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六十回 酿酒

    “好了，事情已经跟你说明白了。老夫将你带到这里，就是让你有机会自己亲手料理此人，你也不必客气了。”酒中仙一摆手。
    ‘亲手料理？’墨冲摸了摸鼻子，随即摇头道：“既然他已经落到了此地，就由执法修士按照门规处置他好了。”墨冲倒不是心慈手软。眼下白姓修士触犯门规，自然有人会代他出手，他也不必做这可能会给自己留下把柄的事情。
    酒中仙一听墨冲这话，却冷笑一声道：“门规！？呵。这姓白的小子既然能敢收化意门修士的好处，自然是自持有靠山。现在他被老夫制住，神情恍惚，自然任人宰割。等到他那靠山出现，你小子就算想动手也没机会了。至于门规……呵，这东西只不过说来好听而已。你可知道，若不是你小子运气好，早就被交给化意门修士处置了，现在哪里还能好端端站在这里？”
    墨冲闻言，不由一惊，道：“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酒中仙撇了撇嘴道：“你小子又不是傻子，这都猜不到？自然是化意门修士向我们要人了。在那些老家伙看来，你区区一名结丹修士，交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何况你本身也并非紫霄宫修士，而是最近才投降过来。若不是……”
    说到此处，酒中仙没有再说下去。显然其中涉及紫霄宫一些机密事宜，不过墨冲也能猜出，这中间多半是多亏夏洛反对，换成其他人，既没有维护他的理由，也没有这话语权和分量。
    “说到底，主要原因也是化意门修士，杀了他也无济于事，还是算了罢。”墨冲又摇了摇头。
    “哼，随你吧。”酒中仙轻哼了一声，道：“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你都不愿动手，那就算了。”
    墨冲笑道：“无论如何，晚辈还是要多谢前辈的维护之情。”
    酒中仙道：“得了。这件事情说完，接下来是另一件事。我抓住这小子的时候。倒是从这小子口中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说完，目中精光一闪，盯向了墨冲。
    墨冲心中微微一凛，暗自思量自己曾在这白姓修士面前有过什么过失，口中则道：“哦？是什么事情呢？和晚辈有关？”
    酒中仙冷笑道：“哼。你小子还想骗我！？姓白这小子说，你去商铺几次所买的东西，除了一些药材，其中还包括各种酿酒材料。你小子说在某处发现了前人遗留的美酒，我看，不管光是美酒，你小子还得到了前人的酿酒配方吧！？”
    “酿酒配方！？”墨冲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暗松了口气，原来只是这事情。
    酒中仙冷笑道：“哼！你小子别不承认了。若不是得到了前人的酿酒配方，你何必买那许多酿酒材料？显然是在尝试古法酿酒！”
    墨冲笑道：“这个……酿酒配方。晚辈确实是有的。而且正是清霜白露酒。”
    “当真！”酒中仙闻言，目中喜色一闪，接着墨冲只觉两手一紧，双臂已经被对方紧紧握住：“你果然有清霜白露酒的配方！？”
    墨冲苦笑道：“咳，前辈先不要激动。这清霜白露酒的配方又不是什么秘密。前辈只要花上些许灵石也就能买到了。”
    酒中仙闻言，神色略微平复了一些，摇了摇头道：“哼，你小子懂什么！？清霜白露酒的配方，老夫当然知道。老夫还曾自己动手酿造过。不过，老夫自己酿造的也好。在各处酒楼、酒馆买到的也好，滋味却完全比不上你之前给老夫那几坛。这显然不光是年份差别这么简单，其中还另包含了什么秘密！”
    “秘密！？”墨冲愣了一下，随即摸了摸鼻子。
    这个所谓的秘密。倒还真是有的。比如用水，选料各方面的些许小改变，酒坛容量、用水个方面的调节。这些东西，大多是赵诚从那些酿酒师傅那些收集来的信息，墨冲逐一尝试之后，总结出了一套对清霜白露酒最有效的做法。
    这也是墨冲有玉衡宫相辅助。若是换了其他人。为了一个结果等上几十年，那几乎不可能。就算等到结果出来，物是人非，一些细微变化也有可能被人遗忘。何况，一些适用的小细节可能会因为别的原因导致酿酒失败，从而导致酿酒师的错误判断。
    “哼！果然有秘密！”酒中仙又激动了起来，道：“哼，你小子昨天拿了我的冷箭，今天又得了老夫一份大人情，你总该给点回报吧？”
    墨冲笑道：“前辈若是想酿酒……”
    酒中仙显然没在听墨冲的话，立刻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小子怎么也得帮老夫酿造个一千几百坛……不，除了可能失败的那部分，怎么也要酿个一万几千坛才好！”
    “前辈若有此想法，晚辈自然愿意效劳。只不过，清霜白露酒材料虽然不是十分贵重，若是酿造这么多……”墨冲有些迟疑了起来。
    酒中仙笑道：“放心！老夫好歹也是元婴修士，积蓄还是有那么一些。何况，老夫虽然没有什么亲人，朋友倒是不少，每人借个几十万灵石，要凑一千几百万，想来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几百万灵石！？’墨冲咂了咂舌。不过想想，结丹修士的法宝，中上品阶也得花上几十万灵石打造。几百万灵石在元婴修士看来，确实不算太大数目。
    酒中仙说着，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起来，他一把拽住墨冲，正要迈步走出去，想了想又道：“你确定不杀这小子了？”他指的自然是那跪在地上，神智仍未清醒的白姓修士。
    墨冲摇了摇头，道：“杀了他一个，还会有第二个。只要化意门还在，这又有什么用？”
    酒中仙冷笑道：“哼！妇人之仁！杀了他一个，确实还会有第二个。但是，你杀了他，后来之人想要和你做对，自然会想起之前的人的下场，少不得要先掂量掂量。杀一儆百！这道理你不懂么？”
    墨冲苦笑。这道理他当然懂。不过，杀了白姓修士。他无异于得罪了白姓修士背后的势力。现在，他的八荒元剑已经出炉，不出意外，他挖掘了紫蕴玄参。替苏云治疗伤势之后就要回归重光大陆，实在不愿再节外生枝了。
    酒中仙看墨冲的神色，略猜出了墨冲的几分想法，冷哼一声，突然一扬手。一个酒葫芦从袖中飞出，一下砸进了神智迷糊的白姓修士胸膛。白姓修士哼都没哼一声，就这么迷迷糊糊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将酒葫芦一收而回，酒中仙轻哼一声道：“哼，你小子没胆子下手，老夫帮你一把好了。这家伙胸口那个葫芦印子，别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是老夫出的手，也不会把账算到你头上。”
    “这……多谢前辈。”墨冲一拱手。
    酒中仙撇了撇嘴，道：“‘多谢’值得多少钱银？你若要谢我，帮我酿酒的时候多下点心思就是。”
    丰原酒庄。
    酒中仙的住处。居然是在一处处在群山之间的酒庄。这既在墨冲意料之中，又有些出乎墨冲意料之外。而从酒庄周边大大小小的仓库、地窖，还有忙碌进出的修士可以看出，这个丰原酒庄还在做生意。
    看到眼前的一幕，墨冲不禁有些疑惑，酒中仙自己就有喝不完的美酒，何必还非要找自己要呢？看眼前的酒庄已经颇有年代，墨冲可不相信酒庄之中没藏有好酒。
    “少爷你回来了。”酒中仙带着墨冲在酒庄前落下，立刻有一名满脸精干之色的黑衣中年人迎了上来。酒中仙胡子一把，对方居然还称呼酒中仙为‘少爷’。墨冲觉得有些滑稽。
    酒中仙对这称谓倒像是习以为常，点了点头之后，一指墨冲，道：“我准备让他监督。酿一万坛好酒。需要什么材料、人手各方面，你给他安排一下。”
    “一万坛！？”黑衣中年人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道：“是。”
    吩咐完黑衣中年人，酒中仙又转头对墨冲道：“你这段时间就先留在这里给老夫办事好了。老夫这就亲自到执事堂那里说清楚。”说完，也不等墨冲回答，身形一闪。再次破空而去。
    “这位道友，不知你打算酿造的是什么酒？需要什么材料呢？”黑衣中年人一等酒中仙离去，立刻笑着对墨冲开口。
    都来到了这里，墨冲自然没什么可说。当即开口，将酿造清霜白露酒所需要的材料给报了出来。反正，他欠了酒中仙的人情，替他做点事实在不算什么。何况，此地有这么多人手，要干的活虽然多，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哦。原来是清霜白露酒。怪不得了。”
    黑衣中年人显然是行家，一听完墨冲报出来的材料，立刻判断出了要酿的酒的品种。他轻叹了一口气，又道：“这位道友，在下想多嘴问一句。道友对于酿造此酒有多少把握呢？我们酒庄也有会酿此酒的老师傅，三十年以上的清霜白露酒，最多只有两成多一点的成功率而已。”
    墨冲迟疑了一下，道：“这个……在下也不好说。不过，总归要比两成高一些的。”
    黑衣中年人闻言，也不再多问，当即下去准备了。
    夜。子时。
    墨冲看着手背上闪烁不定的玉衡宫图案有些犹豫。昨晚离开时候玉衡宫外的那些怪物，让墨冲至今还心有余悸。不过，墨冲的犹豫只是持续了一小会，随后，墨冲便身形一闪，从原地消失不见。虽然外面只是一天，玉衡宫里至少已经经过了十几年。有这么长的时间，那些怪物应该早已经散了吧？
    ‘呼。果然已经没了。’
    进入玉衡宫，看到眼前的景色，墨冲轻出了一口气。眼前的玉衡宫地面和宫殿瓦片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头顶和远处四周则是凝厚的光罩，光罩外是漆黑无边的虚无。那些张牙舞爪的怪物早已经消失不见。定了定神之后，墨冲便盘膝坐下，开始了例行修炼。他已经即将突破到结丹后期，自然不能马虎了。
    “墨道友，你所需要的材料，已经有一部分送到了。还有一些在路上。在下建议，道友不如趁着材料新鲜，今天就开始酿造吧？”
    第二天一大早，名为酒呈的黑衣中年人就来到了墨冲面前。墨冲也是此时才知道，关于酒中仙的自称，倒不全是他兴致使然。至少这‘酒’字，确确实实是他的姓氏。
    “哦？已经有材料送到了？那就开始吧。”墨冲听到酒呈的话，倒没有推辞，当即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墨冲都在丰原酒庄度过。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墨冲基本都在酿酒。不，应该说基本在指导别人工作。因为墨冲发现。酒庄中众人酿酒的手法比他纯熟太多了，他虽然有些小窍门，但是熟练程度却差得多。墨冲也因此从这些人身上学到了不少酿酒秘诀和技巧。当然，这些秘诀技巧没经过实验，墨冲也不敢随意加到清霜白露酒的酿造过程里，清霜白露酒的酿造，只是按照他之前所研究出的方法。
    “什么，洒上灵石碎屑！？”这一天。是第一万坛清霜白露酒封缸的日子。墨冲在所有清霜白露酒封缸之后，立刻指挥众人将十几万低阶灵石捣碎成粉末，撒在酒窖之中。这一幕刚好被归来的酒中仙看到，不由一愣。
    墨冲点头道：“不错。灵石碎屑必须的。好提高酒窖里的灵气浓度。在之后，每隔数年最好更换一次灵石粉末。这样一来，至少能保证一半酒水能在三十年后依然不会变酸腐坏。”洒上灵石粉末，其实是墨冲为了模仿玉衡宫里的环境。外界的灵气浓度对酒水也有影响，这是墨冲得到的经验。
    酒中仙点头道：“恩，这个法子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回头也在其他美酒上试试好了。”
    一旁的酒呈躬身道：“回禀少爷。在听到墨道友的吩咐之后，小的已经着手安排此事了。在十七号酒窖里，就铺了一层灵石碎屑，里面放着百余坛新封缸的好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