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人妖不可能共存

    确实，灾害协会不可能放过任何一只怪物。
    就比如柳诗羽，遇见怪物从来就只有一种态度，见一个砍一个，见两个砍一双，根本不可能管这怪物是不是好人。
    “店长，你希望无害怪物与人类能够和谐相处？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
    桌上的咖啡散发着热气，水面上映照着程风有些冷漠的脸庞，他冷淡的说：“人类与怪物一直以来都是不死不休的关系，怪物最终的末路就是被人类杀死，不会有任何改变。
    虽然你们是属于无害的妖怪，但人类自古以来被怪物种下了多大的阴影，隔阂早就定下了，哪怕是你们，也不会例外。”
    老店长沉默了。
    他活了数百年，曾作为高高在上的第四位天灾级深渊者，见识过了多少怪物的贪婪与暴食、人类的丑陋与残酷，也见识过多少世间的冷暖情愁。
    怎么会不清楚，所谓的双方共存，到底是多么天真的想法？
    “客人说的没错，这正是我想找客人聊天的真正原因。”
    店长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早就看淡了一切，而这咖啡厅是他唯一的念想：“客人，拥有血族体质的你，既是人类，也是怪物。
    最有资格站在双方中间的立场，也认为我的理念是错误的吗？
    我们只想安定的在人类社会中生活，不会打扰、不会伤害任何人，连这点基本的权利也要被剥夺。”
    “很遗憾……没错。”
    程风叹了口气，说出了灵魂语句：“我理解你，但只要世上的怪物继续吃人，人类就会一视同仁的仇视你们。不会因为少数个体的差异，就会排除你们。”
    店长轻轻叹了口气，没接话。
    这世界的怪物并不是一定要吃人才能存活，哪怕是吃其他生物，也同样能活下去。
    可它们自诞生到世间开始，仿佛就被命运之神故意刻下了食人的本能与基因，让他们把食谱选定成人类。
    加上怪物天生就有着贪婪的本性，根本不会抑制吃人的本能，与人类天生就是敌对关系。
    只有极少数的妖类怪物，才能做到压抑吃人的本性，就比如店长，也比如他手下的几位猫妖女仆。
    人类对抗怪物的侵袭，延续至今已有数百年，早就积累下了无数的仇怨，有着种族间无法消弥的偏见与敌意。
    哪怕是无害怪物，也同样会被人类针对。
    简而言之，这世上没有无害怪物的容身之处。
    “店长只是想过与世无争的平静生活，为什么你就是不能理解啊！”
    忽然一声气急败坏的娇气嗓音，在程风旁边响起。
    猫小橘不知何时来的，双手在胸前抱着托盘，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着程风。
    明明在生气，精致可爱的脸上却给人一种凶萌凶萌的感觉。
    她的声音不小，就算为此引来了周边顾客的视线，也不在乎。
    刚才她在给客人端菜时，作为猫妖天生持有的高超听力，让她聆听到了程风与店长的对话。
    听到程风仍站在人类的立场，完全不管无害怪物的死活，让她认为，程风要向灾害协会揭发这家咖啡厅。
    程风一眼认出她来：“你是上次那个很可爱的女仆。”
    哼！就算夸我可爱也没用惹！
    猫小橘一点也没感到高兴，炸毛似的道：“你不要以为店长是怕了你们，他以前可是很厉害的，就算是柳诗羽来了，也未必打得过他的！”
    程风的眼神像看个傻子，感觉这猫妖是恼羞成怒，胡言乱语了。
    而且柳诗羽那种精英级别的强者，什么时候成战力单位了？
    “你没见过以前的店长有多厉害吧，只是他如今已经决心退隐了。”
    猫小橘上了火气，噘着嘴，愤愤不平的说：“放在以前，哪怕是【王牌】级的猎魔人，也根本不怕的。
    店长从前可是能令城市陷入瘫痪的大怪物，要不是十年前的大灾变……
    总之，现在的店长，是真心想在人类社会中安定的生活啊……”
    “小橘，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绝不能对人类发火。”
    店长年迈的脸上流露出一分肃穆，止住了猫小橘的话语，随后才看向程风，“客人，抱歉了，请原谅她的无礼。”
    猫小橘嘴里的话硬生生被咽了回去，远处有其他客人喊服务员，她只好赶紧过去服侍。
    “隐退？”
    程风将视线看向店长，隐隐发觉到了这位老人的高深莫测：“店长，我并非那些古板的猎魔人，如果你们真的不会伤害人类，我可以选择不揭发你们，希望你也遵守这个底线。”
    “好，客人以后可要常来光顾小店。”
    店长浮现出和蔼亲近的微笑：“你的小女友好像要回来了，我就不打扰了。”
    被误会和班长的关系了，程风也没去解释，心中倒是觉得，这个店长的真实身份肯定不简单……
    就在店长离座走开不到一分钟，夏轻瑶果然刚好上完厕所回来了，脸色不太对劲的样子。
    程风眉宇间带着揶揄的看着她：“班长，咋去了这么久，上厕所捅破纸啦？”
    “……”班长非常想打人。
    天气的雨势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阴云散开，露出了明媚的太阳。
    ……
    此时程风的家里，卧室中的衣柜缓缓打开，一只眉清目秀的小白猫迈着猫步从中走出（从三十一章睡到现在）。
    她有依靠睡眠修复伤势的妖术。
    慵懒的趴在地上伸了个懒腰，睡了这么多天，她浑身的伤势已经恢复了三四成，妖力也恢复了两成。
    小白猫看了一眼晴朗的窗外，不行……妖力没彻底恢复，还不能离开这间房屋。
    妖魔所在的赤月城发生了政变，她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来到人类的城市，还有背负着的使命没完成。
    现在出去，万一遇到了赤月城暗藏的追兵就完蛋了。
    绝不能让赤月城与人类这边开战，不然等待双方的，只有生灵涂炭的场景。
    想了想，小白猫跳在了柔软的床铺上，钻进了温暖的被褥里，继续睡觉。
    只要再睡一天，她的妖力就会恢复，自动变成人形。
    ……
    程风在告别了班长后，晚上回到家，在社交软件上，把林晓琴的病情和双重人格的事情，发消息给柳诗羽。
    柳诗羽同意调查一番，这确实太古怪了，说不定有重大发现。
    顺便提醒程风晋升赛即将开始，让他多去剑馆训练。
    程风回了句ok，跳上床关灯睡觉。
    盖上被褥睡到深夜的时候，迷迷糊糊间，好像摸到了一团毛绒绒的物体，他本能的当成抱枕，揽在怀里睡了一晚上。
    直到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