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捶碎内脏的烂拳

    囚徒叫童志蟒。
    三年时间，他杀了三个县的县官，衙门里的捕快更是不计其数，京城也派六扇门的高手来过，但童志蟒狡猾，每次都能潜逃。
    六扇门事务繁忙，不可能住在小县城，只要高手离开，童志蟒就又跳出来为祸一方。
    一个月前，衙门布下陷阱，终于重伤了童志蟒，可他最终还是逃了。
    但逃亡过程中，却被合岚山庄活捉。
    合岚山庄乃名门正派，时不时和衙门也有合作，故而亲自押囚徒去县城死牢。
    关于童志蟒的辉煌履历，镇里随便一个茶馆就能说一天一夜。
    周小肃的消息，有些同样是道听途说。
    “知道童志蟒的诨号为什么叫烂拳吗？”
    周小肃边走，边问秦近扬。
    秦近扬并不需要请假，找个兄弟调班就可以，堂主对护卫的管理比较宽松。
    “拳法下三滥？”
    秦近扬不假思索道。
    “不对！”
    “外界对童志蟒的了解并不多，烂拳并不是下三滥，而是能打烂人的五脏六腑。”
    “你虽没有接触过武学，但也听说过横练铜皮铁骨的武学吧？”
    周小肃又问。
    “当然知道！”
    秦近扬点点头。
    防御类武学，打磨筋骨皮，横练金钟套铁布衫，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横推型猛男专属武学，自己以后也要修炼。
    “童志蟒的烂拳，可以说是一切横练武学的克星！”
    “我听白师兄说，只要被童志蟒轰一拳，体内五脏六腑立刻粉碎，甚至会形成一个由内而外的血窟窿，形状似喇叭……”
    “山庄遇到童志蟒时，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但还是拳杀了一个上单堂内门师兄！上单堂啊，实力可想而知……白师兄说，刀剑都伤不了那师兄分毫，却被一拳炸了胸膛……”
    周小肃表情又有些黯淡。
    上单堂的师兄尚且朝不保夕，更别说下三堂的白礼杰。
    靠山如果到了，自己乞讨也无妨，可两个姐姐就困难了。
    “烂拳！”
    秦近扬逐渐口干舌燥。
    无视防御的拳法，就很令人心动啊。
    “山庄关押了他一个月，是不是在拷问烂拳？”
    秦近扬下意识问，但稍后他回过神来，自己想多了，能杀了内门的拳法，肯定要留在上单堂，根本没机会学。
    “嗯，但没有成功！”
    “官府要活人，目标其实也是烂拳。”
    “你是不是觉得刑堂的人很没用？其实也不怪刑堂，童志蟒是身经百战的悍匪，再加上他一心求死，寻常酷刑根本没用！但刑堂多方调查，还是找到他一个破绽……童志蟒只要熟睡，就会说梦话！问什么，他就答什么，知无不言。”
    周小肃道。
    “这不简单了嘛，喂一肚子助眠药！”
    秦近扬道。
    “你能想到药粉，童志蟒想不到？据他自己说，他天赋异禀，可以用晕厥代替睡眠，只要无法抵抗睡意，就闭气让自己昏过去。”
    “山庄不止一次灌药，可他嗅药粉就闭气，饭里下药更不可能，他只想死，一口饭一口水都不喝。”
    “总之，刑堂已经束手无策，这才告知官府，并且送去给官府。”
    周小肃嘴碎，和说书先生一样。
    秦近扬笑了笑！
    可惜，这世界没有注射技术……但话说回来，武者可以真气挤压肌肉，或许注射也没用。
    童志蟒只要能自我晕厥，就肯定能避免睡觉。
    ……
    刑堂外！
    秦近扬和周小肃来得比较早。
    他也见到了白礼杰，是个皮肤黝黑的精神小伙，不苟言笑，眼里冒着一股狠戾。
    秦近扬抱拳打招呼，白礼杰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很快，又来了个老熟人。
    张常侦。
    这货和舔狗一样，小跑步跟在一个年轻人身后，满脸谄媚。
    “那个人就是钱世京，张常侦的主子，通过迎娶上单堂侍从姚小洁，傍上了薛冰冰师姐……”
    周小肃阴阳怪气。
    张常侦身后还跟着一个普通人，秦近扬没见过，但肯定是山庄的人，山庄大，杂役堂只是一个院子而已。
    两伙人平时就看对方不顺眼，所以彼此没什么好眼色。
    “两个外门，两个侍从，两个普通人……到齐了没？”
    很快，有个青年昂首阔步走来。
    方永立，中双堂之一的武中堂内门弟子，黑铁根骨巅峰，未来有可能晋升上单堂的精英。
    “见过方师兄！”
    秦近扬跟着众人抱拳。
    他们是表面上的押送人员，因为是保密行程，不宜大张旗鼓，有武者、有普通人，会显得比较随意。
    副庄主和几个山庄高手，则在暗处，以保万全。
    “你们等我！”
    方永立似有似无的点了点头，径直走入黑漆漆的刑堂。
    ……
    “秦兄弟，我妹妹让我转告你一声，她最近生病，有时间一定要亲自谢你……虽不一定有姻缘，但我妹妹很欣赏你的为人……”
    张常侦走过来，似笑非笑道。
    “多谢常兰妹妹关心，我该去探望她才对。”
    秦近扬客气道。
    “周小肃，咱们这趟行程，给普通人足足3两银子，你可别苛扣太多啊……秦兄弟毕竟是我妹妹的朋友。”
    张常侦又阴阳怪气，朝着周小肃道。
    “苛扣？”
    秦近扬愣了一下。
    “这种美差，普通人抢破头，侍从弟子推荐人，要替主子扣出一部分！”
    周小肃道。
    “周小肃，你替白礼杰师兄扣出1两，你自己留了多少？不会只给秦兄弟留了20个铜钱吧？周小肃，你这心也太过于黑了。”
    丢下一句话，张常侦转身离开。
    看着张常侦的背影，秦近扬回过神来，原来普通人的酬劳，是要被抽水的，自己还是天真了。
    这货跑过来一通煽风点火，纯粹是挑拨离间，恶心别人。
    但周小肃也太够意思了。
    3两银子酬劳，白礼杰抽1两，他自己居然分毛不赚自己。
    就让人很感动。
    “你……”
    秦近扬看着周小肃，后者直接打断：“别矫情，我和你是朋友，也算谈得来的好兄弟，当护卫赚银子不容易……对了，下次给我买壶酒。”
    ……
    一辆漆黑的马车，从刑堂被推出来。
    隔着很远，秦近扬就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过来一个普通人，和囚犯同坐车里，赏2两银子。”
    方永立拉开黑帘子。
    正方形车厢，有个血肉模糊的人，被铁链五花大绑。
    在场只有两个普通人。
    秦近扬和另一个人面面相觑。
    “嘿嘿嘿嘿……谁进来，我就吃了谁……”
    一道嘶哑的声音响起，童志蟒缓缓抬起头，他舔着嘴角鲜血，表情无法形容的狰狞。
    另一个普通人差点尿了裤子。
    他想赚钱，可不想送命啊。
    “秦兄弟，我妹妹最欣赏有胆魄之人……”
    张常侦故意说道。
    “放屁，你的人怎么不进去！”
    周小肃骂道。
    童志蟒浑身杀气，别说普通人，就是一品武者都可能被吓出毛病，听说有个刑堂弟子就因为深夜一人看守童志蟒，被活生生吓破胆，现在还疯疯癫癫。
    周小肃突然有点后悔了。
    他根本就没想到，方永立会派一个普通人和童志蟒坐囚笼。
    “都别废话，两个普通人石头剪刀布，既然想赚银子，就别怕死，况且也不一定会死。”
    方永立不耐烦道。
    周小肃眼神愧疚，他越来越后悔。
    这一路下来，哪怕没有被吓死，也要被吓出毛病，影响一辈子啊。
    自己莽撞了。
    ……
    【提示：囚犯内心孤独，你愿意路上陪他聊聊天，送他最后一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