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新一天

    “穆勒，还没有柏兰政府人员和战区联合司令部的消息么？”
    柏兰的临时指挥所里，马裘少将向一旁的穆勒参谋长问道。
    “是的，师长，派出的10支特别小队已经陆续回来，其中2个队伍还是没有任何音讯，不排除已经全体牺牲的可能。而回来的小队报告说赶到市政府时没有发现任何活人，到处都是血迹，但没有发现市长等人的遗体。而司令部那里也是类似情况，不排除将军们已经至地下掩体的可能。”
    回答完毕的参谋长依旧毕恭毕敬的站立着，接受着询问。
    “不要放弃搜寻，还有发电厂那里情况还好吧，田光上士？”突然少将转头向房间内的另一个身影。
    “是的，将军，情况暂时一切良好，工程师们已经成功修复一个工作机组，虽然功率较小，能源存量却足够数月之久。不过工程师建议可以将保护区附近的尸体收集起来，依靠尸体发电，一来避免尸体暴露太久存在的疫情隐患，二来现在的能源存量短时间内是不可再生的，可以减少消耗，不知道将军是否同意？”
    见到少将问向自己，上士赶忙敬礼，汇报道。
    “用这些尸体么？这点需要我们开会讨论一下，今天之前我会给你答复的。发电厂那里暂时由你负责，明天我会委派一名中尉带领一个排前去支援，到时候你就协助他吧，一定要守住那里，确保保护区的供电。”想了一会，少将给出了答复。
    “是！保证完成任务！”
    “对了，穆勒，研究所里……”
    ……
    房屋太大，两人根本忙不过来，最终也只是把客厅和两人各自休息的房间草草收拾了一番。
    期间倒是有士兵送来了两人三天的口粮：6瓶1。5L的纯净水，一箱方便面，6包压缩饼干。
    仅能满足基本的温饱，成年男子依靠这些食物是远远不能满足营养的。缺乏新鲜的蔬菜、水果以及肉类。
    坏血病这个曾经剥夺过成千上万古代航海人的病魔也许又会重现于世。
    但如今保护区已经接纳了近万人，每日消耗的食物数量惊人，因而军方也才会有拿食物换武器的临时政策出台。
    除此之外，生活用水也成了难题。信号站在灾变发生不久便莫名停止了工作，唯有几家新式自来水公司维持了数天的运行，而如今也宣告终止运转，需要军方派人前往勘察修复。
    幸好如今已经恢复了保护区的电力供应，避免夜晚因可见度下降而受到袭击的可能。
    ——
    不知不觉间，暮色像一张灰色的巨网，悄悄地撒落了下来，笼罩着整个大地。大半个小时，保护区便陷入一片黑暗，死寂主宰了这里的一切，如同黑洞洞的大嘴吞噬着生机。朦胧的月光洒落在地上，却更凸显了夜的可怖。
    点点的灯光此时成为了人们心中的保护伞，在灯光的映照下，内心至少能安稳许多。
    透过二楼的窗户望向远方，保护区中，除了围墙上来回的巡逻队使用的手电偶来传来的光芒和房屋的内透出的光照，再无其他，天空中也是漆黑一片。
    人们总是喜爱黑暗，因为它真实，能掩盖内心的一切。
    但如今，保护区的幸存者们，哪怕在睡梦中也需要提心吊胆，生怕会在哪个时间点，那些变异生物袭击临时保护区，脆弱的防御工事，能否抵挡住它们的步伐，不得而知。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彷如陷入其中，难得的安逸让许昊一直紧绷着的心顿时放松了下来。几天来发生的一幕幕恍如昨日，一一呈现在脑海之中。
    活尸、街旁的尸体群、大桥、变异怪牛……
    许昊不知道自己的明天会是怎样：是继续留在这座保护区内，平日外出寻找食物，维持日常温饱，等待索罗各个城市研究所的研究成果，然后可能会像是影片里那样，人类发起反攻的号角，而自己便是人潮中的一员？
    或是人类迎来最终的浩劫，如同6000多万年前曾经统治星球的恐龙，落得那般下场？还是……
    加上今天参与击毙怪牛获得的1点尚未选择进化方向的进化点，许昊的能力包涵Level1速度、Level2自我修复能力、Level1射击枪械强化和Level1力量。
    其实如今许昊并没有强大到什么地步，能活到现在，可能就是运气？
    突然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这个进化系统能帮助他到什么地步，会进化到什么强度。
    将来会成为一个不断突破人类极限的恐怖战士还会是一个嗜杀成形的恶魔……
    不管如何，通过和少尉还有章田下士的交谈，许昊已经确定自己真的算是得到了主角光环，已经远比其他人站在了高起点上。这难道不就是一个机遇吗？
    漫漫人生路，没有谁是一路踏着鲜花，迎着阳光走过来。碌碌无为了二十来年，许昊一直没能遇到属于他的那个转折点。
    曾经老师在课堂中讨论过人生是否可以改变，是可以规划的，还是会有偶然性，但答案只在每个人的心中。
    但如今，自己的幸运让他遇到了。
    当然个人能力的提升对自己来说也是尤为重要的，许昊不会傻傻地认为有了这个优势便能一路无忧。
    因而如今的首要目标就是通过更多自己所能及的战斗从而获得足够的进化点，努力才是生存之道。
    随后，或许灾变也是一次大洗牌，没有哪个男人心中没有做过称霸的梦，尤其是在这种乱世。
    但如果国家有能力消灭这些突如其来出现的变异生物，许昊又何必傻傻撞上去，与国家机器做抗争，尽自己所能帮助他人、令自己安稳存活于世何尝不可？
    ……
    灾变爆发第六天06：24
    清晨彷如是经历了一夜沉睡后苏醒的婴儿，几天以来第一次能够度过如此安稳的一个夜晚，望着窗外，那花，那树，那人，无不让自己感受到其中蓬勃的张力。
    围墙之上，士兵依然在巡逻着。
    突然心中有些小小的触动，不知道这座保护区，能够在灾变中存活多久，能给在这里给幸存下来的人们提供多久的保护，最好能是永远罢。
    “早，阿杰，自己拿点东西吃吧。”，许昊来到客厅，而顾杰也已从二楼走了下来，虽然睡眼惺忪，头发也乱糟糟的，但想来，他昨晚也会有个好梦吧。
    “啊，好。”
    挠挠头发，顾杰应道。
    “阿杰，早上我会出去一趟，你就呆在房里或是去保护区转转吧，到时候你自己决定吧。”趁着现在有空，许昊说道。
    “啊，你要去外面吗？我不能跟去吗？”听到许昊不会带上他，顾杰似乎有些失落。
    “好了，听我的，你今天就负责帮我在保护区里转转，打听些消息就好，而且如果我们倆都走了谁留在这保护我们的物资呢。”
    强行打断了顾杰，许昊考虑过还是不准备带上顾杰。自保尚且不及，更何况带上他这个累赘，虽然这有些不地道，但至少目前而言，顾杰对于自己不会有太多实质性的帮助，许昊也不想因为自己而害了他。
    当然，这其中也有许昊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方式的原因在，他习惯于回到家后，就把自己与外界相隔绝开，没有人会打扰自己想做的事。
    带上一瓶水，一包肉干，再背上昨天从尸体偷拣回来的M727突击步枪，许昊便出了门，周围的住房里陆续有人从房门里走出，步伐紧凑，或许是去工作的人吧，以工代赈换取生存所需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
    相比起外面的世界，保护区内显然安全得多。
    微笑着拒绝了在自己身边围着枪打转的孩子们，用手驱散走他们，而他们的母亲们，也赶上来拉回了这些天真烂漫的孩童，口里忙着说着抱歉。
    回望那些愈来愈远的身影，许昊不禁在心里想到，“难得的一幕，不是么？”
    保护区门口，也会有人和许昊相同的装扮，大家相视一笑，点头示意，却没有更深入的交谈。
    只能希望他们也都能安全返回吧。
    与只有几道身影的出不同，想进来的人却是蜂拥而来。
    人群甚至形成了一道回环的人流，士兵忙碌地指挥着人群，维持秩序，避免踩踏事件的发生，相比起昨天人多了太多。
    “轰”，引擎声响彻在空旷的郊区，不少妇女惊叫着躲避开来，许昊也只能用眼神表示着歉意。
    把保护区建立在郊区果然是有其好处，在半小时的车程中，只碰到过五六只从树丛边掠过的活尸。
    但也说明周围还是有活尸存在，再一次大规模的活尸群发现这里只是时间问题。
    半个小时，许昊没有继续往市中心靠近，考虑到市中心在末日爆发时恐怖的人流量，他把车停在了江北路的一处临街岔路口。
    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打开车门，许昊足足在车上待了二十分钟。
    许昊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尽管他尽可能的降低了车速，但引擎的轰鸣声还是会引来不少活尸的注意，若是兴冲冲的下车，不免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在确定足够安全之后，趁着路上没有生物经过的真空期，许昊轻声打开车门，一个闪身冲进了就离车身5米远的服装店。
    一个踉跄，许昊险些摔倒，急于冲进店门，没有看见堵在门口的尸体，因而被绊了一下。
    好在这具尸体早已死去多日。
    拉上口罩，店里弥漫的尸臭味令人作呕。
    刚做完这个动作，转角处就是一只丧尸起身，从外观上看去，与活尸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物种。
    许昊突发奇想，想来点不同的花样。
    没有给这头丧尸更多的思考时间，许昊向着它一个跳步，用右手环住丧尸的脖子，而自己则是转向它的身后，想要试图直接绞杀。
    但或许力量还是不足，丧尸即便是被紧紧勒住了脖子，但双手却不断向后抓去，进行反击。
    好在现在的它已经没有太多力气，并不能抓破衣服的外层保护。
    见状，许昊只得腾出左手掏出匕首直接插入丧尸那种，感受着越来越微弱的抵抗，丧尸终归是死了。
    干掉了丧尸的许昊还有些后怕，若非这只是头丧尸而非活尸，许昊也不敢这么干。
    急忙取下背后的步枪，枪口在十多平米的空间里缓慢移动，生怕又有什么东西冒出来。
    “呀”
    一声尖锐的叫声在街道上响起，许昊急忙蹲下了身。
    缓缓抬起头，伸张着脖子透过破碎的玻璃窗望去，原来是一只活尸发现了目标，呼叫同伴正在追逐。
    万幸，它们没有发现自己。
    尽管如此，许昊的背后还是因此出了一身冷汗，心跳又一下子砰砰直跳。
    许昊发现自己尽管杀了不少活尸，但还是对它们的叫声有些神经质。
    又蹲了几分钟，感觉外面已经安全，许昊再次起身，这次他动作快了许多，因为他明白现在所处的这间屋子是安全的。
    迅速取下几件合身的毛线衫塞入包内，许昊便准备离开这里，好在顾杰和自己身高体重相差不大，倒也省了不少时间。
    今天自己的目标更多的是食物和用水，所以他的目光已经盯紧了街道尽头的那家乐尚商城。
    早在保护区之时，许昊已经做好了调查，作为离保护区最近也是最大的商城，2。5万平方米建筑面积，让许昊确信那里会有足够的物资。
    那些小超市他不是没考虑过，但既然他会想到，那原本就在柏兰的居民自然也会优先前往那里搜刮，毕竟那里的危险系数远远小于大商城，这么多天过去，那些便利店也没了前去的需要。
    或许商城里会有数量庞大的变异生物，但富贵险中求，许昊自信哪怕没有收获，他也能安然撤离其中。
    虽然不知道是哪门子的自信给了他勇气。
    紧贴着沿街店面的外墙，许昊半蹲向乐尚商城缓缓前进。
    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他连忙躲到一个巷道的垃圾筒旁，忍受着桶里散发出的味道以及周遭尸体的尸臭，许昊用余光撇向刚刚传来声响的地方。
    “快点跟上，停，蹲下……一个一个慢慢跟我来，都给我注意点别发出声响。”一个默生男子的声音传入耳中，虽然他极力压低着声音，但许昊还是听到了他所说的。
    看来也有人把主意打准了这，赌徒并不少见，尤其是敢拿命去赌的。
    在领头黑衣男子的带领下，这群人陆陆续续进了商城的门，看上去不像是军人，或许只是在末日中临时拼凑成的小队吧。
    不过有人探路也不错，许昊突然暗自想到。
    煎熬般得等待了约3分钟，许昊害怕会有路过的活尸，瞅准机会，他也沿着刚刚那群人的路线溜进了商城。