描述着事情经过。
    “府里的仆人一开始找了两回都怎么都找不到……后来湘灵姑娘着急准备自己带人出去找，没想到刚出府没多远，就遇到一个游方道人。”
    那个道人见湘灵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将之拦下问她有什么事，说她身上有残留妖气，可是遇到了妖怪。
    “湘灵姑娘将事情一说，游方道人听完后说他可以助公子度过这一劫。”
    “看出有妖气？他可有说要什么报酬？”
    沈湛询问。
    从描述中来看，似乎并非一个骗子，能看出妖气，多半有修为在身。
    “那游方道人说，见人有难出手相助，不过积累一些善功而已，何须报酬。”
    “哦？”
    出手助人不求回报，沈湛眼底浮现意外，为那个游方道人的古道热肠有些惊叹。
    “湘灵姑娘，和其他仆人在堂上上茶，感谢着那位道人，她叫我来告诉公子您不用再烦忧，顺便来见一见道人。”
    “好。”
    沈湛点头，如果对方真是有道真修，无私相助。
    不说见一见，自己更要谢一谢。
    两人说着，走到厅堂之外。
    迈进厅堂，沈湛抬头看去。
    一位身穿黄色道袍，模样有些邋遢的道人，相貌不算好看，留着一缕长须，但气质颇有些仙风道骨，坐在客位，喝着茶水，一旁有仆人端着点心在伺候。
    湘灵俏生生侍立在空着的主位一旁，清丽的小脸上带着兴奋，像为终于找到人解救自家公子而在高兴。
    嗡！
    沈湛脸上挂着微笑，刚迈步走进堂中。
    体内的古镜震动了一下。
    他脸上笑意随之敛去，浮现杀意。
    “难道又有妖怪？！”
    相及沈父沈母交代的关于湘灵的身世，沈湛不敢确定，暗暗看去。
    品茶的道人，神情肃然，一副得到真人的模样，只是眼底余光似乎不时隐隐扫过站在一旁的湘灵。
    沈湛目光一凝，胸中登时浮现杀意。
    “公子。”
    湘灵步履轻松，迎了上来，为找到能解决沈湛的人欢喜不已。
    “我也许找到能救你的人了，就是这位道长……”
    她转过身正要向沈湛介绍游方道人。
    “等一下。”
    沈湛打断了她的话，对堂中忠伯和仆人道：“你们先下去。”
    他这一打断，气氛一下冷了下来。
    啪！
    堂中只剩下三人，门被关上。
    湘灵以为自家公子是看道人衣袍和头发邋遢误认是骗子，刚要张口解释，这或许是修行之人不拘小节，游戏人间。
    沈湛摆手，示意她先不要说话。
    真人不露相的道理，自己自然懂，但这座上坐着的是真人，还是妖怪还不一定。
    说起来，今日是怎么了，刚走了狐妖，又来了妖怪？！
    他面容冰冷冲道人道，询问道人来历。
    “请问这位道长，道号为何，在哪座仙观修行？”
    “贫道，道号清皓，四海云游，无常居修行的道观。”
    道人面相庄严，答道。
    “我家的情况，道长应该都知道了？”
    沈湛第一句尚不算失礼，第二句语气就不大客气了。
    “公子……”
    湘灵在旁看着，有些着急，她生怕自家公子恶了道人，使对方不再出手相助。
    尽管不知这位道人到底修为有多厉害，能否对付那些狐妖。
    但总不能将唯一能找到要帮忙的高人都赶走。
    “你确实惹上了一只不得了的妖怪。
    据贫道所知，城南三十里外那窝狐妖的主人，本领很大。
    你们府中是不是求助了许多修炼之人，他们都推脱不帮？”
    道人轻笑，神态中带着淡淡笑意，仿佛有大本领在身，和他人不同，十分有底气。
    “他们都怕死在狐妖爪下，搭上性命。
    不过也不怪他们，修行不易，一朝命丧一切成空，连贫道也要借助法阵，才有底气和狐妖一战，遑论他们。”
    “法阵？”
    “不错，如今正午已过，离晚上狐妖上门来接你的时候不远了。
    你们最好和贫道速速出城，布置法阵，等那狐妖寻来。
    一旦晚了——贫道也救你不得。”
    道人掐指算了算，闭目道。
    “一定要出城？在我家中不能布置法阵？”
    沈湛听到出城二字，心里大抵有了数，暗暗准备唤出古镜，没想到没来得及面对狐妖，就有了一个练手的机会。
    “布置法阵，需借助特定的适宜之地。
    家里怎成？”
    道人似因沈湛一直以来的不客气和无知之问，生出些怒气，睁目斥责道。
    “你这小辈，贫道我上门好心好意搭救你性命，你似在怀疑我？”
    “也罢，就让你看看贫道的本领。”
    说着，他似准备施展什么法术，让沈湛看一看，他是不是骗子。
    “不用了！”
    沈湛目含杀意，冷喝一声，掌上突然出现照妖古镜，对着座椅上的道人一照。
    古镜亮起射出奇异镜光，像天帝睁开法眸，降下神通降妖。
    蕴含针对妖邪的强大力量，如渊如海，像山岳镇压而下！
    “这是什么？！”
    被镜光一照，道人登时不能动弹，面露惊恐，随后惨叫着从座椅上滚落至地，被打回原形，变成了一只大似牛犊、双眼通红的大灰耗子。
    “清皓？”
    沈湛持镜俯视，看着不能动弹的鼠妖，想及刚刚他自报的道号，冷冷道。
    道号起得挺好听，但本体实际为一只丑陋灰耗。
    “啊……这是怎么回事？”
    见到道人变成巨鼠，湘灵脸上失色，抓住沈湛衣袖，惊叫道。
    她抓着沈湛，连忙想往后退，担忧沈湛的安危。
    “湘灵，无须害怕，它已无法动弹。”
    沈湛提醒了一句后，伸掌拂过下照妖古镜的镜面，眼底闪过异芒。
    初次动用古镜，十分顺利，一举建功，他心里一些怒火，也随着这一击发泄出了些！
    在古镜记中，这面照妖古镜的威能上限并未体现，几乎遇到所有妖怪都能轻松诛杀，诛杀妖怪过程枯燥乏味，仿佛流水账，没有一点悬念。
    但可能也和自始至终没有遇到特别厉害的妖怪有关。
    不过，沈湛猜测只要无法和仙神正面抗衡的妖怪，在这面照妖古镜下肯定都要伏诛，毕竟是出自黄帝之手。
    “这是什么宝物！”
    地上痛苦无比的清皓口吐人言，惊恐叫道。
    被那面古镜镜光一照，他立即被打回原形，莫说体内的修为，连一根指头都无法动弹了，浑身剧痛，仿佛身体要变成齑粉！
    他在镜光中感到一股强大的克制之力，磅礴威严，这仿佛是专门针对他们妖怪所炼制的法异宝！
    “你只是一个凡人而已，怎会能掌控这等异宝！”
    鼠妖看着冰冷俯视着他的沈湛，难以置信。
    神物自晦，这般强大异宝，按理即便常人得到也无法动用。
    可沈湛一介凡人，居然能使用催动？
    难不成是异宝自发认主？
    ……
    唯有一种可能，有灵性的神物，遇到符合条件的人，自发认主。
    这种千百年也难得一见的事，怎么叫自己撞上了。
    鼠妖心中悔恨不已，他试图狡辩，作冤屈状。
    “沈家公子，放开贫道。
    我虽为妖怪，但贫道一直心向正道积德行善，真心想要帮你！”
    “帮我？怎么帮？”
    沈湛冷笑道：“把我和其他人带到城外，一口吞下，让我免受狐妖之难？”
    先一步杀了你，你就不会再被任何人所害，可是这种帮法？
    这方世间，妖魔从未远离人世，不过妖怪在城外再猖狂逞凶，一般也少有妖怪敢进到城内肆无忌惮害人，传闻因为惧怕城隍的存在。
    照妖古镜示警后，他就怀疑鼠妖所化道人的身份，听到对方要自己及其他人和他一起出城，彻底确认。
    这只鼠妖佯装帮忙对付狐妖，想借着布置法阵的借口，把他们都骗出城去吃掉，心思阴险歹毒。
    “沈公子，误会了……”
    鼠妖还要狡辩。
    “你盯上了我的侍女，想吃她是不是？！”
    沈湛抬起古镜，直接打断，质问道。
    能变化人形，这只鼠妖已有一定道行，城外那许许多多的人，他没必要为吃个人如此大费周章，一定有什么引起鼠妖特别注意。
    在他走到堂里前，鼠妖目光曾不时隐隐扫过湘灵身上，像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不像出于色相。
    唯一解释，鼠妖想把他们骗出城，主要是想吃了湘灵，其他人包括他不过是顺带一吃。
    “吃我？”
    一旁的湘灵面露害怕。
    “我一时鬼迷心窍，沈公子饶我一条性命。
    你家侍女她身上有一股纯净香气，我闻了实在忍耐不住……”
    古镜之上镜光将发未发，感觉到死亡迫近的鼠妖害怕求饶。
    他感觉得到，古镜亮起的镜光和刚刚不同，已有诛杀之意，这记镜光倘若落下，他会被当场杀死。
    鼠妖老实交代道，当时他闻到这个侍女身上有一股十分吸引妖怪的清香，仿佛不得了的灵物，本能告诉他，如果能吃了这个侍女有莫大好处，垂涎不已，才把人拦下问话。
    “纯净香气？”
    湘灵害怕又疑惑的闻了闻身上。
    自己怎么闻不到什么纯净香气。
    “你知不知道城南那伙狐狸的来历？”
    沈湛若有所思，他对湘灵身上表现出的奇异之处，不是特别意外，转而问道。
    南淮城附近，一些有修为在身的修炼之人，都不敢招惹那只狐妖，那只狐妖要么实力可怕，要么有什么背景。
    “我不知道，我只是听说南淮城城南三十里外，有位狐妖特别厉害，背景神秘，不可招惹。”
    鼠妖苦苦求饶。
    它只知道这些，再多就不知道了。
    “沈公子，绕过我吧！”
    “饶了你？
    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我们人的修炼之法？”
    沈湛想了想，俯视鼠妖，冷声追问。
    “沈公子，我是妖怪，我怎么会有……”
    话音未落，古镜之上再次迸射出一道玄异镜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