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当年之事

    而现在画面继续。
    现在的画面细节完美，像是剥夺了苏显儿那一段时空的画面投影。
    贫民区的腐朽气息映入每个人眼前。
    当一家三口回家之后，那街道上深夜摆摊的老奶奶，还在趴在其他。
    门口哭泣的女人，还有一些些拿着棍子去砸车玻璃的半大小子，还有酒鬼躺在地上撒泼。
    每个场景都把人深深的代入，只感觉到了在这里生存，能够成为一个巨星，难度太大了。
    这里太容易把人拉入绝望的现实了。
    吃喝生存都是问题，如何追求纯粹的理想。
    更何况，苏显儿的父亲如何，是如何堕落颓废的。
    很多人好奇之中，画面变了
    出租屋六十平，破败，有蟑螂，装修是上世纪的风格
    第一顿饭菜还是苏尘下手，给女儿做的蒸螃蟹，他一个没舍得吃。
    只有女儿和妻子吃。
    ......
    “离婚吧！”
    最后苏尘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这次刘氏没有拒绝。
    她只是在哭。
    他们之间的婚礼原本就只是任务。
    苏尘原本跟她就没有什么感情。
    更何况就在她的出卖下，导致了数名卧底被发现。
    她没有说出苏尘的身份，因为她是真的喜欢苏尘。
    后来一直到她死，苏尘也没有再出现。
    那年苏显儿刚三岁当她哭着找妈妈的时候，
    苏尘抱着她，轻轻的说着。
    “你妈妈去天堂了，她很爱你的，给你留下了很多信封，你妈妈是
    最好的妈妈，是爸爸不好，总是好吃懒做让她去奔波工作，累的你妈妈
    一身疾病，撒手人寰了。“
    “这是你妈妈留给你三岁的信封，我唱给你听。”
    苏尘抱着苏显儿，擦着他的眼泪，声音轻柔唱着。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
    魔都体育馆，十万观众
    网络上共两百万实时在线人数，所有人都愣住了。
    很多人对于虫儿飞的认知是苏显儿四岁那年，一个自由摄像师意外拍下了苏显儿，苏显儿在贫民区，穿着洗的发白的裙子，干干净净，头发也刚洗完，散发着薰衣草的香味，她沐浴阳光之下，孤独的哼唱着虫儿飞，她身后是破败的烂尾楼，四周是发黄的墙体，但她却像是逆着光芒抹向日葵。
    绝美，干净，不沾染泥土中的尘埃
    摄像师问她:“小姑娘你真好看，这歌你哪来学的呀?”
    当时的苏显儿懵懵懂懂的说:“我自己写的，我妈妈去世了，父亲说妈妈变成了虫儿，终有一日破茧为蝶飞入天空来看我。”
    当时那个对话摄像师意外录制下来，上传网上，渣浪收藏破两万，点赞突破三百万，评论破百万，十几个歌星转发，而那个摄像师也因此火爆，成为了当前魔都赫赫有名的摄像师，开了数家顶级摄像馆。
    而虫儿飞，第一首的原版作者赫然是苏显儿，她当时被网上称之为未来之星
    苏显儿转过身，呆住的看着这一切，她记得不是这样的啊。
    这首歌曲就是自己四岁凭借脑海的记忆写下来啊。
    而现在，她身后画面再次变了。
    三岁那年，很多小孩对于三四岁的记忆几乎都遗忘了。
    苏显儿也一样。
    在苏尘温柔的嗓音哼唱完那首歌之后，过了几天苏显儿忘记了，只记得找妈妈。
    而苏尘抱着她，轻轻喂饭，然后笑吟吟道:“你妈妈化身虫子。”
    苏显儿推开海鲜粥，焦急道:“那怎么办呀!”
    “那你要好好的记住她，记住她的人越多，她就能破茧成蝴蝶，飞
    过辽阔的天空大地前来寻找你。”
    '那怎么寻找妈妈?”当时的苏显儿一脸坚定。
    “你要为她写一首歌，就叫做蚂蚱飞吧。”苏尘故意沉吟了一下
    然后说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名字。
    “不行不行，蚂蚱飞不好听，妈妈是虫儿，会破茧化作蝴蝶，要叫做虫儿飞。”
    苏显儿可爱极了，直勾勾看着她，直到苏尘笑着点头。
    父女二人都相视一笑，彼此碰拳。
    这段记忆，苏显儿不记得了
    谁能记住三岁那片段的记忆，但她记得四岁自己唱歌被人意外拍摄，火爆。
    那在此之前呢?
    自己到底怎么写的这首歌?
    她突然感觉有点心脏疼了，像是什么最关键的记忆被遗忘了，于是
    她一脸悲恸迷茫的看着四周，那绝美而霜寒的目光扫过全场，让很多人
    都忍不住发自肺腑的心疼。
    女主持娜娜忍不住附议道:“苏显儿，歌曲是你唱火的，和你父亲没一点关系。”
    男主持人何老大也赞同:“而且那些信封估计也是你母亲真的留给你的，毕竟是你的母亲啊，她就算离婚了，也留给你一个个才华横溢的信封，和你父亲有什么关系。“
    两个主持人开口之后，观众们也是纷纷开口道。
    “是啊，虽然苏显儿母亲做的不对，可为她留下了很多文学积累财富
    “还是苏显儿天赋异禀，所以才能惊艳四方。”
    “他父亲前期不错，但离婚之后，按照苏显儿说的，真是丢当父亲的
    听到众人的猜测，
    苏显儿也点头
    是啊，信封是母亲写的
    父亲只是传达者
    自己也是意外被拍到火的
    而这一刻，她缓冲了下情绪，转过身看着继续递进的画面。
    那是苏显儿三岁第四个月，
    她颤颤巍巍拿起笔，写着大字:虫儿飞。
    然后开始思考第一句歌词。
    她可爱极了。
    而苏尘在旁边做着饭，有时候不断咳嗽着，但看到孩子又强忍住，看到一句歌词也没有
    苏尘笑着指着黑夜，
    “现在天黑了，你妈妈在想念你，所以第一句该写什么呀。”
    苏显儿思考了一下，从三岁开始，白天苏尘带着她去送外卖，把她背在身后，让她和同龄的孩子不一样。
    她开始颤抖写下:黑黑的天空。然后苏尘摇着头
    “不好，黑黑的天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啊，不如是黑黑的天空上垂?“他试探性的说。
    “不好听，应该是黑黑的天空低垂。”苏显儿下意识想到这个，然后满意点了点头。
    而苏尘也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他桌子上放好了给女儿做的爱心晚餐。
    “吃饭了。”
    “好得。”
    那一年，一对父女，在这贫民冰冷的傍晚，相依为命。
    舞台上，穿着风华绝代，容貌碾压群芳，从未有过惊慌之姿
    但现在......
    “不可能!”
    苏显儿声音复杂开口了，她这是在这个舞台好几次失态了，
    因为虫儿飞第一句的歌词是这么来的吗?
    她其实成年之后也怀疑过自己，怎么自己这么优秀，三岁多就写出
    那么灵性的歌曲，而且越长大越聪慧。
    但第二句歌词开始，剩下的歌词肯定都是自己写的，
    她百分百确定。
    她记得脑海中，是自己艰难耗费了半年时间写的。
    而现场观众忍不住瞪大眼睛看着。
    都愈发期待后面歌词呢?
    苏显儿，三岁，六个月。
    又是送外卖，门口的保安还指着苏尘忍不住嘀咕道。
    “你这孩子送外卖带着孩子干嘛，天气这么冷，晚上还带着孩子。
    “离婚了，孩子个人在家，俺不放心。”
    苏尘憨厚笑了笑，保安叹了口气，无奈打开大门。
    走出大门之后，十点多了。
    苏尘递了根烟给保安大叔，然后感叹:“值夜班看星星不错吧。”
    保安看着天空忍不住感叹:“不如农村了，城市里星星越来越少
    而这一刻。
    电动车上，苏尘看着女儿说，你妈妈准备开始化作蝴蝶了，开始要跟随我们了，你说她怎么跟随呀。
    苏尘眨着眼睛。
    这一幕，很多老年人有些想要流泪，
    他们这一辈子从没有看过这种温柔的眼神，就那么轻柔的看着，像
    是看着这辈子最温暖的的宝贝，哪怕他现在露出疲惫，可他没一点委屈，只有温柔。
    这种人。
    为什么到了后来，会像是疯子一样对待苏显儿啊?
    体育馆很多观众都忍不住好奇，
    为什么啊。
    苏显儿开始上学之后，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苏尘被压力累的崩
    溃，开始欺辱弱小了。
    而电动车上，苏显儿搂着父亲，哼唧哼唧说着:“妈妈变成了蝴蝶，开始跟随我们…
    忽然她想到了保安爷爷说的星辰。
    她记得自己在贫民窟天台看过，父亲牵着自己的手，教给她辨认每一个星辰的位置
    亮亮的星辰相随!
    这一瞬间，她脱口而出。
    “亮亮的星辰相随!“
    她像是说的，也像是哼唱出来的。
    而前排父亲只是笑着:“星辰不太恰当哦，再想。”
    “大星?“
    ‘月亮?“
    “冥王星?”
    “繁星?“
    “这个还凑合。”苏尘很随意说道，但当画面拍到他的脸的时候，
    很多人看到了他露出了笑容，哪怕此刻他脑癌复发，额头青筋暴露，可他还是舒服的笑着
    在风中骑行。
    而身后，苏显儿唱着。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我在思念谁
    当她唱到了这一句，苏尘又开口了。
    “你要唱歌给很多人听得，怎么能是第一人称呢?”
    “那就你在思念谁?“苏显儿嘀咕道，她感觉“你”好像更适合
    所以，你在思念谁?
    那一年苏显儿三岁七个月，虫儿飞第一段前奏她自己创作了出来。
    有些安静
    大至很多人都无法想到，这首歌会在这种意境之下出现。
    当贫民区破败街道鬼火青年寒车互相辱骂的时候。
    当酒鬼敲错门，放声大骂，两家人火拼打架的时候。
    在破败的一个小房间内。
    苏尘轻声指导着女儿，如何练习美声。
    发力。
    启声。
    共鸣。
    而苏显儿像是被打开了天赋之门，前奏的歌曲在稚声之中，悲恸又
    美满，给人一种虚幻的美好，却让人陶醉进去。
    而那个时候，画面中的苏尘不再是风华绝代美男子样貌了，有些苍老了。
    每当看到苏显儿唱出虫儿飞，都会发自肺腑的鼓励。
    不过很快，他就能恢复意气风发的样子。
    又或者，现在他的样子都是伪装的.....苏显儿握紧了拳头。
    她不明白，为什么对待她的时候，苏尘要装出一副很穷的样子。
    要不是她知道了真相，只怕现在真的是会被感动到的。
    .......
    画面里。
    “我就知道，我女儿是最棒的，你妈妈如果在天上听到了，肯定会很欣慰。”
    “你要好好写完这首歌哦，让很多人都会唱，这样你就能看到你妈妈了。”
    每个孤寂的深夜，苏尘都笑着对女儿说。
    每句话都刻入不到四岁的苏显儿心中。
    让她潜移默化，让她大脑本质以为，这是自己创造了前奏。
    每一个歌词，每一段，都是自己创造的。
    比如自己看着黑夜之下的天空创造了第一句。
    自己看到了大城市没有繁星，在贫民区看到了星星，想到了第二自己的母亲化作了虫儿破茧起飞，她想到了第三句，第四句，因为要很多人记住母亲，她创造了第四句。
    在苏显儿的记忆下，自己是有逻辑，有条理，框理分明的创造了这首歌的前奏，
    而父亲就像是故意站在了边缘之角，静静看着。
    在这首歌最荣耀时刻，他只是看着，什么都没有说
    “为什么!”
    “为什么啊!”
    此刻的舞台之上，灯光璀璨之下
    苏显儿站着，却声音复杂吼着，一声比一声大。
    她不理解。
    她也理解，她理解自己为什么总觉得这首歌是自己创造了，在小时候父亲潜移默化让自己代入了。
    但为什么呢，他为什么不去唱歌
    凭借父亲昔日的容貌，他也会火爆的，
    男主持人何老大眼前一亮，他迅速尖锐开口:“
    “就是你的形象更适合出名，所以他没准想利用你，让你出名火爆，塑造一个天才女孩，结果没想你是真正的天才，打破你父亲的常规计算!”
    男主持人说完，前排不少观众纷纷附议赞同。
    而女主持人也语气有些讥讽开口:“你父亲打的一手好算盘，唯独没想到你是真正的天才!
    而且他之所以不敢去唱，因为他只能创作这一首歌，而且这歌曲。
    还是你母亲信封留下的!”
    “所以你父亲没有任何才华底蕴，他害怕之后被拆穿!”
    当两个主持人“理性分析”之后
    台下观众也纷纷点头，非常认可。
    因为苏显儿说过，在四岁之后，苏尘像是变了一个人，非常严酷教导苏显儿，完全是一副气急败坏的表现。
    而且苏尘之后也没展现什么所谓的才华，这愈发说明这两个记者说的是对的。
    真正的天才是苏显儿的母亲。
    可是现在苏显儿还记得，苏尘说的话。
    她母亲害死苏尘的几个战友。
    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其实就是两人矛盾的来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